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黑色車輛邊, 靠着兩個依偎着的男人。其中一個男人被包裹得密不透風,唯有一雙微微發抖的手,搭在另一個更高男人的肩頭。
聽見“開房”二字, 謝凝略有空茫的面龐小幅度仰起,水光潋滟的唇瓣似因驚訝微微分開一點, 能夠清晰看見裏面被吃得紅腫的舌。
謝凝的語氣都是吃驚的:“什、什麽?”
他這樣迷茫又懵懂、仿佛被吓到的表情,實在很讓人心動。害怕他誤會, 裴執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裴執低聲說, “你弟弟喝醉了, 現在也不早了, 不如把他送到酒店。我們只是順便開房, 不做別的。”
裴執說話時一臉正氣,仿佛這世上沒人比他更加正直。謝凝看他裝模作樣,若有所思道:“真不做別的?”
裴執:“當然。我保證。”
這已經不是謝凝第一次聽裴執給出保證了。
在有關謝凝的事上, 每次裴執都會信誓旦旦地給出保證,但最終,他總能用實際行動說明,他的保證什麽也不是, 甚至還會很惡劣地去誘.哄謝凝。
明明知道皮膚饑渴症得到滿足之後的謝凝,大腦會變得更加遲鈍,思索問題也會慢一拍。裴執還是會借着這個機會,哄着謝凝把嘴巴分得更開,吻得也更加深入。
謝凝自以為很平靜地看向裴執,帶着點故意的打量,而在裴執眼中, 他被親得連站都站不穩,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濡濕, 眼周染着一抹誘人的濕紅。
裴執的喉結再次滑動,他俯下了身,謝凝眉尖微蹙,應激般別過頭,只露出緊繃着的側顏。被吃得紅腫的嘴唇緊緊抿住,像防備誰似的。
好不容易熄滅的火,再度被點燃了,只因為多看了謝凝一眼。裴執雙手捧起謝凝的臉,喘息聲愈發粗重,他有些急切,卻隐忍克制問:“可以嗎?開房。”
“我真的什麽都不會做。”
謝凝知道,這種話只能聽聽而已,對成年人,尤其是彼此都有需求、正處在暧昧期的成年人,光是靠近,都能升起一把烈火,更別提躺在同一張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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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發生什麽事,他們都心照不宣。而裴執露出這幅正人君子的樣子,反倒是讓謝凝有些想笑,并起了逗弄的想法。
謝凝緩緩擡起濕漉漉的眼睫,問:“你現在能開車嗎?”
他踮起腳尖,湊近了去聽裴執的呼吸。像野獸一般的粗喘,讓他微微擰起眉,冷豔的臉蛋似乎有些苦惱,“你好像很興奮。”
裴執确實很興奮,好不容易平緩下來一點,又被謝凝看得有些熱。他低頭蹭着謝凝的臉,聲線低啞:“能開車。冷不冷?冷的話你先進去,我再吹一會冷風就好了。”
謝凝哪裏冷,他都要熱壞了,兩件外套,又被壓在車身上索吻,現在身體還是火熱滾燙的。
而只穿了一件羊毛黑色打底的裴執,竟一點都不見冷意,随意伸手摸摸裴執的肌膚,哪哪兒都是燙的。
“去車上冷靜吧?開點窗,效果也是一樣的。”
謝凝怕裴執真的凍感冒,只不過,裴執現在還在跟大狗一樣蹭着他的脖頸,有些粗.硬的頭發紮得他面頰有點癢。他微微後仰避了避,伸手撫了撫裴執的後背,輕聲說,“別蹭了,聽話。”
本意想讓裴執冷靜一點,誰知,噴灑在肌膚上的呼吸熱流,愈發得重了。
一米九多身高的裴執,很大程度彎腰低頭,把臉埋進謝凝的脖頸中喘息。他一邊聞着謝凝脖頸間的香氣,一邊有些難耐道:“你親親我,好不好?”
“寶寶,你親親我。”
有種撒嬌求吻的意思。
源源不斷的呼吸熱流落在頸間,謝凝感覺脖頸那一塊肌膚都要被蒸熟了。
微涼的手指輕輕擡起,謝凝捧住裴執的臉,略微擡起下巴,碰了碰裴執的唇。一下之後,又是一下,喘息中,白氣自唇縫中溢出,模糊了他們鼻尖抵着鼻尖的畫面。
謝凝問:“這樣嗎?”
