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正閑聊, 門外進來一人。是昨兒給蘇禾送蘿蔔幹的徐大娘。徐大娘是她娘家鄰居。昨兒十分熱情的将蘿蔔幹硬塞她手裏,她想拒絕都沒辦法。
“大娘,您怎麽這個點過來啊?有事?”
“哦, 這樣。我昨兒讓你幫我拿着的蘿蔔, 今兒我來取。”
這是搞哪樣?不值錢的蘿蔔幹而已,您老特意在路上堵我塞給我,今兒又特意晚上還跑來跟我要?
蘇禾很快反應,将昨兒的東西拿出來遞給對方。“諾,都在這兒了。”
老太太接過:“哦、那我先走了。”
老太太轉身離開, 孟宏志一頭霧水,用眼神詢問老婆,這到底怎麽回事。蘇禾将事情跟他簡潔的說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半路攔住硬塞給我,我還一頭霧水, 準備明兒回娘家時帶回給她呢。沒想到她居然大晚上的又來要。”
“是挺奇怪。”
翌日孟宏志上班,剛到礦區就看到一大堆人堵在礦大門口。他到跟前後迎面看到領頭的男人, 他認識。
一幫人圍在礦區大門口, 領頭的是曾經在蘇禾家門口見到過的那個男人。那男的也是公社的,此時看向他滿臉的不服與憤怒。
“孟宏志、你們礦耽誤我們老百姓用電。這眼看過年了,大家都等着機器加工糧食。你到底會不會管理?不會管趕快讓給會管的, 別占着茅坑不拉屎。”
“就是。一個城裏人,還說是什麽專家, 我看狗屁。自從你當了這礦長,這電都停幾回了?這回都兩天了, 啥時候才能來點?我們可都等着用呢。”
“不會幹就下臺。之前周礦幹的就挺好, 還讓周礦管, 你個城裏人壓根就不會弄。”
孟宏志腦子飛快的轉動,聽完這七嘴八舌的嚷嚷後喊住了門房看門的男人。“去叫周礦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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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來呢。”
“到他家裏找。”
“哎, 好。”
交代完門衛,他轉頭對上了各位社員。“停電、是因為輸電線路被偷。這事公安正在調查。至于礦山領導任職,那是公社幹部和縣裏說了算。我說了不算,你們說了更不算。你們有意見可以去找公社幹部,我這裏只管礦山的事情你們是礦山職工嗎?哪個是,站到前頭來。”
他這領導的架勢一出來,頓時人群那火就熄了一半,好多甚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領頭的黃山看大家都不敢吭聲了,他只能硬着頭皮自己上。“孟宏志,你別打官腔。你就說,這電啥時候能來?我們都等着用呢。”
有倆膽大的跟着附和:“就是。”
孟宏志依舊那副冷靜自持的模樣,絲毫不受他們影響。“什麽時候來電,取決與什麽時候修好線路。什麽時候能修好線路,你們得去問供電局。來我這兒逼問,你們找錯大門了。”
“嗨、孟宏志你什麽态度?我們可都是人民,你把線路給弄壞了,耽誤了我們用電,我們當然要問你。”
“對啊。都是你無能,自從你當了這個礦長後,這電就不正常。”
孟宏志真的快被氣笑了,這都是哪兒來的人,講話牛頭不對馬嘴。周礦就這能力,找這些混混胡攪蠻纏?
“我上任才一個多月,咱們公社民用電接通也才不到一個月。你們憑什麽說自從我上任後這電不正常?敢問,你們跟什麽時候做的比較?有在礦山上班的嗎,給我站出來。”
說完他目光在那群人中間掃過,臉色沉了下來,一瞬間氣場放開,讓人感覺到了領導的威壓。
“我再說一遍,誰在礦上工作給我站出來。別以為藏着我就記不住,讓我查出來的話,馬上給我滾蛋。”
他這話一出,那群人裏有倆又往後退了幾步。領頭的黃山率先開口,他不在礦上工作,不怕孟宏志。
“你別吓唬人,你說開除就開除啊。我們是來跟你講道理的,你沒理你就以勢壓人?我們不服,我們要去告你。”
“講道理?”孟宏志冷笑,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說的話有道理嗎?因為停電的問題你們困擾,你們不去找電業局,卻跑來礦上鬧事。我問你,你到底受誰的指使?”
