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尋找來曉兒
尋找來曉兒
蒙寒把抓來的芃芃囚禁到了陸吾隔壁的房間,看樣子是準備對芃芃用刑。
“哎,你們這是幹什麽,有話好好說嗎,大家都不容易,別動粗啊。”芃芃看着蒙寒的手下把通紅的釘子板放在她的面前,還從身後掏出來一只活蹦亂跳的兔子,蒙寒的手下把兔子往釘子板上一扔,兔子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被大釘子貫穿了身子,一瞬間化成了火球,又是一眨眼的工夫,兔子燒得灰都不見了。
這是殺雞儆猴,吓唬芃芃呢。
芃芃見狀渾身打了個哆嗦,要不是她被綁在了柱子上,這會估計都有些站不住了。她恐懼看着那個釘子板,那到底是個什麽妖物啊,怎麽那麽厲害。“兄弟,咱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這是幹什麽啊,你總得給我個說法吧。”
芃芃心說自己找來曉兒不成,難道還要丢了性命?這都什麽世道啊,想到陸吾就在隔壁便大喊道,“女君救我!”
就在此時,隔壁屋子中的蒙寒,冷冷的對不為所動的陸吾道,“你說還是不說,鴻蒙鼎到底藏在哪裏?你若堅持不說,那小妖只有一死。”
“本君說毀了你又不信,難道非要讓我編個瞎話不成?”陸吾無奈的搖搖頭,反問蒙寒道,“為什麽你非要鴻蒙鼎?你不是已經盜走了其他神器,怎麽你難道又收集癖,想要集全這十二上古神器,然後召喚神龍?實話告訴你吧,召喚神龍,根本不需要什麽神器,我現在就能讓你見識下。”
說話間陸吾突然現了法相,一條紫氣氤氲的神龍,蒙寒吓了一跳,繼而不屑的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陸吾需要吓唬我,這屋裏的禁制就是專門為你而設,你還是乖乖說出鴻蒙鼎的下落,免得給自己招惹不快!”
“哦,是嗎。”陸吾并沒有收起法相,只見龍尾一擺掃向了蒙寒,蒙寒哈哈大笑,突然掏出一件法器,對着陸吾一照,大喊,“休得猖狂。”
蒙寒祭出的這件寶貝正是北海所被盜走的玄冥鏡,“陸吾你可認得此物?不想被吸入鏡中就乖乖交待!”
蒙寒這牛皮還沒顯擺完,龍尾掃過,玄冥鏡竟然被陸吾卷了過去。
“你!”蒙寒好不容易得到的寶貝,就這麽輕易的被陸吾搶了過去,不免不大驚,“你快還我!”
“還你?這是你的東西嗎,倒不如你給我講講你是怎麽從瀛洲島逃出來的,又是怎麽偷了四海的寶貝?憑你自己的本事?還是幕後有高手幫忙?”
就在此時,隔壁的芃芃已經被架到了鐵釘板之上,她看着自己的腳底瞬間被點燃,下肢因灼燒而産生鑽心之痛。芃芃想要掙紮卻無奈術法困住了她。
想到那只兔子的慘狀,芃芃只能大喊大叫求救。
Advertisement
砰的一聲,隔在兩間房之間的牆轟然倒塌,陸吾靜立原地不動,但法相已然沖向了芃芃這邊,紫氣環繞的巨龍,直接把芃芃卷起,然後瞬間将她拉到了陸吾的身邊。
芃芃的雙腳雙腿已經被燒壞,她站立不住直接攤到在陸吾身邊。
陸吾看了一眼,便将怒氣使在了蒙寒身上,蒙寒被陸吾甩了出去,這才意識到陸吾的厲害。
他胸口被陸吾擊中,一口鮮血噴出,原本以為陸吾的術法早已散盡,卻沒想自己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情急之下只能遁走,他帶着侍衛一口鮮血噴出,想要來個血遁,不料被陸吾搶先一步,直接将蒙寒用憑空卷起,重重的抛出。
“就用你的雙腿來換她的!”随着陸吾狠狠的話語,虛空中法力化出一把大刀,砍向蒙寒的雙腿,蒙寒拼死相搏,口中吐火,火球帶着毒液噴像陸吾。
這是蒙寒的看家本事,想那東海老龍王當年就是因為鎮壓蒙寒時中了他的火毒,直到現在還被這火毒折磨。
火球瞬間形成一道火牆帶着濤濤火苗撲向陸吾,陸吾慌忙抱起芃芃護着她往旁邊躲去,不料躲過了第一波的火苗攻擊後,蒙寒接着又來了一波,陸吾大怒,本想還留幾分性命給他,無奈他自己尋死。
陸吾直接亮兵器,揮着戰刀,砍向蒙寒,就在刀刃刺入蒙寒胸口之際,原本被她收回的玄冥鏡突然在她懷裏震顫,一股刺心的疼痛在她身上開始蔓延。
玄冥鏡竟然在反噬她!
