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靠近
靠近
夜妃笑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又是被吓醒的。猛地坐起來的夜妃笑，冷汗直冒，只覺得渾身都濕透了。
“夫人醒了。”說話的人是碧水。
突然間見到熟悉的人，夜妃笑一把抱住了碧水。碧水一愣，随即想到了什麽，輕輕地拍了拍夜妃笑的後背，神色比往日柔和了幾分。
“夫人別怕。”碧水的聲音比往常柔和了幾分，随即看向一邊兒的江汀。
江汀立馬明白了碧水的意思，轉身離開。不過片刻，房門再次打開。
“吃些東西吧，錦如特意給你熬的糖水。”郁清逸走了過來，坐在了夜妃笑的床邊兒。
夜妃笑見狀，松開了碧水。随即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個房間不是她的。
“這裏是……”夜妃笑問道。
“這裏是福康院，你以後住這裏也安全一些。”郁清逸說道，“吃點兒東西吧，你現在安全了。”
夜妃笑聞言，心底閃過一絲欣喜。并非是住在福康院有多麽好，而是因為這邊意味着郁清逸真的接納了她，就算是郁清逸日後要休妻另娶，她不用擔心自己沒好日子過了。因為這意外之喜，夜妃笑的心情倒是好了許多。
夜妃笑依舊吃不下東西，不過倒是有些口渴，因此接過了糖水。所謂的糖水，并不是甜的，而是酸甜的，十分開胃，有些像現代的果汁。這是夜妃笑來到古代以後，喝得最好喝的東西。
見夜妃笑喜歡喝，郁清逸松了一口氣。就怕她吃不下東西，這糖水雖然比不得飯，卻能夠補充一些體力。夜妃笑既然吃下了，就是好兆頭。
“喜歡喝？慢慢喝，還有，再給你舀一碗。”郁清逸笑了笑。
“真好喝。”夜妃笑擡起頭來，似乎因為糖水的原因而忘記了剛剛的噩夢。
“夫人喜歡就好，奴婢下次還給夫人做。”一邊兒一個婢女打扮的女子說道。
“是你做的？你是錦……”夜妃笑記得郁清逸剛剛說了，不過叫錦什麽來着？
“奴婢錦如。”錦如越看越喜歡這個小夫人。嗯，得把夫人養得胖一些，到時候準是個美人。
“錦如姐姐，你的手真巧。”夜妃笑由衷地贊嘆道。居然做出了現代的果汁的味道。
“奴婢擔不起姐姐這個稱呼，夫人喜歡就好。”錦如笑了笑，“奴婢再為夫人端一碗。”
“你不用喚她姐姐，就叫她錦如就是了。”郁清逸開口道。
錦如很快便又端了一碗，夜妃笑這一次慢慢地喝。只覺得這果汁若是冰鎮的會更好喝。
“以後你就安心住在這裏，缺什麽東西和錦如說，或者告訴碧水也可以。不用和他們客氣，這裏是你家，你想要什麽就說。”郁清逸有些不放心地說。
“嗯嗯。”夜妃笑點頭。
郁清逸一看夜妃笑的樣子，便知道她沒聽進去，卻也沒說什麽。
“你看看可還缺些什麽，讓丫鬟去添置一些來。不用客氣，多樣你一個不多。看中了什麽就拿，與其便宜那群白眼狼，還不如給你養身子。”郁清逸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夜妃笑一愣，随即明白了郁清逸是什麽意思。鬧了半天，整個郁家都是郁清逸在養。如此，這郁清逸脾氣也夠好的了。不過，古代最重的就是孝道了，郁清逸財大氣粗，不怕多養幾個。
“想什麽呢？”郁清逸一眼就看出了這丫頭又走神了。
“我在想，你脾氣真好，連他們那邊兒都養着。”夜妃笑感慨道。
