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此時,某藥店。
老板摸了摸須,自信道:“我家幾千年的名聲沒想到都有質疑,這次傳家寶都給拿出來了,絕對不可能沒效果,就是太監也能讓他起來!”
不過,老板也很疑惑,“上次給的藥明明就已經夠猛了,就是十頭龍都能藥倒,怎麽就沒成功呢?”
疑惑,但是沒辦法,他也不知道是什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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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道宗長清峰,元真子又來造訪。
“聽說了嗎,當年那條龍在魔界打出了很大名堂,已經完全蓋過你我以前的威名了。”
元真子帶了酒,說一句飲一口,無不逍遙自在。
靈虛子冷目,“那又如何,能不能在魔修的圍剿下活下來再說吧。”
元真子微妙地笑了笑,觀察了一眼靈虛子的神色,突然說:“想當年你跟龍……”
他話都只說到一個字,登時受到了靈虛子的一記眼刀。
“閉嘴,別提那件事。”
元真子受到威脅,非但沒有停下,還說:“靈虛子,人家好歹救了你。”
靈虛子哼了聲:“我自己能活,大不了死,沒求它救。”
元真子倒也不是故意提這件事,主要是魔界那條龍如今猶如日中天,聽多了傳聞,難免想起相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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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父親是誰?”
元真子忽然正經問。
靈虛子蹙眉,“我當年遇見過兩頭龍,其中一頭,你知道,不說了,他不可能是。另外一頭,倒是有可能,仔細一想,确實有幾分相似,就是性情差太多。”
元真子問:“性情差太多是指?”
靈虛子:“那條龍幾乎算失心瘋,性情狂.暴,高傲自負,看任何人不爽都要人死。而仙宗大比的那小子性情溫和很多,不知是不是因為混血,當年那麽多人對他冷嘲熱諷,他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完全沒有反應。所以說性情差很多。”
元真子:“但你覺得他們确實有關系吧?龍的數量不多,新世的寥寥無幾,又是混血,八成就是他就是景澤天的父親了。”
那條龍跟道宗有糾纏,險些毀了道宗,雖然這件事沒幾個道宗人知道。如果是的話,事情或許有點複雜。
靈虛子思考道:“并無所謂,據我所知,他已經死了,他的孩子也看起來對道宗并無什麽想法。”
言外之意是,這段身份無關緊要,何必糾纏,現在人是現在人。
元真子倒是也同意,因為無論怎樣看,正常人都不會站那條失心瘋龍的立場。他混血崽子倒是也争氣,淪落到惡土那種地方都能崛起,龍族的血脈就是如此強大嗎。
就是可惜了……元真子眸裏閃過一抹沉痛。到底是仙宗同門,不希望同門選去那一條不歸路。龍族的性情衆所周知,暴虐任性,占有欲強,人類根本不适合作為它們的伴侶。
可是,那位卻選擇了這樣一條毀滅之路。
他們也不知該說什麽。
空氣默然。
元真子又喝了口酒,活躍氣氛道:“不過怎樣,之前糾纏你的龍還來找你嗎。”
靈虛子肉眼可見的臉色發黑,“我把他鎖在九淵之下了,沒個萬年他別想出來。”
“萬年?你對他好恨啊。”
元真子都震驚了,“你不怕他出來報複你?”
靈虛子冷着臉笑了,“那時候要麽我已經死了,要麽我比他更強,他能對我做什麽?”
元真子挑眉,“那倒也是。不過,你這種強者為尊的想法……”
他欲言又止,表情有點微妙。
靈虛子感到莫名,“怎麽?”
元真子低頭思考了下,“或許就是你有這種想法,他才喜歡糾纏你不放呢。”
“胡扯。”
靈虛子冷視元真子,有些發怒,眉宇間盡是不容侵犯的威嚴。
元真子又是一笑,“看,它們就是喜歡你這種态度,喜歡你這種強大的生靈。”
靈虛子徹底黑了臉。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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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上古龍盤在龍宮上方,無聊到快要數雲朵了。
但突然間,一道動靜幾乎震裂龍宮,伴随着極強烈的怒火。
“發生什麽了?”
