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雨水敲打着陽臺, 外頭狂風作響,宿舍內一片寧靜。
許久,謝凝才找回自己的神志。他不可置信地重複:“我們要……接吻?”
“嗯。”裴執神色自若, “你說害.怕上瘾,那假設, 你提前習慣了這種更為親密的接觸方式,是不是就能提前做好準備。”
謝凝:“……”
裴執又補充, “也能試一試, 我們是不是同性戀。”
“這怎麽試?”謝凝說, “用接吻試?”
裴執分析:“我們都不排斥與對方有親密接觸, 我和你擁抱、牽手, 我一點都不反感,反而會很喜歡。你也是,不是嗎?”
他說, “但尋常朋友不會做到這個份上的。我們只能用更加親密的行為來測試,比如接吻。如果我們都不讨厭,這說明,我們大概率是同性戀。”
裴執的面部輪廓比較深邃, 五官立體且硬朗,在他一本正經說一件事時,沉冷的聲線與外貌極具說服力,讓人無法懷疑話語的真實性。
他說這些話時十分理性,看起來完全不存在私心或者別的外界因素幹擾。就好像,他真的只是想試一試,試試彼此是不是同性戀而已。
只是測試的方法有些怪異。
半晌, 謝凝才說:“這樣太……太荒謬了。”
別說謝凝這麽覺得,裴執也覺得荒唐極了。
要是以前, 有人告訴他會為了博取別人好感,做到這種程度,他只會大罵這個人是傻逼。可現在,他還真成了這樣的人。
不僅費盡心思讨好對方,還想盡辦法編造拙劣的理由,只為了獲得更多的親近與增進感情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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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執隐約能夠感覺到,謝凝也對他抱有一定的好感,不然的話,為什麽能接受他的肢體觸碰,卻不願意接受別人的?
哪怕只是工具人。那謝凝為什麽不去利用別人?為什麽不把別人當工具?
因為謝凝對他有潛在的好感。
只是謝凝暫時沒有發現而已。
垂着眼的謝凝,緩緩擡起頭,和裴執對上目光。他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微微上挑,只是因為平時總是冷淡着一張臉,顯得他格外疏遠。
現在謝凝眉尖微蹙,面頰微粉,上挑的眼尾為這張臉增加了幾分豔麗。濕潤的眼睛,好可憐,又好可愛。
“試一試,好不好?”裴執從來沒想過,他會做這個無恥的事。用一些荒唐至極的言論,哄騙謝凝與他做親密的行為。可是他又繼續引/誘着,“試一試,我們到底是不是同性戀。”
“……”短暫的沉默過後。謝凝問,“一定要接吻嗎?”
有希望。裴執主動退讓一步:“可以先試試別的,我們一步步來。”
他說,“我可以親你的手嗎?就一下。”
如果是牽手或是摸臉,謝凝定然毫不猶豫地同意,但親吻本身就具有一層暧昧意味。
在裴執近乎灼熱的注視下,他抿了抿唇肉,不知道是不是裴執的錯覺,他那淺色的唇,似乎變得紅潤了不少,晶瑩剔透的唇,像熟透的莓果,只需要耐心舔開,就能吃到鮮嫩香甜的汁水。
“就……一下?”謝凝有些遲疑地問。
本來不抱什麽期望的裴執,身子忽然燙了起來。他簡直要興奮得呼吸不上來,卻仍舊保持着平靜的神色,給出他的保證:“嗯,就一下。”
裴執說完後,謝凝又不吭聲了,在天空響起一道驚雷過後,他才決定結束猶豫,幅度很輕地點了點頭。
得到允許的裴執,緩緩靠了過來。一條手臂摟着謝凝的腰,另一只手握住謝凝的手腕。
薄唇微微分開,在謝凝有些躲閃濕潤的視線中,裴執慢條斯理地親吻着謝凝的手指。
謝凝的手指纖長白皙,指甲是花苞一樣的淡粉。現在,指骨附近染上濕濡的痕跡,指甲表面像蒙了一層亮晶晶的光輝,連帶謝凝的眼神都有些渙散。
