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依靠
依靠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饒是泰山崩塌都面不改色的郁清逸都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郁清逸想過夜妃笑知道他的身份以後的種種表現。因為他隐瞞身份而生氣，或者故作不在意的樣子，又或者是真的不在意，左右這個姑娘也是個心大的。可是郁清逸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是這麽一個答案。
臉盲，這個答案可真好，直接連他是誰都記不住了。郁清逸甚至在心底飛快地算計過怎麽哄小姑娘開心，畢竟難得的有了一個他看着順眼的。結果，他連解釋都免了。
“回去吧。”郁清逸沖着夜妃笑招了招手。
夜妃笑有些別扭地跟了過去。這個人就是她的老公，太不真實了。這麽想着，夜妃笑擡起頭來，瞥了幾眼。這人還帶着幾分病态，不過怎麽看都比病入膏肓的要好得多。難不成真的是她沖喜沖出了效果？
夜妃笑才不相信自己有這麽大的能力。也不知道當初為什麽就要讓她沖喜。要家世家世，要模樣沒有模樣。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夜妃笑就忍不住嘆氣。她前世素顏的時候好歹也是大美人好不好？之所以強調素顏，是因為夜妃笑的化妝技術實在是慘不忍睹。想到這裏，夜妃笑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她自己化妝，能硬生生地把一個大美女變成路人臉。所以除非是別人替她化妝，否則夜妃笑堅決素顏出門。
“要看就多看看吧，免得下一次見了我，又不認得了。”郁清逸的聲音清冷，語氣之中卻夾雜了一絲無奈。
夜妃笑看了看郁清逸，想着自己要不要說實話？
“想說什麽就說。”夜妃笑的心思自然瞞不住郁清逸。
“那我就說實話了，你別生氣。其實，我就算是多看你幾眼，我也記不住的。我都來這裏幾個月了，也只能記住碧水和江汀。”夜妃笑沒有說的是，這還是因為在郁府裏，她的丫鬟就那麽幾個。要是在大街上，夜妃笑也未必能夠認出碧水和江汀。
“自己的夫君都認不住來，日後也不怕吃虧了，這府裏可不太平。”郁清逸緩緩說道。
聽到夫君這個詞，夜妃笑臉一紅。好在她這個現代人對夫君這個詞不是特別的敏感，否則，她的臉不知道要紅成什麽樣子。夜妃笑不用看都能想象到她的臉現在有多紅。
夜妃笑可以在陌生人面前豪不羞澀地對着另一個人表白，可是當着人家本人面，別說是表白，就是叫聲夫君她都害羞。夜妃笑忍不住在心裏嘆氣，好歹她也是二十一世紀穿過來的，怎麽跟個古人似的害羞。仔細謝謝，夜妃笑覺得她除了敢露胳膊露腿外加不會為了名節自殺以外，好像她也不比古人強到哪裏去。夜妃笑一直都是個比較保守的人。在現代的時候，夜妃笑一直都是個死宅，別說是和異性交往，就是同性的朋友她都沒有幾個。
“你放心，有碧水和江汀，我認不出你也沒關系的。”夜妃笑紅着臉說道。
“她們兩個也不能陪你一輩子。”郁清逸嘆了口氣。這姑娘倒是對人真放心。
“她們出嫁了還會有別的丫鬟。”夜妃笑不在意地說。夜妃笑不認為自己真的能一輩子留在郁府。倘若有朝一日郁清逸真的休妻趕她出府，那她就更不需要去記郁清逸的臉了。
“你啊，安心地待在這裏吧。這雖然是亂世，可是日後總是能保你一分安穩的。”郁清逸承諾道。
夜妃笑聽懂了郁清逸的話，心中還是有幾分感動的。夜妃笑雖然沒有見過亂世，卻也知道，真正的亂世定然比她想象得還要艱難。郁家能夠在亂世占領一席之地，只要郁家不倒，她總算是能夠衣食無憂的。雖然夜妃笑并不明白郁家到底有着怎樣的實力。
“這郁家，上到老頭子和老太太，下至郁三郁四都不是好東西。前些日子我收拾了幾個人，他們此刻正不甘呢。這郁四離家有三年了，因此不怎麽了解郁家的事情，再加上性子有些急躁，做事魯莽，這才不管不顧地來找你。對了，郁家還有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大哥在業亭，尚未娶妻。你便是這郁家的長嫂，不用懼怕他們。他們若是惹了你，直接罰就是了，有什麽事，我替你兜着。”郁清逸輕描淡寫地說。
夜妃笑聞言，眼睛亮了亮。
“好啊，他們要是欺負我，我就仗勢欺人一回。今天謝謝你了，我到了。”夜妃笑沖着郁清逸笑了笑。
這是夜妃笑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笑得最開心的一次了。不管未來如何，她現在是有些保障了。
