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 33
第33章 Chapter 33
他眉眼沉沉，周身帶了些攫為己有的氣息，神情不像不在意，但話又是這樣講出來。
淩羽仍舊笑，他從她這裏學會了一些以退為進的招數。
她眨了一下眼睛，頓了頓：“我要是騙你呢？”
陳準的目光沒有移動：“你騙我什麽？”
淩羽的笑容淡了下去，嘴唇輕微動了動，沒說下去。
“你騙我吧，騙吧，我挺有錢的，”陳準手上用力捏着她的臉頰肉，聲音卻很輕，“讓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他說完就繼續低頭親她。
陳準的唇角有傷，經過剛剛舉動此刻又滲出了一點血跡，淩羽攬住他的脖子，墊腳回吻的時候一點不留情，唇瓣相蹭間故意往他傷口處碰。
他終于感覺到了疼，但還是不放開，捧着她的臉也咬她，牙齒卻不用力，只是銜着下唇或舌尖輕磨，鼻息撲在她臉上。
陳準的雙手往下游移，在她雙腿間探過，淩羽突然有一種騰空感，原來是他一把将她抱了起來。
他的力氣比自己想象的要大，淩羽還是怕摔倒，就更緊地貼近他，又聽到對方在唇齒間呢喃：“你得答應我，騙我一個人就行了。”
淩羽心裏浮上來了雜草一樣亂的情緒，她偏了偏頭，半張臉埋進他的脖頸裏。
她的呼吸撲在他的領口，又嗅到了甘烈的苦橙味，像冬天暖陽下的白日一夢。她湊過去咬了一口，末了聲音含含糊糊：“好啊。”
陳準肩上一暖，覺得她這種樣子莫名有點像小動物蹭人的姿态，難得一見。
脖頸間傳來濕漉漉的潮感，那裏的皮膚敏感輕薄，其下埋着溫熱流動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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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準能感覺到她的舌尖是如何掃過，舔舐過的皮膚沾染了她的溫度，這溫度渡到下面的血管，血液流動都變得燥熱，有潮水鋪天蓋地地湧現出來。
沒幾步路程，兩人就滾在了被褥上。
賓館房間是陽面，窗簾沒怎麽拉嚴實，有明亮的一條線照在了枕頭旁，卧在上面的陳準被照得眯了眼。
淩羽跨坐在他身上，上半身的衣物被他早就撩開，鎖骨肩背纖細又流暢，皮膚白到吸睛，而陳準撐起上半身吻上去，他頭發烏黑柔順，毛茸茸地蹭過她的脖頸，又有往下的趨勢。
她把他壓回到枕頭上，手指碰到了枕頭旁的一本書。
淩羽眼尾一掃，聲音帶着笑：“這麽有情調，還讀詩吶？”
陳準沒回答，就現在她這個模樣，說什麽他都聽不到了。
他又撐起身子去親她的鎖骨，閉眼靠近，鼻尖卻碰到了冰涼堅硬的物品，他睜眼是一片蔚藍。
原來淩羽拿起了枕邊的那本詩集擋在了他眼前。
陳準去撫摸她的後背，擡眼看她，腦中仍舊是一片飄飄然，他的聲音從鼻子中哼出來：“嗯？”
淩羽微微俯身，單手把書打開，裏面的書簽不小心掉到了他臉上，但這也沒吸引回陳準的注意力，他越過書本，去看淩羽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她的肩背和曲線，只感覺胸腔是一片沖撞的火熱。
淩羽用另一只手把掉落的書簽從他面龐上拂走，指腹輕輕按了按他的鼻梁，這是方才砸落的地方。陳準剛偏臉想去親她的手，她的指尖又像羽毛一樣飄走，落在他的右耳處，還是不輕不重地揉捏他的耳飾。
“淩羽。”他喊她的名字，那火熱才稍稍纾解了一些。
淩羽卻挑着眉瞧他，把打開的書頁湊近他眼前：“你念詩給我聽。”
耳垂被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她俯身過來的時候發梢也蕩過來，不知道用的什麽洗發水，總帶着飄惘的香氣，陳準費勁地把目光落在鉛字上。
他聲音啞得要命：“仰望那些星辰，我很清楚來源于 W.H.奧登 《愛得更多的那人》譯者：王家新……”
淩羽把他覆在自己後背上的手抓到了前面，帶着他撫了滿手的滑膩，自己又往前移動了一些，動作間陳準輕喘了一聲。
她聲音也喘，又把書往前移動：“怎麽不讀了？”
“我們……如何指望群星為我們燃燒來源于 W.H.奧登 《愛得更多的那人》譯者：王家新，”
淩羽握着陳準的手一路下滑。
“帶着那我們不能回報的激情來源于 W.H.奧登 《愛得更多的那人》譯者：王家新……”
她膝蓋跪在了彈軟的床墊上，身下同他分開了一點距離，陳準的指尖探進去，又鈎住衣料的邊緣往下扯動。
淩羽重新坐下，微微眯了眼。
陳準穿着完好，但是額間出了一層薄汗，淩羽把書撐在他的胸口，書本邊緣碰到他的下颌，粗粝的質感，帶着油墨味。