陸吾的法力被玄冥鏡快速的吸走,而原本下風的蒙寒似是早就知道會這樣,一臉獰笑的躲過了陸吾的刀法,又一記火毒攻擊襲來。
陸吾不得已把玄冥鏡取出,防止法力被繼續消耗,這一分神火毒已至跟前。她急忙往旁邊一滾,沒提防蒙寒背後又甩了一招過來,再是躲閃已是不及,她正要硬受了這一傷害時,突然芃芃從地上跳了起來,直接化了原形,把陸吾包裹進自己的大蛤蜊殼子裏。
整個屋子已經燃燒成了火海,蒙寒是釋放出的火毒在芃芃的貝殼上掠過,瞬間就把貝殼表面烤的變了顏色。
在芃芃的保護下,陸吾躲過了攻擊,可芃芃很快就體力不支,重新變回少女模樣,陸吾跟她滾落在地上,芃芃看上去也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蒙寒!”陸吾再一次顯出法相,這次沒有手下留情,直接攻像蒙寒的要害,蒙寒瞬間被劈成了兩半。
陸吾抱起了昏迷的芃芃,沖出火海。等出了這裏才發現,這裏竟然就是之前與司命吃飯喝茶那家酒樓的後院。
後院着了火,很快就有人趕來撲火,陸吾卻趁着亂哄哄抱着芃芃找了一處安靜之地,檢查她的傷勢。
奇怪的是,她之前明明看到芃芃的雙腳雙腿被燒的一片血肉模糊,可現在芃芃的一雙腿腳不但完好無損,還如新生一般白嫩。
想着芃芃替自己擋了蒙寒火毒,陸吾便翻過她的身子,仔細檢查她的傷勢,結果卻讓她吃驚,就連自己都避不開的火毒,竟然沒有在芃芃身上留下一丁點的痕跡。
陸吾看着芃芃,不免有些懷疑,她到底是誰?
“管她是誰,先帶回昆侖丘養着。”陸吾輕輕捏了下她的臉,臉上浮現出笑意,她沒事就好。不然這麽可愛好玩的小妖精她要上哪裏再去找一只呢。
“我要去找來曉兒……”就在陸吾說完要帶她回昆侖丘養傷,芃芃幽幽轉醒了過來,一把拉住陸吾的胳膊道,“我要救來壽……”
“先救你自己吧。”陸吾無奈的抱住她,芃芃卻虛弱的搖着頭,“我沒事……先找來曉兒……”
“人呢,我幫你找,你先休息。”陸吾只能答應,芃芃這才放心的窩在陸吾的懷裏睡下。陸吾只得抱着芃芃找了一家客舍,等住下後才發現,玄冥鏡不見了。
想想前面玄冥鏡的異常,陸吾明白玄冥鏡肯定是被動了手腳,本來應該留下個活口問問清楚的,但當時一看芃芃受傷,她就沒控制住脾氣直接一刀将蒙寒劈成了兩半。
慌亂之中,她也沒在意跟着蒙寒的那個侍衛到底去了哪兒。她的胸口隐隐作痛,關上了房門後,打開一衫一瞧,只見心口處有一處拳頭大小的紅印,她只當是被那玄冥鏡所傷,并沒有多想。
此時落霞山上,從陸吾手下逃回來的使者把蒙寒和陸吾交戰的情況詳詳細細的跟司徒霞兒禀報一番,聽到陸吾根本沒有喪失術法,還把蒙寒一刀劈死,司徒霞兒不由眉頭一皺。
“多虧了小姐提前在那玄冥鏡上做了手腳,關鍵時候玄冥鏡刺傷了陸吾,不然小的也沒機會逃走。”使者不忘巴結一下司徒霞兒,并把帶回來的玄冥鏡和一瓶奇怪的東西交給了司徒霞兒。“小姐,那蒙寒的蛇膽還有他的元神金丹都在這寶瓶裏了,小的都按您的吩咐帶回來了。”
這名使者眼巴巴的看着司徒霞兒,等着主子對他的嘉獎,司徒霞兒對他微微一笑,問答道,“幹的漂亮,你過來時,可有其他人知曉?我們這檔子事可是出不得半點纰漏的。”
