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酒吧內的音樂震耳欲聾, 側方有人高高站在卡座上開香槟歡呼,金黃色的酒液與白沫從瓶口傾出噴得到處都是,調笑聲不絕, 正前方的大舞臺正有多人舞蹈秀。
下方圍了一群人跟着搖擺高呼,舞臺上正有穿着暴.露的男人在跳鋼管舞, 臺下都是口哨聲。
謝凝微微蹙起眉尖,忽視這些畫面。酒吧內悶熱, 大多數人都穿得十分清涼, 他沒有脫去外套, 只是略微解開了大衣扣子。
經典的風衣款式襯得他身形清瘦高挑, 随着走動, 露出被淺色羊毛內搭勾勒出的窄腰,勁瘦纖細,一雙長腿更是彰顯身材比例的優越, 他像踏着清輝而來,神色也是淡淡的,冷豔的面龐在五顏六色的燈光下擁有一種攝人魂魄的魅力。
在謝凝剛踏入酒吧的那一刻,不少人就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隐在暗處的目光炙熱又滾燙, 随着他的步伐一路轉移。
在縱情聲色的場所,謝凝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面色沉靜,準确無誤地朝目标地點前進。衆多微醺的面孔随着他的走動調轉着頭,直到頭無轉可轉。
“你也是來玩兒的嗎?我請你喝一杯……”幾個結伴的年輕男人大着膽子上前搭讪,卻被謝凝輕描淡寫的一眼逼退在原地。他們在原地發呆,那冷淡的一眼, 簡直要将他們的魂兒勾走,莫名讓人魂牽夢萦。
戚燃在的卡座, 位置比較靠裏。
謝凝花了一會兒功夫,才找到他們的位置。
“謝凝哥!這裏這裏,你到了怎麽不說一聲?我們還想去接你。”幾個模樣比較稚嫩的年輕人匆匆從卡座上起身,看到謝凝,跟狗狗看見肉骨頭似的,眼睛都放亮了。他們争先恐後脫外套鋪沙發,“謝凝哥你坐這裏……”
謝凝說了個“謝謝”,坐在戚燃旁邊。戚燃顯然已經喝大了,看到他之後,跟見着主心骨似的,就差抱着他痛哭。
不過應該也沒喝太多,最起碼沒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戚燃還記得謝凝有潔癖,這會兒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可不能犯了謝凝的忌諱。
戚燃嗷嗷叫了幾聲“哥”,之後十分悲傷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你讓我聽從內心的聲音,我仔細想了很久,我發現我好像真的是gay……但我怎麽會是gay呢?”
“感情這件事,不好說。”謝凝說,“可能你遇到的那個人,給了你別人無法取代的體驗。”
戚燃怔了怔,喃喃自語道:“确實。我們聊得很來,但就是忘了問對方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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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戚燃已經有了答案,那麽他也不需要謝凝給出多少意見,況且這種事,旁人的意見都做不得數,感情這條路只有自己腳踏實地地走。
戚燃在耳邊說話,謝凝認真聽着。耳邊音樂吵鬧,空氣悶熱,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冰塊在玻璃杯內發出清脆的敲擊聲響,握着酒杯的手指修長纖白。酒水在五顏六色的燈光下被喂入口中,部分順着唇角溢出淌過下颌,沒進領口裏。
旁邊幾個卡座原本還聊得很開心,當下都熄了聲,在迷離的光線中,将注意力集中在謝凝身上。
混亂的燈光倒映在謝凝的細膩的皮膚上,閃爍着鑽石般的光輝。他進來之後神色自若,喝酒的動作也利索,看起來像個老手,一點都沒有被燈紅酒綠、群魔亂舞的酒吧內部吓到。
不少人原本是想着上前來搭讪,可他眉目間冷淡沉着的模樣,反而像是将他與這個場所隔絕開來,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我本來是想gay吧看看,但我發現我沒辦法接受……gay都是這樣子的嗎?我……”戚燃越說越亂,他道,“但我好像又是gay。”
謝凝:“別想着你是不是同性戀,也不需要從別的同性戀身上找共同點。你只需要想着你的目标人物,你和他在一起時開不開心、快不快樂,你是否想和他繼續在一起。包括之後可能進行的親密行為,你是成年人,知道我在說什麽。”
戚燃沉默片刻,說:“想。”
“那你是同性戀。”謝凝說,“想明白了嗎?想明白了,我們現在就走。”
戚燃乖乖道:“想明白了。我們走吧哥,這裏好吵。”
戚燃知道謝凝不喜歡吵鬧的環境,但謝凝還是來了,果然,謝凝一直很關心他。
而謝凝則是想着,周圍人投來的打量目光實在讓他不适,目的性太強,又帶着赤..裸裸的情/欲。
讓人很不适。
戚燃在這個酒吧裏,跟孤立無援的小綿羊似的,更別提他一看就受了很重的情商。也幸虧他還有點腦子,不是一個人來買醉,否則的話,十有八.九會被撿屍。
謝凝起身,伸手去扶戚燃。一旁的小崽子特別積極:“謝凝哥,我來扶吧!戚燃特別重,別累着你了。”
“不用,我來就好。今天麻煩你們了,不過……”謝凝困惑道,“你們不用上課的嗎?”
