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片荒漠
第三十九片荒漠
父子溫情并沒有持續多久,反倒是‘兄弟’倒沒有如阿爾弗雷德擔心一般,見面就大打出手,他确實沒法與格雷森,或是德雷克,成為什麽好朋友,讨人厭的惡魔崽子就更不用提了。
惡魔崽子發了瘋要留在哥譚,溺愛兒子的老母親居然,
但他成為紅頭罩常駐哥譚之後,他遇到的最大問題的原因,還是來自于,他的行為模式與蝙蝠俠大相徑庭。
他并非贊許刺客聯盟的行事風格,但不得不承認,他喜歡成為一個融合刺客聯盟的行事風格的‘超級英雄’,當然,他更喜歡稱自己為法外者。
好吧,他已經放棄了殺死小醜,并非因為他不再憎恨,也不是因為老頭總在耳邊叨叨。
‘傑森,我們不能打破底線。’
一段時間過後,蝙蝠俠似乎也看開了,他覺得這世上有這麽多超級英雄了,多幾個法外者也無妨。
柯莉倒是對此頗有微詞,她說法外者怎麽就不能算超級英雄呢,哪個超級英雄又不是法外者呢?
總之,殺死一些十惡不赦之人,可算不上什麽錯處。
如果有必要,送到他面前的罪犯極有可能,直接被他直接打死,但當他們得以存活,更多時候純粹只是因為,他有比殺死一個人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從他們口中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或是與他們達成一些合作。
他提着一包讓人恐懼的東西,對着黑面具的手下一頓掃射,目的卻不是為了殺死他們。
“I said ,“Sit down”.”
他樂于看這幫垃圾抱頭鼠竄,他想,這幫人渣欺負貧民之時,大概也抱着看笑話的心情,如今輪到自己頭上,到是應了中國一句古話,什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不過,平民可不會蠢到沖一個拿着□□的人大吵大嚷。
他從不吝啬自己的子彈,甚至覺得要是有倒黴蛋,被流彈所傷,也是他們自己自尋死路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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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二樓之上,居高臨下看着倉庫裏的人渣們說道:“告訴我,你們的老大最近和法爾科內到底達成了什麽協議?”
一幫不知死活的人渣,居然還試圖負隅頑抗,他嘆了口氣,只能又又一次浪費一梭子子彈。
“Make no mistake.I'm not asking you to kick in with me,I'm telling you.”
他盯着抱頭鼠竄的黑面具手下,一腳将面前的鐵欄杆往外一踹,在欄杆落地之前他只留下一句:“三天,我最多給你們三天,三天之後,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信息,你們的家人,将會一人得到一個嶄新的黑袋子。”
他回到安全屋內第一件事便是摘下紅色頭罩,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深深呼出一口氣,算不上憔悴,畢竟他可比靠咖啡續命的德雷克要做的工作少多了。
只不過他眼底的光芒,怕是在見到她之前都沒法亮起來了。
“騙子。”
他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啤酒,一屁股坐到床邊拉開拉環,他一口喝下半罐涼飕飕的啤酒,拍拍床鋪對着床頭櫃上并排并擺着的兩個簪子說道:“你們來評評理,說說看她到底是不是騙子?之前說着要來,半年了,給的消息還不如塔利亞和布魯斯聯系多。”
“天哪,刺客聯盟和蝙蝠俠都能合作,我女朋友卻連找都不找我。”
“不,是未婚妻。”
他對着兩根簪子絮絮叨叨半天,簪子要是會說話,怕是必須要跳起來罵他啰嗦,他喝完鐵罐裏的最後一滴啤酒,擡起手便把鐵罐丢進垃圾桶,金屬先是與塑料袋子摩擦發出窸窣聲響,再是隔着塑料桶與地面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叮’。
他知道什麽叫做适可而止,他可不想做羅伊這樣的酒鬼,她不會喜歡的。
他側着身子靠在枕頭上,他一面在心裏罵自己蠢,一面保留留出一半位置的習慣,為的就是讓那位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記得來看看的姜小姐,不至于沒地方睡。
他閉上雙眼,還沒來得及擁抱,好不容易出現在夢裏的她,便被不知道是哪個不知死活人打來的電話給拽出美夢。
他雙眼不悅地睜開一條縫,他按下綠色接聽鍵,盯着屏幕上的名字惡狠狠道:“德雷克,你最好是有什麽要緊事。”
“莫裏亞蒂和福爾摩斯一起摔下萊辛巴赫瀑布,算不算要緊事?”
