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阿蕪,你師傅不會原諒你的。”
“阿蕪,你回不去了,跟我走吧。”
“我會禀明師門,請求師尊做主,娶你過門。只要你願意,我待你一如從前。”
秦越說的情真意切,阿蕪卻越發神色慘淡,聽完之後露出無比驚痛的眼神,猶如一盆冷水從頭頂灌下。
她瑟縮着肩膀後退,神色痛苦道:“原來你早就打着這個主意,原來你竟一直都在騙我!”
鐘離彥感覺這身體向前張開手臂,似乎想要将對方攬入懷中,卻被阿蕪的長劍阻擋了去路。
“秦越,原來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從今往後,你我情斷義絕。”她閉上眼,垂下劍,像失去了所有力氣。
阿蕪凄然一笑,自嘲一般說道:“或許你我之間根本無情無義,從來都是一廂情願罷了。”
秦越:“我從未想要騙你。”
“從未?呵呵呵……”阿蕪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她手指蒼天憤然道,“你敢用道心發誓,說你并非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說你對我從未心存利用?還是說你處心積慮、百般蠱惑誘我鑄成大錯……那些竟然都是從未?”
秦越一滞,苦笑道:“沒錯,我早就知道了,從第一眼見你開始,至于其他我也無話可說。”
蕭蕪仰天長笑,笑聲中卻是說不出的凄然苦楚。
再低頭時她臉上的萬千情愫蕩然無存,幽幽看向秦越眼神,與鐘離彥記憶中的蕭蕪徹底重合在一起。
“好,很好。既然你認了,那從今往後,你我便是不死不休!”
話音未落,鐘離彥就聽見耳邊铮然劍鳴,他腦子裏一片空白,身體卻已經和對方交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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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二十多年前,秦越便被恭列為玄門第一高手。鐘離彥分不清夢中年月,但能感覺到此時的秦越已經功法有成。阿蕪方才褪去少女的青澀,看模樣年華正值青蔥,修為竟也十分不俗,與秦越這樣的天才交手竟然不落下風。
這倆人片刻前還在凄凄切切的剖白心腸,交起手來倒是毫不客氣。
這翻臉不認人的功夫簡直令鐘離彥嘆為觀止。
阿蕪雖然年輕,真元卻十分充沛,兼之劍法精巧,劍意凜然,招招鋒銳,卻并不指向要害,仿佛只為制服對方。可看她眼中迸發的殺意,和出手的力道,又絕不像是留情心軟。
“習劍不過三載便能悟出劍意,阿蕪你是天賦的劍修,跟我一道回正陽派吧,留在東洲你會前途無量。”秦越嘴上苦口婆心,身體倒也毫不手軟。
回答秦越的卻只有一招劍氣橫掃,他側身後退卻仍是被一劍斬傷了左肋。可他的經驗明顯比阿蕪老辣,在兩人進退之間尋到破綻,一掌拍斷了阿蕪右側鎖骨。
好一招兩敗俱傷。
阿蕪吃痛,卻不肯罷休,臉色變得有些猙獰。
“你休想!”
鐘離彥不知道這兩人究竟有沒有分出勝負,因為夢到這裏便中斷了。
夢斷了,但沒結束。
畫面一轉鐘離彥來到了一間陌生的屋子,他從未見過這裏的布置,于是猜想這也是秦越的記憶。
蕭蕪像是憑空出現,臉色看上去很糟糕,一見他就露出古怪的眼神,并向他靠近。
幾乎是眨眼之前,“他”還在與阿蕪刀光劍影大戰三百回合,“自己”還一掌将對方拍的骨斷筋折口吐鮮血。此時見對方對方靠近,鐘離彥不由心虛起來。
出乎意料的事,他這一躲,身體竟随意動,果然避開了對方的觸碰。
按照以往的經驗,鐘離彥只能被動感受秦越的所作所為,可這一刻卻很奇怪,他竟然能自主操控身體。
“你的傷,還好嗎?”鐘離彥試着說話,一開口卻想起剛才阿蕪受的傷。
蕭蕪先是皺了皺眉毛,很快又舒展開,朝他淺淺一笑,低聲道:“你可是昏頭了,我哪裏有受傷。”
鐘離彥暗忖:莫非這是在他們決裂之前。
不等他細想,對方已然靠近,伸出手撫上他的側臉。她眼神幽微,輕輕落在鐘離彥的臉上,卻如有實質般令人心慌無措。
“阿蕪……”鐘離彥有些錯亂,忍不住學着夢中的秦越,喚着對方。
蕭蕪的手指一頓,旋即用力一擰,揪住了鐘離彥的腮肉。
“誰允許你這麽叫我?”
鐘離彥愕然,不知這夢中的阿蕪怎麽變得和他認識的那個一樣喜怒無常了起來。
“我……”
剩下的話沒有機會出口,因為對方吻上了他。
鐘離彥怔忡失神,片刻後又意識到自己現在應該是秦越的模樣,不由感到一陣別扭,于是伸手将對方推開。
蕭蕪側過手背輕輕蹭過唇角,慵懶的看着他,似笑非笑。
那動作看得鐘離彥眼神發直,心尖發顫。
“怎麽,你不喜歡。”她勾起嘴唇,眸光似電,用一種低沉而魅惑的語氣緩緩說道,“還以為你已經心悅于我。”
以鐘離彥的觀察,秦越應當是心悅阿蕪的。以夢中兩人的親昵,說不定二人早有肌膚之親。意識到這一點,他心裏竟有些發堵。
“怎麽,翻臉就不認人了?”
