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時間倒回到下午六點前,喻挽剛一進到後臺,就遇見了齊南嶼。
她沒想到,齊南嶼竟然也是來聽蘇烈演唱會的,而且兩人的座位還挨着。
途中喻挽一直安靜地聽歌,兩人沒怎麽說話。
到了快十點的時候,喻挽表示要回家,齊南嶼說請她喝杯咖啡,有事情和她說。
喻挽想到幾次拒絕齊南嶼的邀約,便一時沒能拒絕。
演唱會的時候為了能夠專心,她把手機靜了音,便一直沒放出來。
喻挽和齊南嶼一起出了演唱會現場,齊南嶼和她講起了兩人在國外留學時候的事情。
關于在倫敦留學的四年,對于現在的喻挽來說,似乎不算是多麽好的回憶。
她沒什麽大的追求,最愛的父母弟弟去世,她此生唯二的願望便是做一名優秀的調香師。
以及容譽。
當初選擇保研國內的學校也是這些原因
容譽是她生命裏的變數,她因為他而對生活充滿希望,有因為他而不敢繼續在國內待着,逃去了國外。
國外的四年,她的生活裏除了學業,後來有了齊南嶼,可是唯獨沒有容譽。
要說沾邊的,她還有容譽的歌聲。
可是那幾年,除了學業進步的充實,她的生活一塌糊塗。
喻挽不知道有什麽好回憶的。
齊南嶼說起了兩人的那段感情,喻挽終于後知後覺地聽出來,他這次回國,好像并不是單純的創業。
他是為了她,為了挽回她。
但是齊南嶼說的隐晦,喻挽便也裝作沒聽懂,只能接一些有的沒的話。
這種尴尬的氛圍持續了有一會兒,驀地,喻挽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她側過頭,望過去,原來是容譽來接她了。
男人坐在車裏,英俊精致的一張臉隐在一半的光影裏,明明滅滅,神色不甚清晰。
她總覺得,容譽好像又生氣了。
喻挽看了眼齊南嶼,向他道別,“師兄,我老公來接我回家了。先走了,再見。”
齊南嶼望着眼前的女孩,臉上洋溢着的幸福是那麽明顯。
理智告訴他,他該放棄了。
可是千回百轉,夢醒之後,大腦裏僅剩的感性,都在提醒着他,當初放喻挽回國,是他做過最愚蠢最不符自己內心的一個決定。
他喉頭哽了哽,出口的聲音晦澀不堪,“好。”
喻挽選擇了容譽。
他讓不了喻挽選他,即使他在異國他鄉,陪她足足三年。
喻挽同齊南嶼笑着道了再見,還沒邁出兩步,發現剛才在車上的容譽出現在她身後。
容譽牽過她的手,眼眸深沉,臉上是明明白白的占有欲,“手機靜音了?沒看到我的消息。”
“唔…”喻挽下意識看一眼身後的齊南嶼,還沒扭過頭。
腦袋又被男人的大掌輕柔地掰回來,問她,“回家?”
“哦,好。”她無奈地看着容譽幼稚的動作,“那你得讓我和師兄打個招呼吧。”
說着,喻挽拿下他的手,又對齊南嶼道了聲“再見”。
容譽也看向齊南嶼,吊兒郎當地對他說道,“再見,齊師兄。”
喻挽:“…”半晌無語。
這臭男人,有毛病吧。
她拽着容譽的手,往車子那邊走去,半路上,實在氣不過,掐了下男人的腰,可是由于容譽長期鍛煉的緣故,竟然沒有一絲贅肉。
硬得她掐不動,頓時,喻挽更氣了,“容譽,你沒事這麽硬幹嘛。”
容譽:“…”
他看了眼自家老婆,這話能在外面亂說?
