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05】
何術道:“我是蘇州人,家中世代經商,家父認為為商者還是要有個官家照應,便讓我上京趕考,以求取功名,也對家中有個照應,使經業少受些貪官壓榨。”
吳楚窈聽何術說他是進京趕考,越發覺得在這名字哪裏聽過,但就是想不起來。不過剛剛聽其授課,就覺其不是普通人,道:“以文景公子的才華參加科舉,必定是金榜題名。”
何術握着手中的書卷,對其行了個禮道:“阿窈姑娘謬贊了,在下雖不才倒确實是不負父母所托。”
“我剛剛在門口聽見你正在講文中的忠義,不知道你是怎麽看待君臣間的忠義?”
這朝中真正擁護吳何旭不過只有些年邁的老臣,既然有緣結識,吳楚窈便想探探他日後在朝為官,能否為己所用,來豐滿自己的羽翼。
“衆人遇我,以衆人報;國士遇我,以國士報之”,何術道。
聽到何術所言,吳楚窈心想這倒不是個迂腐的人,覺得可用。心裏就暗暗記下了,接下來拉攏的事就要看吳何旭能不能知能善用了。
看已到飯點,吳楚窈便邀請何術留下來吃飯,在她的盛情邀請下,二人一同前往阿婆家去。
“阿婆,我帶了何先生一起來吃飯。”
“何先生來了快請進,菜馬上就齊了,你們先吃,剛剛你們在外面的時候,大家來我這,又送了好些菜,你們可的多吃點,不然我都不知道這些菜要吃道什麽時候了”阿婆道。
三日一桌同食,三人的飯碗都是滿滿的堆着菜,阿婆夾給二人,楚窈夾給阿婆和文景,何文景面前的碗已成了小山丘。
阿婆道:“何先生,你這一個人來這京城,身邊也沒個長輩照顧,以後你盡管來我這,我做飯給你吃,你看你這麽瘦,可的好好補補。”
吳楚窈應和道:“阿婆的飯做的這麽好吃,你可有福了。還有你初到這京城一定還不知道有什麽好玩的,我跟你說這京城最好的飯館就是醉仙樓,裏面有四喜鴨子、香炸琵琶骨,黃焖肉…… 這京城最好的茶館是流香樓,這京城最好的戲館就是長青館……這京城裏最風流的地方就是莺燕閣。”
“這京城最風流的地方?“何術不是很明白,最風流是哪種風流。
“最風流嘛,就是那種有漂亮姐姐的溫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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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術是沒想道她說的這麽直接,雖家裏世代經商,但也是大戶人家,家教甚嚴。一心撲在讀書上,沒去過什麽花柳巷,更沒見過女主推薦男子去青樓。
一口飯剛入口,就噴了出來,他還是第一次這麽囧,臉都憋紅了。倜傥俏公子成了驚慌失措的傻小子,連說“對不起”。
阿婆與吳楚窈哪會介意,溫柔的笑着道:“這有啥對不起的,這樣才熱鬧啊。”
“我也還沒去過莺燕閣,下次我來,你要是想去,我就帶你一起去。”吳楚窈說這話的頗有姐帶着你飛的氣勢。養過漂亮哥哥,就是還沒養過漂亮姐姐。
善意就這樣鑽進了何術的心,孤身于他鄉,這種溫情種是會讓人沉醉的。
雖然何術來京城帶了一群的仆役,但總是有着主仆關系隔在中間,說不親近也不是,若說是親近就少了像今天這樣的随意。
在這濟慈院待了許久,天已經黑了,吳楚窈與何術和大家告別後也就要走了,吳楚窈與何術約定好下次再見,一起去長青館看戲後,也分別了。
吳楚窈沒有直接回宮,而是去了集市。今天是七夕,本就熱鬧的京城夜市,今夜多了幾分柔情。千燈萬火映照碧雲,彩繪的橋梁,如煙的柳樹,還有那琳琅滿目的稀奇玩意,更有那成雙成對的情人。
在記憶力每年的七夕,席如銘都會帶來一壇溫酒與她獨飲,飲多了,醉了,也就忘了那些愁絲,只剩溫情。
吳楚窈在面具鋪前停了下來,那狐貍面具做的精妙,便就拿來試了試。
摘下時,看見旁邊一華衣男子,戴着一個狗頭面具,這狗面具憨中帶着可愛,不經讓吳楚窈的嘴角上揚,眉梢微彎。妖姿媚态,綽有餘妍,倒真像狐貍化形。
二人幾乎同時摘下面具,狗頭面具下露出了席如銘的臉。
倆人同時問到:“你怎麽在這?”
