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奔向你【校園】

第5章 “能不能對我......熱情一點

“能不能對我......熱情一點。”

寬闊的街道空曠冷清，時不時幾輛車駛過，街燈散發着橙黃的光大片大片地落在馬路上，深夜溫度驟降。

陳闖一點都不覺得冷，背着許沫這個“大冤頭”走了這麽一段路，雖然不至于到氣喘籲籲的地步，但後背和前額也都沁出了點薄汗。

許沫好像睡着了般，剛攀上他的背，一會兒就沒動靜了。

陳闖把許沫放了下來，一手撐着他，另一只手把口袋裏的手機拿出來，準備給他叫輛車。

“喂，你家在哪。”陳闖問道。

許沫閉着眼嘟嚷着“好冷”，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陳闖環顧四周，看着空蕩蕩的街道，有種想把許沫直接“扔”在這的沖動，他寧願晚一小時下班，也不想伺候這尊“大佛”，他接着又問了幾遍，許沫還是對他的問題一聲不吭。

陳闖想把人送回去，結果許沫死活不讓。

“我靠，你丫想幹嘛，送你回去，你又不告訴我地址。”陳闖惱了，“回去找你朋友又不樂意。”

“我頭暈。”許沫睜開眼，顫抖着道，眼神朦胧帶着點醉意，他輕輕地拉着陳闖的衣擺，“我頭好暈。”

陳闖無奈，把他衛衣帽子給他套上，再系了個蝴蝶結。許沫只剩下一個臉蛋暴露在外面，楚楚可憐地看着陳闖。

陳闖拿他沒辦法，直接拽着他的手腕，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前走，許沫像個“小雞崽”似的跟在他身後。

“你坐在這等着我。”陳闖轉身走進一家711，許沫乖乖地坐在店門口的臺階下，他甚至思考不了陳闖去便利店幹嘛，眼皮子打架就快要睡過去了。

沒一會兒，他感覺到冰冷的像玻璃一樣的東西在他臉上摩擦，他恍惚了一下。

“給。”陳闖把像口服液包裝的醒酒湯在他眼前晃了晃，“吶。”

他安靜地坐在那，喝着陳闖買的醒酒湯，而陳闖站在他不遠處的花壇旁，吞雲吐霧。

在他印象裏，那是他第一次見陳闖抽煙，陳闖很多時候都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平時跟他說話，也是十句有八句都在怼他。

五分鐘，他默默地等着陳闖把煙抽完。

“醒了沒有。”陳闖邊說邊向他走來，霎時一股煙味混合着寒風撲面而來。

許沫點了點頭，又立馬反悔似的搖頭。

“你耍我呢。”陳闖語氣狠道，但表情看上去并沒有生氣。

“你朋友讓我送你回家，你把地址告訴我，我給你打個車。”陳闖趁他清醒立馬問道。

“我今晚不回家。”許沫反駁道，把手裏的空瓶子拽緊。

“那你睡哪。”陳闖疑惑。

“你家。”他讪讪地說道

“不可能。”陳闖想都沒想即答，“你是不是喝酒把腦子喝壞了。”

“我們是同桌，去你家借宿一晚怎麽啦。”許沫繼續不要臉，“我家裏人都睡了，我回去會吵醒他們的。”

許沫繼續支吾道:“而且我聽李骁說過你一個人住，這樣去你家的話也不會吵到誰啊。”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講什麽。”陳闖頭都大了，克制不住地點了跟煙，叼在嘴裏抽着。

“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你睡在街上，要麽你自己去酒店開間房。”

“我還......還未成年呢。”許沫被煙味嗆到咳了起來，說話斷斷續續的。

“未成年，那你不照樣在酒吧喝酒。”陳闖把煙掐掉。

“那你不也照樣在酒吧打工。”他一臉無辜的樣子，講話的時候，近距離看那兩顆虎牙十分明顯。

“行，那你露宿街頭吧。”陳闖一副恕不奉陪的樣子，起身離去。

許沫沒想到陳闖真的會丢下他一個人，在這寒風呼嘯的深夜裏吃冷風，就算陳闖再讨厭他，也不至于做得那麽決絕吧。

他看着陳闖漸行漸遠的背影，低下頭，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膝蓋上，整個人彷佛陷入一片混沌。

許久，一聲嘆氣在他面前想起。

他立馬把頭擡起來，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眶，他把頭低下去，淚水瞬間奪眶而出，砸落在他的褲子上。

陳闖被他的樣子吓到了，拍了拍他的頭，“我住的地方離這有點遠，而且挺舊的，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啊。”