他記得戚燃的這些朋友,有幾個好像才剛滿十八歲,還在上國際高中?國際學校的課業确實比普通學校要輕松一些,但他們這麽晚都不回家,而是在酒吧裏喝酒,家裏真的不會過問嗎?
其中一個少年露出委屈的表情:“謝凝哥,我們大部分都已經拿到offer了。還有他,他都已經在中外合辦上大學了……”
好吧,原來是謝凝記錯了,不是這一批朋友。
不怪謝凝記錯,而是,戚燃的朋友太多太多,初中時期一批,高中大學後又一批,戚燃又總喜歡帶朋友見他。而這些年輕面孔在他眼裏都沒什麽區別,記錯也很正常。
“這樣。”謝凝說,“你們也快回家吧,這麽晚待在外面不安全,我沒開車,不太方便送你們,不然我可以送你們。”
他們原本想說他們可以送謝凝,他們開車了,轉念一想,他們都喝了酒,有車也開不了,等會 要麽找代駕、要麽附近開酒店。
真是失策,怎麽就喝酒了呢?主要是,他們也沒想到謝凝會過來。
“謝凝哥,我們的代駕到了,但他找不到路……你等等,我們出去和他碰個頭,要是你的車還沒到,我們送你吧!”
這群小年輕倒是熱心腸。
這個時間點不好打車,道路堵得厲害,謝凝打的車一直堵在一公裏左右的位置,半天都沒前進。
外頭冷,裏面暖和,謝凝害怕感冒,決定還是先在裏面待着。看手機時,他突然發現裴執給他發了很多條消息,他一直沒有注意到,可能是被別的消息彈送頂下去了。
【幼稚鬼:堵車了,好煩。T-T】
【幼稚鬼:我
йāиF
快到了,你弟弟怎麽樣?】
【幼稚鬼:[彈來一個視頻電話 未被接通]】
【幼稚鬼:等我。】
【幼稚鬼:……】
【幼稚鬼:我到了,你在哪?】
裴執給謝凝發了很多很多消息,可能因為堵車,又一直沒被回複,他很擔心,滿屏的消息讓人眼花缭亂。
謝凝剛要回複,前方來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西裝男看起來極其斯文,文質彬彬道:“hello?在等人嗎?在等人期間,我們能認識一下嗎?”
謝凝沒理他。對方又說,“我見過你。沒想到你也是同……不然我早就會追你。”
聽到對方說見過他,謝凝才擡起眼皮看了看對方,很陌生的面孔。
不認識。
盛言說:“我們一個學校,但不是一個專業。我在做志願者的時候看到過你,當時你在牆繪。”
提起牆繪,謝凝大概記得這麽一回事。
學院每年都會進行牆繪,想去的同學報名即可,謝凝當時對牆繪沒有多大興趣,但能加素拓學分,那天又剛好沒事,就順便去了。
報名成功後還得由上級進行篩選,謝凝的專業素養很好,自然能過。不過他并沒有注意周圍的同學以及志願者,他只專注自己的工作。
盛言卻記得很清楚。
那是初秋,謝凝絲毫不害怕衣服被弄髒,穿着簡單的白衣黑褲,在金黃色的落葉紛飛中,他的身形穩穩矗立其中。腰肢清瘦,皮膚白皙,冷淡的氣質在陽光下,格外閃耀。
盛言當時一見鐘情,但他觀察了一段時間,直覺告訴他,謝凝是直男。他打了退堂鼓,他從來不會去碰直男。
戚燃越聽越不對頭,他攔在謝凝跟前:“你幹什麽?你別想着打我哥的歪心思……”
“大人說話,小朋友不要插嘴。”盛言微微彎下腰,藍紫色的光在他這張英俊儒雅的面孔上,形成一種斯文敗類的錯覺。他似乎有些難過,“你真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那次活動足足有一周,他們每天見面,在同一個地方吃飯,總該有點印象吧?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長得也還行吧?”
