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六十五章
程與梵工作到淩晨一點半,時也已經睡着了。
她彎腰将人輕輕抱起。
回到卧室,蓋好被子,程與梵俯身一吻落在時也的眉心。
睡吧。
一夜,無事發生。
第二天,程與梵照常在下班路上買花。
時也收過花,嘴上嘟囔,說程與梵為難她,都已經沒有花瓶能放了。
程與梵勾過這人的頭,親親哄哄一陣兒,便拎着筆記本去書房。
其實程與梵只是單純的去放筆記本,但一進書房一張嶄新的沙發映入眼簾。
程與梵愣了下,慢慢的将筆記本放在桌上。
怎麽形容呢...
這張沙發,你說有多大?躺不下兩個人,但你要說不大,躺下一個人卻又綽綽有餘。
時也弄好花,也跟着走過來,目光在沙發跟程與梵之間,來回梭巡。
沙發是今早一起床就下單訂的,兩個小時不到,就送貨上門了,時也已經試坐過,很軟...很舒服。
她轉回目光,落在程與梵臉上:“你今天還要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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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與梵的手摁在筆記本上,下一秒,就掀開了,嗯了一聲,低啞沉魅。
“那我陪你...”
“好。”
話音剛落,時也就像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撈出劇本,直奔着沙發就坐了過去。
或許是真的以為程與梵又會跟昨天一樣工作到很晚,又或許覺得昨天自己的表現太過禽.獸,所以今天時也整個人都很規矩。
穿的很規矩,白襯衣,九分褲。
襯衣紐扣除了第一顆沒系以外,其餘都系的緊。
九分褲只露出腳踝的部分,就連平常總光着的腳丫,今天都套了雙白襪子。
頭發也規矩,黑色的電話線挽在腦後,往日裏搖晃的飄逸都被束了起來。
程與梵淺淺的勾了勾唇角,沒說別的,拉開抽屜後,問了句:“你有沒有見到我的眼鏡?”
時也歪過頭,半張臉從劇本露出“在書架上吧。”
“哦,看見了。”
的确在書架上,程與梵拿過眼鏡,分別捏着兩條鏡腿,抵着太陽穴滑過去,鏡腿就架在了耳朵上,又因為她的頭發也綁起來了,所以時也能清楚的看見,鏡腿是怎麽樣的穿過她的發,架在她的耳朵上。
怎麽會有人的耳朵長成這樣,粉粉嫩嫩,像草莓蛋糕堆起來一樣。
時也莫名吞咽口水,餓了...是餓了吧。
有種低血糖又有種血糖超标的感覺。
程與梵轉頭看向時也“那我工作了。”
時也:“哦。”
說實話,時也覺得這樣下去不行,自己不能随時随地禽.獸...
她握緊手裏的劇本,心裏默念:好了好了,工作工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也沒過多久,因為程與梵一直在玩掃雷,也就三局的工夫。
十分鐘,估計都沒有吧。
程與梵每次觸到地雷,就會回頭看一眼時也,今天倒是挺老實,從剛才到現在都認認真真工作。
程與梵笑了下,自己倒是挺閑的,無所事事。
又一次觸到地雷,無數個小方格炸開,程與梵合上筆記本,起身朝沙發裏窩着的人走過去,眼睛看着時也手裏的劇本——
“律政精英?”
大概是昨天無事發生,所以時也以為今天也會無事發生,正看的入迷,聽見頭頂這人說話的聲音傳來,才把本子從臉前挪開——
“你忙完了?”
“嗯。”
“今天怎麽這麽快?”
“工作比較少。”
程與梵毫不客氣地坐進沙發裏,小小的空間擠進兩個人,時也幹脆趟進程與梵的懷裏坐着,讓她抱着自己。
兩人皮膚又光又滑,碰在一起,就像果凍疊疊樂。
“新戲嗎?”
“嗯。”時也問她:“你要不要看看?”
程與梵接過,随便翻了幾頁,嘴角便抑制不住的揚起笑來。
“你笑什麽?”時也問她。
“原創嗎?”
“嗯,三個編劇共同創作。”
程與梵的手在劇本頁上來回翻看——
“如果這部劇走偶像路線那我理解,但如果走職場女性的路線,可能稍微有些問題。”
“什麽問題?”
