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愛情這道多選題(六)
這世上的富二代分很多種。
有像向·總是被開瓢·小少爺那種家中老幺,上面有一大群混的好的表哥表姐堂哥堂姐罩着,家族裏的豪傑人才一大堆,左右天塌下來壓到的也不是自己,自己只需要在爺爺奶奶面前賣賣乖撒撒嬌就可以拿着股份混日子的。
這種是最普遍的NH級富二代。
有像路菀和沈淩軒還有李隽這種天降橫財半路撿回來半份家産縱然錢包鼓鼓的但是終歸名不正言不順還要靠自己後天打拼的。
這種是特殊型R級富二代。
有像許嘉恒這種家裏有礦但是你只要能在別的領域好好混家裏也不是非要你回家但是你偏偏不好好學習只能回來繼承家産的。
這種是稍微高級一點的SR級富二代。
也有像Haven這種管你外面天大地大作為長子嫡孫你只能為家族振興殚精竭慮奉獻一生的。
這種,就是SSR級的富二代了。
在許嘉恒毫不客氣地就差指着這位SSR級的富二代鼻子說“你懂個屁的愛”之後,這個氣度非凡的男人眼中的敵意反而小了很多。
很顯然,這個路早早名義上的哥哥,沒有少查他;而許嘉恒,也早已把他的底也摸得透透的。
Haven給他把酒杯倒滿,慢悠悠道:“我的婚姻的确稱不上是愛情。”
他安然閑适的樣子,仿佛他們在讨論的不是他的婚姻,所說的一切都與他毫無關系一般。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才冷笑道:“許嘉恒,我的婚姻是家族最大的籌碼,我從來都默認這一點。”
“時至今日,我的家族因為我的這樁婚姻更加強大,我的族人家人都受我庇佑,我給了他們富庶安穩的生活,這是我的婚姻的意義。”
“許嘉恒,愛情對我而言才是最無用而又最累贅的東西。”
許嘉恒摩挲着手裏的酒杯:“所以呢,所以你否定我和路菀,是因為你也覺得我們的一切都毫無意義嗎?”
Haven的唇角勾起一點不易察覺的弧度:“許二公子,首先,我沒有否定你,是你們曾經彼此否定了對方才折騰出後來的一堆破事。”
“其次,我覺不覺得毫無意義都與你無關不是嗎?”
許嘉恒沉默片刻,他看向落地窗外的馬路,深秋的落葉在随着風打轉。
他開口道:“我沒有。”
Haven沒有聽懂:“什麽?”
許嘉恒重複道:“我沒有否定她。”
他們從未否定過彼此。
他們的青春裏的那段往事,只不過是走錯了分毫,才有了不一樣的結局。
許嘉恒的眼睛帶着真誠的笑意:“也許你會覺得我們不合适,用我們當初的教訓去否定我們的現在。”
“但是我和她都很清楚,只不過是當初的我們都做錯了一些事,這個錯誤,是我們都能承受的遺憾。”
因為想彌補,因為還是喜歡,對以才會一起回頭,才會給彼此靠近的理由。
Haven放下茶杯,唇角似笑非笑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你錯了,許嘉恒,你未免太自以為是。”
“你是覺得她能忘記那條短信或者是那個電話是嗎?這些她都可以忘,時間可以沖淡這一切的細節,但是她不會忘記的是她曾被抛棄的感覺。”
“那種覺得自己不被需要不被愛着的絕望。”
高大挺拔的男人慢慢起身,目光深邃而銳利:“我告訴你,她忘不了。”
門鈴響了好幾聲,路菀敷着她死貴死貴的面膜去開門。
許嘉恒今天說下了班和客戶吃完飯就會過來,明天一早林蕭月出院,說好了他們一起去接順便看看向小少爺,結果她都快睡覺了這個死男人還沒過來。
是以她打開門的一瞬間很想學古代河東獅那般捏起嗓子罵他“死鬼,怎麽才回來!”
但是她還沒喊出口,就被門口站着的男人吓了一跳。
确切的說,是男人們。
許嘉恒的胳膊上趴着的那個男人分外眼熟。
路菀吓得面膜都在臉上歪掉了:“他他他他他…”
許嘉恒無奈地扛着他一步一步地往裏挪:“給我搭把手,他怎麽這麽高?”
許嘉恒少說也有一米八幾,Haven比他還高了個七八厘米,常年健身身上還有不少肌肉,路菀和許嘉恒兩個人齊心協力才他弄到了客房的床上躺成大字狀。
路菀看着床上的金發碧眼但是已經半死不活的男人無語片刻:“他為什麽…”
許嘉恒去客廳給自己倒了半杯水緩了口氣,才輕描淡寫道:“在你家樓下碰到了,一起去喝了點酒。”
路菀看着他氣定神閑的樣子更加匪夷所思:“不是,他他他他他他!他為什麽會在我家樓下!他不是應該在法國嗎!”
