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八十二章
程與梵的狀态已經徹底回歸正常,無論是她們說情話,還是晚上親密,亦或是白天有時氣氛到了也會不由自主的來一次。
大多數時候,時也總擔心程與梵是真的可以,還是僞裝成可以,然後好讓自己能夠放心。
所以,每次做之前,時也總會先拖她一陣。
之前有次,前一晚明明都做過了,程與梵狀态特別好,才不過親了自己幾下,三擋明亮的床燈,就被她換成一檔,柔柔昏昏,黃黃糊糊,像一顆熟透了..流油的...鹹蛋黃。
燈光在這些天裏,早成了兩人之間彼此的暗號,只要光線一暗,時也就知道程與梵想幹嘛。
程與梵的手是一把萬能鑰匙,掌握着身體秘密的所有開關,手碰到哪,哪的開關就自動打開,時也沒有說拒絕的份兒,只有接受跟迎合。
雙.腿.絞.着,嘴唇微張,眼神漸漸迷離。
程與梵聽見時也的聲音在耳邊哼唧,那是求.愛的信號。
白牆上兩道影子重疊。
當小溪變成汪洋,人的胸懷也變得飽滿起來,一瞬間仿佛承載天與地。
天地間,江山河川,萬木枯榮。
都在靜谧的夜色,在一雙纖細的手中,重煥生機。
時也把藥從藥盒裏倒出來,按照醫囑的吩咐在飯後給程與梵服用。
比以前少多了,她恢複的好,前幾次複查,藥量也随之遞減,醫生說如果下次再複診,沒有什麽問題的話,就可以徹底停藥了。
程與梵看着送來的藥片,表情有些不情願,問道:“我還要吃嗎?我覺得我都好了。”
不止這人覺得,連時也都有這種感覺,可是醫生沒有松口,自己又怎麽敢松口?而且越是這樣快要好起來的關頭,越是要緊。
“等一等吧,過幾天去複診,看看醫生怎麽說,這次你就先吃了。”
程與梵點點頭,然後接過藥片含在嘴裏,她不想讓時也擔心,雖說自己感覺不錯,但她也理解時也的用心良苦。
喝了藥,程與梵曲着腿斜靠坐在沙發裏,病的這段時間,無論是自己還是時也都瘦了許多,兩個人加起來的重量,才只能讓沙發陷下去一個小小窩,這會兒程與梵一個人占據一塊位置,身底下的沙發座包,平平的紋絲不動,就好像沒有重量壓在上面一樣。
時也早就發現了,程與梵的兩條腿細的和筷子沒兩樣兒,臉也小了一圈,但這人的脖子長,身上的家居服又是翻領的,黑白格的顏色,顯得乳.白的皮膚就更纖長,鎖骨也突出的明顯,窩進去的地方可以養魚。
好看嗎?好看。
但是太瘦了,時也不希望這人這樣瘦,原先時候的模樣,就已經很瘦了,再瘦下去,就是幹瘦了。
程與梵察覺到時也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轉,于是擡眸望去,就見這人一臉認真,于是眨了眨眼,問道:“怎麽了?”
“太瘦了。”時也實話實說,手朝這人臉上摸,順着額頭向臉頰,摸過脖頸,直到鎖骨的位置“都皮包骨了。”
時也應該是剛剛拿藥之前才洗了手,所以這會兒手的溫度微涼,程與梵覺得自己太敏感,就這麽輕輕地..簡單的一下,絲毫沒有過分遐想的動作,卻還是讓自己沒由來的小腹一緊,忽然慶幸穿的是居家服,要是穿的睡裙,恐怕小腹那塊的緊縮,就藏不住了。
“你光知道說我,你呢?”程與梵的手也朝時也伸了過去,學着她對自己動作,也從額頭摸向鎖骨。
皮膚很滑像綢緞。
時也穿的是睡裙,肩膀的位置吊着一根細細的帶子,玫紅色..襯的她皮膚愈加雪白。
程與梵想起來,昨天她穿的也是這個,晚上在床上...是自己親手脫下來的。勾着兩條細細的帶子,綢面的布料,像水一樣,淺淺的一勾,便順着肩頭滑落。
裏面是空的,什麽都沒穿。
時也的關注力全在程與梵的消瘦上,并沒有注意到此刻這人的其他情緒,自顧自的說道——
“不行,我得把你養胖點。”
她說的是真的,不論是為了這人身體健康,還是為了手感更好,她都不允許程與梵再這樣瘦下去。
程與梵笑開,卻不想惹了這人。
“你不信?”時也問道,然後又像做什麽保證“我一定能把你養胖的。”
“信,我信。”
“那你笑什麽?”