親吻帶來的快意,比謝凝想象中的還要猛烈。他曾天真地以為,和裴執近距離擁抱,已經足夠舒服。
謝凝低估了他的皮膚饑渴症。
在裴執吻住指尖的那一瞬間。
謝凝實在控制不住,他偏過頭,将頭埋進裴執的頸窩,肩膀小幅度打着顫。粗糙的舌面蹭過柔軟的手指肌膚,帶來快速密集的電流感。
謝凝都要喘不上氣了,眼尾逼出點淚珠,裴執仍舊要繼續下去。裴執的情緒突然變得極度亢奮,像受了某種刺激,白皙修長的指節一節節消失,隐沒在濕潤的唇縫中。
謝凝發出一聲短促的哼聲,潮濕的氣息包裹着他,裴執的舌頭勾着他的手指,不斷地吻着、嘬着他的手指,發出黏膩的吮聲。
他難受極了,身子一直朝後仰,可惜後方就是裴執的懷抱,退伍可退。眉尖顫抖地蹙起,他小聲嗚咽着。
這嗚咽聲聽得裴執頭皮發麻,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心尖流淌,簡直要神魂颠倒了。
他盡可能往謝凝那邊貼,腮幫隐隐鼓出一點,英俊的面孔有點變形。他一邊吻着謝凝的手指,一邊注視謝凝失神到恍惚的表情。
謝凝一下沒注意,手往前伸了伸,裴執躲避不及,發出幹嘔聲。
被陡然喚回神志的謝凝,這才意識到他做了多過分的事。他趕緊把手拿開,拉出一條晶瑩的線。
“你……”謝凝一出聲,就被自己的聲音吓到了。清越冷淡的聲線低啞無比,尾音延長,帶着甜膩柔軟的纏綿氣息。他還是将話語說完,“你還好嗎?口腔有沒有破……”
裴執用舌尖頂了頂腮幫,握住謝凝的手腕,低頭吻了吻謝凝的指尖。他的聲音也啞透了:“我沒事。你呢?”
“我?”謝凝整個人靠在裴執的身上,意識依舊是飄忽的。他說,“我也沒事。”
謝凝又問,“這樣就可以了嗎?”
裴執說,親一下就可以試出二人是不是同性戀,現在已經親過手指。應該……可以了吧?
裴執依舊沉浸在方才的美妙過程中,謝凝的手指軟弱無骨,又很小巧,可以輕松包住。也正是這個接觸,讓他貪婪地渴望不多。
他看着明顯有些局促緊張、卻顯得有幾分純真青澀的謝凝,聲線比平時都要沙啞:“不可以,還不夠。”
謝凝懵了。
裴執解釋:“你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嗎?我好像沒有,不讨厭也不排斥。但我仔細想了想,西方也有吻手禮,親吻手指,對一些關系比較要好的朋友來說,并不算什麽。”
他得出結論,“你似乎也不讨厭我親你的手。但這不能說明我們是同性戀,因為朋友也可以這樣,我們得做一點朋友之間不能做的事。”
也就是裴執仗着謝凝在感情方面一竅不通,以及現在還不清醒,所以才肆無忌憚地說出一些離譜的話。
他說完之後,自己都覺得荒唐,可眼前的謝凝,竟然真的順着這個方向,認真思考了起來。
未免太好騙了。
不過裴執知道,謝凝現在還處在一種飄飄欲仙的舒适感中,類似于喝了酒後的微醺狀态。在這種情況下,的确很難保持清醒與理智。
謝凝忽的想起,之前他在網上搜到的《朋友必做的100件小事清單》裏,還真有類似親手的內容……
真的是裴執說的這樣嗎?
朋友之間可以親手,所以他們剛剛親了手,對彼此不排斥,不能說明什麽,最多只能說明他們是關系比較要好、接受尺度比較大的好朋友。
他們得做一些更加深入的事,朋友之間不能做的事。
皮膚饑渴症帶來的舒适感還在,謝凝的腦袋暈乎乎的,現在還要被迫運轉大腦,像逼迫一個剛睡醒、腦袋還發懵的人,做出一個重大決定。
他緩緩垂下濕潤的睫毛,濕成一撮撮的黑睫宛若蝶翼顫動。他的唇瓣被抿了又抿,最終,有點孩子氣地偏過頭:“可你剛剛不是這麽說的。”
謝凝還記得裴執最開始說的話,“你說……親一下手就可以。”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一開始沒想周全。”裴執握着謝凝的手,低頭,用鼻尖蹭着謝凝的手腕內側,啞聲說,“還把你的手弄得這麽濕,我真是個混蛋。”
裴執道歉了,謝凝反而有些不自在。他問:“那我們現在……還是要接吻?”
