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許青沉是被枕頭下面的手機的振動聲擾醒。
他懶洋洋的動了動眼皮,先用手去摸,摸了一會兒後才把眼睛睜開。
不是他的手機在響,而是沈煦川的手機,屏幕上顯示幾條未讀信息,是俱樂部的員工發來的。
他本想叫醒沈煦川,不過此刻,沈煦川躺在他的旁邊,呼吸聲均勻,睡得還很香甜,那副樣子實在不忍心讓人叫醒。
已經過了吃早飯的時間,外面陽光普照,天空藍的發亮,像是塗了一層顏料。
一向不喜歡賴床的沈煦川毫無蘇醒的跡象,側躺對着許青沉,兩只手抱住被子,一只腿搭在了許青沉的小腿上,他的睡姿與小九斤如出一轍。
許青沉把手掌敷在了他的臉上,拇指輕輕擦過他的眉心與鼻梁,使睡夢中的他敏感地睫毛微微顫動。
當一個人厭倦了常規的生活,他所渴望的只是一張可愛的臉,一顆充滿愛的心所帶來的溫暖和驚嘆。
沈煦川在無意間給了許青沉這樣的感覺。
“唔..那個..好..”睡夢中的沈煦川忽然發出幾不可聞的呓語。
許青沉感到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臉。
這樣的舉動依舊沒有喚醒沈煦川,反而讓他夾緊了被子,做出保護的動作。
許青沉放棄了,手從他的臉上挪開,盯住他的睡顏看幾眼,然後輕輕地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時間滴滴答答地向前走。
臨近中午,沈煦川終于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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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被太陽曬得熱乎乎的,忍不住小聲抱怨:“誰把窗簾拉開的,真讨厭..”
意識漸漸回歸,沈煦川用五秒鐘的時間徹底蘇醒過來。他的腦袋在枕頭上轉半圈,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與此同時,關于昨晚瘋狂的記憶猶如怒濤一般洶湧而來。
他和老許在辦公室...
過程中他特別丢臉的哭唧唧的聲音引來了Barry的敲門,問他到底在幹什麽。
當時的他一口咬在許青沉的肩膀上,激動的腳都抽筋了。
許青沉一邊用手按住他的腰窩,一邊淡定地回應Barry說:“玩游戲,走遠一點。”
Barry招呼着隊友匆匆離去,還貼心地為他們把走廊的燈關掉。
這些記憶令沈煦川心癢的卷住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說不上來是什麽心情,他舒展着四肢,打個哈欠,感受身體各個部位帶給他的感覺。
“許青沉是變态..”他邊打哈欠邊小聲嘀咕,“這次不會失憶了吧。”
沈煦川左右看兩眼,屋子裏只有他一個人。
“許青沉!”他沖門口喊了一聲。
同時腦子裏開始計算起來,如果對方還玩失憶那套,他就霸王硬上弓,就像昨晚許青沉對待他那樣。
很快,屬于許青沉的腳步聲離卧室越來越近。
當那個影子立在門口時,剛剛還一臉嚣張的沈煦川忽然變了模樣,變得含蓄而不知所措,整個人往被子裏縮,只露出腦袋,用那雙閃亮的眼眸警惕又期待地盯住門口。
他想起許青沉控制他的那雙手,還有強勁有力的攻勢,這讓他心有餘悸。
下一刻,許青沉将半阖的門推開,徑直地走了進來。
男人已經穿戴整齊,上身是純色的純棉打底衫,下身是舒适的休閑長褲,看上去年輕了好幾歲。
沈煦川眨巴着眼睛與其對視,無意識地往上拖了拖被子,像是受了委屈的人看見一個欺負他卻很帥的流氓。
“睡醒了?”許青沉輕聲開口,走到床頭拿自己的手機,一邊點擊屏幕一邊掃量沈煦川的表情。
自從他進來,沈煦川的臉蛋愈發紅潤。
沈煦川歪着腦袋瞅他:“小九斤呢?”
