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15】
吳楚窈和席如銘同乘一匹馬車,不知是這車轅太軟還是昨夜沒睡好的緣故,吳楚窈竟覺得有些犯困。這困意上來了,便就止不住,眼皮跟管不住似的,就是要往下墜。
席如銘見吳楚窈這困得就要睡過去的樣子道:“可是困了,困了你就睡會,等到了鎮國公府,我再叫你起來便可?”
吳楚窈颔首應下,這腦袋昏昏沉沉的,便就睡了個踏實。這本來坐的端正的身子,也就搖搖晃晃了起來。
光從軒榥外照入,透在吳楚窈的面頰上,更顯得這膚如白如雪,沒有一絲瑕疵。那如扇翼的睫毛微微顫動,朱唇微動,像是引得人來一吻芳澤。少了些平日裏的媚态倒是多了幾分可愛。
席如銘看着吳楚窈的睡顏入迷,前一世自己沒少偷偷看她熟睡的模樣,但是就是怎麽看也看不夠,癡癡地望着,那眼神中含這別樣的情素。便就伸手想要起輕撫她的臉,但又想是顧忌到什麽,又将為伸出來手,收回,攥成了拳頭。
而那睡熟了,吳楚窈便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了,直直的向席如銘那側倒去。席如銘那本已收回的手,有急急伸出,張開手掌,撐着了吳楚窈的腦袋,生怕她磕着了。他這堂堂的攝政王此時心中砰砰,竟想是個毛頭小子不知所措。
似乎是因為席如銘的手不夠軟,吳楚窈睡得不太舒服,腦袋就向右一轉,就差點從席如銘的手心中翻了出去,吓的席如銘一驚。
思慮了良久,席如銘将吳楚窈的腦袋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這下大概是吳楚窈覺得睡得舒服,便又将頭向席如銘大腿內側轉了轉。這一轉席如銘又是一驚,仿佛能夠感受到吳楚窈那朱唇因睡熟吐出的氣息,細微而又溫熱。
席如銘這下臉是蹭的一下就紅了,那體溫往上竄。真不知道這美人在懷是美事還是折磨了。
吳楚窈本睡得正香,這馬車突然一震,吳楚窈的腦袋向席如銘不可描述的地方撞去。這一撞可真是讓這二人都醒的明明白白。
那胯處傳來的痛楚那是真的疼,奈何吳楚窈那剛睡醒,還彌這一層薄薄的薄霧的眼睛看着席如銘。這痛楚也就只能往懷裏藏,不敢往這臉上露。
“嗯,我怎麽睡到了你腿上?”還迷糊的吳楚窈,拿着那小鹿般的眼神看着席如銘問道。
席如銘露出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吳楚窈,道:“你自己睡着睡着就倒我懷裏了。”
吳楚窈想了想自己之前的睡姿,覺得應該确實是自己枕他腿上去了。
席如銘又道:“我這腿有點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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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楚窈覺得這是自己的罪過,把這把持朝政的攝政王當作了枕頭。
席如銘繼續道:“這腿麻了,怕是等會下不了車了。”
“要不我給你錘錘。”吳楚窈愧疚的看着席如銘,小手躍躍欲試。
席如銘點了頭,正合他意,那嘴角偷偷的上揚。
吳楚窈半蹲在席如銘的腿旁,那軟弱無骨的下手,輕輕錘在席如銘的大腿上,那感覺真是飄飄欲仙。
這到了鄭國公府,墨成本打算掀開車簾,請他們下來。結果掀開簾又趕緊放下,退了出去,那臉微紅。
跟他一同坐在車外的如畫問他:“怎麽了,為何不請攝政王和長公主下車。”
墨成微紅的臉又紅了幾分,倒像是了熟的螃蟹,默不作聲,急急的對如畫搖了搖頭。剛剛他只不過是瞥了一眼,見到長公主跪在主子的腿邊,雙手放在主子的腿上,主子的臉上只有舒服二字,他感覺他們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鎮國公府外來賀壽的賓客,看着這馬車停在門口,人也不下車甚覺奇怪。門子見這馬車華貴,連這仆役穿的都是上好的綢緞,也不敢輕易上來打擾,只是竊竊私語。
馬車裏的席如銘覺得奇怪,今兒怎麽這麽久了還沒到鎮國公府,便就掀了簾子。
只見這入眼的就是張燈挂彩的鎮國公府。原本看戲張望的賓客,看到這車內的是攝政王,紛紛的下跪。席如銘示意了他們起身,下了車,伸出手,将還在車中的吳楚窈引了出來,那剛起了身的賓客大為吃驚,一抹鵝黃的倩影從車上下來,清風吹動,裙裾搖動,說是絕色尤物一點都不為過。一群賓客又黑壓壓的跪了下來。