“我、”
黃山被問的一時接不上話,被擠兌的抄起手裏的家夥想動手。可手剛舉起來發現裏頭有人帶人出來了,大致估計有二十多個,全是年輕小夥子。
“孟礦、找事的怎麽處理?打出去嗎。”
開拓一隊的隊長帶着自己手下的人過來,井下挖煤的大男人,一個個手裏都提着鐵鍬。副隊長手裏還帶着電鑽。
“哪個不長眼的找茬,老子一電鑽下去給你個透明窟窿。”
人數、氣勢上的壓制,這一群人下意識的全體往後退。孟宏志指指他們問倆隊長認識不認識。
“有沒有咱礦上職工?”
他這話沒說完,那群人後頭就有倆轉身撒丫子跑路。那速度,簡直堪比百米沖刺。跑,以為跑了孟宏志就拿他們沒辦法。他倆剛才一直躲在人後,孟宏志不可能哪個都記得,都看得清楚。
“追。”
孟宏志一句話,副隊長帶着人立馬追了上去。“給爺爺站住。狗逼玩意,帶人來自己單位搗亂。等我逮着揍不出你屎來是你命大。”
他這麽喊,那倆吓的沒命一般的跑。倆人到了居住區後分開跑,全繞進小路七拐八拐。
孟宏志這邊,一看那倆被孟宏志吓的跑了,黃山的氣焰也基本熄滅。打,這麽多人他可不敢動手。遂藏起手中的工具,語氣也變的和緩起來。
“孟礦,您看您這是幹什麽。我們就是急着加工糧食。都說這電是因為你們礦上給停了,我們這不是來問問情況嘛。”
“誰在這兒鬧事?”
他那話剛落地,兩名公安騎着車子過來了。開口就是喝問,看到公安那身衣裳,這些人立馬縮成了鹌鹑。
“沒,我們沒鬧事。”
“都跟我回去一趟。一個個的有能耐了啊,敢跑來礦上鬧事。咱礦上有多少工人知道嘛,吆喝一聲把你們錘成餅不是問題。”
所有過來的全部被帶回了派出所,派出所的同志臨走跟孟宏志握手。“有事讓人去招呼我們一聲。”
“多謝。偷電纜的人有眉目嗎?”
“暫時還沒有。別急,我們在布控。”
上頭打過招呼的,要支持孟宏志的工作。這接二連三的在眼皮子底下偷電纜,這幫人簡直是打他們派出所的臉。讓他抓住非好好教訓教訓那膽大包天的混蛋。
黃山他們被帶走了,孟宏志這邊等追的人回來,說是沒逮住那倆逃跑的。
“人我認識。掘進二隊的。孟礦你別急,等他們來了我給您帶過來。”
“好。”
彙報完情況隊長轉身出去,大約上午十點半,負責生産的副礦周峰秀才露面。他剛進去辦公室的人就跟他說孟礦找,他點點頭轉身去了孟宏志辦公室。
“孟礦找我?”
孟宏志擡起頭來。“怎麽這會兒才來?這幾天不生産都是白天當班,你随意離崗也不跟調度交代,你這副礦怎麽當的?”