裴執滿足了,他任由謝凝捧着他的臉,甚至還乖順地往一側貼了貼,主動拿手去蹭謝凝的掌心。說:“是這樣。”
他握住謝凝的手,拉開副駕駛的門,“外頭冷,我們進去。”
其實謝凝并不冷,相反,他很熱。只不過手部并沒有手套隔絕冷風,自然會被吹得微微發涼。
進入副駕駛之後,裴執快速回了駕駛位,把車門上鎖,将謝凝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的脖頸間為謝凝取暖。
這還不夠,裴執微微低側過頭,車頂的燈光将他的眉眼照得極其深邃柔和,他對着謝凝的手哈氣,憐惜與心疼般吻着。
“等等,你先別親。”謝凝想把手收回來,但裴執不讓,他道,“我真的好熱,我想把外套脫掉。”
外頭有風,謝凝都覺得有點熱,更別提車內還開了空調。前排的熱風對着謝凝近距離吹,他都要被熱得冒汗了。
裴執說了聲“好”,他傾過身,幫謝凝脫了外套,又把謝凝的圍巾疊好。不過謝凝暫時不能戴這條圍巾了,方才他吻得有些投入,把圍巾放在了車頂。
被弄髒的圍巾,當然不能繼續讓謝凝戴。
脫完外套,裴執又把謝凝的手拿來捂着,他說的冷靜期間,也要捉着謝凝的手不放。若不是車內空間不足,恐怕謝凝都要被他抱坐在腿上,用身上的體溫給謝凝取暖了。
“裴執。”謝凝突然喊着。裴執的臉貼在謝凝的手背上,緩緩擡眸,在四目相對的情況下,謝凝繼續往下道,“你剛剛看到的幾個人,是我弟的朋友,有的還在念高中。”
不對,有的已經上大學拿到offer了。算了,也差不多。
裴執若有所思。
謝凝忍不住問:“你在想什麽?”
薄唇輕輕碰了碰謝凝的指尖,裴執看着謝凝的臉:“如果我還在念高中,我也會喜歡你。”
他又問,“高中的你,是什麽樣的?”
謝凝原以為裴執是因為那幾個人不開心,所以才表露占有欲極強的一面,難道不是嗎?
其實他猜得也沒錯,只是裴執比較會裝而已。裴執表面裝得不在意,其實渾身上下每個神經都集中在他這裏,生怕錯漏某個關鍵消息。
謝凝回憶了一下,老實說:“和現在沒有區別。”
對謝凝來說,高中的他與現在确實沒什麽區別,非要說的話,可能是高中的他看起來更加稚嫩一點?
謝凝理解的問題,和裴執想問的,并不是一回事。
不過,看着現在謝凝認真回憶的樣子,過去的事也沒那麽重要。裴執漫不經心地捏玩着謝凝的手指,煞有其事道:“嗯,一樣漂亮。”
他停了停,又說,“一樣招人喜歡。”+
謝凝輕輕扯了扯唇。
裴執:“你笑什麽?”
謝凝:“我也不知道,突然很想笑。”
“覺得我這樣子很好笑嗎?”裴執問,“被你迷住的樣子。”
謝凝傾過身,拉近和裴執之間的距離。氣息流轉之間,眸光定定對上,他似乎很困惑,像第一次知道這件事一般:“原來你被我迷住了嗎?”
