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你知道這些年厲總一直被厲老打壓的事吧。”
京安表示那不是打壓, 而是合理處理垃圾。
當然如果能焚燒幹淨的話更好。
但她面上适當地露出零星好奇,陸恒誠立馬有了充足的傾訴欲。
“你剛來京市不知道裏面的彎彎繞繞,厲老是個喜歡抓着權力不放的老頑固, 他不死兒子自然不能上位, 他培養一個不正常的孫子就是因為好掌控的原因。”
“但是老人家再能撐又能撐幾年呢,以後厲家的一切還不是厲總和他兩個兒子的。”
“那原先的厲家繼承人呢?”
猝不及防, 京安問了這個問題。
陸恒誠下意識:“你管他做什麽, 一個不正常的人怎麽争得過他老子。”
“原來陸總早已站好了隊, 太明智了。”京安不鹹不淡道。
由此看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抱着這樣的念頭對厲成鴻百般讨好的, 所以就算沒有老爺子接濟, 想來他這些年過得也不錯。
陸恒誠擺擺手, 臉上卻有藏不住的得意:“還好吧, 老的老, 小的傻, 不給兒子難不成要捐了?還有厲總他兩個兒子, 就算是私生子又怎麽樣,都是厲家的種,只要想明白這點正常人都知道怎麽選。”
“我看金總也是個聰明人,想和厲家合作不難,但是您總要有個投名狀不是?”
圖窮匕見, 京安也知道這場談話快要落幕了。
“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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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也知道恒誠地産要找合作對象, 本來這事板上釘釘,我也想和厲總合作一把, 但是你看你這……”橫插一腳, 陸恒誠沒把話說難聽,讓京安自己意會, “我的意思呢,你在京市根基不深,還不如找個大靠山,這公司挂在厲總名下還能得到好多便利,然後你美美當個股東等着收錢就好了。”
“等老爺子故去,厲總不會虧待你的,他到時候也看不上這種小公司說不定就扔給你了呢。”
京安明白了,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但是厲成鴻就這麽缺錢嗎,竟然用厲家的名頭在外招搖撞騙,還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京安深深看了眼陸恒誠的臉,在此之後她無法将‘精明’二字聯系到他身上。
陸恒誠還在說:“這些年房産難做,我也想轉型,如果有厲總那樣的人帶着,不愁公司生存,咱們要往遠了想。”
“陸總還真是深謀遠慮。”
“你答應了?”陸恒誠喜笑顏開,“那太好了,等厲總渡過這次危機,他一定會記住你的。”
“我記得厲總手下還有其他公司吧,怎麽還會在意這小小的建築公司?”京安問。
“哎,這不是被厲老一直打擊,那幾家公司都快入不敷出了,建築公司這蚊子肉再小也是肉不是,而且我已經答應對方了獲利大部頭都歸他,厲總說等得到厲家就幫公司轉型。”
“……”這你也信。
京安站起來,打算離開這荒唐的地方。
最後一個問題:“他叫什麽名字?”
京安視線轉向厲樂安的方向,指向性明确地想知道這個人的信息,卻不想在包間角落看到了宋媛和盧康。
不知道什麽時候在那邊的盧康和宋媛被一群人圍着灌酒,為首的就是京安要找的人。
被他逼着,宋媛兩個人臉上都是敢怒不敢言的神色,那‘少東家’還對宋媛上下其手,臉上挂着的笑該死的熟悉、惡心。
京安眼神沉了下來。
陸恒誠沒注意到她的變化,随口道:“你叫他樂安少爺或者少東家都行。”
“厲樂安啊。”
京安輕聲念叨,走了過去,保镖緊随其後。
看她三步并作兩步的樣子,陸恒誠搖搖頭,終于不裝了,只是太上趕着巴結了,不過外地資本想找本地靠山倒也不奇怪,他自顧自地拿起酒杯喝酒。
可不一會,那邊傳來怒吼——
“你敢帶她走試試!”
“老子讓你出不了這個門!”
壞了,陸恒誠一口酒還沒咽下去,怎麽也想不到事情反轉得這麽快,連忙跑過去。
都怪他忘記提醒金總少東家對他帶來的助理很感興趣。
他走到京安身邊,想拉她往後撤,一邊問:“你怎麽回事,快給少東家道歉。”
保镖将他的手打開,終于能大顯身手了,怎麽還會讓不相幹的人碰少爺一根手指頭。
京安示意兩個助理躲身後去。
屋內其他女孩子見勢不妙已經退到邊角的地方了,還有人正在打電話。
“小子你今天要是把她給我,我就大發慈悲把你引薦給我爸。”厲樂安張狂地笑。
“但是你要是不配合,我讓你今晚有來無回。”
随着他話音落下,包間的門被打開,酒店主管闖了進來,先是看向厲樂安,看到他沒事頓時松了口氣,他身後擠擠挨挨的打手,站成一排,示威般看向京安。
但是和人高馬大的保镖比,這些人充其量是仗着人多充場面,其實還沒有保镖氣勢足。
厲樂安哼笑起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別給臉不要臉。”
京安目光清冷,她想該學點格鬥之術了,面對這樣欠扁的人,很多時候還是自己出手比較痛快。
“去吧。”
她清清淡淡一句話,保镖立即會意,露出猙獰的笑。
主管帶來十個人,能将京安幾個人圍成圈,而他們每個人身上還帶着棍棒,雖不知帝豪為什麽會養着這批人,但是京安不打算讓他們繼續留下。
厲樂安皺眉:“小兔崽子你什麽意思!最煩裝逼犯了,別以為拉着張逼臉我就不會動你,不把人留下別想走出這個門!”
