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孔雀公子9
孔雀公子9
兩人乘坐步辇到了府外，換上馬車，衛琅還特意先下來，用手扶着她。柳柳對他感謝地一笑，衛琅竟調侃她：“柳柳姑娘盛裝打扮起來，倒也不負盛名。”
柳柳只是笑了笑，并不回話。等他也坐到馬車上，才開口問道：“今日是赴誰的宴？”
“安王。”安王是當今陛下最小的弟弟，與大皇子差不多大，最愛風流，聽聞他看上了衛琅的相貌，對衛琅糾纏不休十餘年，硬要衛琅做他的幕僚，可衛琅一個世家公子，怎麽會做地位低下的幕僚？況且此人有些癡愚，人也長得蠢笨，衛琅最不耐煩同這樣的人打交道，所以很是讨厭安王，往常都是避着他走，別說是參加他舉辦的宴會了。
柳柳也聽過衛琅與安王的“愛恨情仇”，便不解地問：“你不是讨厭安王嗎？”
衛琅敲了敲她的額頭：“讨厭歸讨厭，但我犯不着跟他過不去，再加上，家裏有這樣的美人，自然要帶出去給他們看看。”
柳柳心中還是疑惑，卻不敢問，只默默地坐在那，衛琅忍不住說：“晚上不論別人說什麽你都不要聽，外面說得難聽，我總是不願污了你的耳朵。”
“嘴長在人家身上，人家怎麽說我管不了，況且我本來就是這樣的身份，也不怕他們說我什麽。”
衛琅皺了皺眉，下車時徑自拉了柳柳的袖子，讓她略微落後自己半步，看起來就像并排走着一般，走進了裝飾華美的安王府。
一路上的人們都驚嘆于玉公子身旁女子的容貌，看呆了一大片侍衛侍女，更讓他們懷疑人生的是，玉公子對身旁這位女子的寵溺，簡直有點過了頭。世家重規矩，縱使是嫡妻，也沒有這樣放肆地走在丈夫身邊的，看來這個女子本事不小。
衛琅和柳柳一出現在巨大的宴會廳，全場窒息，落針可聞，就連絲竹聲都停滞了下來，眼前這兩人都是玉質天成，渾然一雙璧人，尤其這個紅衣熱烈的女子，其妩媚風情，簡直叫人神牽夢繞，永生難忘。
有眼尖的人叫出來：“玉芙蓉！”
又是一陣騷動，有幾個失态的男人當場喊出來：“芙蓉兒，你受苦了！”衛琅一陣眼風掃過去，吓得他們噤聲不語，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
安王從榻上起來，一路跑過來迎接衛琅，略顯壯碩的身材和滿臉肥肉讓他顯得十分滑稽，不少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衛琅不動聲色地避開他的手，離柳柳又近了一些。
“玉公子，你來晚了，罰酒三杯！”安王說話，衛琅也不好不給面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柳柳瞧着他手裏的杯子，這是吃飯用的碗吧？怎麽這麽大？當下對安王十分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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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靠近安王的座位入了座，音樂聲又響起來，室內恢複了絲竹靡靡的氣氛。柳柳在如狼似虎的目光注視下，後背挺直，如坐針氈，她一向不愛這樣的場面，耳中又隐約聽到某些人口吐污穢之語，心裏不舒服，可顧忌着衛琅，也不敢說出來。
“想必這一位就是名滿天下的玉芙蓉本人了吧？早就聽聞玉芙蓉姝色無雙，才藝雙絕，不若出來表演一段歌舞，為本王助助興？”
柳柳看了看衛琅，他手裏端着酒杯，微微晃蕩着，好似神游天外，漫不經心，聞言只是一頓，朝柳柳點點頭。
柳柳只得硬着頭皮起來，站到人群中央向安王施了一禮，輕啓朱唇：“願為君歌。”
她剛開口唱了兩句，便有人起哄道：“唱什麽歌？誰不知道玉芙蓉最有名的是跳舞，跳舞來看！”
“對！跳舞！”安王也摸着下巴，看戲般調笑着，眼神在柳柳身上打量過一遍又一遍。
柳柳下意識地看衛琅，他卻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好似也頗為期待柳柳跳舞。柳柳無可奈何，選了自己常練的一支折腰舞來跳。青樓的舞，再怎麽仙氣的人來跳都要墜落凡塵，這種舞蹈突出女子不堪一折的腰肢和高聳的胸脯，時不時要露出三寸金蓮，配合緩慢的鼓點将步伐一點點地踩到男人們心裏去。柳柳身材好，柔韌度也高，這支舞也是為她量身編的，跳這個舞本來極好看，但因為她身價高，不需要經常如此露骨地讨好客人，所以只有少數人見過她的舞蹈。此時在衆目睽睽之下，男人們的目光讓她覺得屈辱。
柳柳真覺得時間太過漫長，長得她腳尖發酸，頭暈目眩，正在她支撐不住的時候，一陣清揚高遠的琴聲傳來。這彈琴的人技藝極為高超，短短時間就攫住了觀舞者放蕩迷亂的心神，引導着柳柳将舞步放緩，弱化其中的誘惑意味，讓她那一襲婉轉迤逦的紅衣變得聖潔不染起來。柳柳在人群中央旋轉跳動着，一滴淚水悄然落下，無人知曉。
