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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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陣，老K也不敢催促。
它內心忐忑，對面的人實力甩了自己幾座城，想要搞定趙醫生這麽個普普通通的人類，也就是彈彈手指的功夫。
可老K內心總有個猜測，這兩個人似乎都并不屑于在人界動手。
可，以它的腦袋也想不出太多理由，但是跟着大佬總不會餓死自己，所以老K也算翻出了自己的家底。
它能潛行。
這是它修為小成那天，突然領悟的天賦，無論是其他狗，還是打過交道的人都不知道它這項本事。
但方聞天未必。
人類有個詞，叫無所遁形，對于超越自己等級太多的修行者來說，自己在它們眼裏就跟個初生嬰兒沒什麽區別。
所以眼下這麽好的獲得信任的機會，老K可不敢給自己留後手和底牌。
它忐忑着，嘆了口氣。
外面偶爾傳來的犬吠聲，大多數都屬于那些有了家忘了本的幸福小崽子。
老K看了看窗外的月亮，自己當年也曾經是只有人疼愛的小狗崽。
只不過……
老K陷入了回憶當中，這時原本自己身邊繞成一圈的金色劍陣，瞬間消失了。
“機會只有一次，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的想法！”方聞天把話挑明了，對于他來說，老K确實是個很好的幫手，但并不是非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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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裏，既然老K能修出靈性，開靈智，那麽別的人或者動物也可以。
只不過在這裏更需要機緣和天賦，并不是誰都能有的機會。
雖然老K威脅許陶陶的事還沒了，但給它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也未嘗不可。
老K一顆心終于落了地。
封印解除，它立馬化身，從房門裏走了出來。
隐形的好處多多，不僅一般人看不見，更可以穿牆入室，所以老K直接跑出了小區。
趙醫生的家很遠，老K上了一輛通往那附近的公交巴士，趴在了最後面的空位上。
這個時間已經過了下班高峰，車上只有三五個靠在車窗邊坐着休息的年輕下班族。
老K有很多年沒輕易踏出後山的舊校舍了，有一群小崽子要管，連睡個踏踏實實的午覺都難。
當了人或許更辛苦吧，但它還是想繼續修下去，像君上一樣修成人形。
車停在了半路上，一個年輕的父親帶着一個孩子上了車，孩子的手裏拎着個寵物箱，旺旺兩聲傳出來，惹得司機一陣厭惡。
但也不能拒載，所以催促着兩人趕緊坐下後，從後視鏡瞟了眼他們，嘴裏嘟嘟囔囔了幾句也沒多說。
小孩子似乎有些擔心，抱着寵物箱坐着一直在問父親小狗的情況。
老K擡起頭嗅了嗅，感覺應該是在翻腸子。
人類給了個新的名詞叫細小病毒，也不再像過去一樣，只能放在最接近土地的地方，看着小狗嘔吐便血，束手無策。
現在只要去寵物醫院，針對這種病毒治療就好，老K有些佩服人類科技的進化速度。
十幾年前，小狗們翻腸子基本上就只能聽天由命。
老K跳下座位，走到那個被關在寵物箱裏的小家的面前，這只小狗也一樣渾身黑色，一雙烏亮亮的眼睛看着它，輕聲嗚嗚了兩聲。
管面前的老K，奶聲奶氣地叫了聲老爺爺。
老K有些意外，按理說狗也好人也好，都是看不見自己的，沒想到坐輛車卻意外遇見了個驚喜。
這只小家夥如果能活下去，應該格外适合修煉。
老K笑了笑，用了一點點能力查看了下小家夥的情況。
還好，只是虛弱。
“你的主人對你好嗎？”老K問。
小家夥點了點頭：“主人很喜歡我！”
老K點了點頭，看了眼抱着它的小孩子，孩子不大，大約也就八九歲的模樣，正是喜歡貓貓狗狗的年歲。
男孩這時靠在應該是自己父親的懷裏，手裏抱得用力，老K聽了會這父子倆的對話，男孩問的大多數都是關于這只小狗的情況。
看起來也十分擔心在乎。
老K安心下來，不由得又想起了死在舊校舍裏的那只小黑狗，同樣的雜串品種，命運卻大大不不同。
它倒是吩咐過舊校舍裏留守的家夥，給小黑狗一個體面的葬身處。
但總歸都還是動物，對于它們來說，生于世界，葬于自然，就是最好的歸宿了，也就人才會給心愛的寵物挖個坑，建給墓碑。
