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我……”
何清溟傻了。
對于這段完全超出他常識的話語,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反應,混亂中只能呆呆地詢問:“我們……不是好友嗎。”
然而,景澤天毫不猶豫地否定了,“沒有好友會像我們這樣,我也從沒把你當好友。”
說時,他目光低下,露.骨地掃過那身裸.露在外的白膚,眼中情.欲的意味過分明顯,手指從臉龐撫過,摩挲過脖.頸,徑直往下,衣袍松解,露出過多裸膚。
何清溟渾身不自在,卻根本不知道如何反應,只見男人壓下來,暧.昧地貼在耳邊說:“好友會像我們這麽做嗎。”
危機感推向了極致。
何清溟心神劇烈動搖,而果不其然下意識采取的舉動還是解開分神。
然而對方沒那麽容易讓他成功。
景澤天身下的影子中爬出一條條龍,不知何時已經将他緊緊纏住,所有的要害位置都在龍的控制之下。
它們不知在他衣袍下藏匿了多久,一旦擡頭便是瘋狂占有,興奮而且貪婪,像終于被放開欲.望的猛獸,勒得他無法動彈,渾身上下都被緊緊禁锢。
“你總是會跑,可是你能一直跑嗎?”
男人轉眸,眼神陰狠,帶着森冷的寒意,“你早晚要為你的傲慢付出代價。”
何清溟回到本體後,竟緊張得喘氣不止,面色潮紅如霞,他從未體會那種被禁锢、被控制的感覺,初次體驗,他哪裏受得住。
他到底還是跑了,因為不敢想象留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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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的成功過于勉強,他低頭,撂起衣袖一看,只見手臂上映着龍紋般的紅印子,不只是手臂,他脫衣一看,到處都有,像被對方狠狠烙印,渾身上下都被占有,被宣判主權。
對方的力量已經能從分神侵蝕到本體,對于盯上的獵物,步步啃噬,絕不放過。
“……”
他慢慢反應過來,本就極白的面色更白了。
龍巢?景澤天為何這麽說?他是認真的?
說什麽幹不幹的,還交歡……景澤天到底是什麽意思。是要用那種方法征服他嗎?
衆多疑問,衆多思慮,歸結到一個點,那也就是對方很生他的氣,很憤怒,要報複他。
“我……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嗎。”
“讓你很痛苦,很憤怒,難受到這個地步嗎。”
何清溟內心混亂,生平第一次如此混亂,好像原本好好的一切被突然打碎了,導致他無法理解,手足無措。
景澤天……到底是怎麽想的?
何清溟實在想不通,只覺得之前的很多事情都顯得很可疑、很不對勁,而他越想越頭痛,仿佛這件事影響重大。
“而且……他究竟是什麽時候發現我的身份的?”
-
龍宮上空。
上古龍幽幽看着龍宮,卻不敢看裏面是什麽情況,因為詭異縱橫,但是忍不住道:“臭小子,你說話能不能別那麽跳啊,中間的‘我愛你’呢,為什麽開口就要奔着身子去啊,氣死老龍了,那孩子肯定會誤會!”
“說了讓你別亂看。”
“現在沒有看啊。”
“……”
景澤天抓着破碎的銀光,眸色晦暗,壓聲道:“無所謂,他總會知道。不那麽說他還以為我是友愛。”
可笑的友愛,哪個好友會動不動交吻,也就他那個懵懂的愛人會這麽做。
上古龍說好話,“人家畢竟是道宗首座,沒有你這麽粗野,憐香惜玉知不知道?”
