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飯局酒宴在帝豪酒店。
恒誠房地産是一家多年上市未果的公司, 而這些年房地産難做,公司一年不如一年。
對方公司會約在帝豪還真令人意外,帝豪是厲家産業中較為賺錢的那一部分, 同樣的裏面的消費不是一般的高。
一只即将瘦死的駱駝到現在還學不會開源節流嗎?還是說另有隐情。
就好比對方願意接見昌立總經理這件事就透着古怪。
誰不知道昌立原先的總經理是厲成鴻, 而今他們又選在厲家的酒店,這很難不讓人深思。
難不成就如喬修爾老師所說他們想探一探新公司的背景?
一切還要等人來才能知道。
幾個人從車裏走出去。
為了照顧到兩位員工, 臨時抽調的車是勞斯萊斯加長版六人坐。
從車裏下來, 盧康和宋媛有種解脫的感覺, 剛才在車裏,屁股都不敢坐實, 生怕沾到一點豪車的皮。
他們再看總經理的時候已經不是看領導的眼神了, 擺在他們面前的明明就是金大腿。
好粗好粗的金大腿, 是能把公司盤活的金大腿!
兩個人殷勤地給總經理開道。
一路來到對方訂的包間, 離約定的七點半還有半小時, 房間裏還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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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安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兩個助理一左一右坐下, 保镖則站在她身後。
等待的間隙京安在看計劃書。
地産公司和建築公司天然就是合作夥伴的關系,但由于可選擇的建築公司多,他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反而沒有競争優勢。
這次來不管能不能成,她都會盡力。
唔,她手上的計劃書有關于讓利多少的條款, 當然她私底下也讓人搜集了對手公司的弊病, 不知道會不會派上用場。
空氣置業有過兩次爛尾工程;琳琅建築至今還和前合作地産企業打官司,據說是施工工地出過嚴重人身傷亡事件, 不過一直未對外公布是否有人死亡;最後一個是友居。
是一所性價比很高的合作公司, 建築房屋的同時還包裝修和置辦家具,除了售樓可以說是一手包辦了。目前為止還沒有對方的負面評價, 只有似是而非的傳言流出。
比如,他們的家具甲醛含量高,患癌風險大。
但這些言論都沒有被拿到明面上來說,聽說的人也少,京安花了些功夫才打聽到。
然後就是自己公司的問題了,托前人的福,建材偷工減料和物業沆瀣一氣等問題仔細查也能知道。
所以說來這的幾家公司都有這樣那樣的缺點。
七點半一到,703的門被人推開。
來的人是那三家公司老總,各自都帶着秘書助理,很快大圓桌就坐滿了一半。
不用宋媛介紹,京安也認得他們。
空氣置業老總四十幾歲,喜歡健身,奈何身材矮小,目測一米六,一雙眼睛精光四射,他最先看到京安。
其他兩個老總他都認識,唯有京安是生面孔,他一下就猜到這是誰。
“昌立來的,怎麽派了個小孩?你們老總也太看不起人了吧,是京市哪家的說來聽聽。”
琳琅建築老總腆着個大肚子,彌勒佛一樣的笑着,手裏還盤着核桃:“老孫不會說話別見怪,我們就是想認識一下,都是幹這行的,擡頭不見低頭見,大家合該團結一點。”
“說起來你們能收購昌立是不是跟厲家有點關系?”這是一直沒說話的友居老板,五官平平,老實人的長相。
京安放在膝蓋上的手收緊:“我是昌立如今的理事人。”
不是他們眼裏無關緊要的小輩。
“哦?”空氣置業孫總:“這麽年輕,你哪來的資本收購厲家産業?”
琳琅建築吳總看着京安的眼神一直閃爍,腦中有許許多多念頭閃過,誠如老孫所說,如果沒有一定資本怎麽可能收購一家公司,除非這是哪家的二代。
友居林總:“年紀輕輕真是不得了,我在他這個年紀還在幫人打工呢。”
三個人各懷鬼胎想撬開京安的嘴,她有些煩躁地蹙眉。
“怎麽不說話?”空氣置業的孫總瞥她,“這麽內向來談什麽生意,趁早滾蛋。”
琳琅建築的吳總打圓場道:“還年輕呢,你這麽兇把人吓到了。”
空氣置業孫總瞪他:“我又不是來奶孩子的!”
