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兩人從餐廳出來後便去了附近的商場,正值換季,各大品牌也推出了許多新品。許松墨也借此替趙亦銘購置了不少新衣,趙亦銘則坐在一旁的沙發椅上靜靜的等着他。
許松墨的品味一向很好,既是天生也是後天培養出來的。許松墨自幼家境富裕,從小就和各大品牌打交道,年少的時候雖然家道中落,但因為有趙亦銘在所以也沒受過什麽苦。
可以說是一個從小就被捧在手心的嗬護着長大的小王子,永遠優雅高貴,可以不谙世事。
“喝點水。”
許松墨正和店員聊着的時候一只握着水杯的手舉到了他面前。
許松墨順着那只手的向上看去,望着他的主人,“謝謝。”
趙亦銘把水杯遞給他,揉揉他的頭,柔聲道:“買好了嗎?”
他剛才看見許松墨舔了幾次嘴唇,又想起昨天夜裏的荒唐,頓時反應過來他的嗓子不舒服,便和店員要了杯水。
許松墨正感喉嚨幹澀不适,喝了幾口水才覺得好了些,點點頭,道:“差不多了。”
趙亦銘微微一笑,“累了的話就先休息一下。”
許松墨點頭,“嗯。”
确認完購買的衣服後許松墨結完賬跟店員留下地址便和趙亦銘離開了。
路上趙亦銘的電話響了幾次,但是他都直接挂了,如果是以前許松墨并不會在意,因為那時候的趙亦銘心裏只裝的下他一個人。
“或許有急事,還是接一下吧。”
在趙亦銘第四次挂了那通電話後許松墨忍不住開口道。
趙亦銘搖頭,拿起手機看了眼嗤笑一聲,道:“沈家那小子今天回國了,非讓我去機場接他。”
沈家許松墨還是有所耳聞的,他點點頭,暫時放下了心底的疑慮。
兩人又閑逛了一會便去了電影院,取票排隊進場。
喜歡這種好萊塢大片的人向來不少,雖然上映了有些日子但是上座率還是很高,兩人找到位置後坐下等着電影開始。
電影不是許松墨喜歡看的類型,但是為了趙亦銘,來看電影之前他做了不少功課,把前幾部以及系列電影也都看了一遍,就是為了看的時候能和趙亦銘能有點話題。
看完電影之後兩人去了樓上的餐廳吃飯。
席間許松墨幾次試着和趙亦銘聊起剛才的電影,不過趙亦銘态度淡然,并不激動的樣子。許松墨想起趙亦銘以前談及這些東西時眉飛色舞的神色,他垂下眼,低聲道:“你現在不喜歡這些了嗎?”
趙亦銘輕笑一聲,答道:“也不是不喜歡,只是沒以前那麽喜歡了,年紀大了,回頭再看覺得有些幼稚。”
許松墨握着筷子的手一頓,“你以前,很喜歡這些東西的。”
喜歡到談起的時候眼睛裏都會放着光,電影一上映就拉着他去看,出了周邊也要立刻買回來,堆滿了整間屋子還不輕易讓人去收拾,只肯放心他去幫他整理那些寶貝。
這麽喜歡的東西,也能輕易的放下的嗎?
趙亦銘漫不經心的說道:“人都是會長大,都是會變的。”
只是随意的一句話卻輕易在許松墨心裏掀起波瀾。
許松墨擡起頭望向趙亦銘,“不可以不變嗎?”
趙亦銘察覺出許松墨語氣的不對勁,他探身問道:“怎麽了?”
許松墨擠出一個笑來,“沒什麽。”
趙亦銘知道許松墨不開心,但是為什麽不開心他無意深究,尤其在他說出沒什麽之後。他仿佛已經盡到了自己該盡的職責,他詢問了,許松墨也回答了,那麽一切就和沒事一樣。
他不再像以前一樣,只要許松墨有一點不開心他都會不厭其煩的把人哄到開心位置。
就像他說的一樣,人都是會變的。
可是就有是傻子,被人拿刀捅着心髒也不肯變,十幾年來始終愛着他。
一頓不算愉快的晚餐過後,兩人一起回了家,從喧嘩吵鬧的商場回到寂靜無聲的屋子,空氣都似乎變的安靜了。
趙亦銘在客廳待了一會便往書房走去。
許松墨坐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這樣的日子還要繼續嗎?或者說,還有繼續的必要嗎?
時锺指向十點的時候許松墨起身往樓上走去,洗澡刷牙躺在床上,一天就此過去。
晚些時候趙亦銘也上來了,悄悄的洗漱過來上了床把他抱在懷裏過了會就沉沉睡去。
許松墨睜開眼,眼中毫無睡意。
殘忍的真相擺在眼前,他要怎麽視而不見。
相守了十七年的戀人竟然出軌了,他該怎麽辦,他又能做什麽?
許松墨不是沒有想過離開,可是僅僅只是想想他的心就痛的要裂開了似的,趙亦銘或許沒那麽愛他了,但是他還愛着這個男人啊。
但是不離開,他又要怎麽面對這樣的人生?
第二天一早,許松墨如往常一樣起床給趙亦銘準備好今天要穿的衣服,随即又下樓準備早餐。
早餐差不多準備好了的時候趙亦銘也從樓上下來了,許松墨遞給他一杯蜂蜜水。
趙亦銘接過後喝完,道:“媽媽剛剛給我打電話,叫你下午去家裏幫忙準備點東西。”
許松墨一怔,随即搖頭道:“今天下午我要去醫院看婆婆。”
趙亦銘放下杯子:“媽媽難得開口,你就去一次吧,婆婆那邊明天再去也行,反正你在家裏也沒什麽事。”
最後一句深深刺痛了許松墨,他垂下眼,不争氣的淚水已經湧上眼眶。
趙亦銘卻并沒察覺自己的話有多傷人,他拉開椅子坐下開始享受起美味的早餐來。
他或許也忘了,不是誰都是天生的美食家,許松墨以前也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小王子就連牛奶都沒自己熱過。
過了會,許松墨抹去眼角的淚水調整好情緒,拉開椅子在趙亦銘對面坐下。
吃飽以後,趙亦銘起身離開,許松墨沒像往常一樣起身送他,趙亦銘也沒察覺出什麽不對,打了聲招呼就出門了。
趙亦銘走後,許松墨趴在桌上無聲的哭了起來。
他恨趙亦銘也恨自己的窩囊和懦弱,只是別人的一句話就能讓他崩潰。
不過就算如此,下午的時候許松墨還是去了趙亦銘的父母家。
這地方他來過的次數不少,起碼不如趙亦銘以為的少。
按下門鈴後仆人慢慢吞吞的走了出來,不耐煩的給他打開了門,“進來吧。”語氣也不是很好,更別提其中的鄙夷和不屑。
許松墨像個烏龜似的,縮進龜殼,把這些刺耳的聲音隔絕在外,在以前這個龜殼的另一個名字叫愛。
仆人沒有帶他往客廳走去,而是直接去了廚房。
“今天夫人要請其它幾家太太吃晚飯,你好好準備着,別給夫人丢臉。”
仆人趾高氣昂的站在門口指使着許松墨,随即趙夫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