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許陶陶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眼前黑漆漆的，像極了之前死過一次時，睜眼就出現的地方。
她心一涼，完蛋了，這是自己玩脫又死翹翹了？
可又一想，不對，自己好像是被方聞天拍了一掌！
難不成因公殉職了？
方聞天！虧我還對你這麽好！
許陶陶盤腿坐在原地，嘆了口氣。
出師未捷身先死。
她尋思着，一會書籍管理局的人來跟她商量身後事。
也不知道，這裏有沒有補助、撫恤、工傷之類的待遇，這樣起碼幹爹不會人財兩空！
“咳咳，你沒死，不過工傷倒能算，我會考慮給你申請一下相關補助的。”上回死之後，在這方空間裏的聲音，又出現在許陶陶的耳邊。
許陶陶沒想到這人還能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她有點驚訝，但一聽見有工傷補助，許陶陶立馬笑了起來。
這感覺，比知道自己沒死，還開心。
“能不能透露下補助都有什麽？”許陶陶盤算着，要不要跟管理局要個厲害的防身技能，技能書也行。
她一學霸，最不怕的就是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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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猶豫了一下：“防身技能和書都沒有，作為管理員，你要善于發現你和你身邊可以動員的一切力量，用這些力量保護自己！”
“你要知道任何世界都有其規則，我們雖然負責管理書世界，但卻不能絕對淩駕于規則之上，希望你能理解。”
許陶陶象征性的點了點頭。
這解釋非常官方，非常正式，讓她當年這個坐辦公室的加班狗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內容就倆字，摳門！
“不過……”那個聲音頓了頓。
“管理局給你的補助，有兩樣，一筆錢和一份本世界內的穩定工作！”
許陶陶眼睛一亮！
有錢和一份工作！
雖然她現在身體只有16歲，但是家裏可不正有一個游手好閑，只付得起三個月房租的狼……
不對，自己剛被他打回管理局……
許陶陶眼見着蔫了下去。
哼，好工作也得給幹爹留着，他那個經常三班倒的保安工作，也該換了。
許陶陶得意的計算着，就有聽見那個聲音說：“那個，你不是被方聞天打回來的……”
許陶陶一愣。
她明明記得，自己正打算把那髒熊胖揍一頓，突然方聞天着那只巨狼的金色利爪，一巴掌拍向了自己的腦殼啊！
不是他？
那……
聲音猶猶豫豫，似乎和別的什麽人再商量，等了一會才又繼續說：“那個，你是被管理員系統帶回來的，其實是因為你靈氣使用過度，方聞天那一掌，是在救你……”
許陶陶這時想起來，方聞天似乎是有跟自己喊什麽……
她一拍腦門，差點冤枉了方聞天。
知道了這個真相，瞬間許陶陶又開心了起來。
就說能吃一鍋飯的人，怎麽可能長出兩條心！
回去一定要跟方聞天道謝！
“那……”許陶陶眨了眨眼。
對面的聲音呵呵一笑：“別急，該給你的待遇一項不會少，不過給你之前，正好有幾件關于管理系統的事情要先跟你說明一下，你得注意聽好，這不僅關系着你未來的生活，更關系着你所在的這本書的未來。”
許陶陶立刻點了點頭，神情也嚴肅了起來。
事情的內容其實不複雜，但許陶陶卻聽得格外認真。
反派管理員系統由于之前一直在升級，所以許陶陶使用的一直都是最老式的版本。
今天剛好升級工作完成，她可以使用新的管理系統。
新系統除了原來的功能，還附加了新的兩項可以對被管理者使用的技能。
