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掏家底?
掏家底?
寧歡意不敢再遲疑,連忙走進正廳,盈盈下拜:“小女見過父親、母親,見過攝政王殿下。”
寧歡意的聲音清脆又好聽,帶這些小女兒家特有的脆生生,還有寧歡意自己軟糯的音色,她極少在家中對父母行禮,原因是這二位都不舍得。
如今外人在場,自然是要盡足禮數。
“平身。”玄色衣袍的女子徐徐轉身,這道聲音倒是極為熟悉好聽,可是如今的寧歡意不敢擡起頭來看,而是低垂着腦袋站在原地,只能看着自己繡鞋足尖,心裏有些無措。
攝政王是女子……自己也是……
正當腦袋當中很亂的時候,這位攝政王伸出手來,帶着些久握兵器的繭子,掌心向上,手中是一對紅色綢緞包裹着的玉镯。
這玉镯成色透亮,又極有水頭,乃是翡翠當中的上上品,果然攝政王能拿出來的,絕對不是什麽凡品。
“擡起頭來。”清冷音線的聲音從腦袋上方傳來,寧歡意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擡起頭來,與這位攝政王對上眸子的時候,寧歡意怔住了。
許久,寧歡意才艱難的開口:“是……是你??”
蕭凝安挑眉,點點頭,清冷之下藏着一顆不安的心。
“如何?”不滿意嗎?蕭凝安心裏有些害怕,盯着寧歡意的眸子生怕從其中看到一絲失望,好在寧歡意并沒有,甚至臉蛋浮現一抹紅霞。
“阿歡,你竟識得攝政王殿下?”寧元勳聽到二人的對話,迫不及待要為這有些尴尬的局面開口說話,寧歡意不知道怎麽解釋,搶在蕭凝安前面開口。
“正是……今日出門去西禪寺上香時碰見了,只是當時還不知道是攝政王殿下,如有冒犯,還望攝政王殿下不與小女計較。”寧歡意額頭上布滿細汗,蕭凝安見狀從袖口間拿出一個帶着些清香的帕子輕輕的替她擦拭,順着寧歡意的話說。
“正是,本王一見傾心,特來提親,定會善待令嫒,絕不讓她再受委屈。”蕭凝安一字一句的說話,寧歡意只覺得心裏某暖洋洋的。
雖然永黎民風開放,但是男婚女嫁之事也還是父母做主,媒妁之言,向來都是父母決定自己便嫁過去,其實哪裏有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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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蕭凝安卻偏偏最為注重寧歡意的想法,這是寧歡意一開始便感受到的。
可裴阮滿臉憂愁:“殿下有所不知,我這女兒從小嬌生慣養慣了,且身子向來病弱,總怕惹得殿下不歡心……要不然……”
裴阮實在想不出來別的話勸退,可是作為母親又怎麽舍得自己寵着長大的女兒,一下子要嫁給一個權勢滔天還性格孤僻的人。
這攝政王話少臉冷,很難保證阿歡嫁過去能開心啊……到時候永昌侯府也不便出面,難不成就這樣嗎?
蕭凝安不言語,似是在認認真真的思忖,随後向身邊小厮叮囑了幾句,小厮便連忙跑着出了永昌侯府。
“這是何意?”寧元勳不解,而蕭凝安則十分謙恭有禮的作揖:“寧侯爺且稍等片刻。”
寧歡意則被蕭凝安牽引着來到一旁坐下,自己則還是站在正廳中央,就像是女婿接受審問一般,半點攝政王的架子也沒有。
不一會,小厮滿頭大汗的跑了回來,當着裴阮和寧元勳的面把懷裏的東西一一擺在了桌幾上。
梨花方木的桌子上擺着幾把鑰匙和一個精雕細琢的紅印,寧元勳仿佛認出了這是什麽,連忙詢問:“這是?”
“攝政王府的庫房鑰匙和攝政王府的紅印。”蕭凝安面不改色的說完,永昌侯府正廳當中的所有人都懵了。
寧歡意也聞言猛的擡起頭來,按理來說,這些東西都是成婚後才交出來的,怎麽蕭凝安反而提親這日就全數拿了出來?
似乎是看懂了寧歡意眼底的不解,蕭凝安耐心的向寧元勳二人解釋:“方才二位擔心令嫒入攝政王府會受委屈,今日凝安便将這些東西都送過來,當着二位交給歡意姑娘,倘若二人準許此樁婚事,日後攝政王府的財政大權全數交由王妃執掌,府中管家中饋全數交還,并能幫襯一二。”
蕭凝安今日又破例說了這麽多話,但是字字句句都說到了裴阮和寧元勳的心坎上,寧歡意雖然從小被嬌生慣養着長大,但是以後作為主母,執掌中饋,管理家中事物也多多少少學習了。
裴阮方才更怕的是這位蕭凝安權傾朝野慣了,自家女兒入府後連夏日用冰冬日食鍋子都被限制,如今蕭凝安的态度擺了出來,也算是稍稍放心。
總不可能太過委屈,如今攝政王都提親到這份上了,裴阮和寧元勳也沒有拒絕的道理,只是裴阮将目光移向寧歡意。
二人互換了眼神,寧元勳便主動拉着蕭凝安聊些別的事情,而裴阮則起身下來,拉着寧歡意來到了偏殿當中。
裴阮看寧歡意的眸子,就仿佛心疼小雞崽一般:“阿歡可願意?若不願意……咱們永昌侯府就算拼盡整個家族也要護你一生喜樂。”
裴阮就好像是下了什麽狠心,只要自己這個寶貝女兒皺一下眉,立即就上正廳拒絕了蕭凝安。
誰料寧歡意的臉頰微微泛紅:“娘親,女兒願意……”這聲音越說越小,裴阮自然也是看到了自家女兒臉上帶着的不易察覺的……羞怯。
裴阮不由得一驚,難不成女兒這些年沒有什麽心儀的男子就是因為其實喜歡女子?但是這樣也好,至少并不會覺得嫁給攝政王委屈了什麽。
如此一來,裴阮又反複确認了好幾遍,直到寧歡意把之前在如意坊的事情小聲的解釋出來,裴阮這才知道為什麽二人都這麽心甘情願,原來是有過淵源。
裴阮帶着寧歡意回到正廳的時候,寧元勳已經一臉贊許的看着蕭凝安,方才二人談論到江南地帶的商貿合作上面,困擾了寧元勳許久的問題被蕭凝安換了個思路就解決了。
不僅謙虛下問,還恭恭敬敬的答出來最好的解決辦法,直接解決了寧元勳接下來半個月的工作,解決了他近些時日最頭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