接吻這件事,從謝凝口中說出,好像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裴執身體開始發燙,按捺着即将要噴出的某種情緒。他嚴肅又正經地說:“嗯,還是要接吻。”
“接吻比較準。”
裴執說親一下手就可以,但最後也不是只親了一下,而是很久很久。親完後,裴執又說親手沒用。
話題繞到了最開始,他需要面對的還是接吻。
謝凝遲疑不定,裴執繼續說:“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接受接吻的。如果我們都能夠接受,能在一定上說明,我們是同性戀。就算暫時不是,也會是潛在的同性戀。”
“怎麽樣?”裴執說,“要接吻嗎?”
謝凝的手指依舊蒙着一層銀光,這是裴執剛剛,一點點舔出來的。他們的目光同時落在他的指尖,外頭一道驚雷,卻無法蓋住,空氣中陡然響起的口水吞咽聲。
這是裴執發出來的。
謝凝無法忽視裴執望來的灼熱目光。
裴執靜靜等待着他的答複,也不催促,而是一臉正氣的端正。終于,他下定決心:“就親一下嗎?”
熟悉的問題,熟悉的對話。接下來,裴執保證:“就一下。”
時間仿佛倒放,像不久前提的牽手那樣,謝凝再一次,小幅度點了點頭。
裴執低下頭,一瞬間的逼近,讓謝凝渾身汗毛都要豎起,強烈的攻擊性與侵略性,伴随着裴執的靠近直沖大腦。
“嗯。”裴執說,“我要開始了。”
謝凝閉緊眼睛,裴執卻貪婪地睜開眼,不肯錯過謝凝的任何一個表情。現在,他一點點低頭,靠近謝凝的面龐,越是靠近,呼吸聲越是響亮,連帶着謝凝的面龐,也愈發緋紅。
眉尖緊緊蹙起,睫毛像壞了似的抖動。可以看出,現在的謝凝十分緊張,又有些不安。
裴執安撫地揉了揉謝凝的後腦,他也同樣緊張。他抓着謝凝的腰,一步步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溫熱的氣流,随着唇瓣靠近不斷在唇邊蹭過,帶起一陣陣的戰栗感。
謝凝不自覺抓住裴執的手臂。
他能清晰感覺到,裴執的手指正緩緩扣住他的後腦。
吐息間的氣流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幾乎要将他的唇周濡濕了。
他稍微動了動,就蹭到了溫熱的皮膚,他吓得不敢亂動,五指也抓得更緊。
謝凝往後躲了躲,卻被裴執扣着後腦,動彈不得。如此近的距離,讓他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裴執,我們要不要關燈——”
“開燈。”裴執毫不猶豫拒絕,察覺到語氣過于強硬,又輕聲哄着,“這樣看得比較清楚。”
唇瓣之間的距離,也許只有一毫米。說話時,聲音稍微大一些,嘴巴都會不小心蹭到對方的唇。
敏感的唇珠不小心蹭到裴執的唇肉,謝凝登時發出一聲小小的嗚聲。眼皮閉得更緊了,薄薄的粉浮上白皙的眼皮,上頭蜿蜒着的黛青色血管,讓他的表情看起來脆弱又美麗。
裴執什麽都沒做,謝凝就已經有些受不了,露出這樣漂亮的表情。
這也讓裴執意識到一點。
謝凝……真的很敏感。
謝凝在等待一場煎熬的酷刑,裴執久久沒有落下的吻,讓他倍感不安。在他睜開眼的瞬間,裴執的唇與他貼在一起,猝不及防的接吻,讓他整個大腦都懵了一瞬。
在裴執深邃漆黑的眼眸中,他清晰看到了詫異的自己。
裴執似乎就是在故意等謝凝睜開眼,并在他的注視下,輕輕碰着他的唇。