景澤天根本沒聽進去,還是恨道:“他跑不了,沒有下次。下次他就是分神跑來,我也能把他本體抓出來。”
他惡狠發言後,緩緩垂下眸,目光落在恬靜睡在自己身邊的銀發修士。
那人一身赤.裸,膚色極白,渾身的痕跡,如若雪地盛開的梅花,只蓋着一層道袍,沒掩住美麗的雙腿。
本來白淨的臉龐,不知何時開始,常常泛着薄紅,如同抹均了胭脂,雙唇亦不像本體那般顏色淺淡,而是誘人的潤紅。
一身豔色難消,仿佛因為長時間的“接人”,已經完全習慣了,所以失去了本來的顏色。
他的愛人太冒失,太不注意,以至于忘記回收分.身。而淪落在他手上,他也不會客氣。
“不會做到那一步,因為你承受不住,而你的本體遲早會落到我手上,到時候總要一一讨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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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法靜心,何清溟幾乎對着空氣發呆了幾個時辰。他反省以及反思,面露愁色,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商量的人。
他甚至想跑去問師弟師妹,這事怎麽辦,他最好的朋友跟他決裂了,極度憤怒,還說要幹.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一心只有自己的錯,是自己無意識間的傲慢害到了對方。
大抵因為景澤天的态度過分憤怒,導致他完全想不到情愛那邊去,只覺得哪裏好奇怪,然而隔着一層膜,他一旦要想通,就會突發頭痛,又開始混亂起來。
可是他再怎麽想,時間還是會流逝。第二天所有人集合,準備要去秘境“飛升”。
他自然不可能推脫。他還是到場了,面色平靜,然而心中波瀾無比,完全不看景澤天的方向,只感覺到一道異常熾烈的目光,直要洞穿他,将他狠狠釘住。
以前他完全察覺不到景澤天的眼神有何不對,最多是覺得視線很穩定,看人總能看很久,然而昨晚的舉動後,他恍然大悟。
那目光根本不正常,是那種……春.宮圖裏的目光!
景澤天是真的想對自己做那種事啊!
早知道龍重欲,但不知道竟到如此地步,連身邊人都不放過,而且好像很早之前就這樣看自己了。他意識到,對方一直在為自己忍耐某件事,忍耐到快要瘋了,而因為自己那次無意的舉動,徹底激怒激瘋了。
其實景澤天脾氣一向很好,冷嘲熱諷渾不在意,就沒見他生氣過,沒想到那個意外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友好關系。
想到這,他又感到頭痛,面色略蒼白。
正常人報複對方的方式是要幹對方嗎?即使你是野獸,這也不對吧。
而這時,人皇那邊已經開始交代秘境“飛升”裏的事情,所有人都在認真聽,沒人發覺他們之間的異常。
即使有人發現不對勁,也只是看見渾身肅殺氣息的黑衣青年盯着道宗首座,眼裏好似壓着無盡敵意甚至殺意,針鋒相對,幾乎就要大打出手。
“真沒想到,他會如此敵視道宗首座。”有人心念感慨。
“總覺得不太對勁,他不是無緣無故針對吧,難道道宗首座對他做了什麽?”
“還用問嗎,肯定是勝負!四年前仙宗大比他輸了,怎能忍?肯定要贏回來,道宗首座是他的宿敵,他要打敗道宗首座,拿到‘第一人’的寶座!”
這可太有道理了。
但是也有人看出來,哪是單純勝負那麽簡單,那眼神幾乎要将人活活吃了,沒有一點深仇大恨,好像還不至于吧。
一些弟子交換視線,雖然不知怎麽回事,但看着兩強争鋒,日月争輝,心中難免有些期待。
對于過分遙遠的天才,他們還真生不出什麽羨慕妒忌,只能仰望,期待兩人能帶領他們,開辟出一條生路。
某種意義上,景澤天是比較安全的,因為誰都知道他有一個秘境可以随時随地撤離,雖然風險是上次離開的地方,必然得是下次出現的地方。被人盯梢,控制領域,在強者對戰中,也可謂大風險。
話說回來,這種手段也是特殊,因為一般來說,秘境中開辟秘境,容易引起空間亂流,将自己置于險境,就連合體強者都未必保證自己能在空間亂流中存活,何況你呢。
或許是人家體質太強了吧,敢冒險跨越空間亂流。
下方衆人有些交流。