一項，跟蹤監測被管理者的實時生命體征，及時療愈被管理者肉身受到的傷害。
一項，每12小時可以使用一次的管理員傳送技能，直接抵達被管理者身邊5米的範圍內。
聽完後，許陶陶立刻打開了界面，監測、療愈、傳送三個技能在自己眼前左下角，排列得跟某某榮耀似的。
但許陶陶明白，這些技能代表的不僅僅是保障，更是未來未知的危險。
雖然她所在的這本書世界，只是龐大書宇宙中渺小的一本，可這本書裏依舊确确實實生活着許許多多的人。
反派和主角系，雖然是這個世界裏的主線，但支撐起他們故事的，卻是千千萬萬數不清的路人、群衆，甚至是連名字都不配有的炮灰。
就好像菜場裏賣包子的小哥；
驢肉館裏被方聞天吓跑的食客；
以及和自己坐在一個考場裏的孩子們……
看客覺得這些人無關緊要，但沒了他們，就算主角和反派，也都只是幹巴巴的紙片人。
活不起來。
更何況，誰又能保證自己就是世界的主角，而不是別人眼裏的炮灰呢？
現在，許陶陶的世界，被迫要安排下不知道多少個其他世界的反派人物。
許陶陶作為管理者。
要了解他們，也要管理他們，甚至和他們一起生活。
她也是保護者。
另外，她有責任要維護自己世界的平衡，這些技能将會左右未來許多的危急時刻。
這時，剛剛給許陶陶申請的工傷補助到了。
補助金額1萬，已經打在了專門給許陶陶建立的私人賬戶上。
賬戶将在一周內和工作錄取通知一起，快遞到許陶陶的家裏。
快遞用的是某豐，安全快速。
許陶陶看了看升級好的技能，想起之前一直存在的疑問。
之前見面就上崗來的倉促，這次好不容易見一回，下次又不知道什麽時候，如果需要，她也想知道怎麽能聯系組織。
沉默了一陣，許陶陶終于開了口：“那個，将來如果有需要，我怎麽找到你？還有你叫什麽？能告訴我嗎？”
“這個大可放心，我們全年無休，24小時監控着每個世界的情況，如果有需要，管理局會直接聯系你！”
對面忽然溫和的笑了幾聲：“至于我……你可以叫我管理員！”
許陶陶原本期待着，可聽他說完後面三個字，自己差點一口口水噎到。
怎麽就覺得跟做好事不留名一樣，萬能符號！
算了……
“那……希望除了系統升級改造，我們都平安再見！”
許陶陶也微微一笑：“嗯！平安，再見！”
說完，許陶陶又感受了一次天旋地轉。
她打了個哈欠，一伸懶腰，第一反應就聞見了一股她最讨厭的醫院消毒水氣味。
許陶陶猛然睜開眼，就看見了天花板上賊亮的白熾燈。
可這時，急促的說話聲模模糊糊地傳進了許陶陶的耳朵。
“血壓多少？”
“60，80！”
“太少了，腎上腺素注射液！”
許陶陶趕緊揉了揉眼睛，掙紮着坐起來，她面前的床上，醫護人員擠在了一起，搶救，按壓，推藥。
對面的簾子瞬間被拉了起來。
她的心忽然碰碰跳得緊張，莫名的擔憂湧上來。
對面躺着的，不會是季懷星吧？
“陶陶！”
“陶陶……”
耳邊熟悉溫柔的聲音湧了進來，許陶陶扭過臉就看到了許琴初溫暖的目光。
“對面……是？”她問。
“季懷星，不過沒關系，爸看過了，眼下只是這臭小子吃了你身上的靈氣，現在消化不良而已。”許琴初把許陶陶摟在了懷裏，他一邊安撫地摸着她的頭發，一邊輕聲的說。
“靈氣？”許陶陶驚訝地看着幹爹，仰起頭，就看到另一邊窗戶那裏站着的方聞天。
想起剛剛在管理局的空間裏，聽到的事情，表情愣了愣。
“是啊，原本昨晚我給他把脈的時候還沒發現，剛剛他機器警報響起來，我試探了下，這小子的肉身似乎正在被靈氣淬煉，所以進入了休眠狀态。”
“醫生會來急救，其實也是因為有儀器監控探測到了他脈搏心跳微弱，但對于修煉的人來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許陶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時對面床的醫生拉開簾子，一臉困惑的走了出來。
他仰起頭，正好看見了昨天送這些孩子來的許琴初：“先生，您确定這個叫季懷星的孩子，沒遭受過什麽雷電擊打？”