許嘉恒把茶杯放在桌上,毫不憐惜地給這個長手長腳的醉鬼男人蓋上被子,拉着路菀走出房間。
關燈,鎖門,over。
路菀還是難以接受莫名其妙自己的神經病哥哥就出現在了自己的家裏——還是喝醉了酒被自己的男朋友搬回來的。
她一定要跟許嘉恒問個清楚,但是她的男朋友好像沒有要告訴她來龍去脈的意思,慢悠悠的拿了衣服走向了浴室。
路菀靠在浴室的門上,刨根問底:“你們倆聊了什麽啊?還能喝成這樣?你們為什麽會認識啊!你們不是應該大街上都認不出彼此的臉嗎!”
許嘉恒已經脫完了上衣,手正放在自己的皮帶上,半裸的身體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分外的修長,好整以暇道:“你确定要繼續站在這裏問我問題嗎?”
說話間他已經迅速的解開了皮帶準備脫掉褲子。
路菀吓得尖叫一聲給他把門狠狠帶上:“神經病啊!”
許嘉恒洗完澡出來,路菀已經全都收拾好了坐在床上刷劇,她剛剛去看了Haven一眼,給他擺正了睡姿還脫了鞋——不然她的神經病潔癖哥哥明天一早起來很有可能會把她殺人滅口。
許嘉恒去檢查了一圈窗門門鎖,才爬到路菀的床上把女朋友攬在懷裏。
許嘉恒捏了捏她的臉蛋問:“在看什麽?”
路菀拿了一顆草莓喂給他,但是注意力全都在平板上:“在看我自己演的劇。”
這部劇就是上次任真提起的那部古裝劇,路菀在那部劇裏飾演了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公主——只需要仰着頭裝瘋賣傻就行了。
許嘉恒也抱着她看了會,在看到女主角懷疑男主不愛他于是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時候,懷疑道:“好看嗎?”
路菀認真客觀地點評道:“劇本不行,我演的比較好。”
許嘉恒:…你還真不客氣…
當然路菀也不可能和許嘉恒讨論這部古裝劇讨論多久,畢竟今天的讨論中心應該在隔壁客房的那個醉了酒大活人身上。
路菀剛剛才還給她的嫂子發了郵件,但是沒有收到回複——也是,問她嫂子還不如問她哥的秘書來的容易。
小秘書回得倒是快,只說Latin要入駐上海的恒隆,Haven是來剪彩的,除此以外一個字也不肯多說。
路菀合上平板,嘴裏咬着草莓,含糊不清地問他:“我哥幹嘛要找你喝酒啊?”
許嘉恒淡定地接過她的平板,放在床頭充上電:“我看你哥沒吃飯,請他去小區門口吃沙縣小吃,結果他非要拉着我喝酒,然後他就喝醉了…”
路菀:????
路菀的滿臉的難以置信透露着一種“你在講故事嗎朋友”的意思。
許嘉恒依舊淡定地放佛沒看到女友的質疑面無表情把燈關掉,把路菀按倒:“你不困嗎?不困的話我們來做點什麽吧?”
黑暗中的路菀:“你特麽的手往哪放呢!”
……
事實上許嘉恒也只是在Haven冷冷地告訴他“她忘不掉”的時候,平靜地告訴他:“忘不掉就算了。”
Haven還沒聽清:“什麽?”
許嘉恒重複道:“我說,她忘不掉就算了。”
許嘉恒看着桌面上的酒盞微微出神:“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十五歲。”
“我們認識了很多年,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的樣子,我都還能記得:穿着校服裙子,書包上有粉色的櫻花,頭上的皮繩是黃色的糖果。”
“我滿心歡喜地走進教室,以為我的同桌會是和我一起只寫了選擇題排名倒數的好哥們。”
“結果旁邊的座位上坐着一個白白淨淨的小女孩。”
“吓得我都愣了,安安靜靜地坐下來,一個早讀課沒敢說話——我哪裏跟女孩子做過同桌啊。”
“我第一次覺得她好看,是在學校門口的花店,她抱着一大束的滿天星,頭發披在了肩上,我站在她後面都能聞到她的洗發水的味道——她比那花還好看。”
Haven的眼神露出疑惑,放佛不明白許嘉恒帶着那種肉麻的微笑突然和他回憶過去是在幹什麽。
許嘉恒的語氣突然加重:“所以你懂嗎?我特麽到現在都能記得她當時用的是什麽牌子的洗發水!我特麽也忘不掉!”
“所以!忘不掉就算了!叫她給我好好記着!我會好好做給她看的!老子就是特麽愛她!”
就叫她好好記着,記着當初的痛苦和難過,然後向我索求,我能給出的全部歉意,是我的一輩子。
Haven:……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