上古龍吓了一跳,幾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龍宮內好像發生了一件大事。
足足震了一刻鐘,才勉強平靜下來,随後形勢好像沉默了。
上古龍滿臉疑惑,卻發現“詭異”越來越恐怖,頗有漫出龍宮的跡象,看起來情況很不妙。
那小子究竟在幹什麽?
不會……把人怎麽樣了吧?
上古龍一想,頓時覺得不妙,要知道那小子可是吃了好幾年的清神花,一開始說是為了改良體質,到現在都吃成習慣了。
壓制過度,一旦……不會出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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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刻鐘後,道宗長清峰,靈虛子怒火中燒,正揪着元真子的衣襟揍。
突然一道劍壓覆蓋整座長清峰,還一瞬籠罩道宗群峰。
道宗人都給鎮住了。要不是各峰平時都有保護屏障,不然肯定會被影響。
“怎麽回事?”
“長清峰的方向嗎?是靈虛尊者打元真尊者了嗎?”
各峰弟子一臉驚奇。
靈虛子和元真子同時一愣,對視了一眼,且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長清峰後的閉關洞府。
靈虛子最熟悉那劍壓,可不是他寶貝徒弟的嗎?像是情緒太激動,沒控制住劍壓領域,導致影響了周圍。
這種事前所未有,發生什麽了?
元真子若有所思,笑道:“你徒兒也有不小心的時候嗎。”
靈虛子轉過頭,眼神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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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中,何清溟回到本體,怒火中燒,氣的渾身發抖,人都快哽咽了。
“他……他怎麽能這麽對我。”
“我只是想治好他!”
何清溟還在混亂,理解不了那之後發生的事。
他給景澤天遞了藥,對方吃了,他盼着對方好,有什麽問題?對方低頭不說話,他過去問了,關心好友有什麽問題?
可是景澤天怎能把他壓到床上!
這說明病好了,他一開始是很開心。還想說之前對方幫過他,他終于有機會幫回去了。
天知道對方根本沒給他機會,反而把他雙手都綁起來了!
他都不知道龍明明就在眼前,哪裏還有一條龍捆住他的雙手?難道是分神?
而他的力量那麽強大,什麽不能掙脫,偏偏碰上一條體質也極強的龍!以分.身的力量居然無法掙脫。
這也不是最令他生氣的。
關鍵是景澤天還、還……
何清溟氣死了,他這輩子都沒讓人這麽擺布過!親幾下,咱們還是好友,也好說,又不是沒親過。
但是那小子怎麽還往下親啊!
何清溟垂眸,摸了摸自己的咽喉,只覺得被龍啃咬過的地方都在燒,火都從分.身燒到本體了。
沒有強者喜歡被人咬住要命位置,更何況是喉嚨這種最要命的地方。
可是對方又咬又舔,以前雖然不是沒有過,但以前都有情況,勉強可以原諒,但這一次,就只是不舉好了而已,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何清溟天不怕地不怕,可當時,面對那雙豎瞳,他确實是下意識退縮了一下。如同被猛獸盯上,手腳被捆綁,要命位置被咬着,反抗都顯得無力。
他還是頭一次感到如此大的威脅,頭腦混亂了,沒反應過來,就只見龍埋頭在弄他。
“我們明明是好友,你、你病一好,就對我下手,你怎麽能這麽做?”
他絕不能承認,他是被吓跑的,實在受不了了,所以一沖動之下當場解開那具分.身,人就跑回來了。
他哪裏受得了龍那麽撫摸,簡直像情人之間,好暧.昧,好不對勁。
“即使是受了藥效影響,也不應該啊……”
他回想起來,他當時沒能看到龍的表情,只能被迫感受着那些動作,覺得無法忍受的同時,卻……也覺得舒服。
何清溟氣消下來,臉色還是紅的,瞳孔張縮顫抖。
很奇怪……那種感覺,跟他那段時間一直萦繞在心頭的奇怪心情仿佛是一樣。
他搞不懂,想不透,只能歸咎于對方的錯。
是那條龍突然邁過了邊界,以至于他混亂不知如何處理。他們不應該那樣,他也不應該跟對方有那種關系。
哪怕影響思想的神念拿走了,但這麽多年的慣性畢竟還在,他下意識地覺得自己不能那麽出格放縱。更何況對方是自己的好友,而且同為男人。
何清溟平靜下來,整整花了三天,随後就在本體鞏固修為,深化了他分神期的道果。心亂歸心亂,但修煉已是他這麽多年來的本能。
他喜歡修煉,因為修煉總能平靜下來,忘記外界的紛紛擾擾。再七天過去,他暫時恢複正常了,深深吸了一口氣,此時才終于覺得自己也有問題。
怎麽能二話不說就走了呢,至少應該說一聲的,不然龍清醒了不知道會怎麽想?