人皇身旁的将軍提醒道:“秘境‘飛升’幾乎是一個世界,不是你們以往去過的那種秘境,它是一段記錄,一段歷史,它終将走近滅亡的過去。而那段過去中,據傳留有飛升之秘。至今為止,無數人挑戰過,無數人死了,回來的也有,有人瘋了,有人正常,有人帶回了些情報。而你們,能做到什麽程度,我們不做期待,只希望你們都能回來。”
此言一出,衆人面色嚴肅。
氣氛頓時就變了。
接着,将軍繼續道:“會有幾個化神長老分神随行保護你們,但秘境‘飛升’讨厭打擾,它不在意化神以下的蝼蟻,以你們目前的境界,它不會管你們,只有化神以上的人,才可能被它注意到。”
他說出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秘境‘飛升’是極為罕見的擁有意識的秘境。不僅擁有意識,而且無比強大,當今的合體期修士進去,被它注意到也是一通亂殺,人皇推斷,它的實力至少是渡劫期,甚至有大乘的威能。
所以即使人人都知道,這個秘境可能有着飛升大秘,但是依然沒幾個強者敢挑戰。
九州以及魔界,渡劫期大能僅在傳聞中,據說道宗有一尊,魔界血宗有一尊,禁區往西有一尊,長老殿的二長老可能是,其他的一點傳聞都不存在。
渡劫往上是大乘,傳聞到此境界的只有一個,那便是長老殿的大長老。
但是關于“大長老”,世間流傳着太多說法,有說不是,只是渡劫巅峰,有說是,只是受了重傷,無法發揮大乘的實力,目前正在閉一個死關,一旦出來,将會大清算。
很多人期待他閉關成功,探出飛升之路,也有很多人希望他死,因為他太恐怖,深不可測,想法早已不是人類,比大魔修還要恐怖三分。
據傳四年前道宗長老殿出事,三長老不知所蹤,導致長老殿對修真界的掌控弱了下來,但那只是一時的。二長老、大長老哪怕一個出關,就能輕而易舉改變格局,因此,長老殿仍是世間最強最恐怖的勢力,這點至今都無人質疑。
道宗目前是由宗主及長老殿的八長老掌控,可之後呢,誰知道能維持多久。指不定一年之內,肅正者反被肅正,而這也正是道宗自古以來不變的輪回。
道宗作為最強宗門,攬盡世間資源,其背後的鬥争也常鮮血淋漓。
相較之下,五行宗團結對外,靈天宗和氣生財,宗門內的氣氛不知好戒律森嚴的道宗多少。
說實話,只看風貌都能辨認出三宗弟子。
将軍繼續道:“你們進去之後會各自分散,地點無法預測,有的開局即大險境,有的安全,全看你們運氣。”
“你們只有一次機會脫離,而如果把握不準,或是發生意外,你們也将會喪失脫離的機會,恐永遠留在秘境之中。”
人皇性情溫和,而他的将軍語氣冷酷,嚴厲地看向每個人,好像他們将去的是一個死境,九死一生,危險至極。
衆人紛紛嚴肅起來,內心做足了準備。他們都是天才,怎會不知危險,但既然決定去,他們也不會退縮。他們誰不是從險境闖出來的,危險從不是卻步的理由。
人皇身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靈力漩渦,同時也裹挾着無數大道規則。
這個動靜太大,許多人遠遠都能感知到大事發生。
遠處,數十個黑袍人冷面直視,眼裏盡是暗色,死死地盯着靈力漩渦。
何清溟回望一眼,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銀色的眸底盛着延綿不斷的群山,以及浩蕩宏偉的雲天。
他恍然有一種感覺,自己這一去,外界将會物是人非。
他心念微動,看向道宗的方向,驀然生出幾分想念,擔心起了他無往不勝的師尊。
師尊是他心裏最強的人,無人能比。他從未擔心過他的師尊,但是此時,他卻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他又轉眸,看向了謝清雨、紀曉心等師弟師妹。
秘境危險,作為首座,他理應保護他們,但他也知道,能來這裏的人,只想走自己的道,不排斥但也不會太接受他人的幫助。
是唯我獨尊,只修自己,還是兼濟天下,幫扶眼前人,這是條分歧的道。而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道是在“左”還是在“右”,又或是……都不在。
拔除影響思想的神念後,他沒有完全棄宗門于不顧,而是更看清了自己的心情,更認識了宗門的具體人。
“……”
何清溟回過神,又認為擔心又有何用,提升實力才是關鍵,只有實力強大到掌控一切,你才能免于一切擔心。除變幻莫測的人心之外,實力能解決絕大多數問題。
只見,秘境通道開啓,靈力漩渦登時變大,将整片區域籠罩在內。