玉公子為玉芙蓉彈琴合舞，可真是市井奇談，不過一夜，就傳遍了大街小巷，人都道玉公子寵愛玉芙蓉到了極點，為他們腦補出了一段段絕美的愛情，處處傳頌。
過了那一夜，生活宛如一灘平靜的死水，可柳柳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些不安，不論衛琅如何寵愛她，給她再多的珍貴禮物，說再多的情話，她都是一副任君施為的樣子。她覺得有可能是之前在醉春風受了太多苦，遭受了背叛和欺騙，所以她不敢再貿然相信他人。
“衛适！你等等！”柳柳在後面喊，衛适在前面跑，就像躲瘟疫一樣躲着柳柳。
前面是一堵高牆，他被柳柳逼到牆角，逃無可逃。衛适臉上多了一副面具，可柳柳認得他的背影。
他跪下來向柳柳行禮：“姑娘。”
“你為什麽要躲着我？最近都看不見你了，我問了衛琅，他說你出門做任務受了傷，在家休養，你怎麽又在府裏亂晃了？”
“我……”衛适欲言又止，“姑娘不要問了，屬下有命在身。”
“那好吧，不過你不要再躲着我了，上次你讓我幫你縫的衣服已經縫好了，跟我回房拿一下吧。”
“姑娘！”他突然朝柳柳磕了個頭，“姑娘以後，不要與我來往了，那件衣服我不想要了，您把它燒了吧。”
柳柳上前扶他，他卻避開了柳柳，身子還在發抖，他在害怕？他怕什麽？
柳柳感覺腦中這些日子的一切見聞都被一根無形的線串聯起來了，可她看不清那根線是什麽。
衛适趁她發呆，趔趄着站起來，一溜煙跑了。柳柳看見他微跛的右腳，眉心皺成了一團。
晚上，柳柳心事重重地坐在燈前，衛琅打開她的房門走了進來，從柳柳身後環抱住她，頭放在她的肩上，問她：“怎麽，有心事？”
柳柳的聲音悶悶不樂：“今天我看到衛适了，他見着我就跑。”
衛琅撫弄她鬓發的手頓了頓，轉移到她的眼角和眉心，漫不經心地問：“你找他做什麽？”
“上次他說他阿娘留給他的唯一一件衣服破了，請我幫他縫衣服，我幫他縫好了，他卻說不要那件衣服了。”
“你生氣了？”
“沒有，我把他當朋友，他卻躲着我，我有點難受。”
“你把他當朋友？”他有點不可置信。
“我還記得，第一次來衛府的時候，他對我很好，我很餓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塊米糕。”
衛琅冷笑一聲：“你怎麽會覺得，男人會把一個貌美的女人當朋友？”他的呼吸落在柳柳的脖子上，柳柳已經感覺到他的薄唇在自己的鎖骨上輾轉了。
“衛琅！”以往只要她叫他，衛琅就會及時停下來，向她賠罪。
“你把衛适當朋友，那你把我當什麽？”他的語氣有些狠戾，尖銳的牙齒咬進了柳柳嬌嫩的皮膚。
“我把你當朋友！衛琅！”
“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我哪裏不信任你了？”
“你從未對我說過一句真話，柳柳。”衛琅放開柳柳，把她推倒在地上。
“終于裝不下去了？”柳柳嘲諷地看着他，雙手反撐着身體，手心在地面上擦破了，但她恍若不知，只是定定地看着衛琅。
“你怎麽看出來的？”衛琅坐下來，大有打算審問她的架勢。
“今天。”如果不是衛适突然出現，柳柳可能就相信他了，衛琅裝得那樣好，真的就像個純情無知的男人，黏着她的時候，也演得很到位，如果不是柳柳懷有戒心，早就被他迷得不知東南西北了。
“果然還是讓他壞了事，他都跟你說了什麽？”
“你不要為難他，要怪就怪你裝得太投入了吧。我原先以為你是不喜歡我和衛适走的太近，才把他調離內院，可你為什麽要打斷他的腿，毀了他的容貌？”
“他在這裏，你的心就收不了。玉芙蓉，你果然是紅顏禍水，勾得我最得力的手下為你不顧生死。”
柳柳不知道衛适為她做了什麽，會讓衛琅覺得他們之間有私情，可衛适已經失去了一切，她不能再連累他了。
“是啊，我勾引了他。我以為，憑借這樣的容貌，能将玉公子收入囊中，呵呵，是我太天真了。”
“你背後的人是誰？說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
“衛公子，你有時間在這裏同我玩戀愛游戲，難道不會自己去查一查嗎？查查我的身世，我的來歷，我接觸過的所有人，十年來，我從未走出醉春風半步，我就是一個青樓女子而已。”
“蛋糕和魔方，都不是一個青樓女子會知道的東西，又或者，肥皂？”
命運早在暗中埋好了伏線，只等恰當的時機，就會引爆。柳柳從未想過，他懷疑自己的原因，會是一次鬼使神差的好心關切。
審問再一次走入了死胡同，柳柳又被關進了戒律堂的小黑屋。這一次，等待她的，不再是幹淨整潔的牢房。
我哭了，這個故事寫得這麽爛嗎？都沒人看了嘤嘤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