車頂的光其實并不明亮,甚至有些暗。只是,這個燈光倒影在謝凝眼底時,顯得是那麽璀璨,好像謝凝看着他時,整個人都在發光。
“謝凝。”裴執喊完名字後,又喊,“寶寶。”
謝凝用氣音,很輕地“嗯?”了一聲,柔軟的尾音,像帶着一把撩撥人心的小鈎子。
眼前的光被陰影籠罩,裴執一點點靠近,身子壓得越來越低。最後,他抱住謝凝的腰身,将臉貼在謝凝的胸口,極其依賴地蹭了蹭:“在我意識到喜歡你之前,我就已經喜歡你了。”
“我早就被你迷住了。”裴執說。
微弱的電流感,順着耳膜傳遍四肢百骸。謝凝怔怔地看着裴執,很奇怪,他們此刻并沒有特別多的肢體觸碰,可他就是感到一種極為強烈的滿足。
好像比接吻、擁抱還要讓人舒服。像春天在海邊擁抱溫暖的海風,又像夏天在農家小院裏吃着冰鎮過後的西瓜……如果說肢體接觸能夠帶來皮膚表層上的滿足,那麽現在,謝凝的靈魂浸泡在一種暖洋洋的氛圍中。
裴執擡起頭,說:“寶寶,你的臉很紅。”
謝凝輕輕抿住唇,他錯開灼熱的目光,眼尾在燈光下閃爍着濕潤的光芒。他說:“我有點熱。”
“可能是溫度太高,要開點窗嗎?”裴執沒有揭穿,反而善解人意道。
謝凝随口應了一聲,方才他還不覺得,現在車內空間狹小,後座還有醉鬼戚燃在酣睡。
他有一種在露天場所和裴執調.情的錯覺。
謝凝伸手去按車窗按鈕,富有侵略性的氣息驟然襲來,手背被大掌包住,他整個人被拉入裴執的懷裏。
撬開齒關只是瞬間的事,謝凝的舌尖被含住深吃。後方還有人,謝凝緊張得不敢動彈,眼尾不住地往後方瞄,生怕戚燃醒了撞破這一幕。
他緊張得不敢動彈,竭力克制喉間發出的悶哼,肩膀小幅度顫抖。裴執像貪婪的惡狼,不斷纏着他的舌尖往裏面吃,吞得極深,吮\'\'吸的力道很重,一下又一下,耳邊滿是黏糊糊的接吻水聲。
謝凝的面頰一片緋紅,鼻尖沁出一點熱汗,待他被松開之後,唇瓣間拉出一條銀絲,最後拍打在他的唇周。
他的目光渙散,雙手緊緊抓着裴執胸口的衣服,像是被親懵了,嘴巴還保持着張開的動作,舌尖吐出來一點,往下流着口水。
好像被吓到了。
好可憐。
裴執伸手揉着謝凝的後頸,看着謝凝的睫毛微微顫動,胡亂地翹着。他慢慢收拾謝凝的唇周,将流出來的口水一點點吻幹淨。邊舔,邊問:“要不要看星星?”
“星星?”謝凝睜着濕漉漉的眼,側身看向窗外,最近天氣是不錯,但夜晚基本沒有星星。而且城市的夜晚,星星本來就很少。
“嗯。”裴執應了一聲。
裴執伸手按下天窗邊上的按鈕,錦緞般的車頂驟然現出一片璀璨的夜空,每一顆星辰明亮又精巧,如同置身于浩瀚的宇宙之間。
謝凝微微怔了怔,他伸出手,一顆星光點綴在指尖,仿佛高不可攀的星星從夜空降落。
裴執握住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
“先将就一下。”裴執說,“以後再帶我們寶貝去看真的星星。”
明顯是在哄人的語氣,讓謝凝有些不自在。
裴執這樣說話,好像真的……把他當小孩子來哄了。
……
裴執已經提前訂好了酒店,看樣子,這家酒店似乎也是他家旗下的産業。
車子還沒到,門口就有一行人早早地等候,裴執還沒把車子停穩,已有門童幫忙提車,另一部分人則在後排攙扶大醉不醒的戚燃。
“這是房卡。”經理遞出房卡,恭敬道,“這是備用房卡,如果您擔心這位先生的情況,可以使用備用房卡進入。兩間房距離不遠,就在隔壁。”
安排得很貼心。
裴執接過房卡,往謝凝手裏塞,經理下意識順着視線望去,看到裴執身邊的謝凝,眼中閃過明顯的驚豔。
哪怕經理從業這麽多年,接待過這麽多客戶,也是頭一回見到外貌氣質如此出衆的人。他一時忘了收回目光,視線卻被另一個高大的身軀擋住。
陰鹜沉冷的眼神,毫不掩飾占有欲。裴執将謝凝的帽子拉好,竟是連讓別人多看一眼都舍不得。
經理馬上低頭,言語神色恭敬道:“我帶二位去房間。”
謝凝被摟在懷裏,大堂內溫度适宜,十分暖和,他覺得熱,伸手扯下了帽子,柔軟的發絲從帽檐下鑽出,微亂的發型削弱了他的冷淡,反而增添了慵懶明媚感。
裴執一邊用手梳着謝凝的頭發,一邊問:“等會宵夜吃點什麽?你都沒吃晚飯。”
其實謝凝不是很餓,他更想洗個澡睡一覺。但裴執一直記得要幫他媽盯着他一日三餐,所以将吃飯這件事看得特別重要。
他想了想,說:“随便吃點海鮮粥吧?”
