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沈煦川在許青沉眼神的逼視下,不由得開始回憶事故的原尾。
他帶九斤去俱樂部玩,正巧趕上公司組織慶功宴,慶祝上周日車隊獲得由市級舉辦的聯賽冠軍。
九斤一直跟在奔奔身邊,吃完飯被Barry抱回辦公室,哄睡着後Barry就出去給孩子買草莓奶。
就這麽一會的工夫,沈煦川回到辦公室,開始他不知道九斤在睡覺,回辦公室取出解酒藥,還沒等吃下去,想不到程再跟來了。
兩人都喝了酒,尤其是程再,一臉酒痞神氣,看樣子是喝多了。
沈煦川不想搭理酒鬼,對方說什麽他就哼哈答應兩聲,然後他坐在椅子上背對着門口,下逐客令的意思很明顯。
可惜程再不識趣,非要過來撩騷。
先是拍拍沈煦川的肩膀,然後想去摸他的臉,被他有意無意地用胳膊一擋。
程再不知道抽什麽邪風,莫名其妙的開始跟他表白:“川導,我的心意你懂,別裝糊塗啊,跟我試試呗。”
“我不懂,你他媽趕緊滾,等你酒醒了我們再談。”當時的沈煦川心情極差,一點挑釁的話都聽不得,額頭因憤怒而青筋直暴。
至于後來為什麽打起來,沈煦川仔細回憶,好像是程再說了這麽一番話而徹底惹怒了他:
“川導,九斤是你的孩子,我聽說她還管另一個人叫爸爸,我還聽說,你可以生孩子,真的假的?這也太神奇了,想不到你還有這種本領,他們都說你是一,我把這話當真了才沒出手。你願意給別的男人生孩子,呵呵..既然如此,咱倆也試試,你也給我生一個孩子怎麽樣?”
沈煦川聞言笑了,沖人勾勾手指:“你過來。”
程再色急地朝他湊過來,就在要吻住他的時候,被他一拳掄在眼眶,不可抗力地倒退好幾步。
其實打架的時間并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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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煦川和程再兩個人先是你一拳我一拳,互毆兩拳後,沈煦川真的動怒了,一腳踢在程再的腹部,使其趴在地上呻吟,再也起不來了。
就是這樣的時刻,小九斤可憐巴巴地站在沙發後面,嗚嗚嗚地哭起來,哭聲越來越響亮。
孩子的哭聲換回兩個男人的理智,不僅沈煦川擔憂,程再也是一臉慚愧,他們瞬間醒酒了。
再後來隊友被哭聲引來,分成兩夥人把沈煦川和程再隔離,一個帶孩子去醫院,另一個被隊長關小黑屋訓話。
“他喝多了,我也喝了點酒,我當時心情不好,他偏偏往槍口上撞,我倆都有問題,不管怎麽樣,是我先動的手,我太沖動了,如果知道小九斤在場,我說什麽也不會那麽做。”
我會扯着對方的脖領子拽到空曠無人的地方好好幹一架。
當然,這話沈煦川不能說出來,他把事故過程簡單地向許青沉沉述一遍,稍微篡改了真相,沒有提到程再讓他生小孩的鬼話,改成了程再對他說髒話。
講述完畢,他有些痛苦地捂住臉,九斤因恐懼像床單一樣慘白的小臉始終萦繞在他的腦海裏,這使他萬分愧疚,不知道會不會給孩子留下陰影。
九斤比同齡的孩子聰明,個頭也高,那麽記事也會提前。
一想到這些,沈煦川內心的焦慮就會放大,忍不住用手按住胸口,精神變得恍惚。他可能真的要犯老毛病,他想說出來,可又覺得太矯情,用症狀來為打架開脫,這種說辭連他自己都瞧不起。
他經受得住皮肉之苦,就像石頭能夠經受風雨,可他的心裏有兩個弱點,那就是許青沉和小九斤。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等他說完,許青沉悠悠開口了。
沈煦川深吸口氣,已經有了打算:“我會把程再調回S市總部,讓我幾個叔叔管理他,一碼歸一碼,他和公司簽了合同,上周還為公司拿了冠軍,總不能卸磨殺驢,而且我辦事沒那麽拙劣,這種事傳出去會影響信譽,我以後再想為車隊挖人會很難。”
這個答案似乎很符合許青沉的期望,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吃虧就行。”
“你可真會安慰人。”沈煦川撇撇嘴,拿起茶幾上的咖啡喝了半杯,優雅的香氣在嘴裏翻騰着。
許青沉把手伸進衣服口袋,從裏面掏出一塊懷表,他遞給沈煦川,輕聲說:“這個給你,能不能讓你的心情變好。”
沈煦川驚喜地接過懷表,放在手裏反複打量,檢查裏面的照片,臉上露出失而複得的喜悅:“你在哪裏找到的?”