“海絲特在照顧,今天會晚點回來。”
“哦..”
沈煦川低下頭,藏在被子裏的兩只手相互交叉,攥緊又松開。
好半晌,他帶點猶豫又委屈的屬性問:“許青沉,你為什麽強迫我...”
許青沉聞言一怔,放下了手裏的手機,轉過身看着床上的人,就這樣沉靜地觀察兩三秒,他整個人忽然壓下來,一只手撐在床頭,另一只手杵在沈煦川的大腿一側,用這種姿勢把人圈住了。
“裝什麽裝,”他湊近沈煦川的臉,話語中帶着明顯的笑意,“我知道你喜歡,這沒什麽好害羞的。”
沈煦川被戳中心事,渾身像煮熟的蝦米,趕忙用被子蒙住臉。
許青沉把被子扯了下來,露出他的額頭。
他很快又舉起被子把臉蒙住,嘴裏嘀咕一些模糊的咒語,不知道是在罵他自己,還是在問候許青沉。
“沒臉見人了?”許青沉又去扯他身上的被子。
“不要你管!”
沈煦川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随後一扭身,跪趴在床上,将身體縮成一團。
糟糕!他的癖好比許青沉的還怪,不得不承認,他确實喜歡對他硬來的許青沉,感覺好刺激!會給他一種許青沉吃醋了,許青沉眼裏只有他、只對他有欲/望的專屬感。
他愛死這種感覺了!
其實他不是有多麽的害羞,只是想獨自回味一番。
憋了好半天之後,他猛地掀開被子,深深地呼吸兩口空氣,轉臉面對許青沉,微微一笑:“沒錯,我感覺很棒,下次再來。”
許青沉挑挑眉:“下次?”
沈煦川充滿智慧的大眼睛溜溜轉,很快想到一個好主意:“這樣吧,咱倆演一部偶像劇怎麽樣?”
“什麽意思。”
“簽個協議。”
“把話說清楚。”
“就是戀愛協議!”
沈煦川大聲宣布,從床鋪上跳了起來,本想撲在許青沉的背上,奈何兩條腿不争氣,蹦跶兩下就歇菜。
“唔..”沈煦川因下體的不适沒蹦起來,捂着臀部往後退,以一種虔誠的姿勢跪坐在床上。
許青沉忍住笑,認真地詢問:“戀愛協議是什麽東西?”
沈煦川保持那樣的姿勢解釋道:“我們試着交往,試用期三個月,怎麽樣?”
許青沉眼裏流露出些許的興趣:“哦?是我試用你,還是你試用我呢。”
“互相試用。”沈煦川用手掌拖住臉頰,沖他眨眨眼,笑得像朵花。
“好,我同意。”
許青沉僅僅思考了一秒就爽快的答應。
見狀,沈煦川顧不上酸痛的身體,張開雙臂猛地撲向許青沉。
好歹是一個成年男子,他這樣毫無顧忌地撲過來,差點把許青沉撞到,還好下盤夠穩。
許青沉順勢把他抱進懷裏,按住他的腦袋防止他亂動。
“老許,我們現在是戀愛關系喽。”沈煦川美滋滋地說,“認識這麽久,孩子都有了,咱倆現在才開始談戀愛,是不是有點晚了。”
許青沉故意給他找不痛快:“在我看來,還能再晚一點。”
“不行!”沈煦川露出潔白的牙齒,一口咬住男人的喉結,讨好似的輕輕舔舐,“你已經答應我了,何況我們已經深入交流,難道你對我不滿意嗎?”
“你的所作所為,很難讓我滿意。”
“你這話什麽意思。”
沈煦川收起牙齒,盯住許青沉喉結上的齒痕看一會兒,随即擡起眸子。
許青沉正好把眼眸垂下來,四目相對,空氣中流動着微妙的熱量。
“下次想要直接說,”許青沉将人摟緊了些,“不用給我喝醒酒湯。”
沈煦川笑着撇嘴,感到理虧,吧凳一下把腦袋摔在許青沉的肩膀上,小聲嘟囔:“知道啦..”