許琴初點了點頭：“我去之後沒見到過，之前不太清楚……這個您給他檢查應該最清楚。”
醫生疑惑的搖了搖頭：“我就是搞不懂情況，但是這孩子的血壓心跳一直都上不去，怕這是撐不過今天，哎……”
屋裏屋外的家長聽見醫生的話，看着自家還沒醒過來的孩子，不由都愁上眉梢。
醫生嘆了口氣，轉身看見許陶陶身邊的護士，又問：“這孩子的家屬呢？”
剛剛小護士看許陶陶醒過來，忙來給她做基礎檢查，記錄數值，這時聽見醫生問，她看了眼季懷星的床位，無奈地搖了搖頭：“沒見着！”
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也沒多說什麽，只是跟護士要了季懷星家屬的電話，拿着自己的手機出了門。
“他家沒人來嗎？”許陶陶驚訝地看着護士，眉頭皺了皺。
護士見許陶陶要坐起來，忙把許陶陶按着躺下“你可別亂動，你這剛醒，萬一有個什麽情況的，需要再觀察觀察才能起來！”
按下許陶陶，護士一邊調整輸液計量，一邊又說起：
“其實，我記得昨晚他家是來了個舅媽什麽的人，還雇了個護工照顧，但之後就沒露面了”
“一兩小時之前，我用醫院的座機給他們打電話，還說一會過來，之後再打就打不通了，真奇怪，自己家孩子出這種事，家裏連個人也不來看下，出事怎麽辦。”
許陶陶側臉看了看幹爹。
許琴初明白閨女的意思，回過頭看了看站在床邊曬太陽的方聞天。
方聞天這會正靠在病房的窗臺上曬太陽，看見許琴初的眼神，假裝沒看見的樣子，一撇頭。
任由許琴初用各種方法聯系他，都假裝自己沒聽見。
許陶陶看着兩個加起來塊1600歲的老頭子，無奈地扶了扶額，清了清嗓子開口：“方叔叔，你過來一下！”
聽見許陶陶叫自己，方聞天快步走了過來。
“小陶陶是渴了？或是餓了？我給你買些好吃的回來，可好？”方聞天的态度瞬間180度轉彎。
雖然不是叫的幹爹，但總歸不是叫其他奇怪的名字。
方聞天心情大好，看着許陶陶的眼睛裏都跟閃星星一樣，亮晶晶的。
許琴初看着方聞天那一副讨好的模樣，抽了抽嘴角，無比嫌棄的瞪了這只老灰狼一眼。
小陶陶也是你叫的嗎！
許陶陶憋着笑，看了看幹爹，轉過頭讓方聞天把耳朵靠了過來。
“你應該能找到季懷星他們家的洗車店，去看看？”許陶陶說得神神秘秘，說完笑了笑，舉起手輕輕汪了一聲。
許琴初坐在旁邊笑了出來。
對，沒錯，犬科動物最擅長的就是打探消息！
方聞天老臉一紅，瞪了許琴初一眼，回過頭問許陶陶：“怎麽？你懷疑他家？”
許陶陶看了看對床還躺着的人，搖了搖頭沒多說。
自打之前從何彤那裏聽說了季懷星的事情後，許陶陶對這個外表陽光可愛的大男孩班長，就有種說不出的佩服。
她雖然是許琴初從孤兒院收養的孩子，說起來也算身世可憐。
可許琴初是把她捧在手心裏長大的，雖然這個家并不富裕，隔三差五還會鬧經濟危機。
但幹爹對自己是真好，而且恨不得比別人親生的孩子更疼愛。
季懷星呢，少年亡母，親爹丢下他不管，還欠了一屁股債。
雖然有親戚收養，但寄人籬下，放了學還都在舅舅的店裏幫忙還債的滋味想想就不好受。
他現在也才16歲，住院都沒人來看一眼。
許陶陶想起昨晚，季懷星說自己是班長有責任帶所有人回家時候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
這麽正直陽光的小可愛，怎麽就遇到了一群這麽不靠譜的家人親戚！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
季懷星是懷着一顆一個都不能少的心情，他是那麽地在意這個班級相處了三年的同學。
似乎這些同學都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
方聞天看着許陶陶臉上的表情一會一變，側眸看了眼對面床上躺着的男生。
立刻明白了許陶陶的意思。