使者連忙道,“小姐放心,小的明白,并無其他人等知曉。”
司徒霞兒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對身邊的侍婢道,“玉羅莎,帶他下去領賞吧。”
使者連連道謝跟着玉羅莎出了司徒霞兒的房門。司徒霞兒用術法在鏡子上一揮,就見鏡子上浮現出一只肥胖的大蟲子,她把蟲子從鏡子上拿了下來,然後放到了一邊的盒子裏,自言自語道,“女君又如何,中了我的子母蠱就是我的掌中肉,想什麽時候收拾就什麽時候收拾。”
司徒霞兒仰頭将蒙寒的蛇膽和元魂金丹吞下,頓時一激靈,感覺自己的魔力大增,不由感嘆,“不愧是東海的大蛇妖,這近千年的道行倒是便宜我了。”
這時玉羅莎推門進來,她腰間的劍鞘之上還帶有鮮血,關好了門,她低低對司徒霞兒道,“小姐,已經解決了,保管沒人知道他來過這裏。”
“好,玉羅莎你做的不錯,等他日魔宗事成,我定會向魔宗大人禀告你的忠心,為你求一個好前程。”司徒霞兒一邊說着一邊拿眼細細觀察玉羅莎。
聽司徒霞兒這麽說,玉羅莎慌忙跪地,連連道,“小姐,小的不敢有非分之想,玉羅莎的命是小姐救的,小姐待我不薄,我自當全力以赴,玉羅莎只認小姐,只要是小姐讓玉羅莎去死,那我也毫不猶豫!”
“哦,只認我?那魔宗呢?”司徒霞兒繼續追問道。
“回小姐,我只知落霞寨司徒霞兒,不知魔宗。”
聽聞玉羅莎這麽說,司徒霞兒臉上露出滿意的笑,然後道,“那你可見過玄冥鏡?”
“回小姐,小的不知那是什麽。”
玉羅莎是不是真對自己忠心耿耿司徒霞兒不敢說,但她很聰明這是事實。司徒霞兒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錦盒,打開後,裏面有一粒丹丸。
她對玉羅莎道,“既然你如此忠心耿耿,我自然不會薄待了你,這粒神丹可助你修行,增加功力,你且當着我的面服下吧。”
玉羅莎沒有絲毫的猶豫拿過丹丸直接吞下,司徒霞兒道,“你就不怕有毒?”
玉羅莎波瀾不驚道,“小姐讓玉羅莎生,我便生,讓死,我便死。”
“好了,我知道你的決心和忠心了,起來吧,那丹丸沒有毒,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幹,自然虧待不了你。”司徒霞兒傲慢的揮了揮手,“好了,下去吧。”
再說白龍,他好不容易從包子鋪裏贖身出來,本想去找芃芃,可一直以來都是芃芃來找他,他并不知道芃芃住在哪裏,在街上逛來逛去游蕩了好久後,他實在沒地方可去,想自己去烏衣說的那個道觀找來曉兒,可又怕觀裏水太深,他自己應付不來。不得已他只好折身回包子鋪,想等着芃芃來找自己。
白龍正往包子鋪走着,突然就被迎面而來的人撞了一下。
“你怎麽走路的!”白龍猛的一拉那人,一股腐臭味道襲來。本來還想讓那人給自己道歉的,結果這臭味一熏,他趕忙放開了手,那人晃晃悠悠的繼續往前走,完全沒理會白龍這一茬。
白龍自認倒黴,一回頭又被一個路人撞了,同樣的這個人的身上也是一股子的腐臭味道,“唉唉,沒長眼還是怎麽的?這麽大高個一美男站在這看不見啊,非得往上撞!”