淩羽抓着他的肩膀，膝蓋蹭到床單，大腿皮膚又感受到陳準衣服的溫度，她緩慢地，沒有節奏地，一下往前，一下又往後。
他忍了好一會兒沒說話，煎熬中又想到這首詩自己早已經會背。
于是陳準掐着淩羽的腰，起身把她拽下來，翻身倒在被褥裏去親她的眉毛、鼻尖、唇角，又在她下巴間啃咬。
他在她耳邊斷斷續續地喘氣，繼續念剛才讀了一個開頭的詩：“如果愛不能相等來源于 W.H.奧登 《愛得更多的那人》譯者：王家新……”
淩羽把衣服蹬掉，擡腿勾住他的腰，也壓住了他的手。
他含住她的耳垂：“……讓我成為愛的更多的一個來源于 W.H.奧登 《愛得更多的那人》譯者：王家新。”
陳準的衣物蹭在皮膚上有粗略的質感，他的手則是另外一種火熱的溫度，有時又帶了力氣，淩羽蹙着眉，哼哼了幾聲，眯着眼去看對方。
他心裏早就在後悔沒提前買東西，喉結滾了滾，貼在她唇邊低聲說了什麽。
“你想得美，”淩羽的手指陷在他烏黑的發裏，輕笑，“誰要管你。”
陳準氣笑了：“那你待會兒喊我名字。”
淩羽擡了擡下巴，尾音打着轉：“陳準……”
她現在就喊，不管不顧喊了七八聲，舒服的時候就帶了顫音，聽得陳準一身麻意。
最後淩羽也沒有不管他，她把下巴墊在他肩上，垂着眼睛看陳準動作。她等了好一會兒，就躍躍欲試地伸手去幫他，效率果然比他自己要快得多。
房間裏最後只剩下悶悶地呼吸，陳準攬着淩羽重新倒下，唇貼在她頭發上，手掌在她脊背上一下又一下地滑過，像撫摸什麽小動物。
他親親她額角：“上午的阿姨是你姑媽？”
淩羽“嗯”了一聲。
“你寒假都在那裏？”
“嗯，”淩羽轉了個身，抱住他的胳膊，“不止寒假，我是從小寄住在他們家裏。”
“所以幫他們看店？”
淩羽笑了一下，熱氣噴在他皮膚：“總不能白吃白喝。”
陳準沉默了一會兒，手指在她烏黑的發間穿過，聲音放輕了：“你父母呢？”
淩羽沒回答。
陳準勾走了她臉頰上淩亂的發絲，和她對視幾秒。
淩羽擡了擡下巴，陳準便懂她的意思，便低頭親了一會兒。
好安靜的吻，像給了方才隔靴搔癢的迷亂一個結尾。
淩羽重新埋進他的脖頸處，一呼一吸的節奏逐漸平緩了下來。
“不想說就不說了，”陳準把被子往上拉了一點，“睡一會兒吧。”
淩羽沒有睡下午覺的習慣，但這次很容易就沒有了意識，整個人像沉溺進了一潭墨裏，夢裏什麽都沒有。
再睜眼的時候，碰到的只有昏暗。
她反應了一會兒，看到了窗簾外已經暗沉，屋裏沒有開燈，又聽到了隐隐的水聲，有光亮從旁邊的浴室門傳來。
身旁已經沒有了溫度，陳準應該是在洗澡。
淩羽把被子裹緊了一點，等了五分鐘，浴室門被人拉開。
陳準輕手輕腳地過來，往床上看的時候，對上了昏暗中一雙閃爍着的眼睛。
他一愣，然後笑了：“我吵醒你了？”
淩羽搖搖頭，從被子裏伸出胳膊，按了一下床頭的開關，房間內大亮。
陳準穿着黑色的睡衣，白色毛巾搭在肩上，頭發濕漉漉的，眼神落在滑落的棉被下面，随後輕輕撇開眼，拿了前面的一瓶礦泉水，邊擰邊問：“渴不渴？”
淩羽沒管滑落的被子，只瞧他半天，擡擡下巴：“喂我啊。”
他笑意未減，走過來先攏了攏她的棉被，然後坐下把礦泉水瓶口遞到她眼前。
淩羽就着他的手喝了兩口，不想喝了才開始避開。
陳準低頭親了親她濕潤的唇角，淩羽感受到了一股潮濕的熱氣覆了過來，混着沐浴露的香。
他低聲問：“點外賣還是出去吃？”
“我帶你出去吃，”淩羽摸了一下他的頭發，手心也是潮濕一片，“先去洗澡。”
陳準看她掀開了棉被，她連拖鞋都不穿，光腳直接進了浴室。
熱水從頭淋到腳，頭發吸滿了水珠開始悶悶地發沉，淩羽仰起脖子把它們往後撫，手上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在滿是水汽裏的霧裏睜眼，看到了她的左手的中指上多了一個銀質戒指，純銀複古的蛇形款式，安靜地纏繞在她的指間，同盤旋在陳準耳邊的樣式如出一轍。
淩羽洗完之後，在裏面裹了浴巾吹頭發，陳準在外面敲了敲門。
她沒上鎖，淩羽剛想放下吹風機，浴室門就被推開了一條小縫。
陳準沒有進來，只在外面說話：“門口有張椅子，衣服我給你疊好放外面了，穿好出來，別受涼。”
裏面轟鳴的吹風機停止，陳準沒有聽到回複。
他耐心等了兩秒，又道：“淩羽？”
他話音剛落，淩羽就把門推開，被水汽蒸騰過後是愈發白皙的面龐，唇豔紅，頭發還帶着潮濕，浴巾松松垮垮，只瞧着他。
“你……”
陳準沒說完，淩羽就跨過來抱住他，身上浴巾滑落，墜到他倆腳邊。
她像一團稠密又濕潤的夜霧，誘惑着他，包覆着他，還在他耳邊呵氣：“真貼心啊陳準。”
他的手指碰到了她還在蒸騰着熱氣的皮膚，這是還有餘溫的沼澤，陳準眸色深了深。
淩羽卻好像沒看到，勾着他脖子繼續道：“既然都貼心到這份上，那你幫我穿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