程與梵笑什麽,笑自己剛剛的走神兒,笑自己怎麽現在變得這麽.色,好像都不能看這人穿的露骨些,哪怕是很正常的衣服,只要露出手臂,鎖骨,脖頸,肩頭,再加上這人白到發光的皮膚,幾樣東西串聯起來,輕而易舉的就能在自己的腦袋裏形成一幅少兒宜不的畫面。
她們在一起的時候,不短了,對于彼此之間的身體秘密,可謂了若指掌,有些連自己本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對方都已經不遺餘力的探索過...不止一次。
程與梵想起,上回自己趴在床頭,時也從被子裏拱出來,那次她們太快,快到燈都來不及關,就先如了意。
事後,時也指着自己後腰的位置,說——
“你這裏有顆痣。”
程與梵扭過頭“在哪裏?”
“就在這兒。”時也的手點在痣的位置“你不知道嗎?”
“我又看不見自己的後腰,怎麽會知道。”
時也想了想,随後說:“那我有沒有這樣的地方?就是我自己不知道,你知道的?”
程與梵不假思索,點頭回答:“有。”
時也:“在哪裏?也在腰上嗎?”
程與梵搖起頭:“不在腰上,在....”
說罷,她将被子掀開,捏住這人的腳踝,眼睛望下去的瞬間,時也燒紅了臉。
一腳蹬在程與梵的肩膀上,把人踢開,沒什麽底氣的說:“有毛病你啊...”
程與梵笑的眉眼彎起:“是你問我的,我實話實話。”
時也羞的不行“我那裏哪有?”
“有的,也是一顆小痣,摸上去是平的,親上去..也是...”
後來的話被時也吃進的嘴裏,至于那顆痣..倒是每次都要親一親。
思緒回籠,程與梵收起笑意,握住時也的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手腕——
“那時候是不是吓到你了?”
“什麽那時候?”
“就是我...病的時候。”
時也一怔,顯然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你問這個幹嘛?都過去的事了。”
“就想知道,肯定很害怕吧?”
聽着程與梵的語氣,看着她的眼睛,時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這人在愧疚。
“我怕的不是你生病,我怕的是你想不開,以後再有什麽事你要和我說,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裏。”
程與梵若有所思,然後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嗯”,答應了她。
周五那天,複診的時間到。
時也陪着程與梵一起過去。
程與梵檢查完後,醫生的建議是可以停藥了,但需要慢慢停,不能一下全停。
時也在旁邊聽完醫生的話,随後讓程與梵先出去等,剛好阮宥嘉在外面,也不怕她着急。
阮宥嘉見程與梵一人出來,時也還留在裏面。
程與梵說:“醫生說可以慢慢停藥了,她可能還有些東西要再問一下。”
說完,又補了句:“大概是我那時候發病太吓人了。”
這種顧慮不是出于害怕,而是某種關心。
阮宥嘉把手裏的果汁遞給程與梵,寬慰的說道:“沒事兒,讓她問吧,就當你安她的心。”
程與梵接過果汁,才喝了一口,臉上的表情立馬酸的擰起來,低頭看去——
“你這喝的什麽?”
“果汁啊,怎麽了?”阮宥嘉又喝了一口,奇怪道:“不好喝嗎?我覺得蠻好喝啊。”
“牙都酸倒了。”程與梵問:“哪個缺心眼買的?”
阮宥嘉瞥了她一眼“愛喝不喝,罵人幹嘛。”
這态度...程與梵瞬間明白過來——
“紀白買的啊?”
阮宥嘉難得腼腆,牙縫裏擠出的聲音——“嗯。”
程與梵笑到不行“那麽多果汁她不買,非買個這麽酸的,怎麽了?是你酸還是她酸?”
阮宥嘉沒藏着,實話實說道:“我倆都酸吧。”
醫生辦公室裏。
“你認為她最近狀态怎麽樣?”