或許那個藥是會影響神智的,只是他一直覺得龍意志強大,才認為是龍想那麽幹。
“對啊……或許是藥的錯。”
可也只是一個時辰左右,他就自己推翻了那個說法。
因為他猛然想起,對方壓在自己耳邊時,明明就有在說話,只是他沒聽清楚,所以龍起碼是一半清醒的。
那小子,自己都為取悅他,陪他畫了那麽久,結果還不樂意?還要繼續搞他。
何清溟又是怒火騰起。或許比起這些複雜的心思,他本質生氣的是龍一沖動就是要幹.他,而他心高氣傲,怎能允許。
他心情複雜,再過幾天後,他終于走出洞府,呼吸了下外面的新鮮空氣,整理心情,平靜心情。
注意到師尊好像就在長清殿前,他立刻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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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龍宮。
原本的寝殿領域內一片混沌與瘋狂。
那個人跑了,留他獨自失控。
上次七天七夜,這次将近一個月,他再好的脾氣,再克制的愛,在此刻也繃不住了。
他一直信任那個人,沒有懷疑過那藥有什麽問題。但是這一次,怎麽可能沒問題?
那種藥連他都能藥倒,絕對不是凡品,甚至已經到了天階丹藥的級別,怎麽可能是賣錯了或被騙了買。
景澤天反應過來,回想起之前的多個情況。
對方酒醉那次,那個酒一開始是給他喝的,他不想喝,因為不想酒後失控,所以才拒絕,可那人那麽堅持,還自己喝了口,才變成之後那樣……仿佛中了藥的姿态。
還有那次,對方說藥浴,他沒懷疑就下水了,但是碰水沒多久,那個狀态就不對了。他當時還是沒懷疑什麽,因為有其他事情要緊。
再後來囑托他吃藥,說一定要吃。他吃了失控七天七夜,他還是沒懷疑,那個人問效果如何,也只是說假藥。
但是這一次。景澤天或許這輩子都沒這麽憤怒過,而且還是對自己如此心愛的人。
一而再,再而三,還有四!
四次的下春.藥!
怎麽解釋?怎麽理解?
“你是在玩弄我嗎!”
他這種情況就是脾氣再好的人都要氣瘋了,更何況他本質是一條性情暴.虐的龍,被多次這麽折騰,怎麽可能受得住。
開始那天,他強行把自己釘在領域內,流幹了渾身的血,才成功阻止那些東西不出去作亂,可是後來理智回歸,反應過來,居然發現是對方一直玩弄自己,連續四次下春.藥。
如此的玩弄,如此的挑釁,他怎麽能不氣瘋。
他為那個人這般忍耐,不是為了讓那個人任意折騰他。
“還是說……你就是覺得我好玩,當我是靈寵,當我是情人,而你是高高在上的道宗首座,可以随意來随意走,見控制不住局面了,轉頭就跑?”
他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合理化對方的種種行為,對方當他是好友,可誰會對好友四次下春.藥?
他瘋狂之中,居然還真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那是上古龍說的。有仙宗弟子分出分.身歷練紅塵,道心磨砺成後,說走就走!
他懷疑這一切都是局,不過是道宗首座為了折騰他布下的局。
龍瘋起來哪還有什麽理智,滿腦子都是瘋狂想法,再也克制不住,渾身浮現魔紋,血紅的雙眸滿是陰暗,惡體魔性控制不住地湧現。
被如此折騰一個月,他現在只想狠狠報複那個人,讓那個人在他身下哭,讓那個人跟他一樣飽受情.欲之苦。
失控與癫狂之下,他咬牙切齒,冷戾道:“你既然這麽想,等我強大了,便殺去道宗,幹.死你。”
讓你知道招惹惡龍的下場!