他心微動,忍不住看向了景澤天。直撞進了對方熾烈的眼神。
與他不一樣,這條蠻野的龍,天生自由自在,不會有他那麽多憂慮之事吧。盡管心有衆多疑惑,但何清溟還是看清了一點。他們是宿命之敵,對方或許總有一天會像話本說的一樣,幹死自己。但他也發自內心不服這個預測。
所以本質還是不變的。
那就是變強。強大到掌控自己的命運,強大到掌控他的龍。
何清溟道心堅定,因而即使承受對方侵略性的視線,也絲毫不退讓,仿佛他們之間任何矛盾都是強弱的矛盾,而某種意義上,也确實如此。
對此,景澤天笑了,因為他太贊同。
上古龍盤在上空,唠唠叨叨,無語道:“怎麽就愛打打殺殺?也是,對你們來說,交戰跟交歡沒什麽區別吧。”
這麽說來,你們可是從一見面就開始愛了。
“我看他也喜歡你啊,就別吵架了吧。”
上古龍都快受不了了。
景澤天:“是喜歡,但不是我要的喜歡。”
上古龍:“你那種喜歡世上幾個人有啊?他們是人類,又不是龍族,要求別太高了。”
景澤天搖頭,“你不懂,別的不說,他明顯就對我沒有欲,我想讓他對我有欲,除了戰鬥欲外。”
被一條最多才成年的幼龍這麽說,上古龍都要暴躁了,斥道:“人家仙宗弟子一輩子禁欲,當然不可能有欲,哪像你天生那麽野啊。”
景澤天:“……”
“你其實就是生氣他給你下藥,然後又跑了吧?你吃不到惱羞成怒!”
但是說實話,這種事換任何人會氣死。上古龍知道後也是深感同情,覺得這個惡作劇未免也太過分了,對龍做這種事,換作随便一條龍,這會早把人造成龍巢了。雖然景澤天也不是不想,純粹是那個人太強,一時間抓不到。
景澤天不理上古龍,而是轉過眸,看向更遠的地方,随即眯了眯眼,忽然道:“是他們吧。”
上古龍一愣,也看去了那個方向,回答道:“大概是。”
這些年景澤天在魔界闖蕩從不單是打名望而已,他調查到了很多情報,關于道宗,特別是關于他愛人的。
他多次玩命殺進血宗聖域正是為了知道他愛人的身世,以及真正的身份,後來他知道,愛人是某個上古隐世家族的後裔,自小天賦超絕,轟動九州,而四五歲左右,血宗突然來襲,全家滅門,幼小的愛人還被擄到魔界,若非當時靈虛子在魔界,極有可能被迫堕魔道。
靈虛子救了人,帶到道宗撫養長大,一直盡心守護,而靈虛子一旦不在,長老殿就會蠢蠢欲動,想要掌控那個幼小的天才。
愛人正是在這種壓抑的博弈環境中長大的,實在讓人憐愛。
但重點還不是這裏,而是那個神秘的上古隐世家族。很有可能,愛人的身份還藏着大秘,并不是簡單的隐世家族“天才”可以概括的,因此長老殿才如此執着于掌控。
甚至可能……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想到這裏,景澤天眸光微寒。
上古龍:“是吧,你喜歡人家,能幫人處理這些麻煩事嗎。”
毋庸置疑。事實上,這四五年來,景澤天一直都在處理跟道宗首座有關的麻煩事及麻煩人物。他在魔界殺的魔修,除了主動殺他被他殺的之外,十個有九個跟道宗首座有着血海深仇。
試圖報複道宗首座的魔修之多,一度震驚了他,也讓他更下定決心,把所有害于愛人的東西統統殺了。
“牽扯到渡劫大能,可不是小事了,即使是你都要沒命。”
上古龍驀地警告。
但是癫龍肯定不會聽,直言:“傷害他的都要死。”
上古龍都要佩服了,你小子一邊要強取豪奪,一邊要玩命守護,是不是有點割裂啊。
為一個人做這麽多,最後要是沒有回響……想到這,上古龍眼神複雜,因為想到了他自己。
他何止沒有回響,還被背叛了。但是若問他有沒有後悔,他卻也沒有後悔。
有些事情是無法計較得失的,你想要守護對方,如果預先想好了要回報,那就不是付出,而是等價交換。
上古龍忽然問:“為了他,你敢跟長老殿,乃至整個修真界為敵嗎。”
景澤天直接回答,“有什麽不敢。”
“真是服了你。為了取悅愛人,你就是天上的星辰都能摘下來吧。”
真癫啊,但可怕的是,這小子居然也不是盲目的愛,他清楚地知道該與不該,知道他愛人在乎道宗,也會順路幫扶一些道宗弟子,都到了“愛屋及烏”的程度,愛意簡直滿溢而出,強烈到無處釋放。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求婚,那些道宗小子會不會支持你了。
上古龍搖了搖頭,眼神逐漸認真了,“別的無聊目的我還不想管你,但是只有追愛,我全力支持你。”
“我們龍族本就是世間最強最驕傲的生命,沒有不可能!”
