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舊事(二) (7)
去我就要退化了。要不我先回家修養,後面定期過來檢查?”
“滾蛋,每次一看見你小子我就腦仁疼。”
祁依斐對着老大夫锃光瓦亮的頭頂突然從心裏發出一陣自責,想當年自己剛當警察的時候,張醫生還是有過頭發的......
在堅持不懈的撒潑打诨下,祁依斐宛如智障的垂着兩只手臂站在醫院門前的馬路上晃着頭試圖用眼神和來往的出租車進行心得溝通。大約過來半小時吧,門口賣水果的小姑娘終于受不了這麽辣眼睛的一幕,小手一揮成功的解決了困擾祁依斐許久的小問題。
“謝謝啊,老板。”祁依斐打開車門,自以為帥氣的擺了擺頭回看道。
“你趕緊回家吧,瞅你一聲邋遢的。”
“......”
祁依斐長這麽大還沒被人在外貌上如此嫌棄,和司機報了去市局的地址,努力的在副駕駛上縮着上半身試圖從車輛右邊的後視鏡中看到自己此刻的相貌。
咦,這個胡子拉碴黃不拉幾的兄臺是誰?
司機将車開到市局門口停下,兜真的比臉都幹淨的祁隊舔着臉磨磨唧唧下了車向門衛大叔借了打車費,臨走還不忘再三保證下班歸還。
“老大,你怎麽出來了?”正在和小三埋頭探讨案情的木頭餘光看到有人略帶畸形行走的步伐,驚訝的擡頭問道。
“怎麽樣,查到什麽?”祁依斐翻了個白眼,一屁股做到椅子上僵直着上臂道。
“恩......死者範堯是京都人,父母早亡,妻子名叫崔雅惠,比他小八歲。三年前在京都同樣跳樓自殺。他妻子死前一年,範堯曾報警說妻子失蹤,後來當地警察并沒有找到,再出現就是自殺那天。範堯處理完妻子的喪事沒多久就到江城市生活了。經過和京都那邊聯系,範堯和他妻子生前雖然不親近人,為人還算和善并沒有仇家。”
祁依斐低着頭想了會兒,悶聲問道:“簡映瑤什麽時候來的江城查了麽?”
“查了,她是一個月前才來的江城市,為了拍攝《霸總愛不起》。”
“你去查查這兩個月有誰從京都到江城是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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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聽後愣了愣試探性的小聲說道:“會不會範圍太廣了?”
“先查簡映瑤和範堯周邊,然後慢慢外外圈擴散。楚白繼續跟着簡映瑤,你在找個人去和京都那麽局子聯系看看。”祁依斐抽搐着自己唯一方便掏兜的左手手指想從口袋裏摸出包煙來,幾番艱難試驗後,才發現兜裏啥也沒有。
“老大,你這樣不會還想上班還要抽煙吧?”
“怎麽?破案用的是腦子,抽煙用的是嘴?你有意見?”祁依斐被這一陣鄙視的稍稍有些不爽,口氣挺沖的怼道。
“沒有!之前林法那邊人過來說,如果我們這邊有充足證據指出死者不是自殺,那麽可以佐證催眠。”
“還有什麽”祁依斐看着木頭欲言又止的模樣不耐的問道。
“還有......還有林法說閻己什麽時候回來,想請她去家裏做客。楠楠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鬼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對就是鬼知道!
“Ring-ding-ding-ding-dingeringedding!gering-ding-ding-ding-dingeringeding!”此時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辦公室的沉默。
是楚白。
“喂,老大你怎麽不在醫院?我和簡姐現在在醫院裏。”
祁依斐向看着自己的木頭使了個眼色道:“我出院了,現在在市局呢。”
電話那段的楚白将此話轉達給簡映瑤後說道:“簡姐說你受傷不方面,我們現在過去接你。”
“不用麻煩人家了,我做警車回去就可以了。”
“不麻煩的,依斐。我現在也沒有什麽事情,再說了你也是因為我的案子才受的傷,我很快就過去了。”電話那邊不知什麽時候換成了簡映瑤,對方溫柔的聲音傳入祁依斐耳中。
祁依斐在市局辦公室內等待不到半個小時就聽到還未踏進麽的楚白在走廊上的嚎叫:“同志們,我帶着大影後回來啦!”