“我覺得不錯。”
“不是覺得,她是真的恢複得很好,其實藥物在其中只能起到一個輔助作用,更多的時候家人的支持、理解和關心,我從她的言語裏能感覺出來,你幫了她不少。”
時也被醫生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那她現在還會複發嗎?我比較擔心這個,因為她以前也康複過,可後來還是複發了,如果說同樣的情況再次發生,她是不是還會崩潰?”
“這個我不能和你保證,但是你可以試試,自己做努力。”
“什麽意思?”
“她不是先天,是後天的,而且人都有抗壓能力,只是強弱而已,你可以嘗試重新建立她的抗壓能力,該小心的小心,不該小心的地方..要大膽,你不要把她當成一個病人來看,試着把她當做正常人,這樣她的病才能徹底痊愈。”
和醫生聊完,時也推開門看見程與梵和阮宥嘉有說有笑。
“出來了,醫生怎麽說?”程與梵走過去問道。
時也莞爾“醫生說你恢複的很好。”
那天從程與梵家離開後,兩人和好,也算是過一陣琴瑟和諧的日子,但是沒過多久,紀白的桃花債就來了。
一個交通事故,其實一點也不嚴重,就是兩輪電動車被三輪電動車給蹭到了,人也沒什麽事,胳膊蹭破了點皮,血也沒流多少,屬于那種去醫院包紮,人護士都不知道該給你包哪的程度。
紀白開完單子,雙方責任明确一下,該賠錢賠錢,該走保險走保險,這事兒就算完了。
結果誰想到,電動車上的姑娘被吓着了,哇哇哇的哭個不停,男交警不方便安慰,就讓紀白安慰,紀白沒轍,今天這條路就她一個女的,她不上誰上?
“你別哭了行不行。”
“疼...”
紀白一腦門官司,直嘆氣“那你想怎麽樣?”
姑娘說:“我想吃火炬。”
紀白把頭盔從腦袋上摘下來,頭發捂的都濕了,去小超市給她買了兩只火炬,一個香草,一個苦咖啡。
就在邊上,等着那姑娘吃完。
吃完火炬姑娘終于不哭了,紀白都無語了,多大的人,還要吃火炬才能哄好。
檢查了下車把,沒歪。
紀白說:“行了快走吧,路上開慢點。”
後來,再見到那姑娘,就是在醫院裏,她陪着姐姐來做婚前檢查。
當時紀白正在和阮宥嘉說話,商量這周六是家裏蹲還是出去玩,出去玩的話...是去哪兒玩?
紀白的意思當然是家裏蹲,她連續值勤快半個月,天天不是查電動車牌照,就是查有沒有戴頭盔,再不然就是路邊違章停車,等放學點時間一到,又得到學校岔路口守着,就連晚上也不能閑,高速路口查駕照,查酒駕。
忙了這麽長時間,紀白什麽閑心都沒有了,就想周六日在家裏睡一天,飯都可以不吃。
不過這些都是紀白自己的想法,如果阮宥嘉想出去玩,她還是會尊重她的意思。
阮宥嘉當然知道紀白這半個月有多忙。
年輕人是要多出去玩玩,但也不是非得揪着這個周六日,而且就兩天時間,最多在周邊轉一轉,稍微遠點的地方都不能去,這樣的話..還不如讓她好好補個覺。
阮宥嘉剛想和紀白說話,不遠處一個身影就跑了過來,正是那天騎電動車的姑娘。
穿着裙子,跑過來的時候像一陣風。
不由分說抱住紀白的胳膊,表情像見到失散多年的親人——
“我那天回去就後悔了,我應該問你的名字,我後來去交警大隊找過你,但是我都沒看見你。”
“老實說,我第一次見到女交警,你好酷啊!”
紀白把手往回抽,奈何這人抱着格外緊。
“你先把手放開。”
“可以啊,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有沒有對象?喜歡女的嗎?”
姑娘特別熱絡,熱絡到紀白肝顫,因為她看見阮宥嘉垮掉的臉。
“哼。”阮宥嘉冷笑一聲,扭頭就走。
“哎!哎哎!”
紀白急了,正主子走了!
那姑娘還纏着她——
“我請你吃飯啊。”
“不用。”
“你叫什麽什麽名字?”
“我沒名字。”
紀白用力抽出手,看都沒看那姑娘一眼,追着阮宥嘉就跑。
姑娘站在原地,望着連名字都不知道,此刻卻心急如焚的去追另一個女孩的她,瞬間明白了什麽,心情秒變失落。
紀白追阮宥嘉追出醫院大門。
“你幹什麽?”