白龍生氣了,對着那人就吼,可對方根本不搭理他,跟丢了魂似的繼續往前走。
“我跟你說話呢!”白龍快走幾步從後背推了那人一把,他并沒有用多大力氣,那人頭朝下直接倒地。
“碰瓷啊?”白龍的手還在空中懸停未收回,就見倒地那人的腦袋竟然歪到了身子的一邊,脖子因為跌倒生生折斷了。
“啊!我殺人了?”白龍慌了,驚慌往四處看着,可這街上并沒有多少人,他原地踏步,想上前查看那人是不是還有氣,可心裏又害怕,不自覺的又後退了幾步。
“怎麽可能!”白龍一咬牙,心想自己好歹是神仙,怕什麽怕,于是上前要去扶起脖子斷掉的人,奇怪的是,那人明明才剛死,渾身卻酥軟的跟一灘爛泥似的,流出的血量并不多,而且是黑紅色的,“好臭啊,比包子鋪的泔水還要臭!”
白龍之前并沒有接觸過死人,自然不知道這股臭味是死人死去多時,渾身腐爛散發出來的。
“救命啊!”白龍剛想扛起那個人,找個藥館看看是不是還能搶救一下,結果被剛路過的一個老太婆給攔下了。
老太婆一見那死人,便喊着來人呀,又死一個之類,同時攔着白龍離那死人遠一些。還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道,“小夥子,可別碰他,這疫病會傳染的!”
“疫病?”白龍不明白怎麽回事,這時有幾個衙差打扮的人從前面拐角處沖了出來,無一不是包裹嚴實,渾身上下就露着兩只眼睛。
沒有人追究白龍殺人的事,衙差們用草席子把死人擡走,街上又恢複了平靜。
老太婆提醒白龍道,“小夥子,你剛才是不是撞到了他?趕緊去道觀裏求個平安符,讓神人化一副祛瘟藥給你喝下,不然你會被那死人傳染的,從心裏開始腐爛……不得好死啊。”
老太婆說着就從胸口處掏出一個黃符紙,雙手合十禱告起來。
白龍還想問問太婆到底是怎麽回事,老婆子卻念念叨叨的走了,就像躲瘟疫一樣離開了這條街。
“怎麽回事啊,這是鬧瘟疫了?”白龍有些摸不着頭腦,剛才聽老婆子說要去道觀裏求個神仙,不知道她說的那個道觀跟烏衣說的那個道觀是不是同一個道觀。
白龍搖了搖頭,還是想找芃芃重要。
他剛到包子鋪前面,就見門口蹲了兩個小孩,兩個小孩子一看到他立馬就飛奔了上來。
“哎,怎麽只有你們兩個,芃芃呢?”白龍一看朱砂和守宮兩個小妖童在等自己,但卻不見芃芃,忙問道。
“扛把子被抓了!”小守宮着急道,“我們偷着去後院找你,沒找到你,只好在門口等你,扛把子本來跟我們在街上打聽來曉兒的消息的,可是碰上了一夥打架的,有幾個壞蛋把她綁走了!”
“綁走了?”白龍急得原地打轉,“綁去哪裏了?”