提姆一開口便是爆炸性的新聞,但他的語氣卻顯得格外平靜。
傑森猛地起身,先是罵了一句‘danm it’,而後又大聲問道:“她呢?”
“不知道。”提姆回道。
“不知道?”他大聲反問道。
提姆呼出一口氣,這會兒光是從語氣便能聽出,他的心情實在是算不上好,他惆悵道:“莫裏亞蒂和福爾摩斯的事情登了報,但我查不到任何關于她的信息,茱莉亞只說她不在SRR手裏,也不在MI6手裏。”
“德雷克,你不會蠢到因為她是阿爾弗雷德的女兒便信了吧?特工嘴裏可沒幾句真話,麥考夫才是她的主子。”傑森咬牙道,“不行,我要立馬回倫敦一趟。”
“我覺得你不必這麽着急,塞巴斯蒂安莫蘭既然早就聞到風聲,提早逃到哥譚來,她既然知道這事,根本不可能完全不做準備,不是嗎?”他說道。
“她當然不會不做準備。”
傑森當然信任她,但此時心裏也沒什麽底,他使勁一點跺腳,罵道:“Fu//ck,艾德勒那女人有說什麽嗎。”
“如果你也什麽都不知道,艾德勒小姐總歸是不會和我們先溝通的。”提姆知道幹着急沒有用,緩和語氣開個玩笑,試圖讓傑森也好受一些,“不過傑森,你喊她‘那女人’,她是不會高興的。”
“哦——難道只允許福爾摩斯喊她那個女人嗎。”
“人家是贊許,你可不是。”
“誰管她高不高興,媽的,我沒空和你廢話,我現在就去——”
傑森話還沒說完,他安全屋的大門被人用鑰匙打開,他發誓哪怕是他的好隊友柯莉與羅伊,也沒能拿到他的鑰匙。
但他回過頭看清來人面容之時,便收起槍,陰陽怪氣道:“艾德勒小姐莫非又來做傳信的貓頭鷹?”
她依舊一頭金發,今天倒只穿着普通連衣裙,臉上糊着不知道是誰的臉,但傑森一眼便能辨認出是她。
她皺着眉頭說道:“我倒是不會因為你喊我‘那女人’而不高興,但很顯然,你現在去倫敦,她肯定會不高興的。”
她一手奪過他的手機,對着提姆說道:“德雷克先生,也替我順道告訴蝙蝠俠一聲,不必擔心她。”
“福爾摩斯呢?”
“他死不死的和我們也沒什麽關系,不是嗎?”
等傑森再拿到手機的時候,提姆已經挂了電話。
他瞪着艾琳不滿道:“你什麽時候偷的鑰匙?”
“別在意這種細節。”艾琳雙手叉腰瞪着他說道,“總之,別做多餘的事情。”
“所以,她很安全?”傑森擔憂眉頭問道。
艾琳點點頭,笑道:“她要是有危險,我保證我肯定比你先一步回倫敦。”
傑森深深呼出一口氣,他知道艾琳這話絕對是真的,她們感情這麽好,艾琳某些時候比他還要瘋狂沖動,她要是真出事了,她确實會第一個沖回倫敦。
艾琳點點嘴唇,上下打量他片刻,歡快笑道:“她過幾天便會親自來看你,別着急。”
傑森眼睛一亮,忍不住問道:“真的?”