謝凝沒有搭理盛言,盛言明顯想和他搭讪,他說再多也沒用。
他給裴執回着消息,裴執給他發了一個視頻,但和他這邊的畫面不太一樣,他猜測裴執可能進錯了門。
“你不記得我的話,記得裴執嗎?當時他也在我們這批志願者裏面。”謝凝驚詫擡頭。盛言見謝凝也不記得裴執,心裏一下子平衡了。
男人很善妒,尤其是面對一個比自己優秀許多的男人。盛言當時特別厭惡裴執,這個人不僅比他外貌優越,家世也更好,他站在裴執身邊,跟一顆襯托裴執的蔥似的,憋屈得要死。
謝凝:“裴執也是當時的志願者?”
謝凝一直以為,他們是換宿舍後才認識的,結果裴執在這之前,就已經見過他不止一次了嗎?他十分意外,他從來沒聽裴執提起過這件事。
裴執似乎有很多事瞞着他。
“是啊,你們認識嗎?”盛言突然覺得,謝凝這樣有些驚訝,被吓到的表情格外可愛。他逐步靠近,彎下腰,語氣在酒色缭繞的卡座間,變得有些暧昧,“不提他了。要不要考慮跟我發展?我——”
近距離的注視下,謝凝這張臉的魅力實在太盛。盛言被迷得有些眩暈,一時忘了起身,謝凝打的車到了,他扶着渾身沒勁的戚燃起身,頭也不回地走。
盛言心跳加速,哪怕過去這麽久,他依然記得第一次見到謝凝時的感覺。他想去追謝凝,沒走兩步,肩頭傳來劇烈的疼痛。
裴執從後将盛言的手臂反轉,又迅速把他摔在一旁的沙發上。他摔跌在沙發上時,碰倒了一地的酒水,引來不少人的注視。
謝凝也回過頭。
裴執眉眼陰沉,英俊的面龐在紙醉金迷的燈光下散發森然的寒氣。
染了一身酒水,盛言在沙發上低罵了一句:“你他媽的有病啊?你知道我這身衣服多貴嗎——”他一擡頭,看到裴執,驚得瞳孔放大。
“衣服我會賠。”裴執的眸光驀地陰鹜下來,“你要是敢再不知死活地伸手亂碰,我還能賠你醫藥費。”
裴執剛找到謝凝說的位置,就看到有一個男人竟伸手想去搭謝凝的肩膀,那一瞬間的臉色黑沉得可怕,一直隐藏在冷漠表面下的戾氣與暴.虐全部被引了出來。
周圍的音樂聲讓他的耳膜尖銳發痛,他即刻沖了上去,像個被激怒的兇獸。
盛言一下子沒了聲,他雖然不認識裴執,但知道裴執的家裏情況,他選擇息事寧人。
昏暗光線下,裴執的五官尤其深邃,面部棱角銳利冷峻,黑沉的眼中充滿戾氣。不過他一轉身,看到謝凝之後,他像徹底換了一個人。
裴執大步流星朝謝凝走來,一邊脫了風衣往謝凝身上披。
風衣很長,穿在謝凝身上時,下擺幾乎到了足部,謝凝被完完整整地包裹起來,好似被套上了一個保護罩。
裴執臉色變得愈發和緩,他伸手把風衣後的帽子拉起,蓋在謝凝的頭上。戚燃的朋友回來得正好,順勢将戚燃接在懷裏,用一種探究警戒的視線看着裴執。
裴執直接忽略,他的手被外頭的風吹得冰冷。他伸手捧起謝凝的面頰,有些熱,低頭聞了聞:“喝酒了?”
帶着裴執體溫的風衣罩在身上,謝凝能清晰感覺到裴執身上的氣息,侵略性極強,像是被擁住了。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熱氣。
謝凝道:“喝了一點點。”
裴執摸了摸謝凝的額頭,也沒有很燙,臉蛋也不紅,神志清醒。他松了口氣,又問:“熱不熱?”
