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閑事
閑事
很快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桌前男子眼睛一亮,他看向勁裝男子,“你看,你家公子沒有說錯吧,這女子會自己想通的,你且去開門。”
勁裝男子趕緊恭維道:“不愧是公子,真是料事如神。”
“罷了,即是美人,便由本公子親自去開門。”
說完,他便起身前去開門,一邊開門一便道:“哎呀美人,我就知道你會想通……郁小侯爺?”這男子有點傻眼,這個聖眷正濃、位高權重的新任神龍衛都指揮使怎麽跑來敲自己的門?
位高權重的郁桀省面無表情看向他,身後還傳來趙奚顏帶着氣聲的笑聲,勾的他心癢,他定了定心神,看向眼前男子,“你是?”
這可真不怪他,他邊關五年,回來後又職務繁忙,真不認識多少貴公子。
哪怕是五年前的京城頂流纨绔圈,他也沒有見過這號人。
面前男子聞言只是愣怔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從善如流道:“在下是永安伯世子臺宇珩。”
臺宇珩雖然也是個勳爵世家,但也不敢在郁桀省面前拿喬,見郁桀省身後還跟着人,就連忙道:“小侯爺要進來喝杯酒嗎?”
郁桀省點頭,臺宇珩立刻側身請他進來,當看到跟在郁桀省身後穿着棗紅色衣袍的絕色女子的時候,他呼吸一滞,吞了吞口水,面帶笑意伸手,“請。”
趙奚顏見這人色眯眯地盯着自己,又看到角落裏趴着的不知是死是活的男子,頓時好似受到什麽驚吓一般,忙向前追上郁桀省,“郁哥哥……”
郁桀省被這一聲“郁哥哥”叫得肝顫,他伸手将趙奚顏拉到身邊,也不管他是真害怕還是是假害怕,只口中哄道:“顏兒莫怕,郁哥哥在呢。”
他一手護在趙奚顏身前,一手輕拍他的後背,口中憐語連連,倒像是個陷入情網的大情種。
趙奚顏被郁桀省護在懷中,不動聲色地搓了搓手背,他萬萬沒想到這人順着杆子往上爬的本事這麽大。
臺宇珩見美人眉頭輕蹙地躲在郁桀省身後,好似受到天大的驚吓,不由得寬慰,“姑娘莫怕,”他指了一下角落的男子,“此人以下犯上,在下才叫下人教訓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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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桀省扶着趙奚顏在屏風邊的長榻上坐下,才面色不虞道:“到底是何等以下犯上,叫你在酒樓就能大打出手,擾了本官和卿卿的清靜”
趙奚顏借着寬大的廣袖将腰間锢着的手臂拂下,他暗暗瞪了這人一眼。
郁桀省讪讪的收回手,心裏還在回味那一截細腰。
原來是打擾到了郁小侯爺自己個尋歡作樂,這才為了在美人面前充勢,過來吓唬自己。
臺宇珩拿起桌上放着的扇子,自認風流地打開扇了扇,他本想繼續看美人,但奈何郁小侯爺目光似箭,倒是不知這小侯爺從何處尋得的女子,竟是如此不俗。
他笑了兩下,道:“不知道郁小侯爺方才在酒樓裏有沒有見到一位抱琴的女子?”
郁桀省心道:何止是見到了,那女子甚至還抱着趙奚顏的腿不撒手,簡直是傷風敗俗。
見太宇珩還一直盯着趙奚顏看,他沉下臉來,“自是看到了,她求到本官面前,張口就喊救命,央本官救她的哥哥。”
他既沒有穿官服,也不是當差的時候且對面也是勳貴人家,自然還是要先禮後兵一番,
臺宇珩雖然可惜美人,但是更知道這是郁桀省給自己臺階下,他從善如流道:“在下這就将人送還給她。”說完他就讓下人将人擡了出去。
郁桀省既然出面,那女子自然就安全了,他帶着趙奚顏在臺宇珩的挽留中出門。
趙奚顏好像想到了什麽似的,他轉身看向臺宇珩,輕聲細語道:“公子是勳貴人家,為何非要一賣藝女子?”
臺宇珩見美人回頭,頓時心癢難耐,他盯着趙奚顏昳麗的臉,脫口而出:“她那雙手甚美,最适合收藏……”
趙奚顏點頭,在臺宇珩一臉“你的臉長得很好看,我特別想收藏”的表情中回身,向門口等着自己的郁桀省走去。
臺宇珩見兩人離開,才恍惚地問下人,“你可知道這是哪家女子,為何我從來沒見過。”
下人想到最近風靡京城的一樁婚事,“郁小侯爺得陛下賜婚,自然是不能與旁的女子如此親密。”
“這麽說,那美人竟是朝華公主?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臺宇珩面露癡迷,“雖是膽量小了些,但是那張臉……”
下人一驚,但還是沒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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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趙奚顏回府的路上,想着兩人方才的多管閑事,郁桀省忍不住問道:“顏兒是……”他頓了頓,在身側人兒面無表情之下,從善如流換了稱呼,“殿下是覺得臺宇珩有問題?”
