第33章 外使
外使
郁桀省這個階層的官員都是在大年初四就開始正常上早朝以及公務,但是初二這天一大早他就收到消息急匆匆的出門,因此趙奚顏用早膳的時候并沒有看到他。
“驸馬呢?”
趙奚顏問一旁的喜樂公公。
喜樂公公道:“驸馬一大早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急匆匆的走了,說是接到消息,外邦使團提前到了京都。”
外邦使團指的是西部的西沙國,他們那邊地廣人稀經濟落後,這次過來給中原拜年大概也是為了置換資源。
趙奚顏了然,他雖然一向是不太理會朝中的風雲變幻,但是朝外的事情他還是經常聽外祖父談起過。
西沙國,一向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郁桀省直到天色大黑之際才回到公主府,公務了一天,他本欲直接去廚房随便吃一點,但是頓了頓,他還是徑直走向到了主院。
主院主廳此時是燈火通明。
郁桀省随手解下身上披着的大氅,将其遞給身後跟着的近衛,然後推門而入。
一進門他就看到餐桌上正在咕嚕咕嚕冒泡的暖鍋,有一人此時仗着屋內暖和只穿着一身藕色長裙,款式簡單而又大氣。
趙奚顏擡頭見郁繼省終于回來了,于是趕緊招呼他,“哎呦你這二品官當得,可真是忙的腳不沾地,趕緊過來吃飯吧,我好餓呀。”
郁桀省坐下,看向趙奚顏,“你怎麽不自己先吃?”
趙奚顏擡手将郁桀省肩頭的落雪拂去,聞言撇了撇嘴,“還不都是你回來的太晚了,怎麽樣,西沙國的人都安置妥當了?”
郁桀省點頭,随即也不廢話,直接拿起筷子就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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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趙奚顏最欣賞郁桀省的一點,從不挑食,他吃什麽他就能跟着吃什麽,這個成親對象可比他之前所預想的要好多了。
唔,他都快忘了之前他想要找的成親對象是那些人了。
“對了,”郁桀省說:“聽說嘉定侯的小公子沒有挨過這一場大雪,今日清晨,去了。”
這又是哪位人士?趙奚顏面露疑惑,但是還是配合的點了點頭,道:“這真是世事無常啊。”
嘉定侯趙奚顏還是聽過的,想必他的小兒子是什麽有才有名之人,不過,這些就不是人淡如菊的朝華公主該知道的了。
本應是沉重的話題,讓趙奚顏這話給弄得有些讓人啼笑皆非。
郁桀省:“殿下當真不記得這位嘉定侯的小公子?”
趙奚顏正在往暖鍋裏放燙菜,聞言有些不解:“我要記住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幹嘛,人生苦短,還是先把眼前這頓飯吃好才是。”
說着,趙奚顏語氣有些不滿:“你私下裏就別叫我殿下了,我聽着總覺得不大順耳。”
“好,”郁桀省從善如流,“顏兒,你不記得他我可記得,當時皇後娘娘給你選婿的時候,你可是自薦了好幾位公子,這位小公子也在其中。”
“是、是嗎……”
郁桀省不說,趙奚顏幾乎都忘了這茬,他擡頭看了一眼郁桀省随後又将目光移開,有些心虛道:“那都是娘娘的命令,與我可沒有什麽關系,驸馬莫要随意猜測我……本宮。”
他一心虛就喜歡自稱‘本宮’。
郁桀省勾唇,心下好笑,便也沒有繼續揪住這個話題。
暖鍋下面的火爐火力正盛,郁桀省盯着跳躍的火苗,心思也逐漸飛遠。
上一世西沙國使臣明明是在元宵節前到達了,為何這一世竟提前十幾天就到,那麽,乾元帝遇刺這件事是否也會提前到來呢?
他是否要貼身護駕以防萬一?
上一世乾元帝在宴請西沙國使臣的大殿上遭到了刺殺,随後便是安王和賢王二王輔政,而淑妃娘娘的禹王殿下也趁機結黨營私,朝堂一時之間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而在這個時候,西沙國的使臣們剛離開大慶,西沙國國君就直接命人攻占了大慶國的一個邊防城,自此,兩國之戰拉開序幕。
而郁桀省真正展露鋒芒也就是在這場戰役之中,戰争雖然贏了,但是大慶也是元氣大傷。
“阿省,王妃有孕了,只要咱們将這次收網行動做好,待父皇醒來,咱們還是能還給他一個完整的大慶!”
賢王當時跟他說的話還歷歷在目,但是沒有想到次日他就派人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将他射殺。
不對!
郁桀省猛地站起來,他近日做夢總是能回想到這些情節,他本來以為這些上一世的夢魇已經消失,但是在外邦使臣來訪的日子越來越近的時候,他還是會想到這些事情。
有些疑惑一直都在他的心裏,即使是他這一世跟賢王保持距離不談私事,即使他老老實實的當一個保皇派,他仍舊不能釋懷。
“郁桀省?你怎麽了?”