方聞天點點頭準備走出病房。
可他剛要邁步，就感覺自己的右手被一只溫暖又軟和的小手握住。
“方叔叔，昨晚……謝謝你！”許陶陶的頭微微垂着，想着之前還誤會了方聞天，心裏就有些內疚。
自從管理局那邊出來，她就一直琢磨着要跟方聞天道謝，眼下正是好時機，
許陶陶說完，才擡頭看了看方聞天。
只見他輕咳兩聲，又用另一只手撓了撓鼻翼:“舉手之勞，照顧小狼崽是狼王的責任！”
說完方聞天加緊了腳步，逃似的就走了出去。
許琴初看這方聞天那一臉不好意思落荒而逃的模樣，也撓了撓下巴，看着許陶陶笑得溫暖。
心想：“我閨女真是善良可愛的小棉襖！”
可許陶陶卻有了意外的發現。
之前管理員系統升級，她多了兩個新的能力，療愈和閃現。
剛剛她拽住了方聞天的手，系統界面瞬間就跳到了眼前。
畫面上方是帶着頭像的登記人員列表。
方聞天名字的頁面打開着。
畫面裏有着狼形和人形兩個不同形态的模型，模型上交叉縱橫和無數的金色線條，只不過其中又幾條線，隐約發紅。
許陶陶把畫面放大了些，看着愣了愣。
旁邊的注釋可以看到傷情：靈氣沖擊經脈受損，等級低。
方聞天受傷了？
是因為自己麽？
許陶陶亮亮的眼睛暗了暗，看着畫面左下角，一閃一閃的療愈按鈕，點了上去。
一瞬間，畫面裏方聞天身上的經絡發出了綠色的光芒，瞬間就恢複了原本的顏色。
看了看注釋，方聞天身體狀态良好！
許陶陶安下心，也默默确認了自己的職業位置。
行吧，不就是當個小輔助嗎，打游戲的副本必配職業，挺好的！
方聞天前腳走出病房的門，後腳就感覺到一股由內而生的清涼感覺，這感覺所經之處，正是之前為了擋住靈氣受傷的幾條經脈。
方聞天不自覺站在門口內觀，只見那幾條受損的經脈，被一股綠色的靈力包裹，療愈，幾秒的時間，原本受損的經脈就恢複如初。
經脈貫通，一股沛然的金系靈力滋潤着方聞天的全身。
他不可思議的回過頭，看着坐在病床上沖着自己微笑的許陶陶，瞬間了然。
管理員，還真是個神奇的職業。
這年頭哪都有流浪動物，看起來是人類居住的城市，但是其實就連不可能有人住的公園郊外，都是各種動物的地盤，有些還是交叉的。
所以，它們想要找一個地方或者一個人的方式很簡單，嚎兩嗓子，消息遞出去，很快就有了答案。
方聞天走出病房，立刻讓鎖在家裏的老K，把消息散出去。
昨晚，老K被揍得很慘，身上的毛被方聞天用金系的技能剃了一圈，眼下一半完整一半禿。
說是它欺負了方聞天家小狼崽的代價。
眼下，老K被鎖在了502的小屋子裏，周圍全是金色的鎖鏈和箭矢，它身上還被下了禁制，但凡有個想跑的意思，立馬就會變成肉串。
這會老K那點微末的修為就派上了用場。
它嚎了一嗓子，音量直接傳到了樓下。
二哈巧克力這會正被關在家裏，百無聊賴的扒拉他那個快被咬爛了的的球。
聽見老K在樓上一聲嚎。
巧克力整只狗都精神百倍：“天啦嚕，君上就是君上，這才一天老K就被他收歸麾下了！”他立馬朝着502的方向頂禮膜拜。
內心忍不住自豪起來，現在自己是不是也算能跟老K平起平坐了！
無上的榮耀感，環繞着巧克力。
它立刻吼了出來！
老K聽見樓下的動靜，挺想學着人類扶額，心想：……樓下這只哈士奇的大腦結構，果然和一般狗不太一樣。
附近的狗子們此時都收到了消息。
一時間，流浪的，有家的，被主人拉出去跑圈散步的，蹲在陽臺曬太陽的……都成了消息傳遞的一環。
地盤開放，也沒了搶食搶地盤的大戰。
5分鐘不到，地址和消息就被真·狗仔隊們打聽了出來，傳回了方聞天的耳朵裏。
方聞天聽了老K的描述，冷冷地笑了笑。
一會功夫，他就已經回到了病房。
方聞天看了看被護士強行按在床上休息的許陶陶，給了許琴初一個眼神。
許琴初知道之後，愣了愣。
原來3年前，季懷星的親媽去世，親爹離家出走，只留下了70萬的高利貸和12歲的季懷星。
警察局迫不得已，找到了季懷星的舅舅秦成章，問他們能不能收養秦成章的外甥季懷星。