鎮國公聽見外頭的跪禮聲迎了出來,道:“長公主與攝政王能來我這壽筵,真是讓我鎮國公府蓬畢生輝啊。”
席如銘向前将鎮國公扶了起來,吳楚窈也向鎮國公行了一禮。道:“鎮國公乃國家棟梁,今日本該皇上親自登府賀壽,但國事多,特讓我來給您祝壽,備上薄禮一份,願國公福壽綿綿。”
“公主客氣了,快請進。”
這前來賀壽的賓客見到這長公主與攝政王一同前來為鎮國公祝壽,是議論紛紛。有的道:“這鎮國公真是好大的面子啊。”又有的道:“今日這長公主親自來賀壽,一定是有目的的,看來這朝廷是要變天了。”還有的愛八卦的就道:“這長公主與攝政王的關系絕對不簡單,前幾日,我那在宮中當金門尉的表弟說看到過二人一同游湖。”總之這衆說紛纭,沒有閑下來的嘴,只有吃不完的瓜。
吳楚窈和席如銘跟着鎮國公進了府,被安排在了上位。
只見從屏後走出一少女,亭亭而立,姿态儀正,圓圓的臉是個有福之像,端是那大家閨秀的模樣,端莊典雅。
吳楚窈看過她的畫像自然知道其就是這鎮國公的掌上明珠夏情淑,看她這舉止行為也是甚為滿意。
夏情淑上前來屈膝,向吳楚行了一禮,吳楚窈站起來,扶了她起身,笑着道:“不愧是這鎮國公府的掌上珠,這模樣生的可真喜人。”又扭頭問了席如銘:“是吧?”
席如銘點了頭,回應。
那夏情淑低眉垂眼,紅了臉,道:“長公主謬贊了,您這才是真國色,臣女在您面前自慚形愧。”
吳楚窈見這夏情淑八面玲珑是個妙人,持起她的手道:“今日我見你甚是投緣,不如你我二人以姐妹相稱如何?”
夏情淑道:“臣女身份卑微,豈敢與長公主你以姐妹相稱。”
吳楚窈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就這麽定了,我的好妹妹。”
夏情淑見此也不好意思在推脫,就輕道了一聲“姐姐。”親自給吳楚窈和席如銘沏茶。将茶端給席如銘道:“席哥哥。”
吳楚窈就起來怪了這進來遇見的女子都喜歡稱席如銘為席哥哥,這将茶喝入口中,都有股醋味。但又想想夏情淑與席如銘從小就認識,這稱哥哥道妹妹的也正常。
吳楚窈讓夏情淑坐下,又與她閑聊,只不過就是問她可有芳齡幾何之類的問題。
筵席開了,這後堂熱熱鬧鬧的,一片歡聲笑語中夾雜着外頭的通傳聲。
一身玄衣,上繡着四爪蟒紋。沈腰潘鬓,眉眼可入畫,當是站在那就有一種非凡的氣度。吳楚窈無法将眼前的他與記憶中的年少時的陸時安聯系在一起,不是因為樣貌變化,而是因為他的心變了。那桃花樹下的少年終究不再是記憶裏的模樣。
再看這他手腕上的那串檀香佛珠,吳楚窈不禁冷笑。可真是夠僞善的,難怪會前世的自己會瞎了眼。
陸時安見這筵席已開,笑着作揖道:“府中事務繁忙是在下來遲了,鎮國公可別見怪,在下自罰三杯。”侍從為其倒上酒,陸時安爽快地一幹而盡。
鎮國公道:“寧都王客氣了,快快請上座。”其餘賓客也紛紛道:“寧都王既為國事操勞,又持家有道,在下佩服。”一個個使出百般口技拍起馬屁,陸時安也笑着一一回應。
坐在席間的吳楚窈看着場景,冷哼道:“真是人面獸心。”所幸是這堂間鬧哄哄的,沒有人聽得到他在說什麽。吳楚窈早就知道今日他會來,這鎮國公是個中立派,無論是誰都不想要開罪他,他這大壽誰都要給個面子,也就有了今夜這般熱鬧的場面。
再看看席如銘坐在一旁也是心情不大好的樣子。雖不時有人向前向他敬酒,但是連恭維的話也不太敢說,生怕拍錯了馬屁,貶官是小,移了腦袋是大,便就是匆匆上來敬了酒就趕緊退開。
這兩人可真是兩個極端,陸時安在賓客中混的那是如魚得水,那話接的也是滴水不漏。難怪不少大臣說這寧都王好相處,說這攝政王是活閻王,寧都王是活神仙。
但這話可沒有人敢當着席如銘的面說出來,連這私下偷偷說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有攝政王的眼線,一不小心自己就畢了命,便都是偷偷的腹诽。
席如銘是真的不快活,他那個位子能将吳楚窈收入眼底。只見她今夜,這眼睛就沒離開過陸時安,那心裏是真的窩火。奈何又不能發作,便就一杯一杯的喝着悶酒。這本來就跟陸時安不對付,有了前世的記憶更加看他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