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對不起嘛~~”
沈煦川故意拉長尾音,這樣顯得道歉有誠意。
他伸出兩只手,趴在餐桌上,滿臉讨好地看着對面的男人。
對方冷冷瞥他一眼,保持沉默,低下頭,有條不紊地處理胸口處的幾片淤青。
“我真的忘了..”沈煦川看着心疼,擺出追悔莫及哭唧唧的可憐樣,“拜托,你跟我說句話,不要不理我嘛。”
許青沉把外噴藥瓶往桌上一放,拿起旁邊的襯衫套在身上,一邊系扣子一邊凝視沈煦川,銳利的眼神看得對方把頭縮回去。
“我以後可不會再陪你玩這種游戲,”許青沉只要一說話,胸口就會産生鈍痛,“容易有生命危險。”
沈煦川羞愧的耳朵尖通紅,試圖狡辯:“我真的忘啦,最開始還以為是程再那小子,所以下手重了點...”
許青沉很無語:“你什麽時候才發現是我?”
沈煦川忍住想笑的沖動,滿臉愧疚地說:“就是..聞到你身上的味道,然後我就渾身無力,知道是你以後我就假裝地反抗一下下,我就沒再踢你了,不然接下來就是....你可能要進東廠,我以後不叫你許管家,改叫許公公。”
“我還得謝謝你呗?”
“謝倒不用謝,還好發現的及時...”
許青沉又氣又無奈,幹脆就不說話了,擺出沉默又矜持的神态。
今天早上他還提防沈煦川的記憶力,特意在早餐時間對了暗號,沈煦川問他要不要去俱樂部玩玩,他當然說不,這樣才能營造逼真的氛圍。
一周前他倆就訂好日子,為了促進感情,三個月後協議到期可以雙雙轉正,沈煦川出了很多馊主意,其中就有角色扮演,要玩當然要玩點刺激的,還得跟沈煦川的喜好沾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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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就有了這場“地下室驚魂”的戲碼。
只是許青沉萬萬沒想到,沈煦川竟然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害得他被當成犯罪分子狠狠地挨兩腳。
這可是何斯體質的腳力,換成一個身體素質差的可能當場就嘎了。
不過許管家是真的寵少爺,忍痛也要把戲演完。
“這也不能全怪我,”沈煦川開始為自己找理由,“誰讓你跟時笙那小子走的那麽近,我一整天都在想你倆的事兒,滿腦子都是我去接你回家,忘了你要來找我。”
許青沉聽得直擰眉,只覺得離譜:“你竟然懷疑我和時笙?”
“也不是懷疑..”沈煦川撇撇嘴,低頭擺弄自己的手指,“我之前犯病嘛,忍不住會多想。”
“有關這一點,你都不如何金越,”許青沉沖他搖起一根手指,不無嘲諷道,“何金越就不會懷疑我對別人感興趣。”
沈煦川悻悻地說:“對,他不懷疑,所以是我把你睡了,而不是他。”
許青沉無言以對,暫時不想搭理人。
沈煦川的上半身順着餐桌爬過來,兩條手臂伸直,正好能碰到許青沉的衣袖,他抓住男人的手腕,賊溜溜的樣子很少見:“下次咱倆換一個方案,我演警察,你演小偷,咱倆玩警察抓小偷。”
“閉嘴,你還玩上瘾了。”許青沉稍微大點聲說話胸口就疼,礙于面子沒有用手去揉,他掙開沈煦川的那只手,開始整理桌上的藥物。
他把藥瓶規整好裝進藥箱,拎着藥箱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趴在桌上的沈煦川,在他眼裏就是搗蛋鬼。
“今晚我要幹活,你自己一個人睡。”
他說的幹活就是畫畫。
沈煦川直愣愣地坐起來,皺眉噘嘴的樣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拜托,這就分房睡了,別忘了戀愛協議,天塌下來也不能分開睡。”
“協議裏沒有這一條。”
“我說有就有!”