夜妃笑話音剛落，旁邊兒的幾個丫鬟便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低着頭喝着糖水的夜妃笑并沒有注意到幾人的異色。
“脾氣好不好，也得看對誰。對着笑笑這麽乖的小姑娘，我自然脾氣好。”郁清逸笑了笑。
夜妃笑看着郁清逸一副把她當孩子養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不過，想着她如今不過是十二歲，也确實是個孩子。就是不知道郁清逸多大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加冠。
“對了，你的身體怎麽樣，經過今天這麽折騰，會不會有事？”夜妃笑有些擔心地問。
從前，夜妃笑關心郁清逸的身體，一是這人和她息息相關，二是這人也算是她的恩人了。如今，夜妃笑卻因着今日患難的緣故，對郁清逸又多了幾分真誠。
“沒什麽事。”郁清逸說道。
似乎知道夜妃笑心底的不安，郁清逸一直都沒離開，還不斷和夜妃笑說話。
“要不要去書房找幾本書看？是我的書房，不是府裏的書房。”郁清逸說道。
夜妃笑聞言眼睛亮了亮。
換好衣服，夜妃笑就跟郁清逸去了書房。出乎意料的是，郁清逸的書房居然比府裏的書房還要大，而且書的種類很多。無意中看到了郁清逸桌子上的畫，以及提字，夜妃笑忍不住停了下來。
“喜歡嗎，我教你畫畫。”見夜妃笑感興趣，閑着無事的郁清逸便起了教夜妃笑的心思。
“我連字都寫不好呢。”夜妃笑搖了搖頭，随即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郁清逸，“你要是以後有時間，能不能把我畫下來啊？”
夜妃笑很感興趣地問。
“現在就可以。”郁清逸看着眼睛放光的夜妃笑失笑道。
夜妃笑聞言卻搖了搖頭。
“我現在不好看，我才不要你畫呢。等我養胖一些，你再畫我。”夜妃笑發覺自己的五官和前世有幾分像，尤其是眼睛。夜妃笑想着，倘若她多得一些營養，微微胖一些，皮膚好一些，頭發恢複一些光澤，她是不是可以像前世一樣好看。前世的她可是個大美人。
“好，等我們家笑笑變漂亮了，我再給你畫。”郁清逸笑着說道，“那我們先練字吧，你寫幾個我看看。”
“……”回答郁清逸的是一陣沉默。她的字，也不過是比夜大寶好上一些罷了。夜大寶什麽字？夜妃笑至今都沒辦法把夜大寶會寫的那幾個字認全。夜妃笑覺得，她若是能夠懂夜大寶寫的字，她就可以去學草書去了。
“怎麽了？不指望你寫的多好看。”郁清逸了然地說道。
“可是我要是寫得很醜，你不許嫌棄我，更不許不教我。”夜妃笑不想錯過這麽一個學習寫字的機會。技多不壓身嘛！
夜妃笑在現代的時候，就想學軟筆書法，卻一直沒有機會。如今到了古代，有了這麽一個機會，夜妃笑不想錯過。
“好，不嫌棄你。”郁清逸一副哄小孩子的樣子。
夜妃笑也不介意，開始研墨。
“這力道用的不對，來，我教你。”郁清逸說着，就把手放在了夜妃笑的手上，教夜妃笑研墨。
夜妃笑順着郁清逸的力道開始研墨。寫下第一個字的時候，郁清逸沉默。他知道夜妃笑的字不好看，卻沒想到會這麽難看，連運筆都是錯誤的。
“我不會用毛筆。我一開始用毛筆寫的字，比現在還難看。”夜妃笑幹脆破罐子破摔。
“你倒是誠實。”郁清逸皺了皺眉頭。
夜妃笑一副乖乖地樣子看着郁清逸。
“算了，我從頭教你怎麽運筆，你把你過去摸索着的都忘了。這裏有的是紙張和墨水，夠你用的。”郁清逸嘆了口氣。
