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靈

第48章 憶

憶

“…你胡說什麽，神尊也是你能議論的嗎？難道你忘了你家玉幽哥哥了？”

桑靈振振有詞的斥道。

“哎呦！你還急了！看來我猜對了，你就是喜歡他。”

本來墨蘭侍神還不确定，見桑靈這副口是心非的模樣他就明白了，“你何必急着否認，喜歡那人是多正常的事，你還不知道吧？這短短十幾天神尊的畫像已經傳遍三界了，上至太元玉女、羲和女神一類女上神，下至路邊成精的草妖花妖幾乎人手一份，還有妄圖私闖蒼茫雲海的女妖呢。”

桑靈一怔，“這麽受歡迎？”

墨蘭悠然一笑，說:“你以為我閑的騙你嗎？！老實說吧我确實不看還你和神尊這一對，畢竟你現在還是妖魂，就像我一樣——”

桑靈一聽就不樂意了，“妖魂怎麽了？就算是妖魂那我也是神尊親自電話，三界最強妖魂！”

墨蘭扶額，“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你和神尊身份——好好好，我不說這個了好吧！”

墨蘭在桑靈殺雞一樣的視線裏住了嘴，轉而說道:“憑我這些年的經驗來看，這種事最好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你明白嗎！我也是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才提點你兩句。”

桑靈鄙夷不屑，“你有追一個人一千年屁進步也沒有的經驗嗎？”

“……”

墨蘭搖頭嘆息，“你這話說的可就紮心了啊，那是我以前沒化形，你看我一化形就和他互訴衷腸，就差幕天席地滾一起了！我經驗還是很豐富的好吧！”

“哼，那你看他現在理你了嗎。”

桑靈插刀精準，墨蘭啞口無言。

墨蘭半響無語，最後遂惡言相向:“你愛信不信！反正辦法我是給你擺在這兒了，你自己看着辦吧，到時候被哪個小妖精勾走了，我看你去哪裏哭去！又或者根本就是我猜錯了，你對他不是喜歡，也許就是喜歡他的顏色，等哪日遇見比他更好看的小妖.精，你也被勾走了！”

“神尊。”

“神尊什麽呀！我跟你說正經的呢！你提神尊幹嘛？……”

墨蘭忽然回過神來，四肢僵硬，腦袋艱難的轉了個彎。

一道玉白修長的身影正在他後面，正是神尊，眼如寒星射芒，頭頂本來晴空萬裏的天空不知何時變成了陰雲密布，似乎馬上就要劈下一道驚雷。

墨蘭侍神:“……”

吓到魂魄離體了！

神尊聲音冷如六月寒冰，“我怎麽蒼茫雲海什麽時候來了好看的妖.精？”

墨蘭抖着聲音說:“神尊饒命，臣和、和桑靈侍神開、開玩笑！”

神尊皺眉道:“開玩笑？連話都說不清楚，整日言論妖.精女神，道心不正，罰你在雷雲陣中抄寫《靜心道經》百遍，好好清清心裏的龌龊念頭。”

墨蘭戰戰兢兢的應聲，“是。”

“退下吧。”神尊冷道。

墨蘭猶豫了一會兒，就聽神尊不耐煩的問道:“你還有事？”

墨蘭:“方才桑靈侍神也說了，您為何只罰我不罰他？”

好兄弟就是要一生一起走，誰先脫單誰……啊呸！是有難同當，有福不同享。

“我沒說！”桑靈甩了墨蘭幾記眼刀，“你胡說，和我沒關系！”

“他自有本尊親自懲罰，你有何不滿？”神尊冷冷的聲音響起。

墨蘭一瞬間感覺到真神的威壓，似乎有一座大山壓在他身上，讓他動彈不得，也無處可奪，冷汗順着墨蘭的脖頸滑下。

“沒有！屬下沒有不滿，神尊饒命！”墨蘭連忙求饒。

“那就去領罰。”

神尊說完，威壓頓散，墨忙不疊的滾了。心裏為好兄弟捏一把汗，這樣冷心冷性的神還是不要喜歡的好，否則這世上不過再多一個傷心人而已。

桑靈從未見過神尊生氣，可……這算生氣嗎？

看不出來啊。

察言觀色不管用啊。

桑靈咳了一聲，“神尊很讨厭妖邪嗎？”

若是如此，我一生妖魂妖骨要如何才能剔除？

神尊淡漠的瞥他一眼，答非所問，“在這裏你亦可喚本尊蒼術。”

“啊？”桑靈不明所以，但這份不同于其他侍神的特別還是讓他覺得很開心，但心裏尚有一點別扭，他問道:“蒼術，你說以前有人這樣叫你，那個人是誰啊？”

蒼術道:“盤古和女娲。”

“啊，那挺好的。”桑靈高興了，眼睛裏滿是笑意，他道:“那以後你不可以再讓別人這樣叫你……嗯，好不好？”

蒼術點頭，“好。”