許青沉不想繼續在這裏掰扯,警告似的瞪一眼沈煦川,轉身往樓上走。
沈煦川屁颠屁颠跟在他後面,虛情假意的模樣像是旅行推銷員。
“老許,我給你揉揉啊。”
“用不着。”
沈煦川沖他後腦勺翻白眼,小聲嘀咕:“怎麽變得小家子氣呢。”
許青沉徑直往前走,耳朵很靈,頭也不回道:“跟你學的。”
“好吧好吧,我錯了還不行嘛。”沈煦川去拽他的衣擺,學着九斤要奶喝的模樣搖了搖。
兩人走到二樓書房的門前,許青沉駐足,緩緩轉過身看着身後的人,他的眼睛一向有魔力,尤其是在夜晚來臨的時刻,仿佛能把人的眼光和思想帶到一個寧靜的綠色隧道。
沈煦川在不知不覺中松開了男人的衣擺。
許青沉微低下颌,眯起那雙漂亮的眼睛,悠悠開口:“我生氣不是因為你忘記約定,我是很難理解,你會擔心我和時笙之間有什麽。”
沈煦川的長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扇兩下,低聲說:“确實是我多想。”
“今晚我心情不錯,”許青沉不易察覺地勾了勾唇,“我要把九斤的那幅畫完成,你一個人安心的睡,好好休息一晚,不要胡思亂想。”
沈煦川眼眸瞬亮,開心地握住他的胳膊,“你不怪我了,對吧?”
“我沒怪你。”說完,許青沉感到胸口鈍痛,無奈只能在心裏搖頭嘆息。
沈煦川似乎感應到他的不适,手敷在他的胸膛,小心翼翼地揉兩下,“明天去醫院看看,萬一踢出內傷怎麽辦。”
許青沉笑了,拔開那只手,“你對你的腳太自信了。”
他終于笑了,沈煦川卻想哭。
書房的門被推開,許青沉一個人走進去。
他把沈煦川阻隔在外面,狠了狠心,下定決心不能讓粘人精跟進來,不然一晚上都做不了事。
“去睡覺。”
“嗯。”
沈煦川點頭,模樣挺乖的。
要是以前許青沉就讓人進來了,他知道這是沈煦川慣用的伎倆,這次不會妥協。
他的手做出關門的動作,快要關上的時候,他忽然騰出手捏住沈煦川的下巴,身子稍微往前探,笑容詭谲:“你覺得爽嗎?”
沈煦川反應兩三秒才明白他指的是什麽,先是搖頭很快又點頭:“當時不覺得爽,後來想想是真的爽,好刺激,好好玩。”
“小變态。”
“我要是小變态,你就是大變态!”
許青沉哼笑一聲,直接把門關上了。
沈煦川拍着板門,隔着門叫嚣:“喂!大變态,你還要陪我玩警察抓小偷,我現在就去寫劇本!”
連續好長時間,許青沉在沉默中生悶氣。
不管別人怎麽想,沈煦川是這樣認為的。
他覺得許青沉變得越來越神秘,經常早出晚歸,每次問在忙什麽都是用幾句話來敷衍他,很可能還在為停車場挨踹那件事郁悶,要麽就是為了時笙。
憑良心說,他不能怪人家時笙,對方沒少幫忙照顧小孩,九斤現在除了喊爸爸和奔奔,叫的最頻繁的就是笙笙。
如果許青沉真的在生悶氣,也不至于連續一個月吧?
何況在這期間,他倆滾床單的次數沒怎麽減少,到了晚上,許青沉依舊像從前那樣表現的很棒,可以溫柔,也可以強勢,沈煦川提出什麽要求都能滿足,就是白天不太愛搭理人,總是很忙碌的樣子。
沈煦川打電話詢問海絲特,懷疑許畫家是不是接到了秘密任務。
海絲特笑說:“哪有人會給他派任務,可能是靈感爆發。”
靈感爆發也可以在家啊,後院那麽大片的空地供許青沉一展身手,沒必要每天坐一個小時的車去藝術館,然後在坐一個小時的車回來,将事情變得如此麻煩可不是許青沉的風格。
這天晚上,沈煦川終于憋不住了。
他親自下廚,做了幾道黑暗料理招待許青沉,還有小跟班時笙。
餐桌上的氛圍還算輕松愉快,就是沒幾個人吃菜,只顧着喝酒。
相處了一個月,時笙跟一家三口混熟了,見到許青沉不像最開始那樣拘謹,可以做到談笑自如。
許仙兒并不像傳聞中那樣高冷,難以相處,做事不講道理。
他只是懶得跟人周旋,讨厭應酬,骨子裏有些傲慢,對于不喜歡的人不會主動去搭話。
時笙喜歡許仙兒,欣賞他,崇拜他。
菜咽不下去,所以酒喝多了。
時笙忽然眼眶一紅,對着許青沉不停地舉杯敬酒,臉上充溢着感激之情,顯然是真情流露,一開口舌頭都打結:“許..許仙兒,你真的太牛了,你是我的偶像,人生标杆。”
許青沉喝了兩瓶紅酒,臉頰微紅,眼睛裏泛出玫瑰色的柔和的光澤,嘴角挂着淺淡的笑意:“你少喝一點,我這裏可沒有多餘的房間給你睡。”
時笙用袖子擦擦濕潤的眼角,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
除了小九斤以外,全場屬沈煦川最清醒,他被時笙的眼淚感動到,趁機提議:“時笙,你想不想拜師?”