“那天吃完飯,服務生送出來的,你丢在洗手間了。”
“那你...”沈煦川皺起眉頭,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許青沉輕描淡寫道:“我忘了,今天才想起來。”
沈煦川很快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氣的直磨牙:“你忽悠鬼呢?”
“你都不如鬼聰明。”
“你聰明,行了吧!”
沈煦川沒好氣地冷哼,用襯衣最柔軟的布料輕輕擦拭懷表,小心翼翼的動作好像在擦嬰兒的皮膚,“這塊懷表是我太爺爺去世前送給我的成人禮物,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聞言,許青沉眼眸中罕見地浮現幾分憐憫之意。
沈煦川以為他會象征性地說句“對不起”之類的場面話,沒想到等來的會是:
“以後不要丢三落四,想想你可憐的太爺爺。”
“你好意思說我?是誰外出連門都舍不得關,還要別人提醒。”
許青沉聳了下肩,機智地反駁:“門重要,還是你太爺爺重要?”
“......”沈煦川嘆口氣,認命似的說:“你贏了。”
“咱倆之間沒有輸贏。”
許青沉不易察覺地扯了扯唇角,“這是給你的小懲罰。”
“懲罰我什麽?”沈煦川心裏猜測是不是因為吓到九斤才懲罰他。
然而許青沉接下來的一句話,令他為之一振。
許青沉說:“懲罰你的不辭而別。”
沈煦川剛放松沒多久的身體又開始繃緊,焦慮使他雙手發顫。
他想大喊一聲,好解開那禁锢住他心髒的死結。
察覺出他的異樣,許青沉沒有開口安慰,不知從哪扯過一條毛毯,披在了他的背部,然後往前一攏,将他整個人包裹在毯子裏,只露出個腦袋。
這樣的舉動會帶給沈煦川安全感,可以讓他暢所欲言。
“說吧,”許青沉的語氣不輕不重,聽上去沒有太多壓迫感,“你不是想跟我說說心裏話嗎?我現在有時間,錯過今晚,下次等我有興致聽你講故事就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記憶訇然一響,成為滿地碎片。
沈煦川的臉和脖子漲得通紅,血往頭上湧,并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內心有些慌張和羞恥。他不敢看許青沉的眼睛,于是低下頭,兩只手藏着毯子裏緊緊抓着衣服。
“許青沉,我先告訴你,當初症狀發作我為什麽會去找你。”
許青沉沒有迫不及待的問為什麽,或許是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沈煦川将自己蜷縮成一團,擺出自保的姿勢,有些害臊地小聲說:“我那時候很焦慮,不知道該去哪裏,當我察覺出可能要犯病時,我哪也不想去,就想待在你的身邊,我猶豫了好幾天,認為你依舊是我的情敵,我不應該去找你,可是酒精麻痹了我的腦子,我的理智全無,那天晚上我義無反顧的跑去找你。”
這些情況與許青沉心裏的答案對上了,他并不意外,淡淡地“哦”了一聲之後說:“我陪你度過敏感期所發生的的事我都記得,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們發生了那樣的事之後,你為什麽要離開,走的那麽急,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沈煦川艱難地微微擡起頭,因為內心的激蕩而紅了眼眶。
許青沉朝他靠近,犀利地打量他的面孔,沉着嗓音問出心中唯一關心的問題:“你是醒了嗎?症狀發作的你和平時的你不一樣對嗎?狀态不一樣,心态不一樣,是不是感情也不一樣?”
