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軟語
軟語
跟着舒倦回到家裏後，葉梓依然有些精神恍惚。
所以是什麽意思呢。
小倦姐姐，不是這裏的人……那她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呢？
大海的另一邊，又是怎樣一個世界？
小倦姐姐在那邊，也曾生活得很辛苦嗎？
葉梓長嘆一口氣，拉起被子蓋住了腦袋。本來就頭暈，再想這些複雜的事情，腦袋就更痛了。
早上沒喝完的那碗稀飯被傭人清理走了，舒倦又去廚房盛了一碗熱稀飯來。
“好了，被子拉下來，這次要好好吃東西了哦。”
葉梓乖乖拉下了被子，露出了毛絨絨的腦袋。
才剛喝了兩口舒倦喂來的稀飯，葉梓的小嘴又閑不住了，一邊問道，“嗯……所以，小倦姐姐你，并沒有喜歡白桦是嗎？”
“嗯。”舒倦輕聲應道，又将一勺稀飯送到葉梓嘴邊。
葉梓張嘴，急急忙忙咽下，又問，“那，那他也不是你的理想型……對吧？”
舒倦愣了愣道，“不是。先吃飯。”
可葉梓明顯更想把沒搞清的問題問個清楚，喝稀飯都不帶嚼的，直接就咽下了肚子，“那，那你，那你喜歡我嗎？”
“……”舒倦的臉上開始發燙，同時加快了喂食的速度，就為了讓葉梓少說幾句，“這麽明顯的事情，還要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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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梓噘了噘嘴，眼睛滴溜溜轉着，“很明顯嗎？那我怎麽不知道……可能是我太笨了吧。所以，答案是什麽？”
舒倦默默嘆氣，合着她特意安排個愛心形狀的粉紅色雲朵，就是圖個好看呗？
“……喜歡的。快吃飯，可少說幾句吧。”
葉梓的眼睛忽得亮了，長大嘴巴吃了一大口稀飯，又含含糊糊道，“那所以，你的理想型是什麽樣的？”
“……”舒倦深吸了一口氣，克制住自己想罵人的沖動，“我沒有理想型。”
葉梓又蔫了下去，像河豚一樣鼓起了臉頰，“果然還是喜歡白桦那種溫溫柔柔的類型吧……我就知道，女人都一個樣……”
舒倦舉着勺子，碰了碰葉梓嘟起的嘴唇，可葉梓就是無動于衷。舒倦沒辦法，想了想道，“理想型什麽的……”
理想型什麽的，非要說的話，也不是沒有。按照這個世界的審美來說，白桦是還不錯，但要說她在現實世界喜歡的類型，那好像又屬于另外一種……這樣一想，她應該屬于顏性戀啊，全看顏值……
不過這話不能跟葉子說，不然這碗稀飯一整天也喂不完了……
“理想型什麽的，你出現以後，就不重要了。張嘴。”
葉梓紅了臉，眼神躲閃着，乖乖張了嘴。
“理想型這種東西，本來也就是想想而已。現實中會遇上什麽樣的，喜歡上什麽樣的，那又是另一回事了。”舒倦趁着葉梓聽她說話呢，連忙把碗裏剩下的稀飯喂完了，“比起一個虛無缥缈的理想型，有可愛的你陪在身邊，對我來說是更加值得珍惜的小幸運。好了，再躺一會吧。你還得再休息幾天呢。”
舒倦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是面無表情，但是葉梓卻能感受到，她是認真對他講的。
說完，她端着碗起身要走，葉梓急忙把她拉住，“等等，別走！你要去哪兒呢？你不陪我嗎？”
“陪，陪。”舒倦擠出一個笑臉，“等我先把碗拿下樓，一會就回來。”
最終，舒倦拿了本書來躺床上看，一面側身看着書，一面拍着葉梓的背哄他睡覺。
可是架不住葉梓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小倦姐姐，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身邊的每一個人，好像都更喜歡白桦，包括我的爸爸媽媽……”
舒倦默默合上了書。
“白桦從小就住我們家對門，然後，從幼兒園就一直在一塊上學了，所以我們的爸爸媽媽都互相認識。只是，你知道的，白桦那家夥，總是一副乖巧的樣子，就會惹大人喜歡……”
“所以每次我做錯什麽事，爸爸媽媽就會說，對面白桦跟你一樣大，怎麽就那麽聽話呀，什麽什麽的……所以，就很煩。他們為什麽不直接去對門，去當白桦的爸爸媽媽呢？”
舒倦默默聽着葉梓的話，一時有些過意不去。這些事情，其實作為作者的她再清楚不過。從一開始，葉梓就是男二號的人設，又能拿什麽跟身為主角的白桦比。
“而且，不只是爸爸媽媽。你知道嗎，小學的時候，雖然我跟白桦一個學校，但是本來并沒有在一個班的……我在2班，白桦在1班。只是後來到了高年級，兩個班就合并在一起了。然後……”
“其實我以前成績也不錯，但白桦就是每次都能比我高出幾分，你說氣不氣？然後，他來我們班以後……原本最喜歡我的老師，也更喜歡他了……”
舒倦微微挑眉，這部分的事情她還真不知道。怎麽，現在的紙片人已經能自動完善自己的背景故事了嗎？
“所以，從那個時候我就感覺到了，小倦姐姐……”