“啊?”時笙一愣,朦胧的醉眼遲鈍地眨巴兩下,感到受寵若驚。
沈煦川替他着急,繞過桌子走到他身後,拽起他的胳臂往上提,在他耳邊悄聲說:“許青沉喝多了,趁現在趕緊叫師父,等他酒醒後悔也來不及了。”
時笙腿一軟,一下子就跪在地上,憑着半醉半醒的心情道出滿心歡喜的話:“師父,你就收了我吧,看在我幫你帶娃的份上,請受徒兒一拜。”
許青沉:“......”
在酒精揮發的作用下,同時還有沈煦川的鼎力贊助,以及小九斤在旁邊呱呱亂叫,許畫家真的點頭了。
時笙感動的稀裏嘩啦,眼淚跟不要錢一樣,一口接一口地叫師父,連幹三杯後直接醉倒過去,四仰八叉地躺在了羊毛地毯上,任小九斤怎麽呼喊也沒反應。
他被沈煦川扛到二樓的書房,窩在沙發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記憶還在,幸運的沒有斷片。
時笙改了口,一見面就管許青沉叫師父,叫的那叫一個忐忑。
許青沉不冷不熱地瞥他一眼,臉上看不出情緒,從他身邊越過往餐廳走,走出去幾步遠後才道:“過來吃早餐。”
聲音涼涼,帶着慣有的超然,一種脫于世俗之外,不受外界幹擾。
這句話可以翻譯為’徒弟‘兩個字,時笙繃緊的神經瞬間松弛,喜色躍上眉梢,他快樂地應一聲,乖乖跟在師父後面。
沈煦川說的沒錯,許青沉點頭答應的事就不會反悔。
正想着呢,沈煦川就帶着九斤從樓上下來。
九斤撲進時笙的懷裏,甜甜地叫“笙笙”。
沈煦川扯住了時笙的衣角,兩人的步子放緩。
“怎麽樣,你是不是要感謝我。”沈煦川沖人擠擠眼睛。
時笙高興的差點喜極而泣:“謝謝哥,如果沒有你,師父肯定不會同意,我是他第一個徒弟吧?”
沈煦川不大樂意道:“你叫我什麽?”
時笙腦子一轉,滿臉堆笑道:“哥,你說我該叫你什麽,你怎麽安排我就怎麽叫。”
要不說時笙怎麽能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就混成許仙兒的徒弟呢,為人特別上道,簡直是沈煦川肚子裏的蛔蟲。
“師母還是師娘,或者是師爺?”時笙覺得這幾個稱呼的幾率最大。
沈煦川微微一笑,不按套路出牌:“叫師哥,我才是他的大徒弟。”
“嗯?”時笙滿臉問號。
沈煦川臉上的笑容變得頑皮:“你不覺得師徒戀更刺激嗎?”
時笙:“......”
午後,藝術館入口。
時笙領着小九斤出來呼吸新鮮空氣,看見展館的經理跟幾個人在聊天。
那幾個人西裝革履,年紀都不大,其中有一個看着眼熟,他們一邊跟經理聊天一邊四處打量。
沒多久,那幾個人就開車走了。
經理看見了時笙和九斤,特意走過來打招呼。
“那幾個人是誰?”時笙好奇地問。
經理搖搖頭:“說是開畫廊的,開什麽玩笑,這裏是許仙兒的地盤,他們的小畫廊竟然想從這裏取貨。”
時笙笑了笑,很快覺得不對勁,“有一個好像之前就來過,有人說是賭徒,會不會想幹什麽壞事。”
經理擺擺手,相當的自信:“蠢貨才會來這裏偷東西,看看周圍,後面是軍區管理處,前面就是警察局,他們是瘋了嗎?”