趙奚顏關切的聲音響起。
郁桀省閉了閉眼,掩去眼底的肅殺,他複又坐了下來,道:“沒什麽。”
趙奚顏以為他是太累了,于是貼心的給他夾了一筷子剛煮好的牛肉,語氣帶着些玩笑似的倨傲:“這是本公主賞你的。”
郁桀省扯了扯嘴角,還是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雖淡卻真切,“那臣就謝殿下賞了。”
“怎麽?你不開心嗎?”
郁桀省頓了頓,他問道:“顏兒覺得賢王殿下如何?”
原來是因為朝堂局勢而不開心。
趙奚顏想了一下,說:“他雖然有的時候挺裝的,但是還是挺接地氣的,還比安王聰明一點。”
“接地氣?”
趙奚顏:“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還沒有成親的時候可是經常請旨去外地安撫那些因為天災而颠沛流離的災民們,聽說每次都做的很好。不過後來他成親入中樞之後,就做的少了,好像是陛下不準,可能是怕他私底下給自己樹立威望吧。”
那個時候郁桀省還在軍中,自然不知道這些。
回想上一世,安王後期只一心鑽營,禹王橫沖直撞,只有賢王日日憂心朝政和皇帝的身體。
而追殺他的那些士族,似乎都是一些生面孔。
當時郁桀省認為是賢王私底下背着他養兵,但現在仔細想想,或許其中還有別的端倪。
趙奚顏見這人又開始思考些什麽,他直接伸手朝這人眼前揮了揮,“哎呀,郁桀省你又開始發呆了,你是不是忙傻了?”
說完他打算收回手的時候,手卻被人握住了,郁桀省一把将人帶到自己懷裏,然後手動的給人找了個比較順手的位置,貼着趙奚顏的耳邊說:“殿下要不是試試?看看臣是不是真的傻了?嗯?”
這個時候喊‘殿下’,自然是不正經的。
趙奚顏整個人被人攏在懷裏,身後人身上的溫度甚至是帶着燙,他識相的沒有說話。
他還沒吃飽呢。
趙奚顏伸手将自己的碗筷挪了過來,也不移動身體,就這樣坐在郁桀省懷裏繼續吃飯。
從郁桀省的角度,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趙奚顏因為吃東西而一鼓一鼓的臉頰。
郁桀省吃完飯之後也不動,就這麽抱着趙奚顏。
趙奚顏很快就察覺出異樣,他随着人将自己抱到主卧屏風邊上的太師椅上,“怎麽了?”
郁桀省将人帶着一起坐下,“我……這段時間得住到宮裏?”
趙奚顏很快明白,“你要貼身保護皇叔陛下?怎麽了?”
郁桀省搖了搖頭,他無法解釋自己的重生,只說:“就當是杯弓蛇影吧,總之,西沙國那些人離開之前,我應該都會住在宮裏對陛下貼身保護。”
趙奚顏表示理解,畢竟西沙國一向不是什麽好東西,而他皇叔,目前還是個明君。
雖然跟他父皇比,還是差一點。
理解是理解,但是趙奚顏還是莫名的有些不舍,他不自覺的從這人腿上轉身,抓緊這人的衣襟,“那……那你還是小心一些。”
“嗯,”郁桀省低頭,“為夫知道……”
剩下的話語消失在兩人相貼的唇間。
趙奚顏感受到這人放在自己腰間的手越來越緊,他不得不仰頭更加貼近這人。
從軍中底層開始歷練過的身軀自然是跟一般男子的不同,至少跟趙奚顏的不同。
趙奚顏手按着這人的胸前,感受着這人蓬勃的肌肉,承受着這人的唇/齒糾/纏。
這人逐漸不滿足于簡單的親吻,雙手開始游離在趙奚顏身上,引起他一陣陣的戰栗。
趙奚顏只覺得此刻的自己猶如頭狼的洞中獵物,一旦被鎖定,就再也逃不掉。
而他,根本沒有想逃的欲望。
郁桀省放開他的唇瓣,擡手揉了揉着人已經有些嫣紅的唇瓣,像是安撫,更像是調情。
趙奚顏歪着頭,用臉頰蹭了蹭這人布滿繭的手,眼底全是依戀。
郁桀省看得呼吸一緊,他直接單手将人端了起來,走到床前,一把掀開帷帳。
帷帳被力道掀起的破空聲,在安靜的室內更波動人心。
趙奚顏被人放在床上,有帷帳的遮掩,這一方小天地變得昏暗暧昧,而眼前的人眼中确是奔騰的欲望,他咬了咬下唇,潔白的貝齒和嫣紅的唇瓣色差感極強,他有些不自在的想要往後退。
但是趙奚顏并沒有得逞,因為有人抓着他細瘦的腳踝,将他重新拉到了懷裏。
郁桀省一雙鷹眼緊盯着他,視線逐漸下移,他傾身舔了一下趙奚顏的下唇,引得人不由得戰栗。
慌亂中,趙奚顏聽到了這人說:“別這麽色/情,顏兒,為夫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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