裴執:“有忌口的嗎?”
“我不挑食。”謝凝剛搖頭,又小聲補充,“不要加蔥。”
他讨厭蔥的味道。
剛剛還說不挑食的謝凝,轉眼就說起了忌口。他可能也覺得這樣有點尴尬,于是将聲音放得很輕。
真可愛。裴執又這麽想。
認真卻小聲說忌口的樣子可愛,微微羞赧的樣子也可愛。真是神奇,謝凝不管做什麽,在他眼裏都像加了一層柔光濾鏡,可愛得要命。
進入電梯間,在電梯間的門還沒完全關閉時,謝凝眼前壓來一陣高大的陰影。
熟悉的氣息将他瞬間籠罩,呼吸被掠奪走,不過眨眼之間。
灼熱強勢的氣流自唇瓣相磨間,被強勢喂了進來。裴執的舌頭粗蠻地擠進唇縫,又将濕熱的氣息一起送進。
這裏是電梯間,謝凝第一反應是可能會被發現,他并起雙腿,想要掙紮一下。但被不容抗拒地扣住雙手,束在頭頂,同時,裴執的膝蓋強硬地抵開他的雙腿,他的膝蓋被迫分開,身子也跟着仰起,被裴執狂風驟雨般的索吻。
大多情況下,他們的接吻地點都是比較昏暗暧昧的場所,可是電梯間的光線十分明亮,旁邊甚至還有鏡子。謝凝不管是擡頭還是側首,都能夠看見裴執勾扯着他的舌頭吃。
謝凝看着他的舌頭被慢慢纏上、吮.吸,弄出黏糊糊的接吻水聲。
灼熱又滾燙的白氣從他的唇中呵出一團,他的睫毛根部瞬間濕潤,被吃得濕紅紅腫的舌頭被擠得胡亂歪着,陌生的氣息充滿口腔,他控制不住地發抖。
好不容易側過一點頭,卻看到鏡子的自己神色迷亂,雙手被緊緊束在頭頂,被任意索吻後眼尾潮濕紅潤,完全是沒有辦法反抗的樣子。
這是他第二次清晰看到自己接吻時的樣子,他怔住了,連掙紮都忘記了,只呆呆地看着鏡子中的、陌生的自己。
舌根被吃得酸麻,可舌尖還是被大舌勾出,面頰被深吮後幾乎變得有些變形。高挺的鼻梁将他的臉肉戳得不住下陷,他的神色簡直有些痛苦了,呼吸纏繞間,他終于還是忍不住,溢出小小聲的嗚咽。
下一秒,裴執驀地側過頭,與鏡子中迷茫的謝凝目光對上,餍足深邃的眉眼中躍動着危險的□□。
電梯已經到達指定樓層,門打開,又關閉。因為一直沒人按按鈕,電梯停留在半空之中,而他們也吻了很久。
之後,謝凝實在受不了這缺氧般的窒息感,伸手推開了裴執。
裴執想沒吃飽的餓狼,還想追着來親,但看到電梯已經到達,便裝傻道:“電梯什麽時候到的?怎麽沒有提醒。”
謝凝用手背擦了擦唇,一片濕濡。他眉尖微微皺着,渾身還處在一種發軟的階段。
他一聲不吭地走出電梯間,似乎在生氣。
房卡不小心掉落在地,裴執撿起後,快速追了上去。聲線聽起來居然還有些委屈:“寶貝,你怎麽不理我。”
“你……”謝凝想說點什麽,卻不知道怎麽描述,“你真的是。”
裴執:“很壞?”
謝凝:“嗯。”
真的,很壞。
故意在電梯間裏親他,還磨得那麽狠。這也就算了,居然還把他的雙手腕束在頭頂,膝蓋狠惡劣地頂開他的腿。
由于巨大的體型壓制,謝凝就算掙紮,他也掙紮不了多少的幅度。他就像猛獸口下的弱小動物,只有被吞.吃的份兒。
謝凝大概知道裴執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冷漠,通過心聲,他知曉裴執有幾分幼稚與惡劣,但他沒想到……裴執會這麽壞。
被說壞,裴執竟然心情十分愉悅。他牽着謝凝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可愛。”
“寶寶,你發脾氣的樣子,好可愛。”裴執說,“像在撒嬌。”
謝凝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一,謝凝沒有撒嬌,他只是有點震驚,故而不知道該說什麽。二……在裴執眼裏,他似乎不管做什麽事,都是完美的,是可愛且招人喜歡的?
