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仆人并沒有因為主人的出現而顯得慌亂,反而更為鎮定和嚣張的看着許松墨。
“就按阿姨說的去做。”
趙夫人捂着鼻子對着站在廚房的許松墨說道,眼神都不肯落在他身上。
許松墨垂着眼,聲音毫無波動,“嗯。”
趙夫人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皺起眉頭,更過分的話湧上心頭,但最後還是忍了回去,她轉過頭對着那仆人道:“走吧。”
仆人點點頭,一臉谄媚的跟着趙夫人身後,全然沒有對着許松墨那幅嚣張的樣子。
走遠了,許松墨還能聽見兩人談及他的聲音的語氣。
“我真是想不通亦銘為什麽放着這麽多好看的姑娘不要偏偏要找個男人!?”
“夫人消消氣,少爺年紀小不懂事,再過兩年就明白了。”
“什麽年紀小,都三十好幾了,這也在一起十幾年了吧!算了,我也是死心了,不過你說就算要找個男人也找個家世好點的,找個這樣的算什麽!?”
“可不是,不過夫人您說這許松墨也是真不要臉,一個好手好腳的男人不出去做事,天天待在家裏靠別的男人養着,這像什麽話。”
“唉!不提這個倒黴催的!越提我越來氣。”
“是是是,不提不提,等會我讓廚房炖碗美容養顏的湯給夫人喝。”
許松墨垂着眼,癟着嘴孩子氣的踢了冰箱一腳,又不是他不想出去工作的!
不過就算生氣,活還是要幹的,許松墨搖搖頭嘆了口氣,挽起袖子挽起袖子開始準備起晚餐來。
這一忙活就是四個小時,他做菜本來就比較慢,這次要準備的菜也多,所以一忙就忙活了許久。
好不容易做完了全部的菜,仆人陸續把菜端了出去,許松墨脫力一般坐在角落,口很渴,但是手已經累的沒有力氣舉起來了。
這時一瓶水出現在他眼前,蓋子也貼心的打開了,“給。”
許松墨擡頭看去,只見一個高大的男人逆着光站在他的面前,看不清樣子,但單從輪廓看來也是個少見的英俊的男人。
許松墨手輕顫的接過那瓶水,輕聲道:“謝謝。”聲音有些幹澀沙啞。
男人的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幾秒随即又松開了,過了會他再度開口,聲音冰冷,“你經常做這些?”
許松墨聽出他語氣裏的憤怒和不滿,他有些疑惑的看向那個男人,“請問,你是?”
半響,男人開了口,“秦致知。”
許松墨沖他伸出手,微微一笑,“謝謝你的水,秦先生。”
秦致知的耳朵迅速變紅了,幸好他站在逆光處看不大清,過了會秦致知有些慌亂的聲音響起來,“趙亦銘知道你在做這些嗎?”
提及趙亦銘許松墨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了,他垂下眼,過了許久才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他不知道。”
秦致知的語氣開始帶着顯而易見的怒氣:“他就是這麽對你好的!?你的手都傷成這樣了他都沒發現!?你的手,你的手應該是用來——”
最後幾個字秦致知咽回了肚子裏,他憤怒又心疼的看着許松墨的手。
許松墨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他手原本就嬌嫩,一操勞很容易就留下了痕跡,此刻就是,上面滿是細密的劃痕。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手,自嘲道:“我又不是女孩子,手糙一點沒事的。”
“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秦致知的聲音隐忍而壓抑。
許松墨擡頭看他,眼睛溫柔的能滴出水來,“什麽?”
秦致知慌亂的別過頭去,有些痛心疾首的說道:“趙亦銘應該知道的!”
許松墨伸出手拉住秦致知的衣角,“秦先生,麻煩你不要告訴亦銘。”
許松墨聲音原本就比別人軟,懇求別人的時候聲音更是軟糯,又仿佛含了塊糖,說出來的話都甜滋滋,每一個音節都像一根羽毛輕輕劃過心頭,惹的人心顫不已。
秦致知渾身一僵,半天沒吭聲,過了許久才結結巴巴的開了口:“...嗯。”
他從來就拒絕不了許松墨,只要他開口。
許松墨松了口氣,跌坐了回原來的地方。
秦致知借着月色貪婪的看着他,半響他才問道:“為什麽不告訴他?”
或許是面對着陌生人,深埋在心裏的話輕易都能說出來,許松墨抱着肩,靜靜的注視着前方。
“傻呀。”
“我怕他難做,一邊是他母親一邊是愛人,怎麽選擇都不對,所以我幹脆就不告訴他,他也就不用糾結。”
秦致知的聲音有些羨慕和苦澀,“就這麽愛他嗎?”
許松墨點點頭,他自嘲的笑了笑,眼睛有些酸澀,“愛,很愛。”
愛到卑微,卑微到把自己低到塵埃裏去,就算知道對方出軌了,甚至連攤牌的勇氣都沒有。
明知道,不該這樣子。
秦致知忍不住伸出手,即将要碰到許松墨的時候他又收回了手,啞聲道:“他不值得。”
許松墨笑了笑,扶着牆壁站了起來,“我要回去了,謝謝你的水。”
秦致知連忙道:“我送你。”
許松墨搖搖頭,“我想自己走走。”
秦致知往後退了一步,“再見。”
許松墨揮揮手,“再見。”
就在許松墨走到門口的時候,一輛黃色的跑車正好停在門口,從車上下來的人驚喜的看着許松墨。
“松墨叔叔!”
趙一晨舉起手雀躍的打着招呼。
許松墨看向趙一晨,笑了笑,“過來吃飯?”
趙一晨點點頭,“姑姑叫我過來吃飯。”
許松墨側開身子,“那你快去吧。”
趙一晨疑惑道:“松墨叔叔你不進去一起吃嗎?”
許松墨搖搖頭,“我要回去了。”
趙一晨道:“可是這裏很難打車。”
許松墨笑道:“沒事,我正好走一會。”
趙一晨斬釘截鐵道:“我送你回去。”
許松墨來不及拒絕便被趙一晨不由分說的送上了車,過了會趙一晨坐上駕駛座,笑嘻嘻的問道:“回去嗎?”
許松墨點點頭,“嗯。”
話音剛落,趙一晨伏過身,将大半具身體傾覆在許松墨的身上,許松墨楞了一下,随即耳邊響起哢噠一聲,趙一晨起身笑道:“安全帶。”
許松墨回過頭,鼻尖還萦繞着趙一晨身上的味道,少年的汗味夾雜着一點運動香水的味道。
“不過,姑姑又叫松墨叔叔來做事了嗎?”
那麽近的距離,趙一晨輕而易舉的聞到了許松墨身上的油煙味,他身上那股松香味都被掩蓋下去了。
許松墨聞言,低低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