停留在表面的吻,唇瓣輕輕磨蹭着,飽滿的唇肉被擠蹭得微微變形,連帶唇珠都鼓出來一點。
裴執時不時會分開一點薄唇,含住謝凝的唇,像品嘗一道可口的餐點一般,細細地呷着、含着、嘬着。
謝凝受不了這種戲弄一般的吻法,剛別過頭,卻被用力扣住後腦。濕熱的觸感在唇瓣上傳來,裴執伸出了舌頭,在舔他的唇。
唇肉相貼,他說不出一句話。後腦處的大掌穿進發叢,指尖在頭皮微微蹭着,酥麻的電流感充盈全身。
外頭的雨很大,謝凝的心跳聲也是,耳邊的水漬聲更是。裴執托着後腦親吻他的唇,不太深入的吻,動作輕柔緩慢,仿佛他是某種易碎的珍寶,需要妥善細心地呵護。
謝凝一開始還抱着煎熬的想法,可他沒想到,接吻會這麽舒服,只是停留在表層的吻,都讓他舒服得像是要飄起來。渾身上下像是泡在熱水中,沉沉浮浮,思緒都不是自己的了。
在宿舍裏做這種事,坐在室友的腿上和室友接吻,是謝凝從未想過的,更荒謬的是,他居然還從中獲得了快意。
他面頰燙得厲害,嘴唇緊緊閉着,連呼吸都帶着點羞恥的力度。
然而,皮膚饑渴症卻讓他迫不及待渴望更多。
裴執也是第一次接吻,他沒有接吻的經驗,只能一步步探索。一開始,只是唇瓣貼在一起亂蹭,到了後來,他感到不滿足,不夠,遠遠不夠。
他伸出舌尖,慢慢舔着謝凝的唇縫,粗糙的舌面帶有極強的侵略性,舔着謝凝的唇。唇珠、唇角……謝凝被舔了個遍,嘴巴周圍黏糊糊的。
其實裴執也有點潔癖,也沒有亂舔的習慣,但現在,他真的有些無法控制。
一切都變得不可控了。
內心的羞恥感與皮膚饑渴症拉扯着,謝凝十分糾結,最終又閉上了眼。當他察覺到裴執在着重舔着他的唇縫,試圖撬開他的唇時,他驀地有些驚慌。
一些唾液順着唇縫,到達口腔內。陌生的、強勢的氣息讓他有一種領地被侵犯的錯覺,從未體會過的濕漉漉的觸感,讓他異常驚慌。
“裴執——!”謝凝幾乎是在尖叫了。他偏開頭,濕熱的吻順着唇角拉出一道水痕。
謝凝的手搭在裴執的肩膀上,想要推開裴執,扣在腰後的大掌卻用力一摁,将他牢牢摁回裴執的身上。
裴執的表情有些怪異,總是冷酷平靜的眼底,如今掀起不自然的風暴。他的眼睛有些充血,脖子周圍的青筋也呈現一種不自然的狀态,迎面而來的侵略性讓謝凝感知到危險本能,就像弱小的食草動物畏懼危險的猛獸那般。
裴執的胸口呈現不自然的起伏狀态,半晌過去,他彎腰低頭,像匍匐在謝凝身前的野獸。他在謝凝的頸肩吐出一口灼熱的白氣,聲音已經完全啞透了。
“什麽感覺?”裴執問,“這樣的接吻,什麽感覺?”
謝凝光顧着思想拉扯,根本沒有去想這一回事。他像沒有
諵風
認真背誦的學生,突然被老師點名起立背誦,陷入一陣迷茫。
“我……”謝凝愣住了,給不出回答,“我也不知道。”
裴執:“那就是親得太淺。”
謝凝:“太淺?”
“嗯。我們剛剛就親了沒多久,而且就碰碰嘴皮子,還沒有點感官體驗,就結束了。”裴執臉上有一種明顯的痕跡,沒吃飽的痕跡。他像被強行打斷進餐的猛獸,每一根毛發都透露着饑渴的信息。他低頭,望着謝凝的眼,“這次深一點。”
裴執問:“會惡心嗎?”
謝凝剛一搖頭,裴執就瞬間将他的氣息壓制,掠奪走了他的呼吸。唇瓣被大力含住,他下意識緊閉着唇,不讓裴執吻進來。
裴執伸手輕輕拍了拍謝凝的腰,謝凝就沒什麽防備地輕哼出聲,齒關跟着松懈。濕熱滾燙的舌頭,火速沿着微開的齒關,舔舐了進來。
濕吻帶來的黏糊感,讓謝凝整個人都懵了。他恍惚地想,不是說好……就親一次的嗎?