吳楚窈沒有想到這一世她經歷的第一個七夕,他依舊在自己身邊。
吳楚窈先答:“我出宮溜達,到這夜市來逛逛。”
席如銘後道:“出宮辦事,準備回宮。”
“你看今晚夜市多熱鬧,既然辦完事了,那就陪我逛逛這夜市呗,你看這街上都是男女結伴,成雙成對,我們倆都是孤家寡人,不如結個夥一起逛逛。陪我一起逛呗。”
吳楚窈雙手抓着席如銘的袖子,搖了搖,撒了個嬌。吳楚窈對自己這個撒嬌的本事也是十分自信的,席如銘上輩子就是被她的撒嬌拿捏的死死的。這可憐兮兮的眼神加上這軟綿綿的語氣,她就不相信他會拒絕。
就算要拒絕也來不及了,吳楚窈早就拉着席如銘走到了另一個鋪子。那袖子抓的之緊,等吳楚窈松手時,上面都全是揉痕。要是席如銘再晚點答應,他這衣服皺子大概是弄不平了。
席如銘答應後,吳楚窈還很狗腿的幫他把袖子捋了捋,說了句:“這衣服真好看。”
雖然席如銘答應了陪吳楚窈逛逛,但一直保持着兩米的距離,在這擁擠的人群中還真看不出這倆人是一起的。
席如銘站在兩米外,看着吳楚窈,今日的她不似平時穿的那般華麗,不過是一件白素蝶紋裙,一只白玉串珠步搖。
她低着頭,挑選着那些簪子,月于燈火的光輝照在她的側臉上,減了些平時的妩媚,多了些少有的溫雅。
吳楚窈挑到好看的,就轉過頭,把簪子擺在頭上,問問兩米外的席如銘好不好看,她好似也并不是特意要席如銘回答,若席如銘不答,她只不過是回頭繼續挑那些簪子,在回頭給席如銘看,樂此不疲。
不知道是不是這月色太美,竟讓他覺得袅娜少女羞,歲月無憂愁。
“美人,一個人嘞,要不要哥哥陪陪你”一個面相醜陋的男子靠近吳楚窈,并要去摸吳楚窈的臉。
這原本的歲月靜好,被這潑皮無賴打碎。席如銘看到這男子對吳楚窈動手動腳,怒從中來,想把男子大卸八塊的心都有了。
席如銘靠近吳楚窈,拔刀對向那男子,要砍下那男子的手。
吳楚窈握住席如銘的手,對他搖了搖頭,說:“這樣會吓到其他人。”
此時附近的人,都面露驚恐之色,那男子也連連喊着:”公子饒命。”
于是席如銘劍一劃,男子已成了光裸着上身,又将劍往男子□□一恍。
“什麽味道,怎麽一股尿味。”衆人嘩然。
又有一小孩道:“這人怎麽這麽大了還尿褲子,羞羞。”
那男子吓的屁股尿流,而且這後半身的□□堪憂,連滾帶爬的在衆人的嘲笑中跑了。
處理完這男子,席如銘一時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發這麽大的火,想的腦袋疼,就不再多想。
拿起剛剛的那支銀馔玉蘭簪,插在吳楚窈的頭上,說:“這只好看。”
微弱的情愫在心裏的某個角落彌漫而開,微弱的讓讓人未曾察覺,只不過笑已先入眼底。
鋪子老板道:“倆位可真是金童玉女。我在這擺鋪子這麽多年,就沒見過想二位這樣般配的。”
吳楚窈本想否定,不過見席如銘沒有反應,就沒說什麽,二人都對鋪子老板笑了笑。席如銘還替吳楚窈付了銀子。
“不用找了。”席如銘道。
“謝謝,爺,謝謝,小姐。”看到這樣大方的顧客能不高興嗎。
吳楚窈還是到處逛噠,這個鋪子看看,那個鋪子看看。不過這時的席如銘已經不是遠站兩米外,而是緊跟于吳楚窈身邊。
吳楚窈走到了一個泥人鋪前,看到兩只狗的泥塑,那泥塑栩栩如生,分外可愛,覺得有趣想個席如銘看看,卻看見他盯着隔壁的糖人看,那眼神裏有着孩子般的執拗,像是渴望着,又畏戒着。
吳楚窈有些奇怪,這堂堂的攝政王然道會像小孩一樣喜歡吃糖人,這明顯與他的形象不符啊。
可是随他的目光所致,确實只有架子上的糖人,和糖人下的架子,難不成他還能對那個架子有興趣。
吳楚窈還在思考,這時席如銘回過頭,看見吳楚窈對着他發呆。道:“你幹嘛盯着我看。”
“你長的好看,我才盯着你看的,我們走吧,再去看看其他的。”
席如銘知道這吳楚窈說不出什麽正經話,但被這麽一調戲還是紅了臉,就像只等着人來寵溺的小狗。