時笙還是覺得怪怪的,沒跟經理多說,他抱起九斤往展廳裏走,想把這件事告訴師父。
許青沉處在一間寬闊潔白的畫室,室內除了幾塊板子和顏料外沒其他的東西。
他站屋子在中間,站得筆直,手裏拿着筆刷往板子上塗抹,沒有表情的面孔卻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推開門,乍一看就像來到了天堂。
“爸爸!”
時笙沒敢說話,小九斤歡快地叫一聲。
許青沉慢半拍地把臉轉向門口,對着小九斤點頭,然後看向時笙,不悅道:“不是交代過你,帶孩子去隔壁玩。”
時笙忙不疊解釋:“師父,我在館外又看見了那個賭徒,就是之前來過的,到處瞎打聽,我懷疑他圖謀不軌。”
“哦,”許青沉完全不當回事,“你去跟安保說,跟我說有什麽用。”
“好好好。”
時笙不敢多哔哔,抱着九斤迅速溜走。
屋子裏剛剛安靜不到一分鐘,許青沉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看見來電顯示是沈煦川,接了起來:“有事?”
“有事啊!”沈煦川邊笑邊說話,“我給你買了衣服,郵寄到藝術館,我讓時笙幫你簽收。”
許青沉疑惑道:“什麽衣服?”
“就是...夜行衣,好聽一點的說法叫盜服,”沈煦川的語氣沾點埋怨,“你忘啦,答應我要玩警察抓小偷的。”
許青沉冷着臉,态度強硬地拒絕:“我不玩。”
“拜托~”
“你腦子裏一天天在想什麽。”
“促進感情嘛!”沈煦川拔高音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派頭,“我不管,你必須陪我玩,衣服兩天後就能到,到時候你直接裝扮完回家,嘿嘿!我在家裏等你,這次要換成我強迫你,我把你抓住铐起來,任我擺布!”
許青沉一想那個畫面就頭疼,“沈煦川,我是不會同意的,你想都別想。”
“我就當你同意了!這兩天我不回家,俱樂部在準備游行的車,等我忙完就回去,正好趕上服裝到貨,兩天後的夜晚,我們不見不散。”
“我告訴你,那天我沒時間,我要去館長家裏做客,所有人都知道。”
“你騙人,我知道你會回來。”
“我不回。”
“你肯定會,哎呀!想想都刺激!”
時間很快來到兩天後。
沈煦川簡直是度日如年,一到點,他撒丫子往家跑。
他提前跟時笙通過電話,讓對方晚點送九斤回家,最後是晚上十點以後。
時笙欣然同意了。
沈煦川旁敲側擊地打聽:“怎麽樣,你師父收到衣服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麽?”
時笙說:“沒說什麽,擺着一張臭臉,反正我放在他旁邊就跑了。”
沈煦川滿臉得意:“你師父就那樣,傲嬌的很,最後還是要乖乖陪我玩游戲,他屬于嘴硬心軟那一挂。”
“話說回來,師哥,你玩的挺花啊。”
“過獎過獎。”
沈煦川傍晚到家,溜上樓換衣服。
他定制了一套黑色制服,穿在身上非常合身,對着鏡子轉一圈,頭一次發現自己這麽帥。
“如果是老許扮警察,一定更帥..”他開始幻想許青沉穿上警服的樣子,配上‘變态’的氣質,畫面十分養眼。
他決定了,下次讓許青沉演獄警,他來演獄長,玩一次下克上。
時鐘滴滴答答向前走,天色逐漸變暗。
沈煦川擡頭望着由星星和月亮照亮的蒼穹,露出詭秘又甜蜜的笑容。
他篤定許青沉一定回來赴約,他做好角色該做的事,蹲在前院的海棠樹下等人回來。
四周靜悄悄的,偶爾能聽到蛐蛐的叫聲。
等了差不多十來分鐘,沈煦川的臉被蚊子咬了一個包,他抓着臉小聲抱怨:“搞什麽,這個季節怎麽還有蚊子呢。”
他的尾音剛消失,耳朵瞬間敏感地動了一下,他聽到後院發出一陣窸窣的響聲。
老許不走正門,改為後門了。
很好,入戲很快嘛。
沈煦川的嘴角噙着流氓式的壞笑,用腳尖走路,盡量不發出聲音,繞過房子抄近路來到後院。
他四下環顧,周圍黑黢黢的沒有一點亮光。
這時,圍牆上有個影子在晃動,那人靈巧地落地,一閃身鑽進了庫房。
沈煦川不解地皺眉,劇本裏好像沒這麽麻煩。
他悄聲靠近庫房,守株待兔般蹲在庫房的門後,聽見裏面發出類似紙殼摩擦的聲響,他知道那是許青沉的畫,裏面沒別的東西,都是許青沉這幾年攢的一堆油畫。
“可以啊老許,玩的夠逼真..”