粗/大野蠻的舌頭在謝凝的口腔內掃蕩,沉熱的喘息在唇瓣間流竄,裴執鉗住謝凝的下巴,不由分說地吻進去,含住了謝凝的小舌頭,不輕不重地吮了一下。
謝凝的瞳孔瞬間放大,皮膚饑渴症在此刻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他身體處在一種劇烈的顫動狀态。
裴執有些過分地卷着纏着謝凝的舌頭,發了瘋似的攪吃,惡劣且有些粗魯的行為,像一頭沖進他人領地內的猛獸,謝凝只有四處逃竄的份兒。
青澀的軟舌驚慌失措地在裴執的攪/弄下逃竄,可謝凝的嘴巴很小,口腔更是小得厲害,這麽點兒空間,他實在逃不到哪裏去,反而像調情一般,與裴執嬉戲。
裴執親得有些兇,他嘬吃着謝凝的舌頭,舌尖很惡劣地在謝凝的上颚剮蹭。敏感的上颚被反複捉弄,謝凝渾身顫抖,漂亮的眼睛裏湧出水霧,白皙面龐也因羞恥而漲出豔麗的紅。
裴執爽得頭皮發麻,謝凝的嘴巴太小了,小到正好能被他的舌頭填滿。不過也正是因為謝凝的口腔小且窄,所以裴執只能一點點往裏面擠。
裏面濕熱柔軟的觸感,被緊密包裹的觸感,時不時分泌出來的唾液正好澆在他的舌頭上。
裴執簡直要死在謝凝身上了。
反複叮囑自己要克制的裴執,現在完全喪失了理智。他緊緊箍住謝凝的後腦,親得十分用力,謝凝的唇被徹底吻開了,酸脹的嘴巴幾乎要合不上,裏面的口腔內壁被吻得濕紅水亮,與眼尾的顏色一樣。
“別,別……”
別吻這麽深……
謝凝連成型的話都說不出來,好不容易吐出幾個破碎的字眼,裴執非但沒有停下,反而很惡劣地故意舔着謝凝口腔中的敏感位置。
黏膩的接吻水聲一直在響,謝凝的唾液分泌得極其旺盛,剛吞下一點口水,又被喂進了新的口水。多餘的透明晶瑩從唇角溢出,在下巴形成幾道濕漉漉的痕跡,最後把裴執的領口都打濕了。
面龐染上極其豔麗的色彩,眼圈都紅了。可裴執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舉動,反而吻得更加過分。
舌頭上遍布敏感的神經,裴執反複嘬吃着謝凝的唇,被用力吸吮過後的戰栗感讓謝凝根本無法忍受。他的身子軟得不成樣子,連坐都坐不穩了,身體因重力不受控制地下滑,卻被牢牢箍住,提了起來。
裴執又将謝凝托抱了起來,裴執彎腰低頭,跟餓狼似的追逐謝凝的唇,反複吃着謝凝口中甜美的水液。他的大腦已經徹底被腐蝕,本能去探尋謝凝口腔內的柔軟,并且榨出更多香甜可口的汁水。
盡管裴執彎腰低頭的幅度很大,可他們還是擁有很明顯的身高差與體型差,謝凝在裴執的懷抱中,顯得體型更加纖細,簡直稱得上柔弱了。
唇瓣相磨間,能夠清晰看到謝凝的一小截舌頭被吃得濕紅水亮,粗蠻的舌頭像蛇卷着小巧的紅舌,兩條舌頭在空中相互糾纏,唾液順着二人唇角不住往下。
裴執吸完謝凝的舌頭,又去舔謝凝漏出來的口水,舔完後沒等謝凝緩過勁兒來,又把舌頭喂了進去,吸着謝凝口中的甜水。
抓在肩膀上的手指突然收緊,謝凝指甲修得圓潤,如今泛着一層誘人的粉紅,他猛地在裴執的肩膀、脖頸附近撓出深深的指甲印。
紅色的指甲印,白皙顫抖的手指,在裴執的深色的肌膚上,顯得格外色/情。
謝凝像浮萍一樣被親得身子晃動,忍不住低低哭泣,脆弱可憐的哭聲直接激起了裴執的暴,虐感,吻得愈發深入。
他抖得厲害,可是偏偏皮膚饑渴症讓他過于舒服,渾身都沒有力氣,混在黏膩接吻水聲中的哭泣聲,幾乎比外頭的暴風雨天還要響亮。
謝凝被親得身子搖晃,他只能盡可能抓着點什麽,有些呼吸不上來的他,只能靠裴執獲得更多的空氣。
空調運轉,暴雨傾盆,他渾身熱得厲害,出了一層汗水,衣服緊貼在身上,發絲都被濡濕了。
唇瓣相貼,磨蹭出黏糊糊的水聲。他好像被拖進泥沼之中,在裴執的親吻中懷裏不斷搖晃。仰起的脖子脆弱又纖細,喉結不住滾動,剛分泌出來一點唾液,被吃了個精光,又被喂進新的唾液。