許沫聽話地點點頭。

在回去的車裏，兩人都坐在後座上，彼此沉默不言地看着窗外，中間隔着一條“銀河系”。

許沫一上車就後悔了，後悔在陳闖面前哭，丢人的樣子被陳闖一覽無餘。

陳闖見怪不怪了，畢竟許沫在他這可沒多少正面形象。

“謝謝師傅。”兩人道謝下車。

…………

陳闖住的房子在一個破舊的老小區，雖然晚上烏漆嘛黑，路燈昏暗，但還是可以感覺到這個小區的年代感。

兩人沒有并排走在一起，許沫默默地跟着陳闖，陳闖時不時回頭确認一下他有沒有走丢，畢竟這小區單元樓布局複雜，而陳闖住的地方也比較偏僻。

穿過一棟棟單元樓，許沫跟着陳闖走進一條逼仄的巷子，潮濕的發黴味立刻鑽進他的鼻子，在加上今晚喝酒的原因，腸胃本來就有些不适，他一下子沒忍住，“yue。”了一下，他尴尬地立馬用咳嗽聲來掩飾，沒料到，陳闖笑了起來。

“你別笑，吵到別人睡覺啦。”許沫壓低聲響，羞恥地呵斥道。

“你放心吧，這一片都已經不住人了。”

陳闖剛說完，一只野貓突然竄出來，吓得他立馬抱住陳闖的胳膊，毛骨悚然。

“你自己選的，放着好好的家不睡，偏要來我這湊熱鬧。”陳闖聳了下肩。

沒一會兒，陳闖就帶着他進了一棟單元樓，推開生鏽的鐵門，聲控燈立馬亮了起來。

陳闖的家在二樓，在陳闖開門的片刻，他滿心好奇陳闖住的地方會是什麽樣的，應該會很簡陋吧……

陳闖費勁巴拉地把門打開後，還沒進門，就把手探進去，“啪”得一聲，把燈打開。

許沫立馬睜大了眼睛，狹小的客廳盡收眼底，這客廳比他想象得還小，水泥地板上放着一張掉皮的沙發，上邊還放着一個籃球，沙發前邊擺着一張茶幾，茶幾上散亂地放着一摞書，估計這是陳闖平時學習的地，斑駁的牆壁貼着張“早生貴子”的海報，沒有電視機，沒有任何裝飾，牆角邊放着一張板凳，板凳上放着一個熱水壺，整個客廳簡陋不堪。

熱水壺左邊的門進去是廚房和廁所，右邊的門進去則是房間。

陳闖忙活了一個晚上有點疲憊了，但眼底下還有個“祖宗”要安排。

“我睡哪？”許沫擡頭望着陳闖問道。

陳闖指了指脫皮的沙發。

許沫一臉失望地看着陳闖，但又反駁不了什麽，畢竟當初他答應人家不嫌棄的。

“逗你的，睡床上。”陳闖繼續道：“我這就一床被子，沒多的了。”

許沫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躺在床上等着陳闖，他打量着陳闖的房間，跟客廳的簡陋不相上下，唯一搏人眼球的是對牆上貼了一張“NBA”球星的海報，許沫叫不出這球星的名字，但也知道這人在當下的球壇是個傳奇人物。

“啪”，客廳的燈滅了，許沫知道陳闖也洗漱完了就要向房間走來，心裏突然緊張了起來，想着等下要和對方聊些什麽。

誰知，陳闖把客廳的燈關了之後，走進房間一下子就把房間的燈也關了。

他的腳步聲慢慢放大，接着掀開被子上床，在許沫旁邊躺了下來。

窗外的光線落隐落現，許沫盯着天花板出神……沒一會他向陳闖望去，看着光線落在對方的臉上，勾勒出硬朗的五官，他忍不住開口道：“暖嗎？”

有點莫名其妙，但又像邀功似的，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這被子捂暖的。

許久，陳闖才“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他整個人轉過來，面對着陳闖，陳闖被他翻身的動靜吵到了，疑惑地看着他。

“睡不着？”陳闖問道。

“跟你商量個事。”許沫小心翼翼的道。

“說。”對方依舊惜字如金。

“能不能對我......熱情一點。”許沫結巴道，他終于把壓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語畢，他像是憋了很久的氣，終于能呼吸了一樣，呼吸越發粗重起來。

“怎麽樣算是對你熱情？”出乎意料，陳闖沒有無視他的話，還半起身來，用手腕撐着頭，盯着他問道。

“額……話多一點，別那麽吝啬，平時老是‘哦，嗯，額’，多說點你會死啊……”許沫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接着聲音越來越小道。

他感覺陳闖現在的姿勢離他近得過分，關了燈，這人這麽沒邊界感的嗎？自己說話的氣息都要打在他的臉上了。

陳闖聽了不置可否，笑了笑說，“好。”

許沫還是不滿意他的回答，嘟囔着“你就不能再多說點嗎。”

“我答應你，但前提是你。”陳闖想了一下如何措辭，“別老犯蠢。”

許沫聽後“哼”了一聲，“不說了，睡覺，睡覺。”

陳闖看着他轉過去的背影也沒說什麽，一會兒也躺下睡着了。

這個夜晚許沫睡得很舒服，但對陳闖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許沫睡覺習慣不好，半夜老是動來動去，更可惡的是還會踢人。

陳闖早上起來的時候，許沫的腿是搭在他的肚子上的。

看着對方頂着個“鳥巢”呼呼大睡的樣子，他有股想打人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