裴執真的,沒救了。
……
謝凝想,睡前果然不适合做一些太危險的事,容易影響睡眠。
最起碼,現在的謝凝毫無困意。
謝凝氣都有些喘不勻,可裴執竟然還想壓着他親吻。他一把推開裴執的臉,聲音沙啞:“不親了。”
他的目光稍微下挪,腿被磕得厲害。他曲起膝蓋,稍微提醒了裴執一下,“你這樣……讓我晚上怎麽睡?”
有謝凝在身邊,裴執像打了激素一樣,無時無刻不處在亢奮的階段。被謝凝用膝蓋撞了撞,他的頭皮瞬間過電般發麻,喘了一會兒氣氣,才低聲說:“那去沖個澡?沖個澡就好了。”
剛剛他們接吻了很久,接吻過程中伴随着緊密的擁抱,有皮膚饑渴症的謝凝十分滿足。
謝凝擡起餍足潮紅的眼,斜斜地朝裴執飛了過去:“我們一起沖?”
“嗯。”裴執捧住謝凝的臉,親親他的唇角,又吻着耳朵,“我們一起沖。”
謝凝又看過來了,裴執理直氣壯道,“你喝了點酒,身上好像還有點酒氣。我們一起沖澡,我幫你洗。”
謝凝只微微抿了一口酒,哪來的什麽酒氣。就算有,又怎麽可能留到現在?
對裴執抱有什麽心思,謝凝不戳破,他反而輕輕笑了一聲,伏在他身上的裴執,能夠清晰感覺到他的胸腔振動。
謝凝靠在那兒,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是舒展開來的,語氣透着幾分軟綿綿的懶意:“我還以為,你是想和我酒後亂性。”
裴執卻問:“你喜歡我嗎?”
謝凝反問:“喜歡就可以酒後亂性嗎?”
“不可以。”裴執就算再想,也可以忍。他把耳朵貼在謝凝的胸口,聽謝凝的心跳聲,說,“但是我想知道,你喜不喜歡我。”
裴執從沒在謝凝口中,聽到過明确的喜歡。
謝凝可以和他牽手、擁抱、接吻,現在躺在同一張床上,隐隐有着擦邊起火的征兆。哪怕如此暧昧,他都沒聽過謝凝說過喜歡。
他有點不安。
謝凝當然是喜歡裴執的,不然也不會和裴執做這麽多事,他一直很怕意外,也讨厭意外。但仔細一想,他似乎确實沒有說過喜歡。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謝凝問:“你呢?”
他明明是被提問的,卻成了主導的一方。
裴執不假思索:“我很喜歡你,只喜歡你。”
這樣快速且直白的回答,反而讓謝凝有些微怔了。口腔仍存在着接吻過後的酸澀感,他看着裴執明亮認真的眼,面上驀地發熱,偏過頭,手指抓着床單,聲音很輕:“……我也是。”
裴執追問:“是什麽?”
裴執太過迫切,他吻着謝凝的唇周、脖子,簡直是亂吻一通,在謝凝身上像打标記一般,留下屬于自己的氣味。
他又一遍追問着答案。
謝凝招架不住,于是只能一邊哼着氣音,一邊說:“喜歡你。”
腦中像轟然炸開一段煙花,裴執興奮得渾身血液高速流淌,他呼吸變得急促,鉗住謝凝的下巴,逼迫謝凝直視他。
可對謝凝來說,主動表達自己的心意是一件十分羞恥的事,他也很少會這麽做,他躲避着裴執的目光,轉移話題:“我去看看我弟……唔。”
沒休息多久的嘴巴,又被含住了。
道過喜歡之後的吻,似乎變了味兒。謝凝被吻得渾身發軟,冷淡的面龐紅得幾乎有些色.情了,他想躲開一點,卻被裴執用力箍住腰身,被迫承受着狂風驟雨般的索吻。
黏膩的接吻水聲在耳邊不斷響起,謝凝的脖子仰起一些,被迫不斷滑動,吞.咽着屬于二人的口水。
再度将謝凝松開,謝凝神色一片餍足,紅腫的嘴唇大張,露出被吻得熟爛的口腔,還在往外散發着熱騰騰的白氣。
他的表情實在太過迷人,像被喂飽了一樣。
裴執箍着謝凝的腰,情不自禁将衣擺撩起一點,露出纖細且薄的腰身。剛看到一截白,他迅速把衣服拉了下來,随後緊緊地把謝凝抱在懷裏。
“嗯?”謝凝奇怪道,“怎麽了?”