他趕緊拉着她上了車,兩人坐好,容譽對着她的耳尖,痞痞地道,“挽挽,還有更硬的。”
喻挽:“…”
男人的呼吸噴灑在耳際,她的耳部肌膚敏感又薄嫩,不可抑制地浮起一層紅暈,臉頰也沾染了一點緋紅,瞬間羞赧不已。
回想自己剛才的“虎狼之詞”,她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怎麽一到了容譽面前,腦子就不夠用。
她嘀咕一聲,“臭流氓。”
容譽哼笑,不以為意,朝她控訴,“挽挽,你光顧着和他說話,都不回我消息。”
喻挽:“…”看了眼他,這男人真是越來越幼稚了。
她解釋道,“在後臺等着的時候,遇見了齊師兄,所以演唱會我們一道聽的。剛才他有事情和我說,就…”
喻挽察覺到男人越來越危險的眼神,吐了吐舌頭,繼續在老虎頭上拔毛,“把你給忘了。”
“呵…”容譽氣得,使勁捏了捏她的臉,“挽挽,你倒是挺坦誠。”
喻挽嘻嘻一笑,“容總,本來聖誕節這天,你是有什麽事情嗎。”
“嗯,和挽挽約會啊。”容譽懶散靠在車座椅上,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極為惋惜的樣子,“可惜挽挽忙得都把我忘了。”
喻挽噘噘嘴,“現在也不晚啊。”
“明天吧,挽挽,明天晚上。”
他有驚喜給她。
似乎,他還欠她的挽挽一個正式的告白。
準備了一個多月,終于可以了。
也是時候了。
“明天晚上有時間?”容譽又問,他很少會對某些事這麽不确定,又重複問了一遍。
“有的。”喻挽抑制不住好奇,“容總,什麽驚喜呀,先給你老婆透露透露呗。”
容譽似笑非笑,眼尾稍往上勾着,“老婆沒用,叫老公才有用。”
喻挽:“…”
她才不上當,才不叫。
容譽又想起件事情,問道,“DH和尋yu的合作具體事宜,是在明天上午面談?”
“嗯呀。”喻挽應道。
DH裏知道喻挽就是尋yu的人,只有她自己和齊南嶼。
既然DH和尋yu達成了合作,具體的尋yu後續要為DH提供的香水配方,還需要更加詳細的落實。
本來之前喻挽顧忌自己的身份,只與DH達成了半年時間的合作。
現在她自己成了DH的老總,自然要再續合約的,而具體的合作事項,需要齊南嶼作為見證人來達成。
見喻挽一點也沒避諱,容譽眉心折了折,盡管答案已經了然于胸,還是耐着聲音問她,“所以齊南嶼,知道你就是尋yu?”
“唔…”喻挽眨眨眼睛,心底漾起幾分心虛,乖乖回答,“知道的。”
容譽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不輕不重地捏捏喻挽軟白的側臉,緩緩開口,“嗯,挺好。”
車裏暖氣開得足,他慢條斯理地把外套脫掉,過了半晌,才道,“到時候我也去。”
不是商量的語氣。
喻挽皺眉,顯然不是很樂意的樣子,問他,“你去幹嘛?”
“我去,”容譽呷她一眼,示意喻挽給他解開袖扣,等她動作起來。
男人才端着慢悠悠的語氣,道,“當然是怕挽挽受欺負了,你要是被某些壞人,”
他刻意在“壞人”兩個字上咬着重音,才繼續,“坑了怎麽辦。”
喻挽:“…”
她是DH的最大股東,尋yu也是她本人,簽了合同賺的錢,最後都是繞了一圈到她這裏。
請問,她怎麽被騙
容譽就差把對她和齊南嶼單獨在一起不放心,寫在頭頂上了。
“随便你吧。”喻挽洩了氣性,無奈道。
反正她和容譽,兩人之間也沒什麽秘密。
她把摘下來的袖扣裝在盒子裏,放在了車子置物箱裏。
“什麽叫随便?”容譽看着她的動作,賞心悅目。
他好整以暇地瞅着她,問,“挽挽,我在你心中是随便的人?”