狗們，臨死都會選擇遠離同伴的地方，死後也不指望誰來給自己收屍。
老K和小狗稍微聊了幾句，就轉身回到了後面的座位。
那父子倆沒幾站地就下了車，臨到終點站，車上的人也下得差不多了，這時老K才再動作起來，下了車。
這裏離趙志光的家不算遠了，那裏的樓下已經有狗仔隊在蹲點，循着狗仔們一路留下的氣味标記，以它的腳程十幾分鐘就跑到了樓下。
老K跟幾個狗仔隊的小崽子了解了一下情況。
在附近徘徊的又大約五只，大多數都是在這混吃混喝的流浪狗，對這附近的情況幾乎了如指掌。
趙醫生它們見過無數次，大多數都是從醫院下班回來。
食物确實和之前告訴它的情況一樣，幾乎都是帶着雙份回家，從搬來至今的幾年裏從未改變。
老K嗅了嗅空氣裏的氣味。
因為附近有飯店的原因，這裏油煙味重，腥氣裏夾着魚肉的不同氣味，就算是老K也難一時分辨仔細。
它仰頭看了看面前的樓，默不作聲地走了進去。
這裏的小區大部分是小高層建築，趙志光的家住在9層，電梯一拐彎最裏面的一家。
循着氣味，老K站到了家門口。
防盜門應該是才換沒多久，還嶄新的帶着一股油漆的味道，趙志光家門外收拾的幹幹淨淨。
門口只有一塊出入平安的地毯，對聯和福字應該也是今年過節貼上去的，唯獨和別的人家不同的，就是門口貓眼的地方懸挂了一包已經幹掉的艾草。
不過這種東西也很常見，過去很多家都會從端午一直挂着，反正防蚊蟲還有些作用。
老K把這些記了下來，邁步就進了屋子。
屋裏的陳設很簡單，沒有複雜的家居，沒有多昂貴的家電，趙醫生的家似乎跟一般人沒什麽差別。
但多走近兩步，老K明顯覺察出了一絲自己也說不明的不同感受。
似乎是氣味，又似乎是感受，老K恍惚間有些猶豫，這種感覺它從前只在一個地方感受過。
髒熊從前待過的那間教室。
趙志光應該是在洗澡，桌上擺着兩份炒飯，飄着香味但都還沒打開塑料盒子。
陽臺上挂着的都是男士的衣物，應該是早上剛洗過晾幹還沒收起來的。
站在陽臺上回望屋裏，老K努力地想察覺出問題所在，擺設，布置，格局，老K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可在客廳裏游蕩了好一陣，除了浴室不停傳出的流水聲，又并沒有多餘的發現。
老K猶豫着要不要進卧室，這時浴室裏的流水聲停了下來，老K連忙躲到了陽臺一邊，和鄰居公用的圍牆邊上，透着落地推拉門上的玻璃，掩下了氣息，看着趙志光的一舉一動。
趙志光從浴室推門出來，身上穿着簡單居家服，毛巾草草地搭在頭上，熱氣從他身上冒了出來，他習慣性地擡了擡頭。
似乎覺得有什麽異常，可趙志光也說不清楚這種感覺，他把目光投向了陽臺，開着窗，早上晾好的衣服已經幹了，他把頭上的毛巾拿了下來，搭在椅子上，走了過去。
老K謹慎的往後挪了挪。
剛才，老K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家具，布置，擺放和趙志光本人的身上，這麽刻意的一挪動，老K才發覺出來，身後似乎少了什麽。
回過頭老K差點吓得叫出聲。
它眼見着自己半個屁股和尾巴已經陷在了“牆”的裏面，似乎是被牆切斷了一樣。
不過也是這樣，讓老K驚訝地發現了這間屋子到底為什麽感覺奇怪的原因。
它悄悄往後退了兩步，眼見着自己徹底沒入了身後本應該存在的牆體中。
這是一間存在于夾縫之中的房間，或者叫暗門，暗門內外像是兩個世界，外面光鮮亮麗，和普通房間沒什麽區別。
而這道3米左右的夾縫裏，像另外一個世界，牆面上做滿了一格一格，30CM左右見方的百寶櫃。
而面前的這堵牆，竟然只是投射出來的假的影象，這可讓老K的世界觀又被徹底刷新了一次。
老K沒敢碰，只是嗅了嗅味道。
滿滿的藥香撲鼻而來。
這香味很熟悉，和髒熊身上的味道幾乎一模一樣。
這下有了确鑿的證據，老K不敢大意，立馬準備出去。
如果按照最貼譜的方式，它應該繞回剛才進來的那個陽臺，再從哪裏退到客廳裏繞出去。
可眼下透過這道虛幻的牆壁，老K看着就差不多坐在自己身前的趙志光躊躇了一小會。
理智終于戰勝了沖動，它放棄了出去的想法，原地趴了下來，直接将信息傳遞到了方聞天的耳朵裏。
只不過老K沒想到，此時的方聞天，正站在這棟10層樓的樓下，仰頭看着趙志光屋子亮起的燈火。
“老K，我跟你打個賭怎麽樣？”方聞天按下了電梯的按鈕，靜靜等着上面的數字從1跳到9。
老K愣了愣：“君上……要跟我打什麽賭？”
“賭你早就被他發現了！”叮地一聲，方聞天邁步走了出來。
老K：……
今天這一下午的折騰，從呂濤的假醒，到他被精神和心理專家會診吐露出的“哥哥”，再到之前老K進門後，誤入的那個所謂的密室，明顯都是趙志光故意想引來真正能解決問題的人。