“大聲一點。”
“你不是總愛說小點聲嗎?”
“認錯的時候要鄭重一些。”
“好吧好吧,真服了你,”沈煦川清了清嗓子,裝作很正經的樣子,“我以後不給你喝醒酒湯,想要就直接告訴你,這樣總可以了吧。”
“嗯。”許青沉滿意地點了點頭。
沈煦川的手腳開始變得不老實,爬樹那樣抱住許青沉的肩膀,光滑緋紅的臉頰在許青沉的前頸窩蹭了蹭,像只小貓需要主人的撫慰。
“我現在就想要。”
聞言,許青沉拖住沈煦川的腿,在原地轉了半圈,面對窗戶坐在床上,這樣可以讓沈煦川安穩地坐在他的懷裏,兩條長腿不至于沒地方放。
這個舒服的姿勢使沈煦川整個人松弛下來,宛若被挑了腳筋和手筋,将全身的重量托付給許青沉。
許青沉穩住兩人擁抱的姿勢,滿足了他的要求,随之而來的是衣料與衣料之間摩擦出的沙沙聲。
不一會兒,沈煦川咬住了被角。
難得的二人世界。
小九斤不在,輪到沈煦川撒歡。
沈煦川完美地诠釋了什麽叫做何斯體質,充分證明了何斯體質超群的身體素質,他被許青沉疼愛了好長時間,午飯都沒吃的情況下,還能在居住所和畫室來回竄動,表現的精力十足。
許青沉都要誇他一句身體棒。
下午兩點多,沈煦川終于吃了點東西,可他還是不願意安靜下來。
吃東西也堵不住他的嘴,更不會耽誤靈活的四肢。
他端着自己的餐盤,非要坐在許青沉的腿上吃飯。
一邊吃還一邊談論娛樂八卦。
許青沉想起三年前,症狀發作的沈煦川就喜歡這樣黏在他身邊,不停地找存在感。
“你是不是犯病了?”他直接問,語氣聽着有點不高興,但胳臂卻做出維護的舉動,他不自覺地把沈煦川攬在懷裏,生怕人坐不穩滑下去。
這要是摔個屁股墩,依照沈煦川現在的身體狀況,嚎叫聲絕對能引來警察。
沈煦川把盤子往桌上一放,擦了擦嘴角,帶着生來親切的語調說:“沒有啊,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我喜歡你不行嗎?咱倆現在不是情侶關系嗎?”
“情侶關系就要這樣?”許青沉打量兩人的姿勢,“你以後要天天挂在我身上嗎?”
“看我心情。”沈煦川聳了下肩膀,故意不去看許青沉的眼睛,拿起桌上的水果就往嘴裏塞。
他直接用手拿,非要選個切塊的火龍果,吃得手指頭發紫不說,還不小心蹭在了許青沉的衣服上。
許青沉斜睨一眼,清冷的容顏看不出情緒。
沈煦川舔了舔手指,一副做錯事的模樣,用紙巾輕輕擦拭許青沉的衣服,想不到越擦面積越大。
“對不起,”他小聲說,“我給你洗幹淨好不好。”
許青沉打量他的眉眼,忽然笑了,笑得不置可否:“你現在改套路了?”
“什麽套路?”沈煦川裝無辜地眨眨眼。
許青沉捏住他的鼻梁,“學人家做美誘弱受?”
“呃..”沈煦川往後躲,感覺鼻子發酸,很快憋出生理眼淚,“混蛋..那又怎麽了,還不是為你好,怕你吃辣的吃膩,給你來點甜點,別不知好歹!快點放開我的鼻子!”
許青沉不僅不放手,反而稍微加重力道。
沈煦川的生理金豆從眼尾處淌了出來,不再裝奶貓,直接炸毛了,“我靠!你弄疼我了,王八蛋真以為我打不過你是不是,叫你捏我的鼻子!”