“不不..不是的,”沈煦川胡亂地搖頭,感覺心口堵得厲害,“許青沉,我矛盾,糾結!難過又不知所措,我那時候還不敢确定自己的感情,懷疑一切,否定一切。我怨恨自己跟情敵上了床,可又慶幸是我得到了你。我時常覺得自己是卑鄙小人,背着何金越接近你,接近你也就算了,我還喜歡上了你,喜歡你也就算了,我還跟你發生了關系,發生關系也就算了,我還跟你...跟你...”
許青沉替他說出來:“有了孩子。”
“對!”沈煦川氣鼓鼓地掀開毯子,直起腰板沖燈控訴,“操蛋的人生!就愛捉弄人!”
一絲冷意從許青沉眸中閃過,他忽然伸手拽住沈煦川的胳臂,在對方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猛地把人拉近,厲聲質問:“真的操蛋嗎?”
沈煦川翕動發酸的鼻子,在心裏下定決心,不管怎麽樣今晚決不能哭出來,“其實還好,一想到睡過你,就覺得沒那麽操蛋了。”
沒流眼淚,但有了鼻涕。
許青沉拿來一張紙巾,一手捏住沈煦川的臉蛋,防止他亂動,另一只手用紙巾幫他擦鼻子,動作稱不上溫柔。
他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斷斷續續地說:“我覺得你并不屬于我,那段美好的時光是我偷來的,我有罪,我以前是無神論者,後來經常找神父忏悔,你都不知道我第一次忏悔有多尴尬,誠意滿滿真心悔過,可怎麽都入不了戲,跟別人講自己的心事別扭的要命。”
許青沉及時打斷:“別拐彎,說正題。”
“哦..好的,”沈煦川清了清嗓子,“我經常會幻想,如果我們能換一種方式相遇該有多好,咱倆之間沒有何金越,我就算對你一見鐘情也不會産生愧疚感。”
“小傻瓜..”許青沉小聲說了句。
沈煦川沒聽清,好奇地瞪大眼睛往前湊:“你剛剛說什麽?”
許青沉沒有回答,狠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又放開,目光中有溫婉的譴責:“既然你矛盾,難過,覺得自己不是好人,為什麽又回來了?”
“唔..”沈煦川不舒服地嗚咽,擡起亮晶晶的眸子,“因為我想念你。”
許青沉的手僵在半空,随即緩緩垂落,斜睨着沈煦川的臉,眼神很隽永。
沈煦川認真地舔了一下唇,做好心理準備,開啓了有史以來最真摯的告白:“許青沉,這三年來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從沒有停止對你的思念,我過得一點也不快樂,我看着女兒幸福又傷心,她太像你了,我時刻擔心你會忘記我。”
他忽然摟住許青沉的脖子,将臉頰貼在許青沉的下颌處,輕輕地喘着氣:“我怕你記不住我的名字,就像記不住何金越的名字一樣。”
許青沉按住他的肩膀往外推,似乎是想看着他的眼睛說話,“恭喜你,我不僅記住了你的名字,還牢牢記住何金越這個人。”
“不行不行!”沈煦川像小孩子耍賴皮那樣,兩只手揉着許青沉的頭發,想把何金越這個名字從他的後腦揉出去,“不用記這麽牢固,你們不是不熟嗎?”
許青沉嫌棄地拔開那只手,“還不是拜你所賜。”
沈煦川放開了男人,身體往後退,突然變了一副面孔,臉上溢出憤慨的神情:“反正我回來了!我必須回來,再見不到你我就瘋啦。”
許青沉默默地看着他,不言語。
沈煦川越說越來勁,下巴颏顫抖着,牙齒緊咬在一起:“沒錯,我就是自私鬼!我決定不要臉了!我就是把你睡了,怎麽樣!有本事別人也來睡啊。如果何金越來找我算賬,那就..那就讓他罵我好了,反正木已成舟,瑪德!我是小人,傳說中的綠茶,上帝已經懲罰過我,讓我單相思三年,我就差天天以淚洗面,還想怎麽樣!”