趙奚顏橫了他一眼之後,才回道:“那無頭女屍,說不定就是他幹的。”
郁桀省不知道他是怎麽看出來的,于是虛心請教:“何以見得。”
趙奚顏一臉“我就知道”地說:“看來你久在邊關,也是越來越沒見識,前段時間皇後娘娘為我擇婿的時候……”
郁小侯爺頓時變了臉色,面無表情。
見這人面露不虞,趙奚顏心下好笑,“指着這人的畫像,說他不行。”
郁桀省:“皇後娘娘怎麽知道?”
趙奚顏和善地看他一眼,想着這人做鎮國公陣前先鋒三年,後又被任命為雲奎将軍,看來都是依靠的真刀真槍,半點不費腦子。
這人真是什麽心緒都放在臉上,到底怎麽得的“人淡如菊”的形象?郁桀省郁氣消散,他從善如流道:“還請殿下賜教。”
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這人又是一副“殿下說的都對”的樣子,趙奚顏輕咳一聲,“你也看到了他本色是色中餓鬼,哪怕自己不行,怕是也要四處尋醫,宮中聖手衆多,他自是要想辦法向皇後娘娘讨太醫……”
郁桀省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口中贊到:“殿下如此聰慧……”
趙奚顏一把将郁桀省腰間別着的團扇抽出來,不去理會這人誇張的“馬屁”,他揚了揚下巴,“我到了。”
郁桀省親眼見這人進門,看不見背影之後,才回身往神龍衛司走去。
今日兩人雖是是辦案,但是這樣的案子原本就不用上報到兩人面前,他今日本是來公主府跟趙奚顏說明昨夜的黑衣男子的事情,但是剛好在公主府門口遇到京兆尹。
京兆尹口中說着想要見公主府的下人問幾句話,走個過場,他一聽,便将人帶到了朝華面前……
他原意只是想跟朝華多呆一會,誰知朝華這時玩性起來,竟是要跟他一同去查案……
辦案自有府衙的人,術業有專攻,對于他來說,此次同行,與其說是探案,不如說是培養感情……
郁桀省走進神龍衛司的時候,臉上還帶着溫柔的笑意,直叫當值的神龍衛們吓的腿抖,不知道自家老大又想到了什麽折騰人的法子……
江同正在院子裏坐着發呆,見郁桀省進來,連忙道:“大人,那個黑衣男子該怎麽處理?是直接下獄還是?”江同做了個手勢。
郁桀省擡手制止了他,喚來兩個神龍衛,吩咐道:“将昨日那人,哪來送回哪去吧,記得說是我讓送回去的。”
神龍衛領命去了。
郁桀省并沒有吓唬人的自覺,他直接進屋寫了個奏折,将這件事原原本本的細節全部寫了上去,末了加了一句:臣已命人将人送回到禹王府中,望陛下寬恕禹王殿下的馭下不嚴……
至于乾元帝看到這個奏章是什麽反應……他就管不着了……
禹王前幾天進宮跟自己母妃請安的時候,遭不住自己妹妹哭訴撒嬌,他起初還在寬慰妹妹不要再肖想堂姐的未婚夫婿,但是福華的一句話使他的心思搖擺起來。
“反正父皇想嫁個公主給他,若是我嫁了他,那哥哥還怕争不過其他幾個皇兄嗎?”
說着無意,聽着有心,禹王雖然是個不太顯眼的皇子,但是也想坐一坐那巅峰之位,他想着朝華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公主,若是找人将她玷/污,那麽郁桀省還會願意娶她嗎?
禹王現在在府中來回走動,心想朝華一介弱女子,他派去的頂尖高手這時應該已經回來複命才對。
正當他焦急不已的時候,下人來報,說是神龍衛來了。
禹王不知為何心裏“咯噔”一下,他連忙出去,只見兩個神龍衛像是扔貨物一般,将自己派出去的頂尖高手扔到他面前,口中尊敬道:“禹王殿下家的人走錯路了,指揮使大人特派我等将人送回來。”
禹王看着地上如死魚般躺着的高手,臉色發白,大夏天的竟然哆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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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華公主府中,雲星見趙奚顏回來,就忙上來給他端了一碗西瓜塊,裏面放着些小冰塊,最是适合驅散暑氣。
趙奚顏一口一口的吃着,神思已經飛到九重天上。
雲星搬個小凳子坐在他旁邊,也端着一碗西瓜吃,“殿下今日可玩的開心?”兩人地位之高,這等小案件怎麽可能讓兩人親自去看,自然是趙奚顏一聽說此事,徒生了玩耍的心思。
“嗯。”
雲星:“那,殿下覺得郁小侯爺是不是最好的,最适合的?”
“嗯。”
雲星這才發覺不對勁,自家殿下什麽時候這麽贊同過自己?
她把頭從西瓜碗裏擡起,才發現自家殿下神色渙散,雙眼迷離,竟是在發呆。
雲星将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殿下?”
趙奚顏這才回神,他看着碗中的西瓜,又看了一眼雲星,像是發現了什麽大秘密一般,不可思議道:“雲星,我知道他為什麽那麽輕易接受賜婚了。”
“為何?”
“因為……”趙奚顏柳眉輕蹙,似是難以啓口,他将目光移開,“他這是,垂涎你家殿下的美色!!!”
雲星看着自家殿下這張臉,點頭道:“應該的!”
“什麽應該的,”趙奚顏控訴:“他這是庸俗!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