謝凝:“熱。”
他對戚燃的友人道,“我朋友來了,我們送他就可以,謝謝你們,你們先回去吧。”
戚燃的友人們欲言又止,但看到裴執陰鹜沉冷的神色,又有些心中發怵。他們點點頭,不敢再多停留,匆忙地走了。
裴執幫謝凝扶着戚燃上了車,戚燃被丢進車子後座,酒的後勁兒上來,他醉得不省人事,一人霸占整排後座。
謝凝在車門外看了一會,喊了兩聲,戚燃都沒回,估計睡熟了。他關上車門,剛一站直身,就被扣着腰按在車門上。
裴執将謝凝的外套拉得了拉,又把掉落的帽子扣上。謝凝的臉很小,在帽子中更顯小巧,仰頭看人時,雪白的面龐不似過往那麽冷淡,而是透露出一股無害的純真。
路燈下,裴執望着謝凝的臉,随後一點點彎腰低頭,動作很慢,似乎在試探着什麽。
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幾乎腳尖抵着腳尖。裴執靠近的動作還沒有停下,确定謝凝沒有躲開的想法,他才又往前壓了一步,将謝凝壓在車身上,在帽檐下的陰影中接吻。
路燈昏黃,帽子寬大,他們處在恰到好處的陰影之中,所有行為都被遮擋。
黑暗環境下,裴執的唇壓着謝凝的,沒有着急深入接吻,而是很純粹地唇瓣貼着唇瓣,反複碰着、磨着,之後伸出舌頭,跟品嘗美食似的慢慢地舔着,飽滿淺色的唇被這樣近乎戲弄的舉動,弄得水淋淋的,幹燥的唇部被一點點濡濕,過程緩慢又輕柔,跟調.情似的。
起初,謝凝還能做到将嘴唇稍微閉緊,時間一久,嘴巴像是被吻開了。情不自禁張開點唇縫,裏面呵出濕熱柔軟的香氣。
他被吐息氣流弄得有些癢,後背貼着車門,微微偏過頭,裴執的吻就錯位了,落在了唇角。
不過裴執也不着急,而是跟着偏頭,去追謝凝的唇。
薄唇微微分開一點,含着柔軟細嫩的唇肉,他的舌尖緩緩探入謝凝的口腔,只是微微一碰,謝凝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後縮,可裴執的反應力更快,他極快地卷住了謝凝的舌根,像蛇捕捉獵物一般,一點點緊纏了上去。
裴執吻得有些兇,綿長密集的濕吻讓謝凝有些呼吸困難,眼底浮上一層水汽。
因為缺氧,他不自覺張開唇,卻被欺負得更慘,裴執簡直要吻到最裏面了,口腔裏每一處軟肉都被品嘗了遍,舌頭還被惡意地重嘬好幾下。
因為皮膚饑渴症,謝凝本就敏感異常,擁抱與濕吻帶來的滿足感讓他控制不住地打着哆嗦。
裴執似乎意識到現在他的狀态很不錯,于是吻得更加深入,高挺鼻梁蹭着他柔軟的臉頰肉,白皙的皮膚被戳得不斷下陷、又回歸平整,最終只餘下斑駁不一的紅印。
謝凝隐約意識到事情有點失控,他以為只會短暫地親一下,但現在,裴執似乎越來越投入。他想要阻攔,裴執卻不滿他的走神,突然吮了吮他的舌根。
驟然傳來的綿密酸脹感讓他的口腔像起了一層電流,眼周迅速浮起一片粉紅,他極為難耐地低哼了一聲:“哈呀……”
裴執慢慢地吻着謝凝的唇周,烏黑的額發下,是一雙占有欲極強的眼:“在想什麽?”