沈煦川暗自覺得好笑,将提前準備好的手铐和手電筒拿出來。
當那個黑影從庫房裏出來時,沈煦川找準時機,猛地站起身,打開手電筒朝對方照過去,大聲道:“站住!我是警察,舉起手來!”
那人吓了一跳,下意識地舉起手,手中的袋子掉落,邊沿處露出幾卷畫紙。
沈煦川低頭掃一眼,發現那是許青沉前段時間畫的聖母圖,搬家的時候海絲特特意提到了這幅畫,沈煦川記得這幅畫已經表框,準備下個月送到愛爾蘭開展,怎麽又被裁下來了呢?
他沒想太多,撲過去從後面抱住那個人,嬉笑道:“王八蛋,抓到你了吧,看你往哪跑....咦?老許,你怎麽變矮了?”
正好奇是怎麽回事時,身後又傳出一陣騷動,還有一個黑影挂在院牆外,粗啞地嗓音突兀響起:“快點走!”
還有同夥?
随後那個影子跳下來,直奔着掉在地上的那幅畫,迅速撿起後原路返回,拽住腰上的安全繩,上演了一出飛檐走壁,眨眼間便翻過圍牆消失不見。
這一刻沈煦川才知道發生了什麽,被他抱着的人根本不是許青沉。
這他媽不是玩游戲,是家裏真的進賊了!
他迅速改變戰略,扣住黑衣人的手腕往身體反的方向擰,使得對方發嘴裏出痛苦的聲音,他撸掉對方臉上的帽子,确定是一張陌生的臉。
“瑪德!敢偷我家許仙兒的畫,你自己沒長手啊!”沈煦川氣的破口大罵,奈何對方人多勢衆,他扣住一個,另一個拿畫跑了。
就在這時,二樓卧室的燈亮起來,一個黑影子在窗戶邊走動。
“卧槽!還有一個!”
沈煦川左右看兩眼,拽着身邊的小偷往後退幾步,掏出用來游戲的手铐,铐在了小偷的手腕上,另一只鎖在了庫房的鐵門上。
他冷笑道:“等着,我把另一個同夥抓來給你作伴。”
小偷好像不會說話,嘴裏唔唔地叫。
沈煦川的目标轉移,抄起庫房裏的棒球棍,靈巧地翻過後院的階梯,沿着外牆走兩步,從二樓的窗戶進入卧室。
小偷的同夥沒有發現他,鬼鬼祟祟地貓着腰正在翻衣櫃,可能在找金銀珠寶。
沈煦川擡掄起棒球棍,照着對方的後背使力,一邊拍一邊罵:“我打死你!打死你!敢上我家裏偷東西!我他媽打殘你!”
“沈煦川!住手!”
熟悉的嗓音貫徹整個房間,蓋住了沈煦川的罵聲。
沈煦川愣住,舉着棒球棍的手僵在半空。
那個黑衣人,也就是穿着沈煦川買的夜行衣的許青沉,摸着後頸轉過身來,一張臉霎黑霎白,最後變成綠色。
他指點着沈煦川的鼻子,一本正經地下定論:“沈煦川,你存心想弄死我,之前用腳踢前面,現在用棒子敲我後背,我嚴重懷疑你是在公報私仇。”
沈煦川趕忙把棍子扔掉,不可思議地大喊冤枉:“我的天,老許!我怎麽也想不到會是你啊!”
“難不成你還約了另一個人玩游戲?”
“确實有幾位不請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