“金總……”宋媛害怕得全身發抖,就怕對方真把她留下了。
京安側頭看向正挽袖子的保镖:“這種情況需要官方介入嗎?”
上次抓狗仔有官方介入,保镖的處理方式是讓對方找不出傷口,這次這樣的她不是很想手下留情。
保镖會意般說道,“您放心吧,我們有分寸。”
“那就打爛他的嘴。”
保镖一頓,這是根本沒打算留手的意思啊,少爺問這麽多只是個性委婉,不是他們想的意思,竟然沒領會到,保镖臉上流露出懊惱。
這個分寸似乎也可以不用有了。
厲樂安發現自己被當成空氣了,對方還一點害怕神色都沒有!
他氣得拿過旁邊人的棍子:“你他媽!”
棍子揮舞着,破空之聲傳來——
卻在落下的那一刻,被保镖準确接住。
厲樂安抽了抽,發現根本無法動彈,他連忙去踹旁邊的人:“給我弄他啊!沒用的東西。”
于是那一個個都揮舞起了棍棒,還目标明确地往人的頭上敲打。
可惜他們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麽人,保镖見過血,習的是真刀真槍,這些人哪裏是對手。
十分鐘後,無一人是站着的。棍子折了一半,那些在臺球桌上的東西倒是好好地出現在了打手的肩頸、腰腹、腦袋等地方,打得他們根本無力還手。
還有一些是直接被保镖拿手硬生生捏骨折的,比被外物打還疼,比如帶人前來的酒店主管,他的胳膊都是血。
保镖遒勁有力的手臂滿是鼓脹的青筋,西裝都被撐大了爆出幾顆紐扣。
打人是最輕松不過的事,如果不是在這過程中要護着少爺,保镖能更快地處理這些人。
滿地哀嚎,一個保镖守在門口的位置,一個看着那群女孩子,避免又出現不必要的人物打擾他們。
厲樂安的嘴早已血淋淋的一片,四顆門牙不翼而飛,涕淚橫流地蜷縮在地上,他其實還沒有被打骨折的人疼,只是從小錦衣玉食,還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傷,痛感被無限放大,致使他嚎得比任何人都大聲。
唯一只在推搡的時候扭到腰的陸恒誠,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京安,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太大膽了,真的無法無天。
那可是厲家啊。
今天這樁生意是泡湯了,還連累了他和厲家關系破裂,陸恒誠恨死這個外地人了!
“我爸不會放過你的……”厲樂安嗚嗚咽咽地說。
“我要你滾出京市,垃圾狗東西。”
“你等着雜碎,我要打斷你的腿!”
京安低頭看向匍匐着的人,他像一灘爛泥,弱小又嚣張的樣子讓人想要碾死。
這就是讓那個‘媽媽’歇斯底裏的私生子嗎?
真糟糕。
一個自诩身後有強有力的靠山做起事出格又不着調的纨绔子弟,花天酒地這個詞像是專門為他們這種人定做的。
如果還是畫舫姑娘京安,也許她會避之不及,選擇獨善其身。
托命運守恒的福,當年弱小的人現在亦是身有靠山的人。
京安凝視着這些人,暗湧在眼睛裏翻滾,浪潮疊起掀起一種難言的興奮,令人頭皮發麻。
但她的外表是平靜的,精致的五官就如精美的陶瓷玉器,叫人望而生畏,她的心好似深藏着什麽,想要壓抑着什麽,又想要回擊什麽……
然後水波不興的湖面泛起了漣漪,她輕松地笑了。
她接受了“我不是我”,現在她更是明白自己已經是“厲京安”,那個渾身都是特權的厲京安。
“那就打斷腿吧。”她說。
也讓‘媽媽’看看她的孩子如何對付厲樂安的。
從遍地狼藉裏找到一根完好的棍棒,京安對準這人的腿,狠狠敲下。
“啊——”
哀嚎聲,咒罵聲,然後是求饒聲,每一句都是京安耳朵裏的音樂符號。
但是保镖瞪大了眼睛,宋媛盧康捂住嘴巴,角落裏的幾個小姐姐目瞪口呆,陸恒誠顫抖了。
他們仿佛看到了某只兇獸從這個人身上跑了出來,他漠然地揮舞棍棒,一下重過一下,跟變态沒有區別!
事了,厲樂安渾身抽搐,京安也扔下棍子,按壓着酸疼的手腕。
“走吧。”
無法無天。
陸恒誠抱着腦袋驚恐地明白,這哪裏是無根無萍的京漂人啊,這特麽像是法外狂徒啊。
現在他想起要報警了。
手指顫抖地拿出手機,卻被一腳踢開。
入目是铮亮的皮鞋,擡頭,是閃着寒光的眼鏡,眼鏡下的臉端的是無喜無悲的神佛。
神佛垂眸看來:“家務事罷,不勞陸總操心。”
什麽?!
陸恒誠瞳孔緊縮。
保镖:少爺做什麽了嗎,沒有,他只是沒忍住家暴了一下,也不對,他只是給幼弟一個愛的教育。
家庭糾紛誰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