他一直在努力地反複吞咽,還是有些來不及。口水從唇角漏了出來,嘴巴像是壞了、根本兜不住。
不,不行,他得緩緩……
“唔……”謝凝好不容易分開一點距離,“等等,我喘不過氣……”
“嗯。”裴執果然等了一等。他輕輕啄着謝凝的唇角,表情有些沉醉,“我的寶貝兒……”
話音剛落,裴執又吻了上來。椅子在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清晰到連暴風雨都無法掩蓋。
謝凝努力扭身逃脫,卻被反抓住手腕,扣在身後。
他聲音驟然變了調子,尾音上揚,透着甜膩氣息,同時還十分驚慌。
一米九多的裴執強行貼着他,像瘋狗一樣嘬着他的嘴巴吃。
謝凝是真的要崩潰了,他的頭被迫高高擡起,不住地向後蜷縮戰栗。
裴執收緊扣着他腰身的大掌,手掌卻不小心将衣服下擺挑起了一些,手掌毫無防備地滑了進去。
一截纖細柔嫩的腰身露出,在燈光下閃着鑽石般的光輝。裴執的膚色比謝凝深許多,扣在腰上時,像握着一截白皙無瑕的美玉。
裴執用力吻着謝凝的同時,骨骼分明的手指在腰間軟膚中陷下一點兒,白肉從指縫中溢出,明顯的膚色差與體型差,襯得腰身不堪一握,當真是活色生香。
“唔嗯……”
謝凝真的被親得有些崩潰,眉心有些痛苦地皺起,喉間不住溢出甜膩柔軟的輕哼。裴執舒服得都要發瘋了,身體興奮地發抖。
皮膚接觸、反複深吻,對擁有皮膚饑渴症的謝凝來說,實在有些過度。過于密集的快意,讓他的神經時刻保持早高度愉悅的狀态。
他像壞了似的,神情呆滞又迷茫,眼神渙散空洞,任由裴執嘬着他的舌頭吃。
裴執一直在觀察謝凝的表情,觀察什麽樣的吻法可以引起謝凝更加猛烈的戰栗,之後就在這幾個吻法之間徘徊。他越吻越重,不給謝凝一點求饒的機會。
謝凝的眼尾已經濕透了,不僅嘴巴兜不住口水,眼眶也無法裝住淚水。他一邊哭,一邊掉着水,有時候裴執吻得深了,跨坐在懷裏的他還會無意識收緊膝蓋,膝蓋夾得很牢。
裴執鉗住謝凝的下巴,吃他嘴巴裏的嫩肉。
淺色的唇被吃得火辣辣,唇珠高高腫起,都破皮一小塊皮,露出裏面軟嫩鮮紅的唇肉,像熟爛的果實被舔開了外皮。
忽然,謝凝掙紮得很厲害,裴執吻得實在太深了,他要喘不上氣了。他一邊啜泣,一邊伸出手想要求救,卻被反抓住手腕,牢牢扣住手心。
裴執緊握着謝凝的手,比他小一號的手,正好能夠被包裹住。十指交纏,密不可分,連帶目前的吻,也變得更加深入。
……
謝凝不知道和裴執接了多久的吻,他只知道,他們分開的時候,唇瓣扯出一條暧昧的線。
他整個人表情都是呆滞的,迷茫的,像壞了的人偶娃娃一樣,連反應都做不出來了。
裴執就這麽抵在他的脖頸間,低低地喘息。他渾身上下散發着不曾褪去的熱氣,同時,不夠,不夠,遠遠不夠。
在裴執擡起頭,看向謝凝的唇時,哪怕謝凝還沒恢複神志,可是仍然會懼怕似的向後蜷縮,像被弄怕了一樣。
謝凝整張臉都紅透了,小臉蛋濕淋淋的,跟被欺負慘了似的,臉色潮紅地靠在裴執的身上喘氣,肩膀抖得極其厲害。
裴執揉了揉謝凝的後腦,看到謝凝有些過分紅腫的唇,喉結再試滾動。
裴執一直在給謝凝順氣,還順便給謝凝倒了杯溫水。不過不是直接喂的,而是喝了一口,含在嘴裏,之後叼住謝凝的唇,渡了過去。
被水滋潤過的謝凝,總算是回了幾分神志。只不過他的呼吸還是有些不順,裴執輕輕拍着他的後背,望着謝凝稱得上有些可憐的依賴模樣,意味不明地來了一句。
“笨笨。”裴執用鼻尖蹭了蹭謝凝的鼻尖,很輕地吻去謝凝眼尾的淚水,“小寶寶一樣。”
連喝水都要他照顧,親口來喂,現在上氣不接下氣,還得他拍着順氣。
可不就跟小寶寶一樣。
謝凝慢一拍仰頭看向裴執,眼神滿是迷茫。過去十幾秒,他才遲鈍地說:“什麽?”