“沒幹什麽,把時間留給你和小姑娘啊。”
“這種醋你也吃?我都不認識她,她連我名字都不知道!”
阮宥嘉最讨厭她說這種話,怒極反笑——“是啊,你連人都不認識,都能勾的讓人家對你念念不忘,這也是你的本事!”
紀白氣的眉頭擰起來:“你現在陰陽怪氣的本領也不小,什麽都能往上面扯,你別以為我會忍你!”
“那你別忍,我叫你忍了嗎!”
兩人至此不歡而散,好不容易的一個雙休計劃,也泡湯了。
其實阮宥嘉就是圖一個嘴上痛快,說完剛剛那些亂七八糟的她就後悔了,再轉頭一看,人早都給她氣的不着跑沒影了。
阮宥嘉懊惱的踢着牆角。
“莫名其妙!氣死我了!”
紀白嘭的一聲把車門關上,下了班就來找她,衣服都沒換,就這麽沒良心的冤枉自己?!
沒等發洩幾句,兜裏的手機作響。
拿出來一看,是阮宥嘉。
紀白的火冒三丈,恨不得接起來臭罵她一頓,吃槍藥了是不是?!
不過,她還有理智,真要是這麽罵了,恐怕又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和好,但氣也是真沒消,于是這個電話就被摁了靜音,放到一邊沒管。
“不接算了!”那邊阮宥嘉把手機往兜裏氣鼓鼓的一塞。
周六愛去哪兒去哪兒!随便你!
阮宥嘉以為她們這回又會像之前一樣,紀白晚上不回來,等到哪一天她來找自己,然後兩個人再和好。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當天晚上九點,紀白就回來了。
扛了一箱果汁扔在客廳地上。
說了句:“喝吧,我買的。”
然後就去換衣服洗澡。
阮宥嘉就好奇了,猶豫了半天,才拿小刀拆開,取了一瓶出來,剛喝一口,酸的兩條眉毛擰起來。
紀白戰鬥澡結束,出來就瞧見她被酸倒牙的樣子。
白T恤,底下套了條黑短褲,頭發随意用毛巾擦了兩下,便走過去——
“不好喝?”
“好喝嗎?”
紀白不回答,接過這人手裏只喝了一口的果汁過來,仰頭幹光一瓶,用實際行動告訴她——
好喝。
阮宥嘉真覺得這人有病——
“你!”
“你今天走的時候,我比這個還酸。”
紀白說完又開了一瓶,正要喝的時候,被阮宥嘉攔下。
兩個人就這麽看着。
阮宥嘉想要不然自己先低頭,反正前幾次都是她低頭,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紀白的嘆氣聲就先發出——
“我錯了。”
“我單方面招爛桃花,雖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我天生招人喜歡,這也沒辦法,往後我會注意,行嗎?”
阮宥嘉無語——這是什麽道歉模式?誇自己還差不多,而且這麽拽?除了我錯了三個字,一點看不出這人有道歉的意思。
紀白不需要阮宥嘉原諒,因為她要是真生氣,就不會主動拆箱子了,自己離開後的那個電話也不會打。
阮宥嘉想要的無非就是一個全心全意的戀人,紀白知道一點這人前任的事,劈腿死不承認,被戳破後還把所有錯賴在阮宥嘉身上,阮宥嘉從那之後很長時間都不敢再談戀愛。
紀白心疼她,忽然間就成熟了,不想再像以前那樣犯渾。
不就是句道歉嘛,不是個誰先低頭嘛,喜歡人家,還不肯先服個軟?
紀白沒什麽想法,就一點——真栽這人手裏了。
周六日哪也沒去。
做了兩天。
想要徹底逆風翻盤,就要置之死地而後生。
時也看着這幾天的熱搜頭條,自從馮桉的那篇文章放出來後,陸陸續續也有不同類型的帖子爆出,其中還有趙烨逼迫手下女員工陪酒的消息,目前雖然沒有實際證據,但也可以讓輿論熱起來,讨論的人一多,有些事就容不得她再狡辯了。
她把手機貼在耳邊,對着電話那頭的人說——
“不急,讓子彈先飛一會兒。”
給大家推薦黃绮珊版的《一生有你》,我覺得超好聽,最近這幾天都在聽。
聽這一版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高中和大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