“但你要是認不出她,可怪不得我。”艾琳笑道。
她說完便拉開窗戶往外一跳,她最近和賽琳娜凱爾玩的不錯,跳窗功夫已經學了十成十。
傑森不在乎艾琳艾德勒是否會摔死在大街上,他冷漠拉上窗戶便又套上紅頭罩。
他離開屋子前還不忘帶上床頭櫃上的簪子,他并沒有什麽設計飾品的天賦,外形還是再三問過艾琳,芭芭拉與柯莉,才做的決定,他替她做的簪子比起美觀,倒是更加實用。
比如什麽gps定位系統,在簪子裏注入一些,只要劃破別人的皮,就能要人命的毒素。
他出門當然不是為了現在就去哥譚機場蹲點,且不說她會易容成什麽模樣,艾琳艾德勒這家夥說的話十句裏面九句都是假的,剩下一句便是真假參半。
該死,剛才艾琳語調這麽歡快,怕是她大概已經在哥譚,而福爾摩斯也一定沒什麽大事。
他手指摩挲着口袋中簪子上并不那麽精致的昙花,他現在開始擔心,她到底會不會喜歡這個簪子來了,以至于他今天找她順便夜巡的時候,對罪犯下手都比平時重了些。
路邊頭發亂糟糟的女流浪漢倒是沒有因此驚呼,反倒擡起一張滿是雀斑與泥土的臉,手裏拿着一瓶綠色玻璃瓶的啤酒,看着他調侃道:“你真的是超級英雄嗎,下手也太重了吧?”
“我本來就不是什麽英雄。”
“是嗎?我倒覺得你幫了奈何島的人很多。”她打了個酒嗝,又拿起一邊的酒瓶灌了一口,“畢竟蝙蝠俠也不總在這窮鬼地方。”
傑森瞪着她,又看向一旁癱倒在地的男流浪漢,他雖然對蝙蝠俠有很大意見,但确實聽不得旁人說蝙蝠俠不好,他沒給他們什麽好語氣,嘲諷道:“怎麽,難不成沒有蝙蝠俠,你們會過得更好?”
他沒再理會女流浪漢,但女流浪漢追上前锲而不舍道:“我以為你和蝙蝠俠關系不好呢。”
他回頭惡狠狠瞪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吧。”
哥譚怪人太多,他其實是沒空監管每一個人,但這對流浪漢實在離奇,沒多久他便又在下水道裏見到他們。
下水道裏總是藏着想要被毀掉,卻遺留下來的信息,他順着味道過于難聞的管道,卻見到男流浪漢抱着不知道什麽玩意,從他身側擦肩跑過。
傑森拽住他破爛的衣擺,用槍指着他的後腦勺皺眉問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男流浪漢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指着他後頭發出劇烈碰撞響聲的方向,飛快說道:“你的紅頭罩裏要是沒忘了裝上腦子,就該知道殺手鱷才是下水道裏最大的威脅。”
傑森覺得他說的沒錯,但流浪漢越是這麽說,他便越是懷疑他的目的,正當他想要把他打暈帶走之時,流浪漢幹脆把手裏的東西丢到傑森懷裏。
“算了,你想要情報就送你情報。”
莫名被送了情報的傑森一時錯愕,男流浪漢十分了解這兒的地形,他一閃神,他便跑沒了影。
傑森再想回頭去找殺手鱷之時,卻又發現殺手鱷被用布條捆綁在管道之上,胸前的綠色皮膚上,被人用口紅寫着巨大的——
‘禮物’
誰他媽會喜歡這種禮物啊?等等,這個口紅的色號實在是眼熟。
“Damn it.”傑森忍不住罵道。
要是他猜的沒錯,這該死的男流浪漢應該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他故意把臉抹成別人的模樣,佝偻着脊背讓人難以辨認,但除了他還能有誰?
而女流浪漢——是她。
他從沒想過她會穿的這樣随意,要知道她向來的習慣都是從頭精致到腳,什麽也不做也不自覺會散發出一股中國美人的古典氣質,流浪漢,該死的流浪漢。
流浪漢怎麽會是她呢?
傑森深深呼出一口氣,他用槍柄敲敲腦袋,自嘲笑道:“我們本來就是貧民窟出來的,扮演?倒不如說本色出演罷了。”
他實在是嫌棄眼前的綠色鱷魚,這麽好看的口紅色號,塗在他的鱷魚皮上倒真是暴殄天物。
但這是她送的。
‘禮物’。
他面具之下的嘴唇忍不住輕輕揚起。
他最近又惡補了不少中文書籍,完全知道什麽叫做‘禮輕情意重’的,不過——這份禮物,實在是重上加重,又醜陋的有些過分,他再三掙紮下,還是很難不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