大詭異平息,上古龍見好像沒事了,偷偷往裏面看了一眼,卻不料景澤天如此憤怒,前所未有的失控與癫狂。
雖然他早知道景澤天是條徹頭徹尾的癫龍,但一直以來景澤天的克制隐忍他也看在眼裏,沒想到啊,居然一下就爆發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
上古龍一頭霧水。
卻又見,景澤天面色黑沉,居然頭一次贊同了他之前的主張。
“你說的确實沒錯,一味的忍讓根本沒有意義,那個人追求的是毀滅,他根本不想我好好待他。”
上古龍心中突然冒出一句:啊?
然而景澤天語氣更冷,“我算是懂了,道宗首座需要的是能殺死他、徹底毀了他的對手,他都跟我那麽明白說了,我卻還沒懂。現在我完全懂了。”
你到底懂了什麽啊?
上古龍更是懵了。
他是想這小子進攻一點,但沒想到一下子性情大變,要進攻這麽猛啊?
那孩子究竟做了什麽啊,居然把這深情克制的小子活生生逼瘋了?莫非是色.誘了一個月卻不給做?那确實要瘋了,誰能不瘋啊!
但是下一刻,景澤天忽然低笑起來,撫摸着手上的戒指,仿佛在對愛人述說,“是,我該知道的,你喜歡能征服你的男人,你喜歡能讓你興奮的男人。”
不打贏你,就沒資格跟你做。
你渴望瀕死的刺激,我完全可以給你,無論是在場上,還是在床上。
他不知道在想什麽,笑聲令上古龍毛骨悚然,只覺纏繞在景澤天身上的大詭異一言不合就要暴走。
要命,這是要出大事啊!
可是景澤天的失控還不止于此,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居然轉身走到龍宮後院,将一直盡心栽培的清神花毀了個淨。
因為他已經發現,那根本沒有用,卑微、克制與忍讓,根本得不到那個人的愛。
上古龍目瞪口呆,都忘了悲鳴一聲:臭小子,那也是我的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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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後一個月。
傳聞魔界好幾個大能蹲守在石魔城,只為追殺景澤天。
這已經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了。景澤天神出鬼沒,能夠随時進入秘境空間,但他上次消失的位點必然是他下次出現的地方。
等了一個月,他必不可能一直躲着,他一定會出來!
這些天的石魔城修士膽戰心驚,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是死。
血宗大能威壓遍布石魔城,方圓五十公裏,一根針落地都能聽見,誰若在這種時候破開虛空出現,那簡直是找死,絕對會被亂殺。
然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景澤天居然堂而皇之地走出來了!
風急天高,黑雲環繞,他一個人踏在虛空,睥睨底下一衆魔修。
大能們沒想到他居然這就出來了,狂傲到要他們正面對抗!
“你這小子,居然敢小看我們!”
“這片虛空已經封鎖了,你以為你還能随時跑得了嗎?”
“都別想活擒,給我殺了他!”
一幫魔修怒目圓瞪,仇恨的火都燒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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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景澤天一人對抗三大魔宗數千魔修的傳聞,随即傳遍九州,震撼了無數修士。
對此,五行宗、靈天宗的長老都沖去了宗主峰。
“宗主,他實在是人才啊,有了他,我們三年後的仙宗大比,必定贏道宗首座!”
“對啊宗主,一定要給他好處,有了他,我宗至少可保千年道運!”
道宗這邊也有長老給到了壓力。
希如鶴面前,幾個宗主派的長老大力建言。
“他本來就是我們道宗人,只要我們好好談,說不定還能歸順我們道宗。”
希如鶴深感無奈,只道:“沒有用的。他不是會歸順任何宗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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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後,何清溟從上古秘境歷練出來,修為再次鞏固,心境有所提升。
聽聞景澤天在魔界的消息,他難免感到吃驚,一人對抗幾大魔宗,這種事換做他都會吃力,然而景澤天居然做到了。
該說不愧是龍傲天嗎。
之前生氣歸生氣,現在一年多過去,他也氣消了,反而認為主要是自己不對。治病這種事,自己不該自作主張,不該沒有考慮效果就讓對方吃下,即使發生一些事,那也是自己該受的,怎麽能反而怪對方?