“是你自己靠過來的。”許青沉不捏鼻子,改為捏臉。
“唔..瑪德..”沈煦川無奈地抱怨道,“我這張臉早晚被你捏的要去做拉皮。”
許青沉被逗笑了,不再欺負他,幫他擦幹眼尾的淚痕,溫柔地親了親。
“老許..”沈煦川又開始了,撒嬌既不犯法也不收錢,他最愛用這一招,他在許青沉的腿上始終不老實,很快發現端倪,笑得神秘兮兮,“還說我呢,你的精力也很充沛嘛。”
不等許青沉出言反擊,門鈴被人按響。
許青沉推了一下身上的人,“下去,開門。”
沈煦川嬉笑道:“你抱我去開門,我不介意讓別人看見。”
“別鬧了。”
“好吧好吧,不要突然變得嚴肅。”
沈煦川還是很乖的,麻溜從許青沉身上下來,興沖沖地跑去開門。
本以為是海絲特送小九斤回來,沒想到是郵遞員。
對方把一份急件交到沈煦川手裏,簽了字便走了。
沈煦川拿着信件飛奔而來,小鳥歸巢般準确地落在許青沉的身邊。
他把信件交給許青沉,胳膊自然地搭在對方的肩膀上,頭靠着頭。
不會以後都這麽黏人吧?
這個想法在許青沉腦子裏遽然襲來,倒不是厭煩,也不覺得麻煩,只是有點幸福的小負擔。
比如畫畫的時候,他是絕對不允許沈煦川這麽纏人。
這一點他打算現在就說明,于是他一邊拆快件一邊說:“奔奔,你可以粘着我,我并不讨厭,但是我創作的時候可能顧不上你,你要乖一點。”
他把囑托九斤的話術重複一遍,他覺得小九斤和沈煦川的性格很像,平時很淘氣,關鍵時刻絕不惹人厭。
沈煦川沒有讓他失望,知道他是認真的,也同樣認真地答應:“放心,我不會打擾你,我沒那麽不懂事。”
“嗯,我相信你。”許青沉欣慰地碰了碰沈煦川的臉。
沈煦川趁機抓住他的手,笑着說:“你叫我奔奔。”
“不行嗎?”
“不行,這是九斤的稱呼,你換一個。”
許青沉想了想,拆件的動作跟着慢下來,“那我叫你什麽?全名還是川導?”
沈煦川湊近他:“你往甜了叫,我不嫌肉麻。”
“你給個建議。”許青沉想把球踢出去。
沈煦川不接,有點不樂意地說:“你自己想。”
許青沉無奈,只好先放下快件,握住沈煦川的兩只手,認真地打量眼前的人,思索一番後抛出一個稱呼:“以後叫你寶貝怎麽樣,之前你好像很喜歡這個稱呼。”
沈煦川微微睜大了眼睛:“你都叫誰寶貝?我要獨家的!”
“這就是獨家的,”許青沉覺得自己在哄孩子,而且這個大男孩計較起來比九斤還難哄,“我只叫你一個人寶貝,好不好?”
沈煦川咬着下唇,有點糾結的樣子。
許青沉放開他的手,任憑他一個人去糾結,繼續拆那封急件。
急件是海絲特寄來的,裏面是兩份合同。
沈煦川還在考慮那個稱呼過不過關,不經意地一瞥,掃到合同上的四個大字“戀愛協議”。
他猛地搶過來,迫不及待地翻開,驚呼道:“老許,你跟我來真的!”
許青沉不易察覺地勾唇:“我本來不想玩什麽協議,是你自己想演偶像劇,我配合你讓海絲特拟了份合同。”
沈煦川瞪他一眼,嗤笑連連,開始大聲念合同的內容:
“甲方許青沉,乙方沈煦川,等等!憑什麽你是甲方....乙方和甲方試用期間不得擅自違約,要做到坦誠相待....約法三章,第一,乙方不能随意給甲方提供補品,拜托!這種事幹嘛寫進合同....第二,乙方如果有生理需求甲方只要有空的情況下必須提供有效服務..嗯嗯,這條還差不多,海絲特果然是懂得人情世故...”