郁清逸垂着頭看着這雙明亮的眼睛，不由得有些失神。郁清逸第一次發現，夜妃笑的眼睛居然如此的好看。
“公子，該回去了。”郁清逸的婢女錦如沖着有些失神的郁清逸喚道。
“那雙眼睛，真的很美。”郁清逸突然開口說道。
錦如一怔，随即笑了笑。
“公子是想說夫人的眼睛很美，只是這雙眼睛長在這副平凡的容顏上有些可惜嗎？”錦如的聲音夾雜了一絲輕快，“公子從來不去注意女子的容貌，自然是不知道的。其實，夫人的五官生得很是好看的。只是過去的日子太苦了，皮膚不怎麽好，還有些黑，秀發沒有光澤，還這麽瘦。待夫人好好養一養，再胖一些，想來也是個美人。”
“哦？”郁清逸頓時來了興致，倜傥道，“這麽說我這還是娶了一個美人了？我拭目以待。”
錦如知道，自家公子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進入也不解釋。要知道，進入第一次見到夫人的時候，夫人只能用醜來形容。這才短短的幾個月啊，人的容貌就變成了普通。更何況，就是看着夫人的五官，錦如也知道，日後定然是個美人。
“公子今日可有何打算？”錦如試探着問道。
對于自家公子突然多出了這麽一個夫人，錦如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畢竟，這位夫人是他們背着公子娶進門的。今日見了這位夫人，沒想到倒是個明事理的。錦如本以為一個沒見過什麽世面的農家女會多麽粗俗不堪呢。
“養着吧，府裏已經養了那麽多廢物，不差多養一個看着還算是順眼的小姑娘。娶誰不是娶，娶了她能讓大哥安心也算是物有所值了。若是這丫頭日後心性不歪了，就給她備一份嫁妝，以郁家姑娘的名義嫁出去。若是我先去了，你們也安頓好她就是了。”郁清逸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公子說什麽胡話呢，了塵大師說了，夫人的命格和公子最為契合了，公子定然能夠長命百歲的。公子，你看上一次那麽兇險，可是自從夫人進了門，公子就轉好了。”錦如勸道。
“那個大和尚……”郁清逸嗤笑着說道。
夜妃笑回到自己的房子裏，心情頗好地翻了翻昨日新尋來的話本。不太好看，夜妃笑都想自己動手寫了。不過，想着這個時代對女子的苛刻，夜妃笑還是放棄了。她看這些話本已經夠出格的了，再寫話本……夜妃笑覺得，雖然郁清逸并沒有真心想娶她，可是她現在好歹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一言一行都不再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了。因此做事還是要多考慮一番的。
夜妃笑嘆了口氣，這話本還是那麽老套。就在這時，夜妃笑聽到了外面的一絲吵鬧聲。夜妃笑愣了愣。
“外面走這是怎麽了？”夜妃笑問道。
“吵到夫人了？這的房子小，要是在業亭那邊兒的宅子就好了，也不至于吵到夫人。”碧水緩緩說道。
這個房子還小……夜妃笑覺得，這郁家真的很有錢啊！
“估摸着是老太太帶着三太太他們在外面鬧呢吧。要不要奴婢去看看？”見夜妃笑感興趣，碧水問道。
“老太太？三太太？”夜妃笑愣了愣。
“三太太是三公子的妻子，也是老太太的嫡親的侄女兒。”碧水給夜妃笑解釋道。
“為什麽你們喚我夫人，喚她們太太？”夜妃笑不解地問道。
“是奴婢的不是，未曾給夫人解釋清楚。如今天下大亂，皇室衰微，各地勢力揭竿而起。大公子和二公子手握兵權，輔佐雲公。公子身份尊貴，夫人既然是公子的嫡妻，自然擔得起夫人這個稱呼。待主公完成大業，夫人身上自然是有诰命的。”碧水解釋道。
夜妃笑不知道郁清逸的身份又多貴重，也不知道那位雲公是個什麽樣的身份。只是，在這兒亂世之中手握兵器，是多麽重要的。
“公子是武将？”夜妃笑極為詫異。郁清逸的那個身子骨，怎麽看都不像是武将。
“公子身子不好，常常給大公子出謀劃策。不過，公子雖然不能行兵打仗，但是手下有不少武将。公子就算是上不得戰場，只要有公子在，便可不敗。”提到這一點，碧水極為驕傲。
“所以說郁家只是普通的鄉紳，而握着兵權的，是大公子和二公子對嗎？保住這裏不受戰亂影響的，也是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兵？”夜妃笑似懂非懂地問道。
一個身體極差的人，手底下卻有一堆武将，這是怎樣的能力才能以病弱之身統帥武将的啊？
“夫人可以這麽理解。”碧水解釋道。
夜妃笑頓時明白了為何郁清逸說要罰那個郁四的時候底氣為什麽那麽足了。
“那我可不可以出去看熱鬧？”夜妃笑的八卦之心頓時燃燒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