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淩志不敢相信地看着梅小謝：“你說什麽？”江蓠在一旁悄聲道：“小謝，不要說氣話。你們才結婚三個多月，怎麽這麽輕率就說離婚。”
“因為我心灰意冷了。媽，你知道嗎？那個時侯我下定決心，只要他說一句真話，告訴我他去和朱麗澤見過面，我就用盡心思去挽回這段婚姻。可是我問了，他說，什麽事都沒有。是的，他認為那不重要，沒有必要對我報告。我和淩志之間，根本就不是因為朱麗澤，而是因為我和他之間的觀念，有本質的沖突。就算今天沒有朱麗澤，也許下一次，也會有其他人。”
梅小謝看着淩志，似笑非笑：“淩志，你敢說你不會因為下一次心軟，而再一次做出這種事？”淩志瞪着梅小謝，沒有說話。
梅甫輕輕搖頭：“當斷則斷，一個男人，太心軟，總是不行。”何文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轉向江蓠：“看起來問題就在這裏了。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教淩志的，有些東西的定義，看起來小謝和他之間的認識上有本質上的區別。”江蓠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
反而是淩志不滿地接口：“我難道做錯了什麽？我照顧麗澤也是因為受人所托，我可以發誓我不會對她産生什麽不該有的心思，她的存在，絕對不會是一個威脅。”
聽到淩志的反駁，淩銳微不可見地搖頭，梅甫冷笑一聲。
大概所有人都在想，為什麽他會這樣覺得。反而是事件的主角淩志對這些心思一無所知，他看着衆人，發覺了那些不贊同，露出抑郁的神色來，沉悶道：“你們想要我怎麽做？”
梅小謝沒有等長輩們說話，她斜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你想做什麽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是想要你簽一份協議，我們離婚而已。”
此刻淩志似乎終于認識到這個現實，哀切道：“小謝，你真的要離婚嗎？我們曾經的時間，你都不要了？”梅小謝聽着他的話，覺得一陣發寒。
“淩志，這不是瓊瑤劇。我沒有心情去回顧往昔然後幡然悔悟。我考慮得很清楚，如果在這樣繼續下去，我只能是一點一點地更傷心，然後希望一點一點死去，如同慢性自殺。既然這樣要長期地承受，還不如現在一次性斷了來的幹淨。”梅小謝回過頭，看着淩志很誠懇地說。何文無聲地握緊了她的手。梅小謝看看自己的母親，給她一個安撫的笑。
“可是我不想放手。”淩志似乎下定了決心，變得果斷起來。梅小謝看着他，似乎又看到了當初初識的時候，意氣風發的淩志。“你們說，我改，我是真的想要和小謝度過一生。如果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那麽，請務必告訴我，我全部改。小謝，我傷了你的心，希望你能原諒我。我會慢慢彌補，只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
他看着小謝，眸子亮閃閃的，裏面映着梅小謝的身影：“小謝，我愛你。我不會放你離開。”
梅小謝一笑，扭過頭去，什麽話都沒有說，拒絕之意顯而易見。
淩志也不氣餒，就那樣目光灼灼地盯着梅小謝，不說話。
雙方的父母對這一幕顯然算是放下心來。雖然何文和梅甫心中尚有疑慮，但是他們對淩志的保證還算放心，見他已經許下諾言，心安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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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淩志，和朱麗澤那個女人，還有那個林青，斷了往來。無論是她們找上門來還是什麽，你都不能再和她們有糾葛。”何文見梅小謝不說話，自顧自地替她做下了決定：“如果有什麽人想要你幫忙，涉及到私人事務的，最好能夠和小謝商量，聽她的意見之後再做決定。還有最重要的，不要對別的女人太好。”
梅甫在一旁點頭：“憐香惜玉是好事，但是太過了，就是花心。淩志你如果不能把握那個度，就幹脆冷酷一點。”梅甫這句話一出，三個長輩都點頭。
幹脆地點頭，淩志答應下來：“我立刻就和她們斷掉往來，往後也不會有什麽事瞞着小謝，都告訴她。”聽到他這樣保證，何文雖然心中依舊有不快，也漸漸地原諒了。
只有梅小謝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看着窗外，沒有參與到這段交流中。
此刻見雙方基本達成共識，她回過頭，目光落在空處：“我不同意。我已經不愛了。沒有愛的婚姻，沒有再存在的必要。”聲音幹澀讓人明晰地感覺到她的不痛快。
