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講題
講題
雖然周濤和大部分同學都表示理解，這屬于不可抗力因素，但沈寒露還是覺得自己是高二（12）班的罪人。
青春期的少女，心思細膩又敏感。她眼前數學卷子上的題目都變得模糊起來，啪嗒啪嗒，幾滴眼淚打濕了卷子上的題目。
旁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個人。
“別哭了，再哭就要變成醜小鴨了。”顧則屹把吃的放到她桌上，“吃點東西，你早飯午飯都沒吃，到時候再暈一次，我可不會再送你去醫務室了。”
“謝謝你，顧則屹。”沈寒露這會兒真覺得有點餓了，她抹了把眼淚，從面前的袋子裏拿了牛奶出來，牛奶是草莓味的李子園，還是溫的，應該是加熱過。
她擰開蓋子喝了一小口，才想起來還沒給他錢。“牛奶和面包多少錢，我給你。”
“不用了。”顧則屹淡淡的說，“下午還有接力賽決賽和閉幕式，你如果去不了，就在教室吧，我替你向班委說一聲。”
“謝了。”沈寒露對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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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結束以後，第二次月考的腳步又近了，這次考完以後，意味着座位表又将會有變動。因為前段時間的流言蜚語，沈寒露每天放學回家的時候都沒再和顧則屹一起走，她心裏其實挺坦蕩的，畢竟他倆确實就是普通同學，沒什麽避嫌的必要，但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還是決定和顧則屹保持距離。
不過他們約定了一個時間，就是在傍晚放學以後到晚自習開始前的一個小時，在萱風書店見面，互相講題，顧則屹給沈寒露講數理化的題，沈寒露給他講英語和語文。
政史地顧則屹已經徹底放棄了。他從一開始就是打算學理科的，還有一門生物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這門課文不文理不理的，基本就是以記背為主，不需要分出寶貴的一個小時的時間。
傍晚五點放學，沈寒露走回家吃了個晚飯就回學校了。她徑直往萱風書店走，店裏還有些來買書和資料的學生，顧則屹已經在等她了。他現在每天都在食堂吃，或者去小賣部買點吃的。
“顧爺爺好。”沈寒露進門以後，先跟店主人打了聲招呼。
顧建國嘿嘿笑着：“小丫頭今天又過來和阿屹一起學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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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爺爺您吃過晚飯了嗎？”沈寒露問。
老爺子精氣神十足，笑眯眯的說：“吃了吃了，你們先學着，我出去遛個彎。”
顧建國拄着拐杖出門，沈寒露坐到顧則屹對面的位置：“你爺爺有70多歲了吧？”
顧則屹搖了搖頭，“不止，前兩天剛過完八十四歲大壽。”
沈寒露嘴巴不自覺變成了O型，“八十多還能去遛灣，真的太厲害了，而且你爺爺精氣神看着一點都不像八十多歲的人。”
顧則屹在整理數學題，頭也不擡的說：“他平時沒事兒還能去打個高爾夫。”
沈寒露朝他豎了個大拇指：“下次有時間給我講講你爺爺年輕時候的故事吧。”
“行，”顧則屹擡頭瞥她一眼，“你今天話有點多。”
平時她除了和他交流學業，多餘的一句話都沒和他說過，她并不是個外向的人，在班級裏除了和他還有張雨奇說過話，沒有和別的同學說過一句話。
“是嗎？”沈寒露很腼腆的笑了笑，擡手将臉側的一縷頭發別到耳後。
她其實長得不算太漂亮，但是皮膚很白，五官組合到一起就很耐看。
顧則屹微微有些走神，直到沈寒露與他對上視線，他才回過神說：“講題吧。”
沈寒露嗯了聲，臉頰有些發燙，她看見顧則屹的耳朵有些紅。
一個小時過得很快，才講了幾道立體幾何題和函數題。不過今天這幾道卷子上的題确實比較複雜，需要繞好幾個彎才能解出來。
沈寒露已經很确定自己不适合學理科了，附中的文理分班會在高二下學期結束，高三開始前确定，這意味着她和顧則屹最多還有一個多學期能在同一個班級學習。
沈寒露有些着急：“這樣不行，每次都是你在給我講數理化。英語和語文我都沒給你講過，馬上又要月考了。”
顧則屹說：“這周末你來我家或者我去你家，你把這一整周的內容放到一起講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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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結束前，顧則屹遞了張紙條到沈寒露桌上，最近他們倆在教室的時候一直通過這種心照不宣的方式對話，并且樂此不疲。
沈寒露不動聲色的打開紙條，上面的字跡依舊是遒勁有力的行書，用黑色水筆寫着幾個字：晚自習下課先別走，帶你去個地方。
下課鈴聲打響以後，學生們陸續離開教室，剩下的還是那幾個老面孔。
“顧則屹。”周依依扭着腰走到沈寒露位置旁邊，朝裏面的人喊話。
顧則屹擡頭看向周依依，沈寒露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低頭寫着英語卷子。
“你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喝奶茶呗。”周依依聲音很嗲，有一種很明顯的做作感。
“今晚沒空。”顧則屹說。
“那你什麽時候有空啊？我有幾道理科的題目不會，想問問你。”周依依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明天課間我都有空。”顧則屹說。
“好，那我明天來找你哦。”周依依回去以後，收拾好書包離開教室。
教室裏還剩零星三五個學生在。
周銘拿着數學卷子過來問問題：“屹哥，今天發的數學卷子的最後一道大題你是怎麽解的，能給我寫個解題思路嗎？”
顧則屹把他試卷拿過來，用鉛筆唰唰唰的寫了幾筆就丢給他了。
“謝謝大神，周末一起打球啊。”周銘抱着卷子屁颠屁颠的跑回自己座位去。
他和顧則屹還有張雨奇初中都是南裏七中的，而且也是同班同學，到了高中還是同班，只能說是緣分讓他們又相聚在一起。
沈寒露寫完最後一道完形填空，收拾好書包起身，她低頭看了眼旁邊的人，顧則屹還在寫題。
環顧了四周，确定這幾個在的人都不是喜歡傳播謠言的，她才開口喊了聲：“顧則屹。”
他倆之間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形成了一種默契，少年放下筆，從桌肚裏拿了書包，把需要帶回家的東西裝進去以後起身。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