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太瘋了。司秦捂着臉,對幾十歲了都還管不住下|身的自己失望透頂。
他知道這裏隔音不好,還抱着他抵着門板,壓着沙發,又到床上,甚至淋浴室裏、洗手臺上……凡是眼睛能看見的地方,全都做了個遍。
蔚寧平時嘴巴厲害,一上|床就啞了,話少,也不喜歡出聲,今天卻一反常态的興奮,把司秦也刺激得不輕,陪着他一起瘋。
“爽嗎?”
“爽。”
“還要嗎?”
“……要。”
“你喜歡我嗎?”
“喜歡。”
“喜歡嗎?”
“喜歡!”
“我們是戀人嗎?”
“是的……”
“是嗎?”
“是的,是的……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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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認輸啦。你就仗着我慣着你吧。”他聽到他說,明明嘴上認輸,卻緊緊地纏着他,一點都不肯放松。
“對不起!”他聽到自己說。
情|欲中的男人沒有理智,但不包括他司秦。他承認,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從身體、到心理,完完全全地被情|欲淹沒。明明他才是處于主導地位的那個,卻好像一個牽線木偶,心甘情願地被身下的人馴服、支配。而與色令智昏不同的是,他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說過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并且絲毫沒有後悔的想法。
他知道他為什麽生氣,因為他抛下他一個半月不聞不問,在他心無芥蒂地準備揭過一頁後,再一次向他隐瞞了自己手握數億的事實。但他什麽都沒有提,似乎很害怕跟他理論,好像如果跟他理論,只要一言不合,他就會再一次丢下他似的,因此避之不及。
他說對不起。他是真的覺得對不起他。但只是“對不起”,不是“我錯了”。
他道歉,但不認錯,因為他覺得他沒有錯。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一次,他還是會這麽做。他急需這段時間來清醒一下他被突如其來的情緒沖昏的頭腦,也需要認真地思考一下這個人對他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麽。雖然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想清楚。甚至在思考的途中,他發現了一件更為可怕的事,就是對這個人的渴求竟然蓋過了他的困惑,遠遠大于他尋求答案的迫切。他受不了了,所以他回來了。哪怕不會立即見面,也必須使見面成為只要想就能立即達成的一個必經的行程。
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允諾什麽。或者說,他不知道兩個男人之間可以允諾點什麽。過去也曾有人或是哭哭啼啼、或是歇斯底裏地向他索求過承諾,那場面每次都不太好看。他一邊覺得太早了,一邊覺得很荒唐。在他的人生中,感情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盡管上一世已經到了四十多歲的年紀,他仍舊沒有産生在某地定居、在某人身邊停留的想法。所以不是他們有什麽不對,只是時間太早。至于荒唐……這一生都還沒有過去,誰又能去定義他這一生應該怎麽樣呢?連他自己也不能。在連生命結尾的邊都摸不着的時候,匆忙給下關于一生的承諾,難道不荒唐嗎?
以後的事,誰知道呢?他只知道現在,他喜歡他,瘋狂地喜歡,瘋狂地迷戀。他是他的戀人,不是金主。他沒有辦法放手,僅此而已。
或許是太過興奮,司秦發現自己失眠了。不同的是,盡管身體疲累、睡意全無,因為身邊躺着的人,他一點也不煩躁,哪怕什麽都不做,只是睡在一張床上,就感覺十分的安心。
窗簾很透,遮不住路燈。隔音也是真的不行,連樓下草叢裏的蟲叫都聽得一清二楚。蔚寧睡得不太|安穩,眼睛閉着,眼球卻動得很快,還緊緊地攥着拳,好像夢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看得司秦有點着急,怕吵醒他,只能輕輕地撫着蔚寧的背,希望他能盡快平靜下來。無奈蔚寧并不領情,在輾轉反側了幾分鐘後,突然一個深喘,驚醒了過來。
夢裏火光熊熊,夾雜着幾張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臉,撲面而來的窒息感真實得令人作嘔。蔚寧睜開眼睛,發現是深夜,很快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于是狠狠甩了幾下腦袋,将腦海裏糟糕的畫面甩掉,突然想起身邊還有個人,一轉頭,就看到一雙褐色的眼睛略帶關切地看着他。
“做了個噩夢。”蔚寧閉了閉眼,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嗯。”司秦伸手抹掉蔚寧額頭的汗珠。對于蔚寧的反應,他一點也不意外,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哪怕是做噩夢,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尋求安慰,而是想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以至于讓司秦懷疑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再去安慰,是不是已經太晚了?卻沒想到蔚寧側過身,蒙頭鑽進他懷裏,毫不掩飾地說:“我很害怕。”
司秦愣了一下,他覺得蔚寧變了。以前的蔚寧脾氣不算小,卻始終控制在一個體面的範圍之內,玩笑之外,也很少直觀地表達自己的喜惡,比如“我喜歡”、“我害怕”,等等,因此讓人覺得他懂分寸、識進退。司秦覺得以前的蔚寧沒有什麽不好,很乖,很可愛,當然現在更加可愛,所以他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順勢将人摟進懷裏,同時越來越覺得自己無可救藥。
“是做夢,不怕了。”司秦拍拍蔚寧,發現在安慰別人的同時,自己居然也得到了很大的滿足感。當然,這個別人應該僅限于蔚寧。
蔚寧從司秦懷裏探出頭來,輕輕地吸了一下鼻子。
“你不會再走了對嗎?”
