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戀
暗戀
顧則屹在她手機通訊錄裏存了個自己的手機號,備注了名字,才把手機還給她,說:“以後有事找我,可以給我發短信或者打電話。”
沈寒露本來還想問問他的□□號是多少,最近中學生使用最多的社交軟件就是□□了,但顧則屹只給了她手機號,他應該不怎麽用□□。沈寒露心裏自顧自的想。
“顧則屹,”沈寒露把手機重新放回書包裏,又問了他一句:“你為什麽想學天文?”
顧則屹正好在擺弄一個小望遠鏡模型,聞言看向她:“因為我的母親,她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
沈寒露:“什麽話?”
顧則屹:“她說我們每個人總有一天都會成為茫茫宇宙裏的一顆星,她也會變成一顆星星,在天上守護着我。”
一時間,沈寒露沒有再說話,但她想到了自己曾經在《極簡宇宙史》裏讀到過的一句話。
“所有人都曾是宇宙星辰的一部分,又終将再度成為宇宙星辰的一部分。”
顧則屹把燈關了,說:“回去吧。”
視野陷入了昏暗,沈寒露還想再說點什麽,但顧則屹已經往外走了,她把天文臺的門鎖上,轉頭看見顧則屹雙手插兜,還站在空曠的天臺上吹風。
那一刻,沈寒露莫名有些心疼眼前陽光卻又單薄瘦削的少年,也許他的內心深處也有一段不願意回想的往事。
沈寒露朝他走過去,伸手輕輕扯了扯他的校服外套衣角:“你是不是想起你媽媽了。”
顧則屹低頭看了眼她扯着他衣服一角的小手:“這幾年我很少再想起她,因為我知道她會在另一個平行時空裏一直守護着我。”
沈寒露收回手,和他一起仰望着頭頂上的浩瀚蒼穹,現在她終于理解顧則屹這麽堅定的選擇報考南裏大天文系的原因了,而她也在心裏默默的許下一個願。
希望我喜歡的少年一切得償所願,山川湖海霧霭流岚都不要阻擋他前進的腳步,他一定能實現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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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晚天臺談心,沈寒露偷偷在心裏改了第一志願。
現階段,她最大的夢想是南裏大學和顧則屹。
南裏大學,沈寒露覺得她努力努力還是有可能夠得上的,但顧則屹不是她努力了就能靠近的。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暗戀的種子已經在沈寒露心中悄無聲息的萌芽,仿佛一場潤物無聲的春雨過後,混雜着青草氣息的土壤上開始長出一株名為暗戀的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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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場月考如期而至。
這次月考的考場是按照上次月考的年級排名順序排的,沈寒露和顧則屹都不在本班考,但他倆排在同一個考場。
第一場考試之前是英語早自習,自習課的下課鈴聲打響以後,整個高二教學樓都變得很混亂,所有學生都忙着去找自己對應的考場和座位。
“一起去考場嗎?”顧則屹在沈寒露收拾文具的時候問了她一句。
沈寒露搖了搖頭說:“我再背幾個單詞,你先過去吧。”
顧則屹沒再說話,直接拿了桌上的一支筆起身。沈寒露把椅子往前挪了點,給他讓出空間。
顧則屹從她身後走過的時候,衣服袖子擦過她的馬尾。
沈寒露是在考試鈴聲打響的前一秒進考場的,英語是她的強項,只要正常發揮,她的成績一般都不會低于一百四。
顧則屹坐在她斜後方的位置,她剛坐下,監考教師就開始發卷了,第一部分是聽力,聽力結束以後就是常規的題目。
整場考試兩個小時,沈寒露不疾不徐的寫題,考試結束的鈴聲打響的時候,她寫完了大作文的最後一個單詞,時間卡的很準,但沒有時間返回去檢查了。
不知道顧則屹考的怎麽樣,沈寒露沒時間轉頭看她,因為距離下一場數學考試只有十分鐘了,她昨晚熬了個通宵,就是在學數學,但她天生對數字不敏感,雖然顧則屹每天在萱風書店給她惡補數理化,但畢竟只有一個小時,還要分給三門課,收效甚微。
最後她把會的都寫了以後,剩下的絞盡腦汁也寫不出來了。
顧則屹提前了半小時交卷,他考完以後就去萱風書店等沈寒露了,上午只安排了兩場考試。
數學卷子被收上去的那一刻,沈寒露心裏很難受,真的很對不起顧則屹這段時間對她的幫助,她感覺自己都沒臉去萱風書店了。
“沈寒露,”就在沈寒露心中無比內疚自責的時候,她的前同桌張雨奇喊了她一聲,“一起去吃午飯嗎?”
沈寒露朝她擺了擺手:“不吃了,我去書店。”
“書店?”張雨奇走過來坐到沈寒露面前的課桌上,“你說的是萱風書店嗎?”
沈寒露:“對啊。”
張雨奇:“我來這個學校以後還從來沒去過書店,店裏書多嗎?”
沈寒露收拾好文具袋起身:“挺多的。”
張雨奇習慣了沈寒露這種冷冷清清的性格,也沒再和她多說話,自己去食堂吃午飯了,她其實也沒什麽朋友,可沈寒露這姑娘太難接近了。
沈寒露到書店的時候,店裏幾乎沒有幾個學生,顧則屹已經給她買了飯團和牛奶,他自己也正在吃飯團。
顧建國在逗貓。
那是一只灰色的英格蘭折耳貓,品相簡直可以用完美來形容,眼睛跟藍寶石一模一樣。
“顧爺爺,這貓是你養的嗎?”沈寒露之前沒見過書店裏有貓。
顧建國嘿嘿笑着說:“是啊,養了有些年頭了,最近在家裏不老實,就把它帶過來看店了。”
“它叫什麽名字啊?”沈寒露伸手想摸摸它的小腦袋,但是貓躲開了。
“堅果。”顧則屹的聲音傳了過來。
堅果,建國。
沈寒露沒忍住笑出聲:“堅果真的挺可愛的。”
顧則屹起身朝沈寒露這邊走過來,他讓顧建國回去吃午飯,顧建國把逗貓棒遞給他。
顧則屹拿着逗貓棒和堅果玩,沈寒露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
“它真的很高冷啊。”沈寒露說了句。
“跟某人一樣,”顧則屹沒看她,低頭專心致志的逗貓,“怎麽養都養不熟。”
沈寒露知道他這話意有所指,她也想離他更近一點,但她害怕靠近以後,甚至告訴他自己的心意以後,一切就都變了,還不如像現在這樣就當普通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