“不,不知道……”兩個小童子面紅耳赤的,一臉的懊惱。
小朱砂又補充道,“壞蛋綁走了扛把子和一個男的。”
混亂中,朱砂和守宮并沒有注意道那個跟芃芃一起被綁走的男子是陸吾女君,兩個小妖童實在沒什麽本事,等人家打完了,都沒搞清楚怎麽回事。
“在哪綁的芃芃,你們總知道吧!”白龍拉着他們催促道。
“知道!”朱砂和守宮領着白龍就要去那家酒樓,結果走了沒多遠,一拐彎就碰上了一個熟人。
正是算命先生打扮的司命星君。
“哎呀,正要找你們呢,走走走!”司命星君拉着白龍就往巷子深處去了。
原來陸吾逃出來後不久,司命星君和西海的兩位皇子就找到了她,見她無事這才大松一口氣,後來又聽芃芃說白龍也在這裏,陸吾便央了司命來找他。
白龍和兩個小妖童子跟着司命星君到了客舍,一看芃芃閉眼在床上躺着,三人眼淚汪汪的撲到床上,一邊抹淚一天哭唧唧道,“你不能死啊。”
“我快被你們壓死了……”芃芃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坐起來。
陸吾把白龍從芃芃的身上拽起來,不動神色的坐在床前,開口道,“她沒死也得被你哭死,還有帝君沒有給你請禮樂的師父嗎,男女授受不親,你趴在她一個女子的身上哭唧唧,成何體統,禮樂不可廢,你可曉得。”
白龍剛開始還不明白姑姑怎麽好端端講起了男女之別,但再看陸吾細心給芃芃蓋被子的舉動,頓時明了,姑姑這是吃醋了啊,怕自己搶了她的小妖精!
“姑姑,我只是擔心芃芃而已,這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有人要綁架你們?”白龍忙撇清關系。
“這事先不提了,等回去再說,倒是芃芃還有一事。”說着陸吾把芃芃扶了起來,問白龍道,“來曉兒,你們可找到了。”
白龍趕忙道,“找到了,不對,沒找到,但是有信了!”
白龍便把烏衣與他所說的話原原本本的又跟衆人說了一遍,這時候司命插話道,“既然來曉兒基本算是找到了,小妖精,你該把偷的姻緣簿子還給我了吧。”
被人當衆拿了贓,芃芃紅着臉笑嘻嘻掩飾尴尬,“司命大爺,我就是借來看看而已,怎麽能說是偷呢,是吧白龍,不是你說想看看自己這輩子能不能讨到媳婦,才拿的司命的姻緣簿嗎?”
“我?”白龍先是疑惑,司命的姻緣冊子只管凡人,管不到他的,但見芃芃對自己連連擠眼睛,就道,“是啊,我看那簿子挺有意思的,就借來看兩天……”
“你看看,白龍要借的嗎,司命大爺你不會不願意吧,就再看兩天吧。”芃芃笑嘻嘻道,“是吧,白龍,你是不是還想再看兩天啊?”
聽到這裏,司命明沒明白陸吾不知道,但是陸吾自己卻明白了,司命的姻緣簿子搞不好讓這個小妖精給弄丢了。
“司命大爺?我有那麽老嗎?”司命星君的關注點果然跑偏了,他指着自己那一張白面無須的自認為很是俊朗的臉道,“我可是僅次于天界第一美男二郎神的司命星君,你竟然叫我大爺!”
“別吵了,先去找來曉兒吧。”陸吾打斷了他們的問話,白龍趕忙道,“那我要不要去把烏衣找來?我還真不知道那個道觀的位置……”
陸吾點頭應允了,白龍便領着兩個小妖童出去,芃芃從床上跳下來道,“我也去。”
陸吾攔了她一把,想讓她繼續休息,可芃芃不幹甩了手就跟着白龍跑了。
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西海大皇子看着芃芃的離去後,問道,“女君,這個小妖是?”
“就是一個不知道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精,大哥你問她作何!”
二皇子敖烨在天界的相親宴會上見過芃芃,而且因為軒轅墳的素素兩人還動過手,因此敖烨并不喜歡芃芃,說起她的時候語氣也是滿含不屑。
可大皇子敖成卻是第一次見,但看陸吾女君對這個小妖相當重視,便多嘴問了一句。聽二弟這麽口無遮攔的說話,不由皺眉瞥了他一眼,敖烨這才閉上了嘴巴。
陸吾淡淡開口,“二皇子倒是沒有說錯,她是個不知輕重的小妖精,不過深得本君的歡喜,剛才要不是很她護住本君,恐怕我也要像你們的大伯東海老龍王一樣沾惹上那要命的火毒了。”
“女君莫怪,二弟他唐突了。”大皇子敖成替敖烨道歉,陸吾也不可否,只是問道,“今日這事,說來也是有緣,你們兩個怎麽會來這,那酒樓之中又是怎麽回事?”