他以為孟宏志會說之前鬧事的事兒,沒想到他卻是開口就捅他要害。沒請假離崗,這頓訓斥名正言順。一番話一點兒面子不給,孟宏志第一次這麽嚴厲的訓人。
“我、我想着不生産。家裏有事就回去了一趟。”
“崗位職責我讓人貼在牆上,你當那是裝飾呢?離崗不請假,自己去看看什麽處罰。”
什麽處罰?罰款六塊全礦通報,下個月開工資直接扣。這個周峰秀自然是知道的。罰款已經夠肉疼,關鍵他還全礦通報。這不是當衆被打臉嘛。
以前礦上他說了算,孟宏志只能算場外援助,相當于顧問的角色。如今孟宏志是一把手,現管。直接站在他頭頂上。
他原來一直在走關系,想讓自己提拔一級當大礦長、一把手。他知道自己學歷不行,可他也有工作經驗啊,為什麽孟宏志會答應留在這麽個小地方?他那麽高的學歷,那麽高的本事,回大城市有大發展,偏留下來當了這裏的一把手。
“孟礦、我這是第一次,能不能就不通報了。罰款我認了,通報是不是……”
“規章制度不是兒戲。”
從孟宏志這裏出去的時候他陰着臉咬着牙,低着的臉上滿是憤恨。殺雞儆猴,孟宏志這是拿他開刀了。一個臺階都不給他。
下午,他手下一個隊長來跟他彙報消息。“周礦不好了。”
周峰秀反手關上房門,開口呵斥:“大呼小叫幹什麽,天塌下來了?”
男人壓低聲音。“上午那倆被孟宏志開除了。”
“什麽理由?”
“惡意抹黑單位。”
“這帽子、扣的夠大。”
“那倆蠢貨把什麽都說了。說是受我指使在外宣揚煤礦影響了社員用電,說是因為咱們礦,才招來了偷電纜的賊。是咱們礦跟賊偷裏應外合,才導致大家都沒電可用。”
“……”
周峰秀不說話,男人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裏搓着手轉圈。“周礦你說句話,這事兒可咋辦啊?我估計很快孟礦就要找我談話了。”
“咬死不承認。”
“啊?”
“捉賊要髒,捉奸要雙。你沒什麽把柄在那倆手上吧?”
“我、我……”
周峰秀急的擡腳踹他一下:“快說。”
“那電纜現在在我家。啊、”
他話剛出口,小腿肚就挨了周峰秀狠狠一腳。周峰秀對着他恨的咬牙,氣的手在哆嗦。
“這麽重要的髒物,你怎麽敢的?蠢貨啊蠢貨,出了事你自己兜着。別拉老子下水。老子可是什麽都沒要。趕快給我滾。”
最後這一句他忽然揚聲,聲音非常的大。有人在隔壁或者門外附近的話都能聽到。他在訓斥手底下的隊長,沒給對方留面子。
隊長被罵出了周峰秀辦公室,很快和那倆一起被公安給帶走了。仨人被帶到派出所審訊,到晚上下班時暫時沒進展。
孟宏志下班回家,發現家裏黑咕隆咚,他老婆不在家。難道是回娘家了?心裏這麽想着,他挑了水桶去挑水。
路上碰到相熟的人,熱情的跟他打招呼。“如今都當大礦長了,居然回家還給老娘們兒挑水啊?”
他笑着回:“當什麽也得挑水啊,不挑水拿啥做飯洗衣裳。”
“蘇家丫頭有福。”
這話正好被錢寶貴給聽到了,他也挑着水桶來挑水。倆男人碰面對視一眼,打上水離開時錢寶貴故意走到了他面前。
“如果知道自己娶了一個潑婦,不知道你還會不會這麽一臉心甘情願?”
這挑撥也太小兒科了吧,孟宏志臉上神情一絲絲變化都沒有。鎮定自若、好像天塌下來也不過拂一下灰塵。
“就在西面戲臺,你可以過去看看。”
錢寶貴神秘兮兮說完擡腿走了,孟宏志琢磨了一下挑着水先回家。将水倒進水缸後他出門去找媳婦。本來從這裏去岳母家不路過戲臺,他今兒特意繞了一下路。
到戲臺那邊站着幾個女人,但沒他老婆。錢老婆子在跟人說什麽,看到他後齊刷刷的往他這邊瞅,然後一邊說一邊走。聲音不大孟宏志聽不到,但能從哪眼神和表情中知道她們說的肯定跟他和蘇禾有關。
“很快就得被開除。說什麽有技術,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他能待住才怪。”
“你是說他被整了?真的假的,他要是回城了,那蘇禾咋辦?”