裴執矜持道:“我沒有想亂七八糟的事。”
謝凝:“你不想做嗎?”
裴執:“我可以做嗎?”
謝凝輕輕地看了裴執一眼,沒什麽力道,語氣也是:“看你表現。”
“什麽意思?我……我們真的能做?!”裴執的血液一瞬沸騰,又馬上冷靜下來。他的情緒像過山車一樣劇烈起伏,他說,“不行,不行。我還在追你,不能做到底。”
他在給自己洗.腦。
總是像色//情狂一樣親吻謝凝的人,現在居然說出這麽保守的話,反倒顯得有幾分另類的純情?
謝凝覺得有些好笑,他的手輕輕搭在裴執的胸口,花苞似的指尖不輕不重地往下摁:“我說過做到底了嗎?”
裴執頃刻明白謝凝話語中的意思,不做到底,自然還有很多做法。他的呼吸一窒,然看到謝凝含笑的眉眼,他瞬間明白了:“你耍我。”
天堂與地獄不過眨眼之間,他把頭埋進謝凝的頸窩,似乎有些委屈,“你總是逗我。”
謝凝任由裴執在他脖頸間留口水:“是你先說一些很奇怪的話。”
裴執不承認,他只埋頭親着謝凝的脖子,又開始他打标記的行為。嗅着謝凝身上傳來的香氣,他神志全無,喘着氣喊:“寶寶……你好香。”
謝凝倒是不覺得香,只覺得癢。他懶懶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你應了。”裴執驚喜道,“我以前喊你寶寶,你都不會應。”
謝凝:“因為太肉麻。”
寶寶這種稱呼,不是對小朋友喊的嗎?用在他這個成年人身上,怎麽看都有些不合适吧。
但裴執似乎很喜歡這些稱呼。
裴執:“現在不肉麻了嗎?”
“習慣了,好像就沒那麽肉麻了。”謝凝說。
“寶寶……”裴執扶正謝凝的頭,又想接吻。他說,“伸舌頭。”
謝凝看着裴執,可能是心情好,還真就伸出一截舌頭,讓裴執在空中含着吃。
親着親着,裴執又開始不受控制,把謝凝牢牢摁在床上索吻,頻繁的口水吞咽聲響起,他們的吻愈發深入,連周圍的空氣都高了好幾個度。
“怎麽辦。”裴執伏在謝凝身上,啞聲說,“寶寶的小寶寶起來了。”
“你……”哪怕謝凝現在能接受寶寶這個稱呼,但裴執現在的說法,對他而言還是有些過于超前了。他別過頭,“你別這麽說話。”
“那要我說的直白點嗎?”裴執湊到謝凝耳邊說,換了種說法,這次的用詞十分粗俗直白。
謝凝的瞳孔瞬間放大,面頰控制不住發紅,他的教養極好,從小到大,他連髒字都沒有說過,更別提這樣粗鄙的字眼。
他的呼吸似乎變得有些快,是因為羞恥,眼眶裏的淚水也愈發得多,裴執急忙來哄他:“我錯了,我不該這麽說,我是混蛋,我是色魔,我是變态。”
但,裴執很克制卻迫切地問:“可以讓我看看嗎?”
裴執又給出了他的保證,“我只看看,別的什麽都不做。”
謝凝看着裴執,一聲不吭,濕紅羞恥的目光,已經足夠說明他的态度。
“好吧,不看。”
“其實,不是不想做。”裴執突然說。
裴執緊緊抱着他,盡管已經燙得發疼,他還是忍着,只是抱着謝凝,親親謝凝的面頰。與近乎狠厲索吻模樣截然相反的是,現在的他有些慫,聲音輕輕的:“是不敢。”
“……”謝凝輕哼了一聲,“剛剛你把我親得快窒息的時候,也沒見你不敢。”
“我真的控制不住。”裴執沙啞着嗓子解釋,“你的舌頭好軟,好舒服。嘴巴裏面軟軟的熱熱的,還很多水……”
“……你別說了。”
“嗯,不說。”
裴執手臂收緊,緊緊抱着謝凝,很克制地蹭,“來抱抱。”
靜谧的套房裏只有二人有些亂的呼吸聲,他們真就這麽抱着,親密的接吻過後,是單純的擁抱。裴執看着懷抱中一臉濕紅的謝凝,心中是無與倫比的滿足。
裴執突然問:“寶寶,假如我們之後談戀愛,你喜歡我喊你什麽?”