口頭宣洩結束,沈煦川用手掌狠狠地按住眼睛,以防濕潤的眼眶愈加嚴重。
不能哭,堅決不能哭!放狠話的時候不能哭!
等他把眼淚憋回去,雙眼卻格外的紅潤,他看向許青沉,語氣是一半埋怨一半嬌憨:“老許,你特麽倒是說句話啊..”
一個人說話很尴尬的,有點小醜自娛自樂的感覺。
許青沉如他所願,開口道:“上帝懲罰的還不夠。”
沈煦川呆住,一時捉摸不透這句話的意思。
許青沉身體前傾,一只腿屈起扶住下壓的胳膊,像一名刑警那樣審視着對方:“真糟糕,上帝還是不夠狠心,就應該讓你單相思,誰叫你那麽蠢。”
沈煦川還是沒太聽懂其中的含義,心中有點忐忑,謹小慎微地問:“許青沉,你恨我嗎?”
“恨?”
許青沉從沒想過這個詞會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裏。
他耐人尋味地笑了笑:“我不恨任何人,在很小概率的情況下我或許會愛上一個人。”
“真的?”沈煦川的眼睛煥發出強烈的光彩,“你看我有機會嗎?雖然我不想那麽說,可是我有籌碼。”
“什麽籌碼?”
“我給你生了小九斤。”
許青沉擡起手,照着沈煦川的腦門彈了一下,有些無語:“蠢蛋。”
“說誰蠢呢。”沈煦川摸摸通紅的額頭,不明白自己哪裏說錯話。
“還不夠蠢?”許青沉冷冷道,“既然當初想不通,你為什麽不來問問我的意見,或許我能給你指條明路。”
沈煦川垂下眼眸,嘀咕道:“我都能猜到你當時會說什麽。”
“我會說什麽?”
“你會說,管他們幹屁!自己開心才是王道。”
許青沉感到意外地挑眉,随後贊許地點了下頭:“看不出來,你還挺了解我。”停頓一下,又道:“不過我會換一種說法,琢磨一些你無能為力、無法改變的事情,是毫無意義的。”
“我不是你啊,許青沉,”沈煦川懊喪地揪兩下頭發,揪得有幾绺翹起來,看着挺稚氣,“我也想那樣做,可是我做不到,有時候我會想,我要是再壞一點就好了,蘋果爛了一角,還不如爛到徹底。”
他帶着欣喜和不安,牽起許青沉的手,在那光潔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對不起,許青沉,我錯了,我不該為了讨好自己的良心而傷害你,是的,我無意中傷害了你,希望你能原諒我。”
許青沉反握住他的手,靜默地注視他良久,在他忐忑不安的期待中,終于開口:“不得不說,我讓你失望了。”
沈煦川愣愣地問:“啥意思。”
許青沉神秘一笑:“你并沒有傷害到我,所以談不上原諒。”
剎那間,沈煦川的悲傷又燃燒起來,臉面變得僵硬。
他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句話-----許青沉對他的去留一點也不在乎。
這話讓他感到心碎,他想抽回自己的手。
許青沉卻把他的手攥緊了,有意無意地捏了一下,“你現在回來了,給我的感覺就是外出玩幾年,你那麽愛玩,跑出去也正常,放飛的鳥兒出去覓食,無論飛得多遠,終究要回到家裏。”
沈煦川的眼睛裏放出一輪輪的光:“所以你和我一樣心知肚明,我早晚會回來。”
許青沉沒有接話,只是露出會意的笑容。
“太好了!老許,我現在宣布,我們是天生一對!”沈煦川快樂的舉起雙手,心情好了,臉上總是喜洋洋的。
許青沉決定給他滅滅火,來了句:“不是一對,是冤家。”
“随你怎麽說。”