“什、什麽?”好不容易被短暫松開,謝凝輕輕地張着唇喘息,唇角還帶着明顯水漬。說話時,舌尖若有若無地吐出來一點,色澤紅嫩濕潤,幅度很輕地打着哆嗦。
裴執注視頃刻,瞳孔愈發深沉。他将額頭抵着謝凝的額頭,重重地喘了一會兒氣。才有些低沉道:“……讨厭他們。”
謝凝更聽不懂了,眼底滿是迷茫。裴執停頓片刻,又說:“他們看你的眼神,很讨厭。”
那幾個臭小子,看到謝凝就跟見到肉骨棒的狗似的,眼睛都要放光了。還有那個和謝凝搭讪的男人……裴執知道,謝凝很優秀,喜歡謝凝的人多,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占有欲的滋生。
一想到這些男人靠近謝凝,一想到這些在和謝凝說話,一想到謝凝會回給他們眼神,哪怕只是冷冷淡淡、不經意的一眼,都足夠讓他們興奮很久。
裴執的手臂收緊,他牢牢将謝凝按在自己的懷裏。驟然收緊的力道讓謝凝幾乎完全貼在他的懷裏,巨大的體型差,讓他的懷抱像猛獸的牢籠,一點點将弱小可憐的動物圈入自己的領地。
裴執一邊抱緊謝凝,一邊呼吸粗.重。他慢慢吻着謝凝的眉眼、鼻尖、唇角,像做标記一樣,将謝凝整張臉吻得濕漉漉,同時口中還在不斷重複。
“我的……我的。”裴執聲線驟沉,“你是我的。”
裴執語氣與神情都近乎兇殘,可肢體卻在微微顫抖,透露着不安。
他似乎很害怕謝凝被別人搶走,于是只能不斷收緊懷抱,好将謝凝禁.锢在他的懷抱之中。
謝凝突然意識到,裴執對他的喜歡似乎沒有表面那麽簡單,不僅僅是他之前想得那樣。裴執的喜歡的确毫無遮擋、明目張膽,但同時,也不是完全幹淨的。
而是摻雜濃烈的獨占欲與排他性,甚至……有些病态。
如果是別人,可能會害怕這種過分濃烈的情感,但謝凝卻意外的不讨厭。相反,被這樣密不透風地抱在懷裏,他感到十分舒服。
炙熱的體溫與懷抱,緊密到沒有一點縫隙的親密接觸,讓他每個毛孔都得到撫慰,每根神經都在散發出愉悅的信號。
謝凝不太擅長安慰人,哪怕之前戚燃情場失意,他也給不出特別妥善的安慰言語。
思索片刻,謝凝忽然回抱住裴執的腰身,察覺到裴執的身體僵了僵,他緩緩擡起頭,主動吻了吻裴執的唇。
貼在腰後的手驀地用力,謝凝再次貼在裴執的身上,并無意識向上聳了聳肩膀。他聽見明顯的口水吞咽聲,一擡頭,就對上一雙炙熱的眼。
裴執迅速低頭吻住了他,他的嘴唇和舌頭已經完全被吃成濕紅的顏色,但裴執還是逮着他的舌頭吃,往裏面舔。
小巧的嘴巴被徹底吻開,包裹着裴執的舌肉,他被迫感受着舌頭被裴執的舌頭勾着、吮着,他好不容易學到一點換氣,可身上的力氣還是被卸了一半。
眼睛浮上一層朦胧的水霧,接吻與擁抱帶來的舒适感,實在太過強烈。
只是接個吻,謝凝就渾身發軟,裴執摟着他的腰,讓他往自己身上靠。
口腔被吻得散發濕熱的氣息,熱騰騰的白氣自唇瓣相磨間呵散,又從帽檐下的陰影中冒出。
謝凝的口腔好似已經熟爛的莓果,随意搗一搗都是鮮嫩多汁的果肉。軟舌被吃得極其敏感,被碰到之後會可憐得顫抖。
按理來說唾液是沒什麽味道的,但裴執就是感覺十分美味,甜膩得過分。配合謝凝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簡直要讓他神魂颠倒。
謝凝在男生中絕對不算矮,因為身材比例優越,他還看起來很高。可能是因為被摟着的原因,他蜷縮起來的雙手抵在裴執的肩頭,被吻得時不時晃動,向後仰,在裴執這像龐然大物的身材對比下,他的體型顯得十分嬌小。
畢竟裴執只要輕輕一摟,就可以把謝凝完全摟在懷裏。
“哥?哥……”車內傳來迷迷糊糊的聲響,是戚燃的聲音。
這聲音将謝凝的神志陡然拉回現實,他一下子變得很緊張,舌頭不安地想将裴執的舌肉推走,卻似來回嬉戲一般。
裴執的唇舌是那樣的熱,謝凝就這樣被抱在懷裏肆意親着舔着唇,理智似乎都要化在過分炙熱的口腔中。
舌頭被吃得颠來倒去,被吮得有些發酸,好不容易藏起來一點,略顯粗糙的舌面輕而易舉将躲藏的舌頭勾出來,裴執很故意地用牙尖細細磨着,唇齒間滿是暧昧的氣息。
很下流的接吻方式。
謝凝感到有些窘迫與羞恥,但皮膚饑渴症又讓他感到很舒适,面上不自覺露出類似恍惚的表情,斷斷續續地哼着:“唔……”
帽檐散開了一點,借着不太明亮的燈光,謝凝看到裴執的臉,依舊是冷淡到不好接近的模樣,可是眼底流轉着濃烈的癡迷與情意,裏面裝着他的倒影。
被這樣深情溫柔的目光注視,謝凝怔了怔。但是很快,裴執又不溫柔了。
裴執含着謝凝的嘴唇吮,很故意地去磨口腔內的嫩肉,力道重到仿佛要将謝凝嚼碎了再吞下去,将二人徹底融為一體。
唇瓣被親得紅腫,口腔酸麻一片,謝凝的眼眶也跟着發熱,他忍不住聳着肩膀想要躲,喉間控制不住哽咽,卻被更深地吻住。
謝凝喜歡,又有點害怕,裴執的異常反應讓他感到不安,這一切似乎在失控。在他快要喘不過氣時,他動作很快地拔.出自己的舌頭,扭過頭:“等等……唔!”