謝凝擡起濕漉漉的睫毛,輕輕掃了裴執一眼,随後閉上眼,說:“老婆。”
他說,“我喜歡你喊我老婆。”
說來也是奇怪,在能聽見裴執心聲時,裴執對他的稱呼多數為“老婆”,而在他們開始暧昧關系時,裴執卻很少會出聲喊他“老婆”,多數都會喊“寶寶”“寶貝”之類的字眼。
裴執似乎愣了愣,随即,變得十分興奮。他握住謝凝的手,在謝凝臉上嘬了好幾口:“我也喜歡喊你老婆。”
“但之前不敢喊,怕你覺得我得寸進尺。”
裴執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看了看謝凝的表情,喉結滾動。對視頃刻,在湊到謝凝耳邊,很輕地喊了一聲:“老婆。”
酥酥麻麻的觸感自耳邊蔓延開來,謝凝渾身都被一種舒适的電流感包裹。他擡起眼,故意這麽說:“我好像還沒答應跟你談戀愛吧?”
“我現在在追你,先預支一聲老婆。”裴執簡直要被謝凝這個表情迷死了,他又開始在謝凝臉上亂親,沉醉地喊,“寶寶,老婆……”
只不過,裴執又有點迷茫了。他帶着點小心翼翼地問,“我要怎麽做,你才能答應和我談戀愛?”
“可以透露點內部消息嗎?謝老師。”
裴執自然有做攻略,但他害怕他給的,并不是謝凝實際想要的。
謝凝緩緩擡起睫毛,伸手撫了撫裴執的臉:“作弊?”
裴執說:“不叫作弊,叫合理求助。”
裴執幾乎是壓在謝凝身上,謝凝稍微起了一點身,裴執也跟着起身。他雙腿分開跪坐在謝凝身前,像匍匐在謝凝身前的龐然大物,将謝凝的身形對比得更小。
他很認真地看着謝凝,完全沒注意到,這個動作将鼓鼓囊囊的異常顯得更加明顯。他完全不管,只是看着謝凝白皙纖長的腿緩緩移動。
謝凝擡起腳,踩在裴執的腹肌處,他根本沒有用力,輕飄飄的力道,只不過是想着逗逗裴執罷了。只是裴執的樣子……實在詭異。
不太重的力道,對裴執而言,似乎是十分難忍耐的。他低頭看着那只雪白小巧的足,肌肉因亢奮處在一種充血暴起的狀态。
明顯的膚色差,幾乎讓裴執看紅了眼。
謝凝沒有穿襪子,細嫩敏感的腳底,甚至能清晰感覺到裴執的腹肌繃緊的線條弧度。他以為是踩疼了,于是松了一點兒勁。
那麽小那麽白的一只腳,踩在深一膚色的腰間,謝凝很白,不常曬太陽、少走動的白足更是呈現出一種白膩無瑕的光澤。
足背上黛青色的血管蜿蜒,襯得甲蓋透着花苞一般的粉紅,圓潤飽滿的腳趾,偶爾陷進腹肌間的溝壑,顯得他更加脆弱精致。
謝凝的聲音,聽起來也沒什麽力氣,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讓我開心,我就答應你。”
腳尖輕輕地踩在裴執的腹肌附近,緩碾、慢蹭,腳趾勾進人魚線,他的聲音也透着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勁兒。
他看着緊緊盯着他、眸光發熱的裴執,語氣緩慢,腳下也是。他的腳腕驀地被扣住,被迫用力往裴執那壓。
腳心猝不及防被燙了個正着,謝凝被吓得輕哼一聲,他半躺在枕頭上,濕潤的眼睛對上裴執幾欲崩潰的眼,帶着點輕喘補完下半句,“……我開心了,就做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