沈煦川才不在乎呢,整個人徹底放松,兩只胳膊搭在沙發背上,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這個舉動讓他們同時看向窗外,外面漆黑,屬于黎明前的黑暗。
他們聊了好久,已然忘記時間。
沈煦川還有好多故事想分享,奈何一張嘴就打哈欠,眼角變得濕潤,眼前的許青沉都變的模糊起來。
“許青沉,如果你願意傾聽,不嫌我啰嗦,我就跟你講講我離開後發生的一些趣事,有關我自己,還有小九斤。”
“我樂意聽你講故事,”話是這樣說,但許青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今天到此為止,以後你慢慢講給我聽。”
“好啊!”沈煦川開心地承諾,眼裏有分享的欲望,然後伸出一根手指,“我以後給你講睡前故事,咱們一天一個小故事,我會把三年的點點滴滴都告訴你,當然,你也要告訴我,我們互相分享。”
許青沉頗有大将風度,臉上是一種從容而艱深的微笑:“不一定非要睡前講,白天講也是一樣的。”
“......”沈煦川不樂意地哼哼,“我就喜歡晚上講,躺進被窩講..”
許青沉佯裝聽不見,指了指卧室的門,“你去睡覺,看着點九斤,我去畫室。”
“老許..”
沈煦川試圖挽留男人的腳步,那優雅的貓一般撒嬌式的挽留,故意使用忽高忽低的聲調。
已經走出兩米遠的許青沉果然停了下來,回眸看着他。
這時候的沈煦川看上去不太一樣,他的全身,仿佛塗上一層較之化蝶的蛹殼般油彩的那種透明,光潤的皮膚引人假想。
“咱倆接下來..”沈煦川臉上露出新娘子般含羞的喜色,兩手搓着膝蓋,“是我追你呢,還是你追我呢,要不幹脆直接确定關系怎麽樣?”
許青沉走回來,居高臨下地在他頭頂敲了一下,惡意滿滿道:“你想多了,我看不上你。”
沈煦川的眼睛瞪圓,變得烏黑:“好好好,你清高,你了不起!誰怕誰啊,好幾年沒開葷,我不信你沒想法,看誰先憋不住,真當我是舔狗了。”
“不,你是甜貓。“
很明顯沈煦川沒有注意到這個諧音梗,還在憤憤不平,眼珠一轉,又有了新想法:“要不這樣,咱倆先當炮...”
“快去睡覺,”許青沉不容許他把話說完,“一天天就想着玩游戲,小色鬼。”
沈煦川笑得信心十足:“我不信你不想。”
許青沉轉過身,打算不搭理他。
想不到他趁着男人轉身之際,忽然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真的像只大型貓一樣跳起來趴在許青沉的背部,兩只胳膊訓練有素地摟住男人的脖子,嘴裏發出或高或低的驚嘆聲:“我上次就這樣摟着你,別以為我沒發現,你當時鼓起來...哎哎疼疼疼!”
沈煦川發出一串殺豬般的叫聲。
“疼啊..老許,”沈煦川從小色鬼變成了委屈蛋,“王八蛋,你擰我的胳膊,下死手啊,我胳臂有職業傷。”
許青沉的心裏咯噔一下,面上沒有表露出來。他不以為意地冷哼,手裏的力道稍微放松,不給沈煦川反應的時間,拖着對方的胳膊往上擡,就這樣把人半抗半背地送進卧室。
開門,然後是“啪嗒”一聲,宛若一袋沙子摔在床上。
許青沉就這樣把人扔在床上,看一眼搖籃裏依舊熟睡的女兒,壓低了聲音:“孩子是你吓壞的,你負責哄好。”
沈煦川從床上坐起身,急道:“你去哪裏?”
許青沉直接把卧室的門關上走人了。
沈煦川用兩只手扒着眼睑扮鬼臉,定下目标:“早晚睡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