“是我不對。我太蠢了,那時候我就不該跑,而是該幫他解決。”
何清溟痛定思痛,深刻反思。主要是沒經歷過那種事吧,他會大驚小怪或許也正常,但沒關系,好友吵架,和好就對了,大家都是這麽做的。
“大不了我也吃一次藥,讓他折騰我。”
何清溟下定決心,開始尋思什麽時候去找人和好。
他回宗幾天後,發現了一個好機會。
中州修士家族李家的家主三千歲壽宴,即将宴請天下英才,只要到場,就有資格前往李家鎮守的上古秘境。
此時距下一屆仙宗大比,只剩一年多,很多人已經開始準備了,上古秘境的歷練對于年輕弟子來說可遇不可求,衆人都會想辦法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李家鎮守的上古秘境名“飛天”,是傳說中藏着飛升之秘的極大規模秘境,能不用任何條件去這種秘境,誰會拒絕呢。
與此同時,有可靠情報稱,景澤天也會去。
正好,自己得找機會和好了。
何清溟想了想,轉頭又去尋了些寶,道歉要有誠意,他要把誠意準備好了。他這輩子就一個好友,可不能因為他的過失沒有了。
而且……他低頭望着山野,一年多沒見,他心裏也很想念對方。
“實在是我對不起你,我得跟你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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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前一個月。靈虛子知道自家徒兒也想去李家壽宴,忽然有些預感,便給何清溟送了神念,提醒他若有危險,不要逗留,直接回宗。
師尊如父,靈虛子的話何清溟一向是聽從的。
只不過,走之前,靈虛子還特別交代,“你留意別接近龍族,更別與龍族交善。”
會去壽宴的龍族只有一人,他要提醒的人太過明顯。
何清溟不解,“為何?”
靈虛子沉思道:“他們性情暴虐,糾纏不清。”
何清溟愣住了,性情暴虐衆所周知,但糾纏不清是從何說起?
靈虛子沒多說,除此之外,還特別強調道:“小心暗處的長老殿勢力,他們又開始擡頭了,雖不知會如何出手,但你在外,一定要小心。”
“是。”
聽到長老殿,何清溟面色嚴肅。
他們好多年沒動作了,但可能一直潛伏不動嗎?不可能,小心總是沒錯。
何清溟想了想,道心不變,堅定認為無論想做任何事,都要先提高自己的實力。所以他再次閉關修煉,過了很久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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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一樁大消息傳來,九州為之一震。
衆所周知,九州南部天巡州淪陷已久,落在了大魔修洛嬰手中。
洛嬰化神後期的修為,在天巡州幾乎無人能敵,還一堆魔修手段,防不勝防,連合體大能都奈何不了他。
當地的仙宗在他的控制下日益衰敗,甚至淪為了他的爪牙,幫他坑殺前來幫助的其他仙宗人。
然而,這個洛嬰死了,就在前天,被景澤天殺了。
消息傳到九州,誰能不震驚?
而且景澤天對付的不只是洛嬰,還有當地的邪惡勢力,他居然真的一個人做到了。
試問四年過去,誰還敢小看他?
各大仙宗巴不得招攬到自家,想盡辦法殷勤示好。得知景澤天将會去李家壽宴,有些仙宗長老就認為機會來了,絕對要積極招攬!
很快,時間流逝,到了壽宴前天。
各大仙宗勢力陸續前往中州的李家,為方便,他們大多使用了仙舟。因為距離畢竟有點遠,人數又多,不如仙舟去的方便。
中州李家,在他們看來是修士家族,在人間看來,則是不折不扣的皇家。
三千歲人皇的壽辰,意義非凡,即使不是為了上古秘境飛天,也會有很多人來拜見。畢竟人皇可是世間少有的合體大能,修的是以艱難著稱的紅塵道。
五行宗的仙舟中,一些弟子讨論。
“你們都聽說了嗎,景澤天已經突破分神境了,到時候仙宗大比,誰還能贏他啊。”
“三十歲以下的分神境,這也未免太逆天了吧。”
“那可羨慕不來,你見過他就知道,他是玩命的,他那條路除了他,世間無人能走,他根本就是個瘋子!”