“回女君。”敖成行了一禮,開口道,“說來慚愧,西海的神器被盜,反而由魔族找回,這讓天族的顏面大失,父王便命我和二弟找出那盜寶之人,我跟二弟連日調差跟蹤就到了這裏,卻不想碰上女君,更沒想到他們竟然還要綁架女君。”
說完敖成又行了一禮,開口問道,“小輩無禮,鬥膽問一句,女君與司命君為何會下凡至此?”
司命哼了一聲,指着芃芃她們離開的方向道,“那小妖偷了我的姻緣簿,我是來找她追回的。”
敖成點了點頭,又看向女君,女君迎着敖成敖烨兄弟倆探究的目光淡淡笑道,“因為那小妖偷了司命的姻緣簿子,司命來找她索回,我怕司命沒輕沒重傷了那小妖精就跟着來了。”
“我沒輕沒重?好像自從認識這小妖精,挨打的都是我吧!”司命有些不服氣,敖成則有些吃驚,陸吾看出他的訝異,則又笑着道,“我不是說了嗎,我對這個小妖精喜歡的緊,還真怕她給跑丢了。”
“原來如此。”敖成讪讪的應着,卻有些不信,但也不好在追問。倒是司命一直在糾結,誰挨誰打的事情。他忿忿的對陸吾道,“女君,你這就是護短!”
“我喜歡的人,我護短怎麽了。”陸吾回答相當理直氣壯,還不忘對着司命補上一刀,“司命,倒不是本君說你,你以後對她客氣點,好歹她本女君看上的,還有你那姻緣簿子,前些日子本就下棋輸給了我,就讓她拿去多玩幾天好了。”
“女君,你……你……”司命還想指責些什麽,陸吾把他擡起的手按了下去,繼續道,“我就是這麽不講理,所以你不要惹我和我的人。”
西海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特別是二皇子敖烨,他以前只知道東海的堂妹三公主喜歡女君,為這事還笑話過她,沒想到,女君竟然會喜歡一個女妖精,這……
“以後你也莫要去招惹那個小妖精,省的在女君那裏落下個不是。”大皇子輕輕在敖烨耳邊道,不虧是親哥哥,一眼就看穿了敖烨的心思。
白龍和芃芃幾個出來後,還擔心的問芃芃,“你真的不要休息啊?其實我自己去找烏衣就好了。”
芃芃對白龍哭喪了下臉道,“我把姻緣簿子丢了,怕待在那裏被司命老頭給吃了,我還是陪着你一起去吧,說不定能找到姻緣簿子,這些天東奔西走的也不知道掉在哪裏了。”
兩人說着話,就發現朱砂和守宮被落在了後面,芃芃忙招呼他倆快點。
朱砂和守宮委屈的一對視,然後開口道,“扛把子,能不能吃點東西再去,我們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好餓啊。”
白龍有些無語的瞪了兩個小妖怪一眼,可自己的肚子也餓的咕嚕嚕亂叫,他看了看芃芃,見她也摸着肚子道,“要不先吃點,可是我沒錢啊。”
既然芃芃說先吃點,那就先吃點,白龍趕忙道,“我有!”
他伸手去摸錢袋子,結果一直貼身帶着的錢袋子,竟然不見了!原本賣烏衣得來的那幾兩銀子竟然不見了。
他一回想立馬明白了,怕不是剛才撞人的時候,被那個老婆子給摸了去了,他還以為那個老婆子是好心提醒他,沒想到竟然是為了偷錢!買東西吃是不可能了,他看了看兩個小妖怪,又看看芃芃只好道,“再忍一忍吧。等下回去了讓姑姑給買點吃的吧。”
四個偷摸爬進了包子鋪的後院,從柴火堆的縫隙裏往裏看,就見包子鋪的後院裏,烏衣正興高采烈的幹活,又是洗碗、又是摘菜,幹的不亦樂乎。這讓白龍很是意外,心裏念叨着,“這個烏衣莫不就是傳說中的被人賣了還高興的替人數錢的主?”