真像是……被玩壞了的樣子。
裴執看着謝凝如今的模樣,和往日冷淡疏離的樣子都不一樣。他突然笑了笑,眉眼間滿是愉悅,不僅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他拿起謝凝的手,嘬了嘬謝凝的手指:“清醒了?”
“嗯……?”謝凝呆滞地點點頭,“嗯。”
看樣子,還不太清醒。
如果只是單純接吻,謝凝當然不會迷糊這麽久,但關鍵是,他有皮膚饑渴症,這也讓他對這些接觸的反應更加強烈。
謝凝比裴執想象中的……還要敏感。
裴執繼續給謝凝拍着後背,順着氣。他低頭,啞聲問:“什麽感覺?”
“剛剛的接吻,什麽感覺?”
“我……”謝凝的眼神迷茫,像傻了一樣不斷地喘息。雪白的唇周被磨得粉紅,與一旁形成鮮明色差。眼尾潮濕且紅潤,看過來的視線輕飄飄的。被猝不及防提問,他遲鈍地道,“我不知道。”
“為什麽會不知道?”裴執說,“喜歡,讨厭?”
謝凝思索得很慢,就連消化裴執的話語,都很慢。
裴執趁機,又繼續道:“是不是親的時間太短,還沒來得及感覺出來?”
“?”謝凝偏了偏腦袋,皺起眉重複,“短?”
他遲鈍地想,不短了吧?
他現在還沒緩過勁,整個人暈乎乎的,跟吸多貓薄荷的小貓一樣。
裴執卻篤定:“時間太短了,所以你沒有感覺出來。其實我也是,這次親完,我沒感覺出來,我到底是喜歡還是讨厭。”
他說,“但是不排斥。”
“你呢?”
謝凝現在還迷糊着呢。但在裴執的提問下,他像好學生回答老師問題一樣,乖巧道:“我也是。”
平時裴執哪兒能見到這樣的謝凝,乖巧聽話,問什麽答什麽,無意識透露出來的迷糊勁兒,簡直可愛死了。
他告訴自己,要适可而止,別太過分。可是看見這樣的謝凝,又忍不住産生惡劣的心思。
謝凝的唇肉依舊濕潤,被擦拭過後,仍透出一種誘人的色澤。唇珠因被反複嘬吃舔咬,破了一小塊。
這個傷口在他這張總是冷淡清雅的臉上,實在太過惹眼,也太過吸引眼球,讓人心動。
好像被打上了屬于裴執的标記。
此時此刻,裴執特別想吻他。
但是謝凝可能不會輕易同意,裴執一邊拍着謝凝的後背,一邊想着法子。忽然,他低下頭,說:“既然我們都沒感覺出來,說明我們做得還不夠。我們可能要再親一次,不然之前的兩次都浪費了。你說對嗎?”
裴執低聲哄着:“我們再試一次,就能試出來了。”
謝凝迷茫:“再試一次……?”
謝凝靠躺在裴執的懷裏,因這個吻,呼吸不上來、渾身提不起力氣。黑發被唾液沾濕,黏在唇角和鬓間,白皙皮膚被一片紅潮取代。
聽見裴執的話語,他像有些驚訝,又像沒反應過來。靠在懷裏的他,緩緩側擡起頭,濕紅懵懂的眼睛,帶着一種無辜的淚意,望了過來。
他的表情,在此刻顯得那樣攝人魂魄。裴執又開始興奮起來了,他啞聲道:“嗯。”
“這次,換你來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