“我來晚了。”
大門被推開,姍姍來遲的恒誠地産陸恒誠打破了一室冷凝。
三位老總立馬變了一副表情。
孫總笑呵呵的,語氣透着熟稔:“晚來的人自罰一杯啊。”
吳總:“也沒到多久,來的剛剛好。”
林總:“是啊,昌立的小朋友比我們來得早多了。”
聽到昌立,陸恒誠和他帶的三個人都看向鶴立雞群的京安。
許是沒想到對方這麽年輕,陸恒誠臉上詫異了一下,緊接着來了句:“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年輕人有前途。”
“看小友之前遞過來的合作意向書,你姓金,我叫你小金吧。”
京安:“随意。”
之前在劇組的時候有人誤以為她姓金,後來為了方便她就順勢用起這個姓。
人都來齊了,服務員陸陸續續上菜。帝豪菜品出了名的新鮮,每天還有空運而來的海鮮,很快桌上就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菜。
“是不是少了什麽啊。”空氣置業孫總看着京安那個方向還有她面前的酒。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要京安給在坐的斟酒。
盧康看了眼自家總經理無喜無悲的臉,笑着站起來:“各位老總不嫌棄的話我來替各位倒酒,別看我這樣,但我倒酒的姿勢可是專業的。”
說着他就起身為最近的友居林總倒酒,他的姿勢端正,手很穩,手腕只稍微傾斜就把酒穩當地倒進對方酒杯,一滴都沒灑出來。
林總笑着接過,對他點了點頭。
很快到孫總這裏,他撇着嘴不喝,看京安的時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年輕人還真是傲氣。”
這麽不陰不陽地說完,原以為京安還會跟樽木頭一樣杵着,沒想到她站起來,走到盧康面前。
“我來。”
“金總……”
“我來就好。”
孫總頓時來了興趣:“這就對了嘛,年輕人就該多幹活,甭管你多大牌,但都是比我們小一輪的小輩,坐那裝大爺也不合适對吧。”
吳總笑罵:“你啊。”倒是沒有反駁。
陸恒誠也沒阻止,來這除了是談合作的,也是來查昌立如今當家人的底細。
不過現在來看嘛,雖然有脾氣但是能屈能伸,應該不是什麽大家族的人,也許昌立的改朝換代只是對方狗屎運撿了厲家不要的東西。
他轉向一邊‘助理’一樣的人,對他搖搖頭。
酒桌上的風起雲湧京安沒再關注,細手清揚,為空氣置業的孫子斟酒,一杯又一杯,她倒酒的姿勢和盧康相差無幾,只是多出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古代侍女紅袖添香,而她僅是侍立一旁都有種豐姿綽約的感覺,酒好像都變得醇香濃郁了。
孫總只在茶樓高級茶藝師身上體會過這種感覺,迷迷糊糊就跟着一杯接一杯下肚。
沒一會所有人都發現他喝紅了臉,只有他自己沒意識到。
“老孫,”琳琅建築吳總好心提醒:“別喝這麽猛,吃點東西墊墊。”
京安又倒上一杯,眼睫垂下,淡淡的神色從眼底劃過,明明是為人倒酒做着服務生的工作,可她居高臨下俯視這位一米六只比桌面多出一個頭的男人時,像是睥睨的君王。
“喝不了嗎?”她說。
聲音清淡,聽到的人卻一股血氣上湧,孫總憋紅了臉:“怎麽不能喝!”
接着他又狂喝起來。
這是珍藏的好酒,年份久遠,小酌即醉,像他這麽喝,十杯已屬勉強。
“咚——”
最終的下場,也不過是醉死過去。
京安從旁邊抽了一張紙,細細擦拭每一根手指,餘光裏孫總帶來的助理正把他擡走,還惡狠狠地看她。
呵。
京安走到一邊的垃圾桶旁,另外三位老總就這麽把視線放在她身上,不知道在想什麽,等她回來,看向唯二沒有斟過酒的吳總陸總。
吳總立馬:“不用了哈,謝謝金總,我們先吃菜。”
陸恒誠也說:“是啊,老孫不像話,搞得咱們事情都談不成了。”
聞言,京安才坐回自己的位置,慢條斯理地進食。
她吃飯的樣子也很好看,一點咀嚼的聲音都沒有,本該在酒桌談生意的幾個人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開不了口了,總覺得在這樣的場合吆五喝六的會失了身份。
這種貴公子的儀态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學會的,陸恒誠眉頭緊鎖對京安的身份又不确定了,他只好去看身邊這個從進來就一直觀察京安的‘助理’。
“少東家看出什麽了嗎?”他低聲說。
對方夾起一筷子魚肉,搖頭。
戲谑:“故弄玄虛罷了。”
圈子裏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陸恒誠心放下一點,但出于一直以來的謹慎倒是沒有為難京安。
酒足飯飽後,就該開始談正事了。
這頓飯意料之外的長,也意外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