親吻的水聲不斷在耳邊響起,謝凝的唾液剛被吃掉,又被喂進新的口水。在濕吻中,他含糊不清道:“別……哈,他,他會看見!”
“看不見的。”裴執伸手捏住謝凝的下颌,稍一用力,謝凝就被迫張開嘴巴。炙熱的舌頭再次滑進口腔,故地重游,發狠地将所有聲音都吃進去,只剩下輕微的嗚咽。
“不……”謝凝斷斷續續地說,“熱……”
裴執強硬地單手箍住謝凝的臉,立體的眉骨下壓,透出淩厲的侵略性。另一只手匆忙解開謝凝的圍巾,随手放在車頂,又将謝凝的手壓在頭頂,往車身上壓着深吻。
炙熱的喘息聲摻雜淡淡的酒氣在唇齒間彌漫,裴執身上的氣息格外強勢,讓謝凝仿佛被猛獸禁锢在懷裏。謝凝身子不穩,只能靠在車門上借力,只有空閑的一只手,推不開裴執,無能為力地垂在身邊。
手指緩慢地蹭着車窗,熱氣将光潔的車窗,蒸出了一點點手指印。卻又被裴執反捉住,扣在自己的腰身上,營造出一種謝凝主動去抱裴執的錯覺。
夜晚的天氣冰涼,唇舌卻灼熱得驚人。唇瓣反複厮磨含吮,熱意似乎都要滲進血肉裏,滾燙的體溫與親密的擁抱讓謝凝的皮膚饑渴症滿足過度,意識都模糊了。
因為太過舒服,謝凝一直哼着鼻音,配合有些難受的表情,實在很動人。
黏糊糊的接吻水聲就沒有停下來過,謝凝一直在反複吞咽口水,盡管如此,還是有源源不斷的唾液順着唇角滑落。
謝凝又要喘不上氣了,他又要被吻得窒息,在窒息之前,他想推開裴執,卻被裴執察覺,惹來裴執的不滿。
裴執摟着謝凝貼近自己,唇瓣分離時,還帶出一條暧昧不清的銀線。
謝凝被吻得合不攏嘴,嘴巴好像要壞掉了,混合二人的唾液從唇角流下來,他雙手抵在裴執的胸膛,大口大口地喘氣。
裴執眸色發深,他側頭咬住謝凝的脖子,像野獸在叼住自己的配偶進行強行标記似的。不過他到底還是有些理智,沒有咬得很深,只留下一個很淺的牙印。
裴執慢慢舔着謝凝脖頸一側的牙印,粗糙的舌面在細嫩的肌膚舔舐,有些微刺。謝凝的面頰浮着一層紅,淚水充盈眼眶,睫毛上沾着細碎的淚珠,唇周一塊皮膚被磨得粉□□白的,嘴唇更是腫得過分。
好可憐。
好可愛。
謝凝渾身發軟,直接挂在裴執的身上。
裴執順勢将謝凝撈進懷裏,面頰埋進謝凝的頸窩深吸猛嗅,他的臉上仍舊是亢奮過度的神色。他隐忍地喘息,眼底滿是氤氲的欲想,呼吸也是亂的。
不知道為什麽,裴執很喜歡謝凝眼角帶淚、眼眶紅紅的樣子,謝凝的淚水總會讓他很興奮。喉結控制不住地滑動,他微微側首,伸出舌尖,舔了舔謝凝的耳垂。
察覺到謝凝在顫抖,他漫長而又黏糊地,繼續吻着謝凝的耳朵。随後,輕輕咬住謝凝的耳垂,低聲說:“你的專業課結束,我的訓練也停了。接下來我們都沒事,今晚……”
“我們去開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