坐在對面的沈煦川,嗡嗡嗡足足唠叨了十分鐘,整體讀下來,他還算滿意。
他大大方方地在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帶着挑戰的眼神看向許青沉,說:“簽就簽,看咱倆誰先轉正。”
許青沉瞥一眼他簽過字的地方,那裏寫着龍飛鳳舞的兩個字:寶貝。
“我簽完了,輪到你了。”沈煦川把合同掉轉方向,“你也簽,誰不簽誰孫子。”
許青沉莞爾一笑,執起筆,慢悠悠地在甲方下面寫下兩個字:老許。
“一人一份!”沈煦川拿起自己的那份合同,興奮的模樣還以為是談成了百億大買賣。
許青沉欣賞他快活而生動的臉頰,頭一次覺得哄小男友玩游戲要比哄孩子有樂趣。以前認為九斤更可愛,此時此刻,男媽媽才是最可愛的。
“老許..”沈煦川找準機會又鑽進許青沉的懷裏,摟着人的脖子哼唧,“我好像真的要犯病,怎麽辦,看見你就哪也不想去,就想賴在你身邊,俱樂部都不想去了。”
許青沉扣住他的腦袋,摸着試用期小男友的頭發,很自然地叫了一聲:“寶貝。”
沈煦川激動得晃了晃兩條長腿。
“那就待在我身邊,哪也不去。”許青沉有意環顧一圈周圍的環境,“還有一個問題,這裏只有一間卧室,如果女兒在,你想玩游戲可就不方便了。”
沈煦川秒懂言外之意,亢奮的差點跳起來,“不用你操心,我來解決!”
“你?”
“我去借阮爸爸的大別墅。”
許青沉竟然挑三揀四:“太大我不去。”
沈煦川一點也不在乎他的傲慢,摟緊他的脖子和他臉貼臉,膩歪的不行,“沒關系,有小的,那種帶小花園的二層別墅,我家別的不多就房子多。”
許青沉樂不得有人操辦這件事,就算沈煦川不管,也是由海絲特來完成。
他獎勵似的捏捏沈煦川的臉,帶點調侃的意思說:“交給你了,少爺。”
話音落,許青沉發現一個比‘寶貝’更動聽的稱呼,那就是‘少爺’,而且還符合偶像劇裏的角色。
“少爺,以後就這樣叫你好不好。”
“你要是這麽玩,我可叫你管家了。”
“有何不可,沈少爺。”
“許管家,你想跟我玩角色扮演是不是,奉陪到底!”
于是乎,沈煦川不嫌麻煩地重新印刷兩份戀愛合同,簽字欄的簽名變成了沈少爺和許管家。
傍晚日落,客廳點燃一盞照亮燈,氛圍溫馨而恬靜。
門扉敞開着,微涼的空氣順勢吹進來。兩個大男人擠在一張沙發上,身上蓋着一條毛毯,許青沉仰躺着在下面,沈煦川非要趴在他身上,纏了他整整一天,這會已經習慣了。
海絲特還沒有把小九斤送回來。
沈煦川很享受二人世界,沒急着找九斤,反倒是許青沉有點擔心。
他打電話給海絲特,告訴對方要搬家的事,然後問一嘴小九斤的情況。
海絲特後天飛倫敦,再回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她和小九斤相處的非常愉快,她帶着九斤逛街購物,去兒童游樂場,還去學游泳,一大一小玩的開心,她想讓小九斤陪她度過在C市的最後一天。
沈煦川爽快的答應了,借此跟九斤聊了會視頻。
九斤玩的太累,眼睛眯成一條縫,已經沒有精力去想念兩個爸爸,沈煦川問什麽,她就奶呼呼地點頭,砸吧小嘴哼兩聲。
結束通話後,沈煦川又湊到許青沉跟前,摟着腰說悄悄話:“許管家,見不到九斤和我,你想誰多一點呢?”