就在這時,秘境即将打開,光芒吞沒所有人。
人皇眸光嚴肅,最後強調道:“遇事切記急躁,進入秘境後,各自走各自的道,修煉永遠是自己的。但也不要太急于修煉,勞逸結合,這個秘境開始并不危險,後來才是難關,願諸位都能走到最後。”
衆人點頭,全數記在了心裏。
人皇微笑,雙手擡起,周身環繞大道規則,與此同時靈力漩渦極速旋轉,秘境開了!
一瞬而已,在場年輕弟子全數消失。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與人皇匹敵甚至更強的威壓驟現,竟生生打破虛空,将一群人也送進了秘境。
人皇嘴角淌血,似乎在交鋒中落于了下風,但姿态紋絲不動,仿佛無事發生。早有預料,但還是着了一道。因為對方的手段過于古老,防不勝防。
其他幾個上師發現不對,也已經晚了。
埋伏的人盯的就是這一刻,他們明明都提防了,卻還是沒能阻止。
妙夢尊者上前,正欲問人皇傷勢。
人皇垂眸,搖了搖頭,道:“這也是他們的歷練,我們能夠做的只有這些了。”
其他上師對視一眼,面色各異,有人嘆了口氣。
對于年輕一代,你太保護,怕他們缺少歷練,無法成長,你不保護,外界太多危險,怕他們未能成長起來就隕落。終究是兩難。
“只能希望他們一切順利了。”
妙夢尊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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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秘境之中,地闊天長,碧空如洗,一望無際。
何清溟睜開眼睛,看到的秘境世界與外界并無差異。不同的是,這裏的靈氣純度起碼高過外界幾倍。
在外面,你要運轉自身靈力才能同步外界靈力,在這裏,你只需心意一動,靈力就會回應。也就意味着,同樣的法訣能在這裏發揮更強力量。
以及……何清溟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凝聚的大道規則。
“這裏的大道規則更完善。”
明明是個秘境小世界,卻比外界更像大世界,多少有些不可思議。
他擡頭,只見天空高闊,天上似乎還有天。他眯了眯眼,驀地心生既視感,仿佛見過這片天,甚至可能他自己就在那片天上之天。
但他看着看着,突然面色一變,立刻轉移到了最近的一座洞府。
“剛剛是怎麽了。”
何清溟蹙眉,奇怪道:“怎麽會有視線。”
好像是一種帶着意識的視線,有什麽東西在觀察這片天地。不是人的視線,是秘境的意識嗎,它這麽快就注意到有人進來了嗎?