這個時候即便蒼術還是那副淡漠的模樣，但桑靈看着他就總覺得心髒撲通撲通的，像是住着一群躁動不安的小鳥，随時要飛出來高歌一曲。

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歡。

但是桑靈沒高興好久，便聽旁邊這個“木頭”說:“高興了？但是該罰還是得罰，從明天起你就來雪卧雲臺抄寫《靜心道經》。”

桑靈恍若遭雷劈。

《靜心道經》一共十五卷，內容不多但用詞聱牙诘屈，內容晦澀難懂，抄一篇立刻精神萎靡，十遍立刻清心寡欲恨不能從此不再是個男人，百遍恐怕那人立時就要原地羽化

“……真的要抄嗎？”桑靈祈求的看着蒼術，就差沒在臉上寫“蒼術哥哥放過我吧”八個大字了。

蒼術點頭:“本尊身為三界尊神，自當言出必行。”

言出必行？好啊你居然敢把我當成你視線諾言的工具？這個月侍神的月錢你給了我嗎？！

親兄弟最怕明算賬。

桑靈探頭，試圖裝傻:“啊，蒼術你看那片雲像不像你？”

蒼術不為所動，“抄一個月。”

“啊！不行啊我會死掉的！”桑靈跳腳，“你就是想罰我是不是？找個這麽不靠譜的理由你吓唬墨蘭夠了，要吓唬我還嫩着呢，反正我不抄。”

蒼術難得笑道:“那我可管不着，反正明天一早我要在雪卧雲臺見到你。”

“嚯！你要我就要去啊！”桑靈大喊道，知他他一腔郁氣無處發洩，桑靈半是怒半是嘲笑道:“那我成什麽了？我不要面子的嗎？我就不去看你能把我怎麽辦！還神尊呢，跟個小孩似的，你不痛快居然來找我的不痛快？啊！神尊你的臉呢！”

“你怎麽跟我說話呢？”蒼術板着臉不悅地說道。

“啊怎麽說話？”桑靈不滿的說:“我一直就是這麽說話的，怎麽扯着你的痛腳啦？你要生氣啦！”

蒼術點頭:“我就要生氣了。”

桑靈笑看着他道:“那你快生。”

蒼術仰頭，“本尊走了。”

說走就走哪那麽容易？桑靈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滿臉期待的說:“蒼術哥哥生個氣呗？我還從來沒見過神尊生氣呢，稀奇的很，好想看啊。”

蒼術哼了一聲，說道:“有何可看。”

桑靈道:“神尊生于天地，于混沌之初就已存在，情緒淡漠。以前偶爾見你開心，那時你嘴角微微上揚，眼睑下垂，眼含笑意，不熟悉你的多半以為你皮笑肉不笑，十足的嘲諷。我真的真的很好奇你生氣是怎樣一副表情，你會皺眉嗎？抿唇？眼中會流露出憎恨嗎？”

蒼術知道自己向來七情淡薄，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笑起來時是什麽樣。

“沒什麽好看的，再好看的人或神生起氣來的樣子都很醜。”蒼術道。

天下生靈在他面前并無不同，沒什麽喜悲可感，那是凡人才會有的情緒，對于一個神來說，這些只會影響他的判斷，會讓他生出私心。

桑靈心想，怎麽會醜呢？你的每一個不同的表情都值得我深深記住，我現在記得你出生時的高貴冷豔，記得你無奈時的眼神，記得你開心時眼含星光的樣子……

我想要你的七情六欲。

“可是我想看。”桑靈道。

蒼術深吸一口氣，面對桑靈。

面無表情。

桑靈疑惑:“怎麽了？”

蒼術郁悶道:“看着你，無法生氣。”

意思是看着我就高興嗎？約等于喜歡我嗎？！

桑靈:“……”啊，心跳好快！

“我找墨蘭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桑靈溜了。

神尊皺眉，神尊有點不開心了。

桑靈當然沒有去找墨蘭，那人太賊，和他玩都沒秘密了。沒什麽意思。

桑靈坐在春季裏，潺潺流水邊上，花葉缤紛，蝴蝶蜜蜂飛舞歡呼。

萬物同盛。

溪水裏，青年面容俊秀，眉目如畫。

桑靈伸手點了點水中倒影的額頭，水波蕩漾，人影瞬間模糊起來，他自語道:“到底要不要呢？桑靈，他也是喜歡你的對吧？”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桑靈又忍不住高興起來，心跳很快很急，又甜蜜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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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苦戰亂已久。

這近五年來，姬水部落和姜水部落幾乎年年征戰不休，姬水發源地早已幹涸，姬水日漸枯竭，姬軒轅計劃遷居，而地點就是水肥地沃的姜水部落。

這個時期的戰争大多不為權、利，只為生存。

姬水部落為了生存可以去侵奪姜水部落，姜水部落之人又怎會将生存之地，将自己的家拱手讓人？

戰争已不可避免，那就打。

誓與部落家人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