“嗯。”
“我可以養貓了嗎?”
“可以。”
“那我不怕了。”
“嗯。”
司秦一下又一下地點着頭,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哪怕他現在叫自己出去裸奔,他估計也會說“嗯”。
蔚寧抿唇笑了一下,滿意地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又不舒服了,一腳踹開毯子,皺着臉直哼哼:“熱。”
司秦也覺得熱,半天沒找到空調遙控器,才發現房間裏根本沒裝空調。
“我去開窗。”司秦相當無語,一只腳跨下床,又被蔚寧拉了回來,“不要,蟲子多……”
“好。”司秦躺回床上,随手找了本雜志給蔚寧扇風,又怕他着涼,撿回地上的毯子疊了疊,搭在蔚寧的肚子上。
蔚寧涼快了,沒多久又屈起腿,蜷成一團蝦米,委屈地咕哝:“好累……腳指頭都酸……”
“揉一下,就不酸了。”司秦一邊揉着蔚寧的腳趾,一邊将他的身體掰正,安慰道:“睡一覺就好了。好好躺着,別明天起來又不舒服。”
“哦……”蔚寧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終于睡了過去。
不管夜裏多瘋,鬧鐘仍舊在第二天清晨準時響起。蔚寧一個驚醒,條件反射似地從床上彈了起來,按掉鬧鈴,扶着快斷掉的老腰,到處摸衣服。
司秦失眠,好不容易才睡着,本來不想理,無奈床板吱嘎吱嘎響個不停,加上鳥叫、樓上樓下的動靜,很難不被吵醒,一看手機,六點半,當即繃不住臉,蒙頭吼道:“你幹什麽?大早上的不睡覺?”
蔚寧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來,還嘴硬:“你以為我是你?我要上課!”
“上課?六點半?”司秦不可思議地擡高聲音,見蔚寧變臉,立馬軟了下來,“你還要上課?那請問你六點半起來上什麽課?”還上課,司秦真的無語,難道不該跟他回臨港?
“不行?”蔚寧斜了一眼。他不僅要上課,還要六點半起來跟徐立延一起練完臺詞再去上課。
“行。”司秦明白了,這是氣還沒撒幹淨呢。那愛上上呗,反正他要睡覺,于是回了一句,翻了個身,用毯子蒙住腦袋。
蔚寧瞪了司秦一眼,突然瞥到他小臂上紅了一片,湊過去瞅了瞅,問:“你手臂上什麽呀?”
司秦不耐煩,“蚊子咬的。”
“啊?”蔚寧吓了一跳,徹底醒了,緊張道:“可別是又過敏了吧?你什麽做的,豆腐啊?”
“說了蚊子咬的!”司秦動了動胳膊,躲開蔚寧到處亂戳的手指。
蔚寧不信,“蚊子咬的能咬成這樣?”
司秦不想說話。也不想想他昨晚在荒郊野外等了多久?不,這破小區在他眼裏不是荒郊野外,是荒郊野外的荒郊野外。
“不行,我得帶你去校醫室看看。”蔚寧一邊拽司秦,一邊嘴上不饒人,“你要是死在這兒,我可不好給房東交代。”
司秦沒脾氣了,坐起來抱着手臂,冷着臉對蔚寧說:“我請你……”
話才說了一半,就被蔚寧打斷:“咦?你居然也會說請?”
“我會的。我請你閉嘴,并且謝謝你的好意。請你上課去吧。”司秦微笑,擡手對着門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不去,累。”蔚寧躺倒下來。他改變主意了,他要翹課。
“行吧!”這下司秦是真的沒脾氣了,心想要上課的是你,不去的也是你,就不能安靜點,在腦子裏默默把這個過程走完嗎?非要把他也吵醒。
蔚寧指着司秦,“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我沒有意見。”司秦見情況不對,趕緊搖頭撇清。
“哦?是嗎?”蔚寧挑眉,“那輪到我說。我想吃煎餅,還有豆漿。”
司秦張了張嘴,臉色很不好看。蔚寧搖搖手指,善意地提醒他:“你想好了再說話。”
“……行。”司秦抹了把臉,能怎麽辦,起床呗。
“煎餅在北門啊!豆漿要南門那家特濃的!哦,對了,你幫他們倆也帶一份,快點啊,八點就上課了。”蔚寧翹着二郎腿,把手墊在腦袋底下,得意地吹了個口哨。
司秦随便找了幾件衣服套上,正準備出門,聽到蔚寧的話,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咬牙忍了半天,什麽也沒說,“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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