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星雲
星雲
這個點走廊上還有不少學生在打鬧。
沈寒露走到樓梯口停下，顧則屹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往科技樓走，我會和你保持距離。”
大晚上的去科技樓？
沈寒露沒多問，擡腳往樓下走。
兩人走出高二年級教學樓。
顧則屹始終和沈寒露保持着一段比較遠的距離，但她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他的視線範圍。
這個點晚自習剛下課，校園裏來來往往的學生挺多的，為了掩人耳目，他倆就像互相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走在路上。
顧則屹遠遠的看着少女背着雙肩包，不緊不慢的往科技樓的方向走，短短的馬尾随着腳步和初秋的晚風左右搖晃，莫名很像可愛的小狗尾巴。
乖的不能再乖。
少年唇角微彎，朝少女的方向走過去，
沈寒露繞到科技樓後門。
附中的科技樓整體設計是橢圓形的，有前後兩個門，她去後門就是因為後門那邊去的人少，而且白天來科技樓的學生也不多，更別提晚上了。
科技樓不是日常使用的教學樓，只有學校舉辦科技活動的時候才會開放，這裏的教室大部分時候都是鎖上的，她不知道顧則屹為什麽要約她到這裏來。
就在她走神的間隙，有人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發什麽呆？”顧則屹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沈寒露轉身看向他：“到底為什麽來這裏？這裏黑燈瞎火的，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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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樓晚上是不開燈的，所以幾乎沒有學生會來這裏，除了來幽會的小情侶。
“我帶了手電，你跟着我走就行。”顧則屹說着，從書包裏拿出一個小型手電，打開開關以後，他往前方最近的樓梯走過去。
沈寒露只能跟上他，兩人上到了頂樓，顧則屹帶着她走到通往天文臺的那段樓梯口停下。
“這門被鎖住了，”沈寒露看到那扇挂了鎖的老舊鐵門，“頂樓上面是什麽地方？”
“天文臺，”顧則屹從褲兜裏拿出一串鑰匙，在沈寒露眼前轉了一圈，“學校的至高點。”
“你怎麽會有天文臺的鑰匙？”沈寒露覺得很不可思議，顧則屹真的好像無所不能一樣，從她來到這個學校以後，他就像一盞指引她前行的明燈，照亮了她枯燥無涯的學海，有時他又像渡她脫離苦海的那艘小船。
總之，遇見顧則屹是幸運之神對她的饋贈。
沈寒露在心裏想道。
“這棟樓是附中50周年校慶的時候，我媽捐給學校的。”顧則屹說着已經去開鎖了。
銅質的鐵鎖經過歲月的沉澱，已經不太容易被打開。顧則屹也很久沒有來過天文臺了，上次來的時候還是母親去世以後不久，他獨自來這裏轉了轉，并暗自決定要替母親完成她生前未實現的夢想。
沈寒露走上臺階，說：“要不算了吧。”
剛說完，鎖就啪嗒一聲打開了。
沈寒露：“……”當我沒說話。
門推開的時候，夜風湧出來，夾雜着這個季節特有的不知名的花香，頂樓上面是個很空曠的天臺，天文臺就在天臺上。
天文臺是個圓球形的建築，裏面是各種各樣的望遠鏡模型，還有很多七七八八的和天文相關的東西。
沈寒露像個好奇寶寶，四處張望着，但她只是看看，不敢上手碰。
顧則屹把那串挂着地球儀模型鑰匙扣的鑰匙遞給她：“你以後想來這裏可以随時過來，但不要告訴別人，這是我倆的秘密基地。”
沈寒露一時半會不知道該不該拿這個鑰匙，顧則屹已經擡起她的左手，把鑰匙放到了她手掌心。
沈寒露低頭看了眼挂着縮小版地球模型鑰匙扣的鑰匙。
“總共兩把鑰匙，一把是開剛才那扇鐵門的，另一把是開天文臺的門的，”顧則屹補充說，“只此一份，沒有備份，千萬別弄丢了。”
“嗯。”沈寒露點了點頭。
顧則屹走到中間最大的那臺望遠鏡前面，問她：“你想觀星嗎？”
“真的能看到星星嗎？”沈寒露朝他走過去。
“不确定。”顧則屹擡手調了一下望遠鏡的角度，“我之前用這臺望遠鏡觀測到過獵戶座星雲。”
沈寒露又走近了些，顧則屹讓出位置給她。
她透過望遠鏡只能看到漆黑的天空和零星的幾顆星星。
沈寒露：“你說的獵戶座星雲是什麽樣子的？我只看到了幾顆很零散的星星。”
顧則屹去旁邊拿了紙和筆，把獵戶座星雲圖畫了下來，拿給她看：“就是這個。”
“你竟然還會畫，”沈寒露驚訝道，“你是不是對天文很感興趣？”
顧則屹笑笑：“還行吧，不過我目前的理想就是考上南裏大的天文系，我想學天文物理專業。”
沈寒露聽說南裏大天文系的天文物理專業在全國排第一，不過她倒是沒想到顧則屹會喜歡天文，她以為顧則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數學系。
“你呢？想考哪個大學？”顧則屹問她。
“唔……，”沈寒露想了想說，“最想去的學校是京大，但我這理科成績應該是和京大無緣了，備選學校是南裏大的中文系。”
顧則屹又問道：“你想學文？”
沈寒露嗯了聲，“不選文科，我肯定上不了重點大學了。”
顧則屹默了幾秒：“不再努力一下了？”
沈寒露：“努力和回報不成正比啊，我努力過了，成績還是那個鬼樣子，可能我智商就擺在那了。”
顧則屹沒再說話，轉頭去搗鼓望遠鏡模型了。
沈寒露發現自己在顧則屹面前話就變多了很多，好像回到北川的時候，和李清嘉聊天的時候也是這樣，但又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她和顧則屹說話時會臉紅，心跳也會加快，手心也會出汗，比如現在。
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和他待下去了，于是問：“我們回去了嗎？”
顧則屹忽然轉頭問了她一句：“你有用手機嗎？”
沈寒露不想對他說謊，老老實實交代：“有。”
顧則屹又說：“現在帶着嗎？”
沈寒露：“嗯。”
顧則屹：“把手機給我一下。”
沈寒露從書包夾層裏拿出翻蓋的諾基亞手機遞給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