何文稍微有點急，悄悄拉了拉梅小謝，只得到她的一個沒有笑意的笑容：“媽，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你說你會改，我相信；你說你會和她們斷了往來，我也相信。只是，我不相信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梅小謝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的指甲油圓潤飽滿，襯得手指修長，“你的性格注定了你永遠沒法對一個求救的人視而不見，縱然那個人與你并沒有關系。這樣的你，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地說變就變，說不再對別人太好。有的時候，我也對自己說，不過是身外之物，不必在乎。可是，到了那個時侯，你把別人看得比我重，這才是最讓我怨怼的原因。”
梅小謝想起最開始和淩志交往，她也曾有過那樣的小女兒心思。她也曾經希望過，淩志能夠只看得到她一個人，永遠将她排在最前面。可是，那不可能，淩志總是有更重要的人要幫忙，冷落了她。所以她總要學會站在別人的角度去看問題，讓自己的本心一次又一次地被壓下去，然後，漸漸地就委屈起來，漸漸地，就不再對他有任何期望。于是到了這個時候，最後一點的愛意，都已經揮霍燃燒殆盡，只剩下一點帶着餘溫的灰燼。
就是那點灰燼，也在漸漸冷去。
淩志張了張嘴，說不出什麽來。是的，他清楚自己，一如梅小謝了解他一樣。他的骨子裏，有太多的古道熱腸，幫助別人對他來說，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尤其是朱麗澤，她曾經占據過他生命中那麽長的時間，你要他如何對她視而不見。
可是，那樣真的會影響到他和她的生活嗎？淩志問自己，他不相信梅小謝是那樣冷酷而沒有熱血的人，所以他迷惑了。
梅小謝知道他在想什麽，微笑道：“我要的，其實只是一種感覺，那種你在乎我的感覺，可是我怎麽都感受不到。”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似乎是想要落淚。
何文伸手抱住梅小謝，柔聲道：“別難過，如果他真的沒法做到，再離開也不遲。現在，給他一個機會。”梅小謝在她懷中悶悶道：“給了又如何？”江蓠趕緊笑道：“給了他一次機會，說不定他就真的改了。這孩子總是分不清重點，我們會說他的。小謝，自打你進了淩家的門，我們都高興得緊。現在你說要離婚，這不是讓我難受嗎？就算是為了我這個不怎麽合格的婆婆，你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
梅小謝立刻從何文懷中掙脫，過去抱着江蓠：“媽，能夠做您媳婦挺好。就算是離婚了，我也不會忘記您的。”江蓠拍着她，嘆息：“別說這種話，我聽了心酸。”梅小謝沉默地沒有說話。
見她堅持，何文嘆道：“小謝，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要離婚了？”
梅小謝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一笑，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陣陰影覆蓋過來。
淩志抱着梅小謝，吻着她的唇。
梅小謝聞到他身上香水的味道，是一種水果和酒的香味，若隐若現地纏繞在周圍。身體被緊緊地擁住，梅小謝輕輕推了幾下，淩志不為所動，她也就放棄了。
感覺到淩志吮吸自己的唇，梅小謝卻一點熱血的感覺都沒有。她的唇是冷的。她依舊閉着眼，理智卻仿佛已經脫離，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這一屋子的人。
長輩們的欣慰與樂見其成被梅小謝感覺到了，她順從地張開嘴，兩人唇舌相交。梅小謝感受着這個吻，平靜地發現自己沒有激動的感覺。沒有甜蜜，沒有羞澀，沒有熱血上湧……什麽都沒有，就仿佛只是一個在平常不過的動作。
只是，長輩們的希望太殷切，她不敢讓他們難過。
她愛着父母，也真心地敬重着淩志的父母，所以，她不希望看到他們失望的臉。
那麽，就讓他不得不放棄。梅小謝這樣冷酷地想着，手上一用力，終于推開了淩志。
“我明白了，淩志。”她盯着淩志，唇色鮮豔欲滴，“我給你一次機會。”淩志一驚，立刻欣喜地抱住了她。梅小謝沒有再次推開他，她只是冷靜地說道：“只是，如果你再一次做了過分的事，我和你之間，就真的完了。”
江蓠立刻笑着拍手：“放心，小謝，如果真的有那種事發生，我們也沒顏面再見你。不等你發話，我們自會要這個不争氣的兒子離開。”
何文和梅甫雖然也很高興，但是何文盯着梅小謝沒有喜意的笑臉，心中隐隐覺得不安。
淩銳此時站起來笑道：“既然事情都已經說通，我們出去逛逛，把地方留給他們小兩口？”于是長輩們都笑着起身離開了，留下梅小謝和淩志兩人。
淩志沒有放開梅小謝，他輕吻她的頭發，溫柔道：“抱歉小謝，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傷心。所以，不要離開我。”梅小謝聽見風穿過自己心中巨大的空洞，留下嗚咽的回響，帶來陣陣寒意。閉上眼，她緩緩點頭，輕聲應道：“我知道了。”
出差中，存稿箱放出
我知道這兩章很爛，允許我以後慢慢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