“…挺随便的。”喻挽撇撇嘴,毫不留情地批判他,“我前男友才一個,你可是有無數個。”
容譽:“…”
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倚在車座椅上,勾着唇懶懶道,“挽挽,你可冤枉我了,我可沒有前男友。”
喻挽:“…”
她伸手打他的胳膊,“你這是狡辯。”
容譽捉住喻挽的手,放在手心把玩着。
他睨她無語的模樣一眼,神色忽正,沉着聲低低地同她道,“只有挽挽一個。”
喻挽不接茬,“哦”了一聲。
面上還是傲嬌的,心裏卻早已樂開了花。
容譽現在說的話,她信的。
……
齊南嶼這邊,他落在原地,望着駛入黑夜的車輛。
眼眸深黯,背影落寞。
“齊先生。”
有一道陌生的女聲傳來,齊南嶼下意識回頭。
看見來人,他眯了眯眼,來人他似乎見過,但他并不記得他們認識,甚至兩人連話好像也沒有說過。
“什麽事?”齊南嶼問。
對面的女人一臉胸有成竹,“齊先生,我知道你還喜歡喻挽。”
聞言,齊南嶼皺了皺眉,“你是誰。”
周玥翹了翹嘴角,“我是誰不重要,你只知道,我喜歡容譽就夠了。”
聽見這句話,齊南嶼瞬間明白了來人的來意,他挑了挑眉,原來容譽的桃花債這麽多。
所以他憑什麽和喻挽在一起。
“你想說什麽?”他耐着性子問道。
“我想說,喻挽還是喜歡你的,如果你拉下臉追求她,她一定會再重新和你在一起的。”
頓了頓,周玥的臉上帶了厭惡,“她根本不喜歡容譽,還和容譽結婚,一邊占着容譽,一邊對你念念不忘。”
她從沒有見過喻挽這樣的女人,簡直令人讨厭至極,明明就有喜歡的人,還要和她搶喜歡的人。
沒想到,齊南嶼聽見這話,卻驀地笑出聲,“她喜歡我。你從哪個犄角旮旯聽來的?”
她明明喜歡容譽,想到這,齊南嶼卻覺得自己莫名的悲哀,在倫敦的時候,喻挽是一直把他當作容譽的替身的吧。
周玥做出回憶的神情,“我親耳聽喻挽和陸之望,就是研究所的同事,你應該認識他,是喻挽留學時候實驗室的師弟,聽他們說的。”
齊南嶼一點也不相信周玥的說辭,心底卻莫名升騰起一股希望,他壓下心底的躁動,沉聲問,“他們說了什麽。”
“喻挽調的晚香玉香水,不就是為你調的嗎,當初容譽為了讨好喻挽,想要收購DH,DH想要晚香玉香水的配方,喻挽都不舍得給,又重新弄了個閹割版的。”
解釋了一大堆,周玥有些口幹,簡單總結道,“這不是為了你為了誰,不是還對你有感情,念念不忘,才不舍得出賣你們的定情信物,還能是為了什麽。”
聽完周玥的話,齊南嶼都愣住了。
關于晚香玉,是他心中永遠的痛點。
陸之望一直很看好他和喻挽的感情,即使他們分了手,即使他自己也喜歡喻挽,還是默默祝福他們。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是陸之望誤會了。恰巧在和喻挽争執的時候,又被周玥聽見了。這才導致了現在的誤會。
他知道周玥說的一定是錯的,可卻從沒有哪一刻比現在,這麽希望,周玥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周玥還在繼續,“容譽和喻挽就是塑料夫妻,他明明知道晚香玉是你和喻挽的定情信物,根本也不在乎。”
她循循善誘,好似完全在為了齊南嶼和喻挽着想,“所以,為了喻挽的幸福,你趕緊把喻挽追回來吧。”
齊南嶼對周玥最後說的話,不發表意見,他一點也不覺得容譽對喻挽不在乎。
依他看來,反倒是在乎到了心尖尖上。
只是,容譽…竟然也覺得晚香玉香水是他和喻挽曾經的定情信物。
齊南嶼眉眼微動,望着前方遼闊的夜色,心中幾分糾結。
為了愛情,不擇手段,喻挽會喜歡嗎。
說了這麽多,還沒等到齊南嶼的表态,周玥有些急了,趕忙問他,“你到底要不要去追回喻挽。”
齊南嶼銳利的眸子直直掃向周玥,嘴角的笑容帶上一絲諷刺,“怎麽?為了你的幸福,打算讓我去做這個壞人?”
周玥一怔,臉上并沒有被拆穿的心虛,卻到底也猜不透齊南嶼的想法。
發瘋倒數第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