“……感覺到什麽？”
“感覺到……大家的喜歡，都是假的。”
舒倦一怔。
“也不能說是假的，但，就是喜歡那些，外在的特質吧……爸爸媽媽喜歡乖巧聽話的孩子，老師們喜歡聰明優秀的學生，同學們喜歡溫柔又好看的人……偏偏白桦又是特別完美的人。”
“但是你知道嗎，如果出現一個比白桦還要完美，更勝一籌的人，大家也目光肯定也會随之轉移了吧……哎。”
“有的時候我覺得白桦挺好的，可有的時候，又很讨厭他……一邊讨厭，一邊模仿，一邊偷偷想要勝過他……一直都是這樣。”
“所以，小倦姐姐……”
“……嗯？”
“你喜歡我什麽呢？”葉梓擡眸，偷偷觀察着舒倦臉上的表情，“自從你對我好之後，我好像，就沒有像之前那樣總是在意白桦了……我開始覺得，他是他，我是我。雖然我沒有白桦那麽好，但是也會有像小倦姐姐這樣，只喜歡我的人出現，對嗎？可是，小倦姐姐，你喜歡我什麽呢？”
舒倦有些遲疑地看向葉梓，那雙眼睛裏閃爍着星光，一邊好奇着，一邊充滿了小心翼翼的試探。
舒倦認真思考了一番，才鄭重地回答道，“我……我喜歡你的小聰明和小脾氣，雖然有的時候很煩，但其實也很可愛。我喜歡你……總是很有活力。有想要的東西，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情，對生活充滿熱情。我也喜歡你，把心情全挂臉上……雖然很無語，但是對于我這種不太喜歡動腦筋的人來說，相處起來會簡單一些……”
葉梓聽着聽着，笑容就逐漸消失了，“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啊……真是。”嘴上這麽說，小手還是抓緊了舒倦的衣服，又往她懷裏靠近了些。
剛安靜沒一會，葉梓又小聲道，“所以小倦姐姐，你今天說，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女生，我就不會喜歡你……但我覺得，未必是這樣。有錢的人很多，但是我更想要獨一份的愛。小倦姐姐，我覺得，我比你想象中，更喜歡你。”
舒倦抿了抿唇，表面上波瀾不驚，但是內心已經被葉梓的一番話暖到融化了。
葉梓抱緊了舒倦，“所以，小倦姐姐，只能喜歡我一個人，也只能跟我在一起哦，知道嘛？”
舒倦很鄭重地“嗯”了一聲。
葉梓擡眸偷偷看了舒倦一眼。心想，就這？就“嗯”？就沒了？
可惡，直女可真難撩……我一個男生都放下矜持告白了，這個女人居然還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不是顯得我很沒有魅力？不行不行，這可不行……
“嗯……雖然我們還沒正式在一起，你就強吻我，還強抱我……但是只要你對我負責，我……”
舒倦的腦袋裏緩緩出現了一個問號。
“？”舒倦頭疼地揉了揉腦袋，“在亂說什麽東西……”
“本來就是啊。”葉梓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是昨天，還是前天來着……你，你親我了，我可都記得的……還，還強抱着我不撒手……”葉梓紅了臉。
舒倦無語。
昨天，還是前天，親了？哦……她突然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麽回事……但是，那不能算親吧？還有強抱什麽的……不是，能不能不要亂用詞？
舒倦扶着額頭無奈道，“還不是因為你明明發燒了，卻不肯吃藥？我總不能放任你燒出毛病吧？抱你也是因為，你睡覺不老實總踢被子啊，怎麽說得好像我對你……幹了什麽一樣……”
葉梓不樂意了。什麽鬼，居然把自己說得那麽清白？難道小倦姐姐親口喂他吃藥，真就沒有一點私心？他怎麽那麽不信呢。
“我、不、管！”葉梓氣壞了，“那可是我的初吻！你怎麽可以随随便便就奪走！現在居然還想賴賬！不、可、以！你要對我負責！”說着還去扒拉舒倦。
舒倦本來就被他一口一個“強吻”“強抱”搞得面紅耳赤，現在還被要求為他的初吻負責，就更加無所适從了。只好用手臂擋着眼睛，假裝不想搭理葉梓的樣子，企圖逃避這個令人難為情的話題。
可葉梓從來就是個不依不饒，不輕言放棄的家夥，還非要去拉扯舒倦的胳膊，想讓舒倦直視他。
舒倦沒辦法，一把抓住葉梓摁進懷裏，困住他的胳膊不讓他動彈，“能不能好好休息啊，小祖宗。還在生病的人，一下子這麽精神？”
葉梓掙紮了兩下，發現根本動不了，氣鼓鼓地“哼”了一聲。
看着葉梓伏在她懷裏的樣子，舒倦只覺得心跳得好快，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好了好了，會對你負責的，嗯？別鬧了，乖乖睡覺。”
“真的嘛？那你要怎麽對我負責？”被摁在懷裏的葉梓努力地擡起頭，對上舒倦有些驚慌的眼神，連嘴唇都離得過近，一瞬間氣息交織。
“！”舒倦紅着臉抿了抿嘴唇，眼神躲閃着松開了手，卻反被葉梓嬉笑着伸手抱住。
“幹嘛？你這是害羞了嘛？小倦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