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恒誠地産作為被争搶方看着三家公司唇槍舌戰。
其中三家公司帶來的助理或秘書起到很大作用, 每個人都帶了一堆資料,而幾位老總只有在說到己方籌碼的時候才會出聲,或是打感情牌。
這場交易幾個人早就看透, 端看陸恒誠怎麽選擇了。
琳琅建築吳總笑眯眯地盤核桃, 友居林總認真聽着秘書複述他們在會議上讨論過幾百遍的話術,适時補充。
京安則在檢查宋媛帶來的資料, 做最後準備。
等對方的人下來後, 就該昌立了, 宋媛深吸一口氣,她除了是總經理的備忘錄, 還是代他發言的人, 說不緊張是假的, 他們公司很久沒開單了, 她還以為要在公司裏打雜一輩子了呢, 可陡然要搞業績還有點怯場。
“盡力便好。”京安看她實在緊張, 忍不住出聲。
宋媛一怔, 看過去,他們金總在酒局上統共也沒講過幾句話,一直是沉默寡言的狀态,但是她确定自己不是幻覺,金總真的在安慰她。
他也不像別的老總一樣拿眼神壓迫員工, 成為員工頭上一把利劍, 金總甚至沒有看她,是不想給她造成壓力嗎?
宋媛突然覺得喬先生說的對, 新來的總經理是個好相處的人。
她不是很緊張了, 只不過講完一個要點就會下意識去看總經理,他眼神淡淡的, 只有這個時候會對她小幅度點一下頭,宋媛覺得自己被肯定了,于是說話越來越順暢。
清秀的女生在桌上侃侃而談的樣子自信得像在發光,陸恒誠帶來的‘助理’多看了她幾眼,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放在桌下的手敲了敲陸恒誠。
陸恒誠看過去,看到他興趣盎然的樣子,再看少東家視線落腳點還有什麽不明白,對他隐晦地點點頭。
除了意外退席的空氣置業,三家講完後,陸恒誠開始講話,先是對幾家的報告表示滿意,然後說:“項目太大還要回去和股東商量,最晚下周一一定給到各位答複。”
但其實就是股東和他一起選出這幾家,最後只需要選擇一家最順眼的就行,今晚本該得出最終結果的,可陸恒誠跟有什麽顧慮一樣遲遲定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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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老總都有些不滿,走的時候勉強維持住臉上的表情,可一出大門就破口大罵起來。
走廊轉角還能聽到一些國罵,京安也準備走,盧康臨時要去廁所,他們就等了一會。
也就是這麽一會功夫的時候,陸恒誠的人來到京安身邊。
“陸總說還有一些條款不太明白,不知道金總能不能給我們陸總答疑解惑一下,當然如果您貴人事忙也沒關系,我看這位小姐完全可以勝任工作。”陸恒誠的助理看向宋媛。
宋媛明顯懵了一下,京安不會把人單獨留下,幾個人又回到包間。
再進去,包間大變樣,原來放餐桌的地方變成臺球桌,陸恒誠和他其中一個‘助理’在打臺球,室內燈光在中間聚攏,而周圍一片昏黃,一排青春靓麗的女孩圍住中心的那兩人,衆星拱月般,一室紙醉金迷。
京安有些回不過神,這很像某個場景。
她知道陸恒誠大概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她還不能走。
“金總來了啊,會玩嗎,來一局?”陸恒誠熱情邀請。
京安:“不會。”
她一說完,‘助理’輕嗤一聲,京安終于注意到這個人。
那是一張很年輕的臉,只是被驕矜傲慢之色掩蓋了那股青春之氣,比起剛才,這個人才像是完全暴露了本性。
當然這不是重點,京安覺得這人臉上五官的排列組合有說不出的熟悉感,這種感覺讓她下意識擰眉。
“陸總有什麽不明白的?”