許青沉正在翻看藝術手冊,目不斜視道:“你叫的還挺順嘴。”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當然是你,少爺。”
沈煦川用臉頰蹭了蹭許青沉的胸膛,心裏美得冒泡,“這還差不多,不管怎麽樣,我在你心裏要争第一。”
許青沉冷哼:“幼稚。”
“我願意。”
“閉嘴,別打擾我欣賞手工雕塑。”
“別看了,”沈煦川拿走許青沉手上的冊子随手一扔,“我還沒講睡前小故事呢。”
許青沉照例問:“先說标題。”
沈煦川已經摸透他感興趣的點,若是說賽車方面的話題他會興致缺缺,可要是提到懷孕的話題他的眼睛就會亮起來。
“我跟你說說,我肚子大起來之後。”
許青沉的眼眸果然閃了閃,擺出側耳傾聽的姿态。
沈煦川開始絮絮叨叨的講...
胎兒五個月大的時候,沈煦川的肚皮就成了球狀。那時候恰巧趕上F1錦标賽,賽事在新加坡進行排位賽。
沈煦川不會放棄世界一級的比賽,為了這次聯賽車隊足足準備了三年。他親自上陣,将自己僞裝成發福的賽車手,過程并不坎坷,他順利通關。
排位賽的成績很理想,下一站就是銀石賽道。
他跟着車隊從新加坡輾轉到英國,期間他的阮爸爸一直陪在他身邊,雖然不太高興,但沒有阻止他參加比賽。
賽事并沒有給沈煦川和胎兒造成困擾,反而是來到英格蘭後的第二天晚上,一個小意外引起了強烈的胎動,讓他疼了好幾個小時。
那天夜晚,他跟隊友訓練結束回酒店,其他幾個人想去酒吧放松,由于身體不便他拒絕了邀請,為了小九斤的健康,他已經戒煙戒酒。
回酒店的路上,他竟然被幾個小混混截住了去路。
好在對方手裏沒有槍,他和那三個小混混打了一架,戰果五五開。
後來阮爸爸找到他,帶他回酒店,叫了私人醫生過來。
“老許!你知道當時我有多開心嗎?”沈煦川的腦回路有點清奇,提到不好的過往竟然笑得如此燦爛,“我第一次感受到小九斤在我肚子裏動,她之前一點反應也沒有,從那以後天天都跟我互動。”
許青沉關心的是另一個點:“所以你真的拖着大肚子去參加比賽?”
沈煦川不以為意:“怎麽啦,不是很大啊,”他邊說邊用手在肚子上面比畫一圈,“就是這樣的程度,稍微寬松一點的外套就能遮住,一點也不影響我的發揮。”
“你父親沒有攔着你?”
“為什麽要攔着我,”沈煦川滿滿的自信,“他們都知道我的能力,他們也知道F1賽事對我有多重要,我老爸也是賽車手,他最能理解我。”
許青沉沉默下來,望着天花板陷入思考。
沈煦川在他懷裏動來動去,小聲地問:“如果你在,會攔着我嗎?”
許青沉點了下頭:“會,我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他會出言阻攔,但是不會動粗。
沈煦川有點驚訝:“為什麽?我以為你是最理解我的,畢竟你這樣的人想做什麽都不會有人阻攔。”
許青沉沒有反駁這番話,因為是事實,如果換成他是賽車手,他也會和沈煦川做同樣的決定。
他只是有些感慨,聲音輕的宛若自言自語:“做父母的也不容易,擔心你的安危,還要給你想要的自由。”
沈煦川的臉色微變,眼底現出愧疚之情,用心聽了許青沉的話,慢慢理解了阮爸爸當時的心情。
“就是湊巧..”沈煦川嘟哝道,“下次再懷...唔我的意思是,事情不會總那麽巧合的。”
說完,他擡起眼眸悄悄看一眼許青沉。
其實他想問許青沉,還想不想再要一個小孩,話到嘴邊,他給咽了回去。
萬一許青沉說不要,那豈不是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