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五十四章
律所底下新開了間娘惹菜,中午的時候陳燃拿着宣傳單來找程與梵,問她要不要去嘗嘗鮮?
程與梵難得有閑心,就跟着一起去湊熱鬧。
剛坐下沒多久,便聽餐廳工作人員介紹娘惹菜,說這是馬來語,準确的應該叫nyonya,音譯成娘惹,鄭和下西洋途徑馬六甲時,一部分随行人員留在當地,和當地婦女通婚,之後他們生下的男孩稱為“baba”,女孩稱為“nyonya”。
娘惹菜就是結合中國菜和東南亞本地菜相互融合之後産生的。
陳燃聽得津津有味,還不忘和人搭話。
程與梵只聽了前面幾句,就沒再聽了,她的注意力全被旁邊人手機裏的八卦綜藝吸引住。
“聽說這次在李導的新戲裏,你們二位将會飾演情侶,有沒有什麽能給我們透露一點的嗎?”
男演員好像是混血,眼睛的顏色有些偏藍,笑起來的時候兩個酒窩大到可以盛水,不管主持人cue不cue他,他都是這一個表情,程與梵懷疑這人臉上是不是被強力膠固定了?除了張嘴笑,完全不會別的。
“呃...可以說嗎?那我透露一點點好了。”混血普通話不錯,扭頭看向旁邊的人,笑的更加燦爛“我和時也會有親密戲。”
“哇!這麽刺激!”主持人瞪大眼睛,全場氣氛拉滿,帶的觀衆也跟着哇塞。
話筒剛遞到時也這邊,視頻就被手機主人滑到下一個。
“哎——”
“嗯?”
手機主人轉過頭,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程與梵——“程律師,怎麽了?”
程與梵的那聲‘哎’純屬下意識,自己都沒發現,喉嚨就先發出聲,這會兒倒尴尬起來,不過好在她反應快,立馬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巾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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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吧?”
尴尬迎刃而解,人還跟她說謝謝。
一頓飯吃完後,陳燃意猶未盡,說明天還要再來,還問程與梵:“老大,你覺得哪道菜最好吃?”
程與梵想了想:“龍眼茶吧,挺好喝。”
陳燃立在原地,頓時眨眨眼:我點龍眼茶了嗎?我沒點吧...
那頓火鍋之後,時也和程與梵打招呼,說自己往後一個多星期要忙,都回不來,所以照顧貓貓的任務就全權交給她負責了。
程與梵當時答應的爽快,可連續喂了幾天,心裏就有些不得勁兒,這貓對自己提防的厲害,從不拿正眼瞧自己,每次喂它,都得千呼萬喚,就這也不一定會出來,總是要先探探頭,藏在門板後面,歪脖眯眼打量自己模樣,搞得程與梵覺得自己和電視劇裏的敵特似的,好像在從事什麽非法活動?
而且這家夥還霸道的很,不僅自己不出來,小貓崽兒想出來,它也不讓,一爪子就給撈回去了。
程與梵沒辦法,只能把飯先倒貓碗裏,在放到飄窗上,自己躲去客廳假裝已經走人。
雖然這家夥不待見自己,但對食物的虔誠度還是很高的,并且從來不和自己的胃過不去,門一旦關上,它立馬開動。
程與梵原先怕它不肯吃,後來發現,罐頭、凍幹、肉粒、貓條,這家夥是一點不剩,貓碗吃的幹幹淨淨,舔的油光锃亮。
這會兒又不見了,光剩一溜空碗給自己。
程與梵真覺得無奈,可還是往寵物專用飲水器裏重新添了水。
關上門故意留着一道縫,隔着門縫朝裏看,‘反骨仔’領着它的小崽子們,喝的歡騰。
所以...自己是小弟?
程與梵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一手撐着腦袋,一手搭着扶手,眼神松弛态度懶散,掏出手機給時也發消息,有點百無聊賴的樣子——
「你這貓一點都不治愈,吃幹抹淨就溜的沒影,毛都不給摸一下。」
沒兩分鐘,時也給她回複——「你需要治愈?」
程與梵撓了下眉毛梢,她有點搞不懂,為什麽時也關注的點,和自己想讓她關注的點,總是不一樣?
沒接這茬兒。
「我給它喂的都是好東西」
「它好像也沒吃過不好的東西」
時也回她。
程與梵差點忘了,這貓在被正式收養前,也是時也在喂,說是流浪貓,但其實養的比家貓都精貴,三文魚、貓罐頭、益生菌,就連深海魚油,它全都當零嘴吃。
這樣一比,倒顯得自己斤斤計較。
「叫你寵壞了」
時也——「那我也寵你好不好」
程與梵看着這句話笑開,想問她怎麽寵?你人都不在,隔空寵啊?
到底不是那麽矯情的人,這話撒嬌嫌疑太重,她說不出口,手指停在二十六個字母鍵上,愣是不知道該回什麽。
正在思索之際,那邊又回過來一條——「開門」
程與梵意識到什麽,立馬跑去開門,看見時也的那一刻,她差點沒控制住,那句‘你大變活人啊’就在嘴邊,險些噴出。
“你...你怎麽回來了?”
“不是說了要寵你嘛。”
時也抱住程與梵,人還沒進來,先給了她一個吻。
“你專程回來的?”程與梵拉着她的手。
“我要是說我專程回來的,你會不會感動要哭?”時也換完拖鞋,邊往裏走邊解開大衣紐扣,又回頭看了眼身後不知所措的人,笑笑道:“沒有了,那麽遠,我才不會專程趕回來,剛好有通告,我不想住酒店而已,就回來了。”
“那就好,你要是專程為了我趕回來,我會良心不安。”
程與梵心裏想那麽大老遠趕回來,就聚這麽一小晚,第二天還得起個大早再趕回去,時間卡的緊不說,人也太累了,不值當。
明明是為她着想,偏偏又沒有說出口。
落在時也耳朵裏,瞬間又變成另外一種意思。
時也覺得程與梵說這話的感覺,很像是松了口氣的樣子,似乎自己專程趕回來的舉動,并不能成為戀人間增長感情的小浪漫,反而是會讓她的思想負擔墜上一個千斤頂。
只是想她而已,只是想多擠出一些兩人獨處的時間而已,用不着這麽上綱上線吧?