時也對專業知識并不太懂,單看劇情來說,是一部爽劇,而且是這兩年很流行的大女主劇。
程與梵指着裏面的內容,逐一的和時也解釋——
“首先抛上來的矛盾點就不對,女主身為律師,竟然被丈夫欺騙在婚內簽訂了一份離婚就淨身出戶的協議,但就這一條,在法律裏就屬于無效條款,女兒歸男方,男方名下的財産又歸子女所有,但是他這個女兒才五歲,不具備民事行為能力,也就是說財産還在男方手裏,給了等于沒給。”
“另外,他們約定婚內兩套房産歸女方所有,但名字房本上的名字只有男方一個,期間産權有沒有做變更?如果沒有變更,只是簽署了這樣一份協議,那在變更之前,協議內容完全可以撤回,也就是說還是無效條款。”
“然後再有這裏,離婚後兩年內男方不得再婚,兩年後男方再婚不得生育,否則撫養權自動變更到女方名下,這條是最扯的,婚姻自由權是《憲法》賦予公民的人身權利,生育權是《憲法》規定的公民人身權利,所以這一條完全就是瞎編亂造。”
話落,程與梵唇上一熱。
然而不等時也入侵,她就搶先一步,摟着這人的脖頸,不由分說的咬了上去。
不想忍,也忍不了....
這種感覺就像等着小魚上鈎。
倏地,程與梵的手掐在時也的腰上,猛地将人提起來。
“啊!”時也驚呼,一瞬間從沙發被她提坐在書桌上。
程與梵箍着時也的腰,吞吐的呼吸發燙,錯落的印在她的耳畔,嘴唇輕拂過她耳廓的汗毛,似有似無的碰觸,輕聲說
“這一聲叫的有點早...”
暗啞的聲音,噴灑的熱氣,激的時也小腹一緊。
唇再度被奪去。
程與梵親夠了,才松開她。
問她:“喜歡我戴眼鏡是嗎?”
不為人知的小癖好被當場抓包,時也臉紅的不像話。
程與梵不放過她,又問:“沙發...你買的?”
“你有完沒完....”
時也急了,瞬間像條蛇一樣纏上來,她好像沒有骨頭,不管碰到哪裏都是軟的,兩片薄唇嘟起,風情萬種的點在程與梵身上,落下一吻,就是一抹紅。
欲望加身,順其自然。
無需深究,也不必深究,因為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很棒。
“回卧室嗎?”程與梵氣息紊亂,仰起的脖頸爬滿了時也的味道。
時也的指尖撩撥,她發現自己或許真的有什麽怪異的癖好,相比較程與梵在床上的主動,自己更喜歡...這人莫名的正經,勾引着‘唐僧’犯色戒的感覺,好的不能再好。
“在這一次,卧室再一次。”
得到了允許,程與梵不再拘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這種事上,會如此得心應手。
此時此刻她只有一個想法,沙發太小,桌子也太小,阻礙了自己不凡的身手。
不過,這也絲毫不影響時也為她發狂,像個要爆炸的氫氣球,高高的舉到空中,世界都停滞兩秒,再用力墜落。
最後還是程與梵把她抱回卧室。
又一場酣戰過後,骨頭都被炸酥了。
程與梵捋着她的發絲:“明天周六,我要去法援中心,可能沒法陪你。”
原本閉着眼的時也,忽然睜開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就說你剛剛怎麽那麽賣力,搞了半天,要和我請假啊。”
程與梵見她笑,自己也跟着笑:“賣力嗎?我覺得還好。”
時也的手指在她的鼻梁上撫摸,溫柔甜膩的鼻息鑽進每一個張開的毛孔。
程與梵心跳如雷的聽見她說——
“再讓我爽一次,舒服夠了,我就給你假。”
孟浪的話,叫程與梵耳紅面赤,她看着時也,确切的說更像看着一只媚進骨子裏的妖精,與此同時激起了某種雄心壯志,她俯過身去——
“你說的。”
折騰了一夜,時也是爽夠了。
程與梵也差點沒起來,好在強大的生物鐘已經形成習慣,強迫着她,一到點就必須醒。
買了杯冰美式在車上喝,想到昨天晚上的瘋狂,程與梵牽起嘴角,她覺得自己還不錯,至少今天一整個白天,時也就算再想自己,也得有心無力了。
到了法援中心。
陳燃已經在裏面開始接待了。
先來了個老太太,說保姆偷東西,你問她偷的什麽?