他想了想,沒有妄動,而是環顧四周,在這片群山找到了最好的一處洞天福地。
小世界型的秘境适應很重要,要先适應這裏的天地規則再說。
他靜心下來修煉,一晃就是六個月,水到渠成,一連突破境界,将這片天地的靈力煉到不能再煉後,他掀開眼簾,露出一雙冷到極點的冰眸。
冷漠到視萬物為塵埃。高高在上,威嚴莊重。
但那份冷漠轉瞬即逝,很快染上了幾分暖色,如若冰雪溶解,天地初晴。
然後,他笑了,對着空氣道:“我看你還怎麽贏我。你追不上的。”
以前他當修煉如呼吸,境界突破自然而然,無太多感受,然而一想到有個對手虎視眈眈,緊咬不放,他就為自己的進步感到高興。
差不多可以了,去看看世界吧。
何清溟站起身,剛要走動,低頭卻見銀光流動,原來是自己的頭發又長了,之前在腰間,現在到了後臀的位置,總覺得還能再長。
他往後斜看了眼,忽地聯想到景澤天之前在他耳邊說過的……男人之間的交歡方式。
他本來不會多想,但現在不得不想,腦子下意識就展開了想象。
“那個……好像是要分上下位的,上位才是幹,下位要被.幹。”
何清溟蹙眉,說實話,光從動作上看,他不覺得這個行為有什麽歡愉的,總覺得腰會很累,非要做的話,他懶得動,可能更想舒服一些。
但是想到這裏,他突然面色漲紅,對着空氣強烈抗議。
“你在想什麽啊,我才不要跟那條龍做!”
“我跟他又不是什麽……”
——情人關系。
這詞組剛一跳出來,他整個人都愣住了,随即又羞又憤,馬上換了個地方繼續修煉。
他一輩子都在修煉,什麽談情說愛的,想都沒想過,還情人關系,太出格了!萬一那小子只是饞我身子呢,聽說龍族代代好色,該不會吧!啊,光是想想就要頭痛了。
呲——好像真的頭痛了。要清靜下來,嗯,繼續修煉。
他絕不會承認自己是個情感白癡,遲鈍到洗腦都塞不進一根情念。
總之別被抓住不就行了?之前是他對不起對方,目的不純,但他也真的在乎對方啊,事事關心多次冒險相救也不是假的。
他想了想,有點後悔道:“我當時不應該跑那麽快,而是應該問他具體情況。”
但是那小子當時扒他衣服……
何清溟壓下思慮,反複強調,先別想太多,萬一想錯了,豈不是尴尬了。
他又修煉了兩三個月,完全吃透了這片天地的大道規則,靈力運轉自然自如,再睜開眼睛,水漲船高,水到渠成,眨眼間而已,就突破了化神境。
哪怕他修煉速度再快,在外面也根本不可能短時間內修到這麽高,是這片天地太适合他了,簡直是為他塑造出來的,靈氣親近他,大道規則雖無比玄奧,但他一看就懂,修煉起來實在是如魚得水。
“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了。”
他有些擔心其他弟子,閉關的差不多就出關了。他所在的地方是荒山野嶺,幾乎沒人,而走遠之後,他才逐漸發現人家。
秘境裏生活着一些人,很難說他們是生是死。
他們與真實人類幾乎沒有差別,經營着他們生活,肯定外人來了,有些驚詫等反應。
何清溟僞裝樣貌走入普通城鎮,很快打聽到一些關鍵信息。
秘境中仙宗林立,但真正的仙宗只有一個,為什麽呢,因為人們認為,只有那裏有真仙。
何清溟就問什麽是真仙,沒想到他們反而詫異質問,真仙就是真仙,你怎會不知道呢?
他好像碰到了天問,他們也不知道怎麽描述,問就是強大、神秘等說法,總之就是最特別最不可思議的存在。
他問飛升,茶樓酒館的人同時盯住他,面前人也面色大變,好像那是什麽禁忌話題,他們想都不敢想。他繼續追問,他們就交頭接耳,眼神微妙,最後道:“我們不知道,如果你也要找飛升路,就去尋真仙吧。祂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祂就在那個仙宗?”
“不知。真仙大人的行蹤并非我等能窺知的。”
越聽越詭異了,祂就那麽至高無上?随便一個路人都如此敬仰?
何清溟心生好奇,正有打算,卻也意外地聽到了景澤天的情報。
對方一來就得罪了土著幾大宗門,舉世皆敵,不斷遭遇圍殺。他聽到,人都傻眼了。
得是做了什麽事才如此得罪土著啊。
他大致了解完情報,轉頭就去了傳聞中的真仙所在宗門。
後來,他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