“咋辦,涼拌。讓她當個稀罕的沒人要的三婚頭。哎呀呀,看到時候誰還要她。”
夕陽西下氣溫開始下降,曬太陽閑唠嗑的人也都已經回了家。他搖搖頭穿過小路徑直前往媳婦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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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是蘇禾的聲音,聲音裏滿是憤怒。“大嫂,哪個七成貨說的?你告訴我,我找她去。”
大嫂被她拉着到了門口,趕快伸手拽住了門框。“小姑子,小姑子,你冷靜點兒。人家都在大街上你一言我一語說的,你現在找誰去?”
“那、那就任由她們這麽傳閑話?”
老太太開口勸:“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們說啥又不影響宏志工作,等恢複供電礦上繼續生産,她們自然閉嘴。”
蘇禾氣死了,可眼下也沒別的辦法。等孟宏志來的時候她什麽都沒說,只回家的路上低沉着沒說話。
“怎麽了這是,誰惹你生氣了?”
“沒。”低低應一聲她擡頭望着他:“你說這偷電纜的會不會是想給你找麻煩?你得罪誰了,在礦上有誰跟你作對嗎?之前那個管事的呢,你如今成了一把手,他有沒有針對你?”
孟宏志牽着她的手,擡手刮一下她挺翹的瓊鼻。“你啊,操心真多。”
蘇禾嘆口氣,看他鎮定自若的,她那浮躁擔憂的心也跟着平靜不少。“真的沒事嗎?”
“真的。”
他這麽說她也只能按捺下焦躁的心情,回家燒水洗漱。晚上上炕吹了燈,她在炕上接連翻了好幾次。
忽然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是他進了她被窩,将她摟進了懷裏。聽着他沉穩的心跳,她默默深呼吸。
“如果、”
“說啊、如果什麽?”
“如果你回城、那……”
“不會的。不要胡思亂想好嘛。電纜被盜導致停電影響生産,這不是我的責任。這麽點兒小事就想把我撬走,你覺得你男人是那麽不穩的人?”
“不是。”
“這不就是了嘛,別再胡思亂想了。”
蘇禾伸手摟住他的腰。“我其實想說,你如果在礦上待不住了,能不能找其他的關系留下。”
男人輕輕的笑了,低頭親她一下。“舍不得我?”
“臭美。誰舍不得你啊,我是怕自己再離婚了沒人要。”
孟宏志有一瞬間的呆滞,然後低頭猛攻她癢癢的地方。唇舌在她脖子等地游走,舔的她咯咯笑個不停,在他懷裏扭麻花一樣的左擰右旋。
“哈哈……孟宏志你幹嘛啊,癢死了。”
孟宏志不吭聲,就是抱着她一通亂親。哪兒癢癢親哪兒,親的他媳婦咯咯笑的停不下,他自己也一身的火,硬到發痛。
“剛才的話重新再回答一次。”
他壓在她身上,蘇禾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呼哧帶喘着腦子還一腦袋漿糊,哪兒知道他說的剛才是什麽啊。
“剛、剛才什麽啊?”
“是不是舍不得我?”
“對啊。”倆字剛落地,鋪天蓋地的吻再次席卷而來。“啊,你到底要聽什麽啊?”
男人聲音低啞,帶着濃濃的荷爾蒙氣息。“要的就是這個。”
夜正長,月色正好,接下來她好像一張擀好的餅,被男人在炕上翻來覆去的烙。等結束感覺渾身散了架一樣,面對男人再次伸過來的胳膊軟軟的去推。
“不要了,好累。”
“呵、”男人輕輕的笑。“睡吧,我給你洗。”
折騰一番,什麽亂七八糟都忘到了腦後。翌日醒來男人已經走了,鍋裏給她留着早飯。
小米稀飯、雜糧饅頭,腌制的荠菜切成絲用香油香醋拌過。鍋邊放着幹淨的碗筷,牙膏擠好放在牙刷杯子上。
平時基本都是她早起,多少年的生活習慣了。偶爾這麽一次,他這體貼的舉動比送一束鮮花都讓人目眩神馳。
上午在家打掃衛生洗衣服,下午沒出門呢,她大嫂急慌慌的跑了來,進門二話不說拉着她就往外走。
“幹嘛去啊?”