蕭蕪朝鐘離彥的肩膀輕輕一搭,輕笑聲被柔軟的氣息送入耳中,不斷撩擾着鐘離彥的每一分思緒。
眼前的阿蕪似乎變了一個人,不似少女熱情嬌豔,卻更多了一股成熟妩媚,若即若離的致命吸引力。
鐘離彥渾身發顫,竟是被撩撥的不能自已。
“我受傷了,需要你……”她幾乎是咬着鐘離彥的耳朵,貼在他臉側輕聲絮語。
“你不是沒有受傷嗎?”
蕭蕪用食指壓住他的嘴唇,吐氣如蘭,低聲道:“內傷……”
鐘離彥一片混亂,顧不上對方片刻前還否認傷勢,心中腦海,情緒激蕩,恨不得為對方肝腦塗地。
蕭蕪捉住他的雙手,十指相錯,掌心相抵,她的臉不斷貼近,兩人鼻息相聞。
“做夢而已,不必拒絕我。”
鐘離彥:………
他只覺得更加懵了。
鐘離彥只覺腦中嗡的一下,根本分不清南北東西,下一瞬兩人已經唇齒交纏在一處,那纏綿悱恻卻不容置喙的力度,令人心醉,讓他不能自已。
不知不覺,他被蕭蕪壓倒在床榻上,夢中的颠倒讓他迷亂,明知不該冒犯,卻情不自禁。
幾番氣息糾纏過後,蕭蕪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眸光深邃,臉色的表情讓人着迷。
“你可想将那套功法練至更深一層?”
功法……什麽功法?難道說眼前這一位不是阿蕪,而是和他合氣雙修過的蕭蕪,這夢原來竟是自己的。
鐘離彥微微仰着頭,喉頭輕輕一滾,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緊接着發生的一切讓鐘離彥只覺得天地颠倒,強烈的刺激讓他忍不住低吟出聲,震動的喉節上下滾動,難耐的刺激讓他抵擋不住,想要撐起腰身反客為主。然而對方的桎梏強硬如鐵,無論如何難耐也無法擺脫。
他就像是一條擱淺的魚,奮力翕張着雙唇,仍舊無法擺脫窒息。
迷蒙之間,有人緊緊咬住了他的雙唇,唇齒的糾纏反倒帶來一絲安慰,鐘離彥本能伸出雙臂,想要将對方困在懷裏,然而對方卻強勢的反制,将他的手腕壓下,死死抵在耳畔。
“你……”蕭蕪眼神變的低黯,喃喃自語,“真是傻的可愛呵。”
也不知睡了多久,鐘離彥醒來時感覺自己渾身筋骨都酥了。
回神之後,想起自己遭人偷襲,為何卻離開了那片冰天雪地,并完好無損的躺在一張像模像樣的床上。
他猛然撐起身體,環視四周,發現自己來到一間陌生的屋子,可其中布置又隐約透出似曾相識的熟悉。
就好像在夢裏見過,努力回想又記不分明。
夢中秦越的記憶真實清晰的如同身親經歷,他最後一掌拍斷了阿蕪的鎖骨,阿蕪的面孔因為疼痛而變得扭曲,眼中戰意卻并未因此而止,兩人必定還有一戰。明明是陳年舊事,鐘離彥竟有些擔心,只可惜記憶及此便戛然而止,再往後就是一片混沌,繼續發生了什麽根本記不分明。
對了,蕭蕪呢?
他連忙翻開自己的袖子,看見右腕上的紅痕赫然依舊,這才稍許放下心來。聽蕭蕪說這是她氣血所化之物,只要沒有消散,就說明她還活着。
“阿彥,你終于醒了!”
鐘離彥擡頭一看,說話的竟是與自己感情最為親厚的師叔雲中子。
見到對方的瞬間,他産生一種自己回到滄山派的錯覺。
“師叔,怎麽是您?”
雲中子:“不是我還能有誰?要不是我來的巧,你的小命都要交待了。”
鐘離彥終于明白,原來之前并非有人偷襲,而是雲中子為了阻止他耗盡真元打暈了自己。
可師叔為何不遠萬裏來這裏尋他,莫非是因為自己耽擱了任務,所以才來帶他回去的麽。
可一想到回去,一直歸心似箭的他竟有些不情願了。
“多謝師叔出手相救,不知師叔可曾見過一位姑娘?她也是一名玄修,境界很高,但身上有暗傷,導致真元阻滞,無法……”
雲中子将他打斷,斬釘截鐵道:“不曾,哪會有姑娘好端端來這種地方。”
鐘離彥:“可是……”
雲中子:“我還沒有問,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此事說來話長,眼下沒有解釋的心情。
鐘離彥嘴唇一抿,開門見山:“師叔,我們現在身處何處,您是來接我回去的麽?”
如果可以,他還想等一等,至少等到蕭蕪的消息。他不相信對方會死在冰洞裏,他手腕上的“神氣引”依舊鮮豔如初,更加印證了這一點。
本以為自己還得找些借口拖延,沒想到雲中子卻說:“山上悶得慌,我不着急回去,你也跟着我在外游歷一段時日吧。”
還是前排提醒一下,這篇不是小甜文。但也不會虐,女主可能有點壞,和男主陣營也的确是對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