路過糖人時,席如銘還是扭頭看了糖人好幾次。即使吳楚窈不敢相信席如銘喜歡糖人,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真是有點懵,看着席如銘垂簾三尺有不好意思表達出來的樣子,吳楚窈心中一軟。上一世的自己從未了解過他喜歡什麽。
道:“我們回去一趟”就拉着席如銘的手,往回走。
席如銘驚奇于她為什麽要往回走,但是這在掌心間傳遞的熱度,更令他上頭。
到了糖人鋪前,吳楚窈拿了一只鲲圖案,和一只兔子圖案的糖人,付了錢。
“請你吃糖人”吳楚窈将兔子的糖人塞進嘴裏,又将鲲的糖人遞給了席如銘。
席如銘接過,并沒有放近嘴裏。但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是喜歡糖人。
吳楚窈看見他就只将糖人供在手裏。就又将席如銘手中的糖人拿過,放到他的嘴巴。“你試試,這糖人可好吃了”吳楚窈笑盈盈地看着他,一種別樣的溫情展現在席如銘眼前。
在這一瞬,似乎有個東西打破了席如銘自己所建造的圍牆,一束光照進了塵封已久的黑暗中,并觸及着柔軟之處。
席如銘張開嘴咬了一口,又接過糖人,對吳楚窈笑,這笑就笑小孩子得到自己喜愛之物的愉悅。
這表情不經讓人想摸摸他的腦袋,光想當然不行,想摸就摸嘛,雖然“老虎身上拔毛,有生命危險”,席如銘要是炸毛,絕對要比老虎還要兇幾分,這她上輩子是深有感觸的。
但吳楚窈就不是那種會慫的性子,當即就将自己的魔抓伸向了席如銘的頭上,對那腦袋一頓蹂躏,這手感真像是揩“阿懶”的腦袋,毛真順,吳楚窈暗自比較了比較。
吳楚窈要摸席如銘的頭,因而身高不夠就要貼近席如銘,以至于整個人就貼在了席如銘的身上。
席如銘此時的感覺就是她的手真軟,身子也軟,還很香。竟然一時間想不出她又什麽不好,不對,這女子太輕浮了,在一系列的自我鬥争中,他将第一次見面時的印象搬了出來,但奈何那身身嬌體軟還是在腦中打轉。
于是想發火也發不出,但覺的自己不能被白摸,于是就将糖人叼在嘴裏,然後伸出了自己的雙手,也在吳楚窈頭上一頓蹂躏,那手法可真是粗暴的很,大有秋風掃落葉之勢。
在這一刻吳楚窈好像意識到,這一世,攝政王府至今沒有一位夫人,絕對不僅僅是因為他兇殘,絕對還受他直男因素的影響。
要是席如銘知道吳楚窈是這麽歸納他為什麽沒有美人在懷的,一定會覺得十分委屈,在他的意識裏,他為什麽沒有相好,兇殘這個因素肯定是有的。但是就算他兇殘還是有那些不怕死的貴家女往上湊的,不過他是坐懷不亂。還有什麽直男,倫家只是沒有經驗而已。
本來吳楚窈是想要拍席如銘的手的,但是這擡頭一看,這薄唇叼着金黃剔透的糖人,兩道濃眉有着笑意,這眼中半點沒有原本的鋒利,雙目明亮清澈含着些孩子氣,這任誰也下不了手去拍他。
于是吳楚窈就盯着他任他揉,等席如銘對吳楚窈蹂躏到心滿意足時,才注意到吳楚窈在盯着他看,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将銜在嘴中的糖人拿出來,将頭轉到另一邊去,接着舔糖人。
席如銘呆了,一會又轉過頭道:“我摸你你也不算虧,本王還沒摸過其他女人的頭,再說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先摸我,我才摸回去的。雖然我下手是重了點。”這聲越說越小,這氣勢越說越弱,還真是越聽越讓人沒脾氣。
但是這攝政王給了個杆子,吳楚窈能不往上爬嘛,當讓是要抓住這個機會,讓他順了她的願,道:“那你答應我件事,我就不怪你下手太重。”
“什麽事?”
“不是什麽大事,別怕,不會讓你以身相許的,只是要你今晚陪我逛遍這條街。”說完也不顧席如銘答不答,就抓住席如銘的手,大步走,說道:“你看那橋下,有那麽多人再放蓮花燈,一定很好玩。所以接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你陪我一起放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