烏衣當然高興,這家包子鋪的老板說好的會管飯,而且管到飽,這對經常餓肚子的他而言,很是天大的好事。
呲呲——白龍學了幾聲鼠叫,把烏衣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有老鼠?”烏衣往柴火堆旁看了一眼,不以為意道,“有就有呗。” 然後繼續哼着小曲摘菜。
“烏衣!”白龍不得已喊了他一聲,烏衣吓了一跳,看清楚是白龍後,立馬冷了臉,站起來掐腰大喊道,“快來人啊,有賊啊,有賊要偷包子吃啊!”
“還愣着幹什麽,跑啊!”芃芃拉着白龍從柴火堆裏跑出去,四個人又從牆頭翻了出去。
“賊呢!”包子鋪的夥計們抄着掃帚燒火棍就沖進了後院,烏衣指着牆頭道,“翻牆跑啦!”
幾個夥計趴在牆頭上看了下,确認賊子已經跑沒了影,便放下了掃帚棍子等,對烏衣道,“你也別幹了,先吃飯吧。”
說着一夥人就去吃飯去了。
藏在牆外邊拐角處的海芃芃翻着白眼對白龍道,“你不是說人家是你的好朋友嗎,怎麽一見你就喊抓賊呢。”
白龍窘迫的咧咧嘴,只好如實道,“我把他賣給包子鋪了,誰知道他這麽記仇啊,你們不也把我抵給了包子鋪嗎,我都沒說啥。”
“要我說就直接從前門進去正大光明的找他不就行了嗎,幹嘛非得爬牆跟賊似的。”芃芃甩了甩袖子,白龍幫她拍了拍粘在身上的土道,“我們不是沒錢嗎,再說了,之前你們吃包子沒給錢跑了,把我抵押在店裏刷碗,你們當人家夥計眼瞎啊,認出來你們還能不趕你們。”
芃芃摸了摸下巴,尋思道,“也對,那現在怎麽辦。”
白龍撓了撓腦袋,想了一會兒道,“要不我們問別人吧,大不了挨個道觀找呗。”
“也成。”芃芃立即同意了這個主意。
四個人剛晃晃悠悠走到前街上,就聽到包子鋪那邊傳來喧鬧聲,聞聲看去,就見烏衣被結果夥計推出了包子鋪。
烏衣還委屈巴巴的沖着夥計老板喊冤,“我都簽了賣身契了,你們不能趕我走。”
然後包子鋪裏就扔出了白龍造假的那份賣身契,老板嫌棄的大聲道,“賣身契還你,那幾銀子我就當做善事了,你趕緊走吧!我們還要做生意呢。”
烏衣一臉沮喪的撿起了那份假的賣身契,看了看後團成一團扔到旁邊的垃圾裏,然後仰天感嘆了一聲,“我的飯碗又丢了……”
“哎,他朝這邊來了!”芃芃趕緊拉着白龍埋伏好,等烏衣一走到近前,幾個人就把他拉到了角落裏。
“又是你們!你們要幹什麽!”烏衣瞪着烏黑溜圓的眼睛,一臉驚恐的看着白龍和芃芃,捂着自己的胸口道,“你們不會是劫色的吧,我告訴你們啊,我……我會咬人的!”
“我還以為你會啥本事呢,吓我一跳!”芃芃白了他一句,然後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吧,色狼得多眼瞎才會劫你的色,說說吧,你怎麽被人趕出來了?”
“你們管得着嗎!”烏衣一聽不是劫色的,就立馬放松下來,然後一扭頭,對白龍瞪了一眼,“你還好意思見我,人販子!你賣我銀子呢,分我一半!”
說着烏衣就對白龍下手,要去他的懷裏掏銀子。
“哎,你放手!借機耍流氓是不是!”白龍一陣躲閃,芃芃拉開他倆,直接對烏衣道,“行了,別鬧了,銀子讓他給弄丢了,我們是找你幫忙的!”