“偷電線的人抓到了,公安要去家裏搜查呢。快走,快走,去晚就看不到了。”
也不知道哪兒得到的消息,貓冬的人聽說哪兒有熱鬧,那一個個比看電影都積極。若是旁的事兒蘇禾也就不湊那熱鬧,但這事兒她也想知道情況,頓時麻利的鎖門跟着嫂子出門。
路上又碰到好多人,她嫂子大喇叭一樣的,一路上隊伍越來越壯大。等到地方了發現這裏已經被圍,裏三層外三層全是看熱鬧的人。
“胡家啊、他家老三在礦上上班。”
“還有萬家老二,那小子是個不正幹的,什麽偷雞摸狗的事兒都幹。”
“這倆膽兒真肥,聽說偷電線可是要判刑的。”
“缺德鬼,電線都敢偷,咋不電死他倆單鈎貨。”
通過吃瓜群衆,大家已經基本了解事情是誰幹的。蘇禾跟大嫂也在看熱鬧的人群中,很快人群一陣騷動,公安搜查出了他們來不及脫手的髒物。
人髒具獲、這回人證物證俱全,接下來就看這倆判什麽刑。公安帶着人和髒物離開的時候、有那膽大的開口問。
“偷電線得判幾年啊?”
“不會被槍斃吧?”
公安也都是當地人,回頭回了一句:“不好說,不槍斃估計也會牢底坐穿。你們要引以為戒。這東西偷了也沒地賣,如果有人膽大敢接受,一經發現也同樣判刑。”
這話算是普法,也算是敲打吓唬。畢竟這時期的人文盲太多,法盲更是遍地。如果知道這個能賣錢,保不齊有人铤而走險。如果知道處罰力度太大,大家也就不敢了。
“那、孟宏志以後還是礦山一把手不?”有人問這個,不知是不是有什麽利益牽扯。
“偷電線跟孟礦的職位又沒牽扯,人家當然還是幹人家的工作。”
公安帶着人和東西走了,吃瓜群衆分為兩派。一派在說那倆這回偷雞不成蝕把米,錢沒弄到也許一輩子得坐牢。或者說不準還得吃槍子,這事兒可是不能幹。一派則是議論起了礦上的事兒。
“到底是誰傳的孟礦幹不住了要回城,這不胡說八道嗎?”
“孟礦可是專業技術骨幹,要不是娶了咱公社的媳婦、那可是請都請不來的。咋可能不讓人家幹嘛,都是那紅眼病胡說的。”
公社一個女人回頭,在人群中扒拉過錢老婆子。“哎,不是你說孟礦要回城,蘇禾要成三婚沒人要的女人了嗎?這回咋說,停電跟人家孟礦的工作壓根沒關系。”
“錢老婆,不是我們說你。你呀,就是紅眼病。”
“錢老婆,你之前咋說的。就知道你是嫉妒前兒媳過的好所以惡意污蔑抹黑,我呀壓根不信你的話。”
從蘇禾那裏拿走蘿蔔幹的大娘從人群中沖出來,發怒的公牛一樣跑到錢老婆跟前,擡手就給了她個大嘴巴。
“去你娘的,老娘就不該信了你的邪。這回你賠老娘一個工作,不然老娘跟你沒完。”
錢老婆子被憤怒的徐老太壓着打,臉上被撓了好幾道。今兒吃瓜群衆衆多,許多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居然還在那吆喝叫好。錢老婆子逃跑的時候鞋子都跑丢了一只,提在手裏捂着臉不敢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