程與梵接過時也的大衣,挂在衣架上,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人嘴角弧度有什麽變化,問她:“你要不要吃東西?我去給你弄點水煮菜,或者雞胸肉嗎?”
“不用了,我不吃。”時也裏面穿了件緊身毛衣,胸勒的緊,腰繃的細,走起路來的時候...像只貓“我去洗澡。”
“哦。”
人進浴室後,剛才的緊身毛衣被随手脫扔在床上,程與梵跟過去,撈起來在手裏捏了捏,這衣服真小,要不是時也剛穿着,自己一定以為是童裝。
擡眼又看了看浴室的門,她把毛衣搭在椅背上,能穿上這種衣服,人得瘦到什麽程度才行?
時也正要給浴缸放水,就聽有人敲門。
“門沒鎖。”
程與梵握着門柄,鎖頭發出機械扭轉的響動,她的聲音從門縫裏飄進來——“那個...你空腹的話,就不要泡澡了,容易低血糖。”
時也看着那扇只被推開一道小縫的門,程與梵完全藏在門後,連一根頭發絲都沒露出來——
“知道了。”
話落,門立刻被外面的人關上。
時也的手從混水閥上拿開,蹙着眉心,有些無奈的嘆聲氣——
用不用這麽避嫌?
搞對象還是招室友?
時也的胳膊在胸前擠了擠,有什麽用?沒用武之地的東西。
洗過澡出來,程與梵在客廳看電影。
時也總算是換了件別的睡裙,不過好像跟之前的也沒太大什麽區別,布料依舊少的可憐。
她掃了眼無動于衷的程與梵,漫不經心地問她:“你在看什麽?”
“少林三十六房。”程與梵說。
一部很老很老的片子,年齡比她們倆都大十來歲。
時也剛在浴室裏就聽見外面哼哼哈哈嗯嗯,還以為是什麽呢?原來是一部這麽健康身心的片子。
“看不出來,你還挺喜歡武打片。”時也沒吹頭發,濕噠噠的往下滴水,本來就沒多少布料的裙子,瞬間又被水珠吞掉一大半,腰窩那塊簡直跟裸的沒區別。
“還...行吧。”
時也沒再跟她搭話,徑直往卧室走去。
程與梵的視線在這人轉身的一刻,也從投影追去卧室,手心莫名有些泛潮,在膝蓋上搓了搓,便起身也往卧室走。
時也攏了攏頭發,用毛巾把水擦幹了些,才拿起吹風機來,就聽見身後人的腳步聲,以及很輕很輕的說話聲——
“要不要,我幫你吹?”
“好啊。”
時也把吹風機遞過去,程與梵接過,嗡嗡嗡的聲響在兩人中間交纏,聲波仿佛有了繩索的形狀,一圈一圈裹緊,一圈一圈發黏。
程與梵的手碰到哪裏,時也的皮膚就戰栗到哪裏...
吹着的吹着,不知不覺轉過了身...
時也揪住程與梵腰間的襯衣,仰起頭,眼底波光漣漪——
“程與梵...你往我哪看?”
小小一只,縮着肩,像新生的雛鳥。
尖尖的鳥嘴,泛着嫩嫩的粉色,程與梵不由自主地滾了滾喉嚨,她覺得...被這樣的鳥嘴啄一下,感覺一定會很好。
時也揪着程與梵的襯衫,一點一點絞着手指,越絞越緊。
程與梵心髒狂跳,襯衣緊一寸,呼吸也跟着緊一寸。
手裏的吹風機不知什麽時候,和插座斷開,被扔在了地上,程與梵握住時也的手,雙腿慢慢沉下,貼着她裙邊,半跪着...
程與梵覺得自己的鼻息聲很大,很熱,很躁動...
時也卻很清涼,既有栀子花又有薄荷葉,兩種味道混在一起,恰好可以清熱解燥。
程與梵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臉,滿腦子都是剛剛的鳥嘴,粉色的鳥嘴...
尖尖的...香香的...軟軟的...
時也讓她親着,任她抱着,腰窩那塊被揉的發酥發麻,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如果不是有這人的手托着腰,跌倒也不是沒可能。
程與梵越親越用力,越親越不能自控,就在她要繼續往下的時候,一只手從中間伸來,抵住了她的肩。
是時也,抵住了她的肩。
半垂着眸,睫毛下一片青色的鴉羽。
“怎麽了?”程與梵嗓子都沙啞了。
“我餓了,我想吃東西。”時也低哼呢喃的說。
而她眼裏方才的那陣兒迷離,仿佛午後的太陽雨,明明灑了一地,此時此刻卻尋不到半點影蹤。
程與梵看着時也,愣了一瞬,短短幾秒,似乎就意識到了原因所在,手扶着椅子急忙站起身——
“我、我去弄。”
适才的燥熱平息下來,程與梵用冷水洗了把臉,清醒過來的一刻,她就明白了,時也這是在懲罰自己,懲罰自己上次的臨陣脫逃。
時也坐在椅子上,臉頰滾燙,緩了緩,然後重新換了條內褲。
她向來喜歡輕薄的蕾絲面料...
有優點,也有缺點。
優點是,質地舒服。
缺點是,濕一點,就全濕了。
蕪湖~時也可是個記仇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