她說金子。
就從布兜兜裏拿出來個指甲刀,指着上面缺的一塊,就是這個,我這上面的東西就是被她偷走的。
程與梵愣了下,總算懂了,為什麽剛剛陳燃要跟自己使眼色,敢情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啊。
陳燃撓了撓頭,眼睛看向程與梵,意思很明白——該說的我都說了,老太太不肯聽。
程與梵想了想,問老人家,這個東西多少錢買的?
老人家說:3塊。
程與梵也一本正經的跟她說,那這樣吧...你回去拿這個做鑒定,要是鑒定報告說你這個是純金的,那咱們就立馬報警抓人。
老人家不情願:還要做鑒定?她臨走前還吃了我兩個冰糖心蘋果!
一個上午,沒什麽大事,全是瑣碎,東家長西家短。
陳燃伸了個懶腰,生理眼淚都從眼角擠出來。
程與梵看了她一眼“困了?”
陳燃呼口氣:“無聊當然困啊。”
程與梵恰好相反,她覺得這樣才好。
兩人商量着就近随便吃點,出去的時候,就見一個穿校服的小姑娘坐在法援大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程與梵有印象,這小姑娘好像一大早就坐在這兒,校服,高中生嗎?
正奇怪呢,那小姑娘卻又挪開目光,從身後的書包裏摸出一個本子,低着頭在上面寫字。
程與梵沒多想,估計是法援中心哪個工作人員的小女兒。
等吃完飯,再回到法援中心,那個小姑娘還在,但這回沒再看她。
今天大概是老人紮堆,約好了一塊過來。
她們才回來沒多久,這已經是第三個老人家了。
挎着個竹籃,頭上抱着頭巾,張口就問:你是律師?
程與梵她們點點頭說是。
老人家的話匣子頓時被打開,說的挺多,中間都不帶喘氣的,但總結下就一點,我老頭兒在工地上被掉下來的磚頭砸死了,包工頭跟開發商還有政府,都得賠我錢!
這倒是件大事,砸死人肯定是要賠償。
不過,沒等程與梵提出建議,法院大廳的王副主任就過來了,又彎腰又賠笑的跟老太太說話,哄着哄着把人哄走了。
後來程與梵才知道,老頭都死了十年,錢也早就賠過了,只不過兒子不争氣,做生意把錢賠了,這不又讓老娘過來鬧,隔幾天都要來一次,這回正巧讓程與梵她們碰上。
大家都以為今天就要這麽過去的時候,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
“我有事情要咨詢。”
婦女吞吞吐吐,坐下來的時候滿臉愁容。
一個人到底有沒有事,是可以從臉上看出來的,程與梵覺得她應該是有要緊的事。
“是這樣的,我小叔子得了腎病,要換腎,我老公公發話,說讓全家人都去配型了,昨天配型結果出來,說是我女兒的合适,他們說人有兩個腎,少了一個不要緊,還能救人一命,可是...怎麽能不要緊?我打聽過了,腎這個東西,少一個影響就是一輩子,我女兒才剛上大二,人生還沒開始呢,這要是沒了一個腎,往後還怎麽過日子?”
女人說着眼淚就開始打轉“我就想咨詢咨詢你們當律師的,如果我女兒不捐腎犯不犯法?我還有一個兒子,離婚肯定是不行,孩子都還小,上學什麽的都要錢...”
程與梵問了她幾個問題——
有沒有打人?有沒有限制人生自由?
女人搖頭說沒有。
沒有強制,只是利用道德綁架,這個情況不屬于犯法,不管是警方還是法院,都不能幹涉。
可這種情況,又真的沒有話語權。
程與梵一時間竟然也有點犯難了,不過真要說辦法也不是沒有,就是不太方便...
視線一瞥,程與梵的目光跟陳燃撞上,随即,陳燃的凳子被程與梵踢了一腳。
陳燃擠眉弄眼——又是我說?
程與梵——快說。
兩秒,陳燃邊撓頭邊向一旁看去,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夠咨詢的女人聽見——
“要是孩子不在家,那...腎...腎不就跟着孩子走的嘛,總不能強挖...”
女人像是得到什麽指示,眼睛頓時清明起來,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謝謝!謝謝你們!我知道了,我這就給孩子買車票去!”
程律也很會撩的哦~
看見書房有沙發就開始裝“加班”這個get到了吧!!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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