京安拿過宋媛手裏的公文包,她知道陸恒誠肯定有別的安排,只是做個樣子,公文包的拉鏈都沒打開。
果然,陸恒誠擺擺手:“哎呀酒足飯飽還談什麽生意。”
京安記得這句話還有另一個說法,比如飽暖思□□。
她抿着唇打算離開了。
“金總這麽年輕就能獨當一面的年輕人真是不多見了,就是不知道令尊是哪位,說出來也讓我羨慕羨慕他有一個這麽優秀的兒子。”
‘助理’一杆入洞,然後跳上桌臺,饒有興趣地看着京安,似乎對她的家世也有點興趣。
周圍美女自動自發地搭肩摸臉,他享受地眯眼。
京安睫毛微微顫動,如翩纖的蝴蝶,薄唇輕吐:“父早亡,家中只有年邁的祖父。”
陸恒誠聽到年邁的祖父的時候心不可避免地跳了下,還好京安先說了他爸早死,否則他差點将他代入那位厲家繼承人,畢竟整個京市就只有那位有厲老那樣的配置。
‘助理’看到他松了口氣的模樣,笑罵:“出息。”
揮開周圍的莺莺燕燕,他跳下桌,高高在上地看着清冷地站在一邊的京安。
“我都說了圈子沒這個人,你非不信,好嘛你還懷疑這小子是那個傻子,”他有些不滿了,“我爸早說了那傻子就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這輩子都不敢站在人前,你疑神疑鬼有意思?”
“少東家別生氣,我這人就是這樣,沒辦法的,多想想也沒壞處不是?”陸恒誠立馬陪笑道歉,“而且要他真是那位,您也不好全身而退……”
厲樂安先是沉默,緊接着臉沉了下來:“你的意思是我不如那個傻子?”
“如果不是老不死的偏愛,這種傻子早被關精神病院了。”
他旁若無人地罵着,簡直怨氣沖天,也根本不把陸恒誠看在眼裏。
京安聽懂了,再看這人的時候眼底多了一些深思,她試探道:“這是?”
陸恒誠鄭重其事地伸手:“介紹一下,帝豪少東家。”
京安眉梢動了下。
保镖眼睛瞪得老大。
卧槽,早上起來沒擦眼屎嗎,對面冒牌貨你說你是誰?
那他們少爺算什麽。
京安不動聲色地側頭,保镖只能将欲要開口的斥責咽下。
“厲家人?”
“如假包換,”陸恒誠驕傲于自己能認識這樣的人,語氣裏帶着優越感。
京安不着急走了,她将公文包遞給身邊人,找個地方坐下,偌大的地方還擺着幾張沙發,他們順勢坐過去。
這裏視野晦暗,京安的臉隐在明暗中,讓人看不清神色。
“有幸在此見到少東家,多虧陸總。”
說着恭維的話,可她的語氣卻和吃飯喝水一樣淡然。
但是一整場飯局下來她都是這個死樣子,陸恒誠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算什麽,以後咱們還有合作的機會呢。”
“哦?”京安迎合着他的話。
陸恒誠看她這麽配合,心裏的疑惑頓時消了大半,換上輕松的表情,走到京安旁邊坐下。
他一只手就要搭在她肩上,京安借着拿酒杯的工夫躲開。
陸恒誠也不以為意,緩緩道來今晚叫她返場的用意。
“是這樣的,原先昌立是厲總的這你知道吧。”
京安點頭,漫不經心地轉動水晶杯。
“昌立股份幾年就要賣出去一次,但是都會被厲家買回來重新回到厲總手上,”這話陸恒誠是壓低聲音說的。
“我們也默認了不去和厲家搶股份,偶爾有像你這樣買去的,也很快有厲家的人找上門,但是這次公司竟然就這麽給你了,我和幾個老家夥,還有少東家都挺好奇你和厲家什麽關系,所以……”
陸恒誠的眼睛緊緊盯着京安,只是這個人臉色從始至終都沒變過。
早前有參加過厲家繼承人訂婚宴的賓客在私底下傳過那位不正常,一個個有板有眼,可信度很高,就連厲樂安都這麽說,但是他不信邪,想着厲老這樣的人物怎麽會有這樣的繼承人。
于是他一再試探。
他反複吹捧厲樂安,如果金總真是那位,那婚生子對私生子就是天然的敵對,不可能沒有反應。
但這位還是不動如山,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
就連打聽他和厲家的關系,這位也一副茫然的模樣,一點也沒有要自證身份的意思,那他可以基本斷定金總不是厲家繼承人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次厲家會真的不要股份,厲樂安可是心疼得很呢。
京安無辜道,“來京發展前我完全不知道這些門道,買了就是買了。”
陸恒誠很快就從對話中提取關鍵信息:“你不是京市本地的?”
“嗯。”
那一切都說得通了,陸恒誠意味深長地看着他:“你還真是運氣好啊。”
運氣好就不會在這遇到厲樂安了,京安晃動杯中酒液。
沒了後顧之憂後,陸恒誠也按捺不住真正的意圖了。
他說:“你想不想和厲家合作?”
“自然是想的。”
但是要怎麽做呢?
京安将手中的酒遞過去,示好般聆聽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