一直以來，郁清逸給夜妃笑的感覺都是個好好先生。不過，郁清逸做起老師來，卻絲毫不含糊。夜妃笑本身就不是小孩子，再加上也沒事兒做，學得極其認真。
夜妃笑的資質算不上多好，甚至比郁清逸教過的那幾個學生都差，然而夜妃笑的勤奮倒是讓郁清逸欣賞。
書房裏，一個人練字，一個人看書，倒是極其和諧。
“天色晚了，你該休息了。”郁清逸放下手中的書，看着夜妃笑說道。
夜妃笑并不想睡覺，也不知道是睡多了還是害怕。只是天确實不早了，而郁清逸又是個病號。
“那我去睡了。”夜妃笑乖巧地說。
“嗯。”郁清逸點了點頭。
夜妃笑剛想往外走，便看到郁清逸又拿起了書。
“你也該睡了。”夜妃笑快步走了過去，按住了郁清逸的書。
郁清逸一愣，随即笑了笑。
“你才多大，就跟個管家婆似的。”郁清逸看看站着還沒有他坐着高的夜妃笑。
“早睡早起身體好，我都去睡了，你也睡覺好不好？”夜妃笑柔聲說道。
夜妃笑的性子本身就偏柔，勸起人來也是細聲細語的，讓人反感不起來。
“你要是不睡覺，那我也不睡了。”夜妃笑趕忙說道，她是真不想睡覺。
“是誰說要變好看的了？”郁清逸倜傥道。
“你說什麽？風太大了，我聽不見。”夜妃笑一副沒聽見的樣子。
“你這丫頭！”郁清逸失笑。
“我都說了，我不是小孩子了。再說了，我一定會變成大美人的。”一起學不自覺地便把上輩子在現代時的随意拿了出來，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不妥的舉動。
郁清逸再次愣住，随即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好，我就聽未來大美人的話，不看書了，睡覺去。不過，你這樣子，估計也只能是個小美人了。”郁清逸起身拍了拍夜妃笑的頭。
夜妃笑比了一下自己的身高，知道郁清逸腰那裏。身高是她一輩子的痛，上輩子的她就不僅拉低了全家人的平均身高，還拉低了北方人的平均身高，想想都是痛。
“我一定能長高的，我發誓。我要是長不高，就……”夜妃笑突然停了下來。
“你就怎樣？”郁清逸問道。
“我要是長不高，就讓今天殺我們的主謀出門被馬車撞。”夜妃笑莊嚴地宣誓。
“算了，你矮一些也沒什麽不好。”郁清逸一愣，随即笑着說道。
“二公子，你沒看到我怨念的眼神嗎？”夜妃笑哀怨地看着郁清逸。
“睡覺去了，早睡早起身體好。”郁清逸轉過身去那夜妃笑的話堵她。
門外的幾個丫鬟小厮聽到屋子裏的笑聲，先是一愣，随即便見門打開。幾人見自家公子難得的早睡，都是一臉歡喜的樣子。
“夫人，外面涼。”碧水迎了上來，給夜妃笑加了一件披風。
進入也給郁清逸加了一件披風，兩人緩緩往外走。
“我去睡了，你說了的不熬夜。”夜妃笑臨走前有些不放心地囑咐。
“不熬夜，你去睡吧，小小年紀操那麽多心做什麽。”郁清逸搖着頭說道。
“你都這麽大的人了，讓我這個小孩子操心做什麽。”夜妃笑說着笑着跑了過去。
其他的人見了夜妃笑這副樣子，都是一愣，以至于碧水慢了一步才跟上夜妃笑。
“你覺得那丫頭會長成一個大美人？”郁清逸問道。
錦如不知道郁清逸為何會這般說，卻還是點了點頭。
“那丫頭也說，自己會長成一個大美人。”一起學含笑說道。
錦如一愣，倒不是因為夜妃笑這番話，而是因為今天晚上自家公子似乎格外地開心。也許，了塵大師說對了，夫人和公子是天作之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