眼下，老K別說出門，就連這個刻意打開的密室都出不去。
“不信你可以試試。”方聞天低下頭，看着門口的艾草，手輕輕覆蓋上去，瞬間，艾草變了色，在方聞天的眼皮子底下變成了一灘黑色的粉末。
老K立刻趴了趴耳朵，胸有成竹的一次刺探，怎麽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這兩撥人中間的棋子。
不對，現在明顯變成了階下囚。
按理說如果趙志光有修為，自己不可能察覺不到啊……
它探出一只爪子，爪尖碰了碰面前那堵能看見外面的牆。
老K：……實體？
它又用力戳了戳。
堅硬的實體？
老K立馬掉頭跑到了陽臺，同樣，剛剛明明還讓自己進來的地方，眼下硬的跟水泥毫無分別。
趙志光吃着炒飯，他夾了一塊炒得有些焦香的肥腸放進嘴裏，餘光撇了眼身邊的牆壁，拿着筷子的手頓了頓。
“弟弟，客人來了，你說他會妥協我們的條件嗎？”
趙志光笑了笑，仿佛聽見回應似的，他看了看放置另一份炒飯的桌子，從紙巾盒裏抽了張紙，擦了擦嘴角的油漬，站起身走到了門口。
打開門，表情流露出一絲意外。
“怎麽，你以為來的是許琴初？”方聞天倒是對這個醫生意外的表情很滿意。
許琴初雖然在醫院裏是第一線，出面，檢查，談髒熊的事情。
可幹活的不光只有他啊！
趙志光愣了愣，低頭淺淺一笑：“倒也不算是，只不過沒想到罷了……”
“那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得再加一項了！”
聲音從方聞天的身後響起，方聞天回過頭，就看到了自己身後不遠處正向自己緩步走過來的人。
他面上雲淡風輕的，可心裏卻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多了一絲驚訝。
沒想到許陶陶作為管理員，她本身的能力居然不遜于自己。
這是許陶陶第一次使用管理員系統升級後的新技能。
确定人員，點擊技能，整個過程用了不到1分鐘，許陶陶連擔心自己會不會傳送過來，就撞上牆的時間都沒，整個人就站在了一棟陌生大樓的樓梯間裏。
不遠處正好傳來方聞天的話。
上了樓，正巧看到了背對着自己的方聞天和趙醫生。
她身上還穿着病號服，步調帶着自信，臉上的神色卻異常嚴肅。
想不到自己原來生活了28年的世界裏，居然比自己所看所經歷的更加複雜。
相比之下，當年男女主和反派那些狗血恩怨情仇，真的也就算是芝麻綠豆那麽點的事情。
真應了後來這個世界的那句話“世界那麽大！”
走到方聞天和趙志光的面前，許陶陶笑了笑：“這件事還是進去說比較好吧，畢竟……”她看了眼方聞天。
老K現在還是個階下囚，想救它怎麽都得先進門在說。
趙志光也應該并不想自己的事情，被街坊四鄰聽見，就這麽會功夫，前面一戶人家的內門已經開了，眼下正探頭探腦的往趙家看。
趙志光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後退幾步讓出了門。
方聞天讓許陶陶先進了屋子，自己随後在門口打了到隔音用的結界。
這才安心走了進去。
“說吧，你們打算開什麽樣的條件才會把呂洋交出來”他費這麽大勁，又在醫院布了這麽多局，等的就是現在，所以也不打算繞更多的彎，何況對面看起來也不像是來打啞謎的。
尤其是這個突然出現的孩子。
她應該是呂濤的同學，沒想到這些孩子裏也并不簡單。
“那如果我們并不想交出呂洋，而是……”許陶陶看了眼方聞天，繼續說“而是想解決你呢？”
趙志光的眼神淩厲了起來。
不過許陶陶說完笑了笑：“不過，我現在更想知道你，或者你的家族究竟為什麽要做這麽……殘忍的事情！”
趙志光剛剛淩厲的眼神，被自己的意念壓了下去。
為什麽……他笑了笑：“這，和你有什麽關系呢？”
“至少，呂濤是我的同學，而你那堵牆裏，也關着我們家的一個小成員！”
許陶陶指了指飯桌後面的牆，老K眼下正趴在那，狗生失敗的感覺讓它實在不好意思在這個節骨眼上發出聲音。
趙志光回頭看了看那個位置：“私闖民宅，就算國內也能判個不短的拘役吧！”
趙志光并不知道那後面關住的是個什麽東西，但在它進去的那一瞬間，牆面出現的波紋，就告知了趙志光這間屋子裏的秘密，被人發現了。
所以他本不想放那個東西活着出去的。
只是沒想到對面的其他人來的這麽快。
“判刑？”許陶陶也笑了笑：“一只老狗誤闖了別人家，是判不了刑的，倒是你後面藏着的那些東西，很可能把你送進監獄！”
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