一開始，作為舅媽的牛雲夏不同意。
還替他還錢？
簡直做夢！
但秦成章不樂意，說牛雲夏的肚子不争氣，這會白送來個大兒子有什麽不好的，還是自己親外甥，收養了将來養老就有了着落。
何況，季懷星已經是個半大的小子，能幫忙能幹活，70萬就當借他，打個借條，不怕還不上。
秦成章會修汽車，手裏攥着一筆分家的遺産。
唯一的缺點就愛喝酒。
但那個年代又幾個男人不抽煙不喝酒的，有，也看不上她牛雲夏。
所以，牛雲夏美滋滋的和秦成章結了婚，倆人還在燕城市開了家汽修行。
沒幾年就過上了衣食無憂的小日子，存了不少錢，可他倆一直沒孩子。
牛雲夏她沒什麽文化，根深蒂固的思想裏，就是要給丈夫家續香火，有個後。
所以被丈夫一句話堵了回去，牛雲雲咬咬牙應了，就這樣養了季懷星3年。
沒想到，季懷星偷偷跟同學出去玩，差點把命丢了。
眼下，牛雲夏正坐在靖慈中學的校長辦公室裏，要錢。
開口就是300萬。
許陶陶聽着咬了咬牙。
合着這兩口子是戲精附體，季懷星舅舅、舅媽倆人在外面表現出的善良和藹，都是他們給自己豎起來的牌樓。
外面光鮮，裏面全是豆腐渣！
現在季懷星趟醫院裏了，倆人就開始上蹿下跳，準備用他來騙錢。
這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有這種變相壓榨未成年人的事，許陶陶一陣惡寒。
呸！
許琴初也沒想到，家長會上，看起來親和溫柔，對季懷星噓寒問暖的兩口子，竟然都是假的。
他搖了搖頭，這才明白方聞天那一臉嘲諷表情的含義。
這會功夫，其他幾個孩子也接二連三的醒了過來，剛剛被搶救季懷星這一幕吓着的家長，都放下了心上的一塊石頭。
一時間，家長們進進出出，檢查繳費買東西，剛剛唉聲嘆氣，安靜得只有機器和呼吸聲的病房裏忙碌了起來。
尤其是隔壁不遠處的林曉家，林曉畢竟是女孩子，一醒來看見爸媽就撒嬌式的哭了起來。
可讓她回憶，似乎又說不出原因，醫生說是驚吓過度後選擇性遺忘的原因，家長才放心，又是哄又是寵。
這樣一來就更顯出了牆角季懷星病床邊的冷清。
方聞天也趁着這個亂哄哄的機會，把知道的消息告訴了許陶陶。
上輩子許陶陶就是個眼裏夾不得沙子的人。
眼下看着季懷星一個人躺在那，就算明知他人其實平安無事，但他舅舅和舅媽這麽做，許陶陶更直線球的窩火。
她翻了兩個身，還是忍不住坐了起來。
十五六歲正是情窦初開的年齡，何況季懷星長得俊俏陽光，又是班長，一看就是學校裏女孩子最喜歡的類型。
所以旁邊的小護士看許陶陶折騰，一邊笑一邊給她調上了瓶葡萄糖：“怎麽，你喜歡對面那個男孩子？”
許陶陶“啊？”了一聲。
小天使雖然可愛，但是現在欣賞就足夠了，她還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當個好的管理員，走上人生巅峰呢。
現在談戀愛，太早了。
許陶陶拼命搖了搖頭。
小護士笑了笑沒接話，許琴初和方聞天倒是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兩個人似乎同時松了口氣。
許琴初+方聞天：閨女沒有早戀（戀愛）的跡象，太好了！
這時，方聞天歪了歪頭，看着窗外眉頭輕輕皺了皺。
許陶陶知道他肯定又收到什麽消息了。
她立刻伸手過去拽了拽他的衣角。
“怎麽了？”她問
“哦，沒事……”方聞天邊說邊扭過頭的一瞬間，就被許陶陶突如其來的動作，萌化掉了他那個無處安放父愛的心。
可随後眼神又突然一暗。
他轉頭，看了眼季懷星的病床，努了努嘴：“那小子的舅媽，可能會過來……”
倆人一愣。
方聞天搖了搖頭：“來找你爸要錢！”
前一秒還擔憂的許陶陶，聽完瞬間火冒三丈，她整個人從床上坐了起來，手啪地拍了下床鋪。
這老女人的臉，也太不要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