“幫忙?我可不白幫,你們得管飯!”烏衣理直氣壯道。
“成,走!”海芃芃一口答應。
然後就把烏衣帶回了客舍,叫了一大桌的吃食,付錢的自然是陸吾,可是一桌子菜剛上來,芃芃和白龍的筷子還沒拿起來呢,盤子已經空了……
“再上!”烏衣倒是很自來熟,直接喊跑堂的過來要他再來一桌。
“你不撐得慌嗎。”芃芃幽怨的盯着烏衣,一桌子菜啊,能夠她們幾個吃飽飽的啊,怎麽轉眼間就全進了烏衣的肚子,不對,他那不是肚子,是個無底洞吧!
“我就是吃的多一點而已,看什麽看,你們不願意啊,那我不幫了!”烏衣作勢要站起來,芃芃只好道,“行行,再來一桌。”
然而再上了一桌,芃芃她們也沒沾到一丁點的菜油,全被烏衣風卷殘雲一般吞到了肚子裏……
“你是多久沒吃東西了?餓死鬼投胎,是嗎!”白龍餓的雙眼無神,直直盯着烏衣,芃芃則繼續道,“其實你是因為吃太多,所以被包子鋪趕出來了吧,說實話你是不是把人家包子鋪的桌子都給啃了……”
“怪不得我把你賣給包子鋪後,你那麽開心呢,原來,你就是奔着吃大戶去的啊……”白龍幽幽嘆了一句,然後有點絕望的問道,“你差不多飽了吧?”
烏衣連吃了兩大桌菜後,終于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道,“半飽吧,能不能再來一桌?”
“啊?還要來一桌?”海芃芃朝着隔壁桌一直在喝茶的陸吾看了一眼,陸吾掏出一錠銀子,對跑堂的道,“來兩桌菜,一桌擺這兒,另一桌擺在隔壁桌。”
聽陸吾這麽一說,白龍和芃芃立馬挪了地方跟陸吾做了一桌,兩個小妖童也跟着坐了過來,隔壁桌就全留給了烏衣。
兩桌菜,陸吾、司命加上兩位皇子,再加上芃芃白龍和兩個小妖湊了一桌,烏衣自己一桌,最後陸吾這一桌全吃飽了,菜也沒吃淨,可烏衣那桌,依舊是差點沒把盤子吃了……這個烏衣的胃口實在是大的可怕……
司命瞅着烏衣小聲道陸吾道,“奇怪,這小子到底是個什麽玩意,這麽能吃,倒是能跟饕餮一較高下了。”
“世間精怪千百萬,誰知道他是什麽。”陸吾轉着手中的茶杯并不在乎烏衣,而是一直盯着芃芃看,“小妖精,還不快點上路,晚了那個天兵可就真的救不活了。”
烏衣帶着芃芃她們一路往城外道觀的走,這路還真不近,而且這一路上碰上不少前去燒香的人。
“沒想到這麽偏遠的道觀,香火還挺興旺。”芃芃随口說了一句,烏衣也沒多想,直接道,“吃獨家呗,這城裏城外就這一家道觀,加上最近莫名其妙的起了什麽活死人的瘟疫,道觀裏又來了個神道,專治活死人,可不就是生意好的門檻都踢破了。”
“這城裏就這一家道觀!”白龍突然瞪着烏衣道,“早知道我們就自己來了!白讓你吃了一頓!”
“這話可不能這麽說,不是我,你們怎麽知道來曉兒就在這道觀裏,你可不能過河拆橋!”烏衣反駁道。
陸吾依舊是一身青年男子的打扮,司命則扛着一柄測字相面的旗子與陸吾一起跟在後面,西海的那兩位皇子,也跟着過來湊個熱鬧。就在快要靠近道觀的時候,司命和陸吾同時皺眉,那從道觀裏飄出來的袅袅香火煙氣中夾雜着一股古怪的味道。
“女君,這道觀有問題啊。”司命眯眼看了看不遠處的道觀,開口道,“按理說,吃了這麽多人間香火,這道觀必定是靈氣極盛之地,可我沒有感受道絲毫的靈氣,反而是覺得這裏一股難以言說的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