五行宗宗主張承聽到這話,內心也是感慨不已,轉頭對長老說:“你覺得呢。”
長老思考了下,道:“他如今的功績已經能在歷史留名了吧,而我認為他還不止于此。”
張承笑了笑,“已經是年輕人的世界了,想來我當初真沒看錯人。”
不過,倒是有些“老人”想要妨礙年輕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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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九淵之下。
一群黑袍人以生命為代價,不斷獻祭,最終跨越了封印,走到了深坑之前。
深坑一片黑暗,遠看無物,近看才辨識出,那裏居然沉睡着一條灰龍。
龍身巨大威猛,卻被一劍接一劍地釘在了原地。它好似陷入了永久的沉眠,與大地同化,毫無生命氣息。
直到最後一個黑袍人走到虛空,伸手猛擊封印,還真的打碎了。
四周靜谧無聲,片刻後,龍眸居然睜開了。
黑袍人仿佛大功告成,蒼白的臉一瞬崩裂,最後留下一句話。
“道宗,靈虛子,他封印了你。”
巨大的龍身盤動,引起劇烈地震,緊接着,龍身化人,滿眼暴虐。
對于“靈虛子”的這三個字,他有很大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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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
仙舟陸續落地到場,而道宗出發晚,所以比較慢。
何清溟內心莫名緊張,獨自留在房間內,或看看窗外,或低頭撫劍。他有個習慣,一旦緊張就想握着劍,好像劍是能給他安全感的東西。
關于秘境“飛升”,傳聞很多。據說裏面有大詭異,也說有大機遇,衆說紛纭。他沒去過,只知道很容易死人,除非拿着李家的救命符文,并及時傳送出去。
他想了會,不自覺陷入修煉狀态,随即又感覺到了那個異樣。他的修煉,有時候總像是水漲船高,背後有什麽東西持續地推着他前進。
又或者,他根本沒有前進。
他只是在回歸……原來的位置而已。這種感覺很奇怪,總令他心頭發慌,卻又想不透具體是什麽。
或許景澤天能幫他判斷出來,畢竟那條龍的直覺不是蓋的,總能發現一些他根本關注不到的東西。
思考時,何清溟恍然一驚,好像冥冥之中察覺到了什麽,登時轉頭一看。
只見雲叢散去,遠處馳過另一艘仙舟。
那是靈天宗的仙舟,他一看就認出來了,但震驚他的不是靈天宗,而是那個被衆星捧月的男人。
他看愣了,表情發呆,開始頭腦空白,然後震驚于男人的名望。
他的龍居然轉眼間成長到如此地步,不僅修為強大,名望也建立起來了,正如當年所承諾的那樣,一字不差,甚至超越預期。
想當年,他對景澤天的自由自在野蠻生長感到豔羨,如今又難免心生其他豔羨。他身為道宗首座,人人聞所畏懼,避而遠之,而對方呢,衆星捧月,崇拜追逐。
雖然他們本就是不同的道,但看着這般不同,他多少有點感觸。
“你畢竟是龍傲天,生來就是天命之子,跟我完全不一樣。”
何清溟低下視線,忽覺對方如若天上日,熾烈無法直視,而如此光輝之人,卻被自己不小心折騰了。
那藥絕不是普通的藥,對方一個人,不知忍得有多難受。
得道歉才行。他點頭。
然而,就在他移開視線的一瞬。
男人轉眸,直勾勾地盯着他,豎瞳猙獰可怖,盛滿偏執與瘋狂,身後的影子更是蠢蠢欲動。
他玩命克制,死不越雷池,他的愛人卻四次下藥折騰他,如今人在眼前,怎能放過?
也是,你的分.身畢竟承受不住,就算你不跑,它也會壞掉。還是本體才行。
而分.身的錯,你總要拿本體來償還。
何清溟驀地渾身一顫,又轉過眸子,當場撞上了對方的視線。
他現在是道宗首座,他們應是“陌生人”,但不知為何,對方卻死死盯着他,好像要擊敗他、征服他。
何清溟疑惑,本能地理解為挑釁,于是接住視線,高傲地冷視回去。
但沒想到,對方忽然笑了,還唇語說出了三個字。
——幹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