辦公室內的各人均明白楚白這麽做的目的,原本還在小聲商量案情的人全部變成普通閑聊或者打着案情的擦邊球。
“回來就回來,嚎什麽嚎?”
“老大,我這次可是帶着大影後回來的。上次沒看到的同志們不是惋惜的很麽?”
簡映瑤一進門已改當日在二樓的算命女神棍模樣将黑色的太陽眼鏡摘了下來,笑着和辦公室內的人員打着招呼。一圈下來,更是笑灼顏開的看着祁依斐道:“依斐,你手臂的傷好些了麽?我離開原因之前問過醫生了,他說你最好還是不要出院比較好。”
“我沒事,皮糙肉厚的。”
“那我先送你回家麽?你一個人住麽?”簡映瑤眼中有些躍躍欲試。
“不是,我和顧途一起住。真是麻煩你了。”祁依斐抱歉一笑站起了身子對着楚白道,“現在還不能确定那個放嬰胎玩偶的人是不是死者範堯,你最好多注意保護好簡姐。”
“你放心,簡姐很好相處的,一點沒有明星架子。”楚白純良的而看着簡映瑤笑着說道。
“我沒什麽事情,出門基本李姐會跟着我,我住的地方私密性也比較高。小白也是個姑娘家不好讓她沒日沒夜的看着我的。”簡映瑤猜不出市局裏的人的最終意思,笑着推脫道。
“那沒關系啊,簡姐你們大明星肯定住的是豪宅,你給我一個角落就好了。現在嫌疑人還沒有确定,你有長的這麽漂亮還是小心一點的好。”楚白打蛇随棍上道。
“這......你要是不嫌棄當然沒問題。”
三人前後來到簡映瑤的跑車前,楚白貼心的将祁依斐送入副駕駛,邁着歡快的步子也鑽進了後座。車輛漸漸行駛在馬路上,簡映瑤放着舒緩的外文歌,随意開口道:“依斐,你和顧少很熟悉麽?怎麽和他住在一起?”
“我們是朋友,現在我手不方便,也不好回家讓父母擔心麻煩,顧途剛好有時間就說要照顧我。”
“看不出來顧少這麽好相處啊!”
“孝順,哈哈哈......”祁依斐想着一會兒顧途看到自己的模樣真心笑出了聲。
小狼崽子還是的治,要不然天天都得坑爹!
而自從上了車就在和朋友發語音的聊得熱火朝天的楚白收到了祁依斐的信息:
“今晚不要輕舉妄動,有事情找我或者木頭。最好能套出她常和什麽人聯系,和範堯有什麽關系。”
楚白看完信息手速頗快的将聊天框删除繼續點着語音和朋友大聊今晚在明星家休息的事情,還是不是詢問簡映瑤意見,倒真像是個火熱追星的真愛粉。
“你還有完沒完啊?你這是工作,你這樣子還能不能擔當護花使者了?”祁依斐深感楚白的戲份做的太足,殊不知對方還真被朋友聊起了部分的小粉絲心态。
“我這不是沒和明星相處過麽?見過的明星除了電視電影裏的,就是動物園裏黑頭大耳的大猩猩安安了。”
“那你可要多興奮一些才好,我至少比動物園裏的安安要好看一些的!”簡映瑤從倒車鏡中笑看了眼楚白笑道。
“那是,簡姐網上都說你是凍齡女神,你平時是怎麽保養的?”楚白放下手機身子向前挪了兩下,挨着駕駛位的後座背說道。
“早睡早起敷面膜還有多喝蔬果汁和水。”簡映瑤官方回答完,将車停在了一棟外形偏上世紀古樸風的宅子門口,看着鐵門邊牆上的“陸宅”驚訝的說道,“這裏是陸總的家麽?顧少也和陸總住在一起?”
祁依斐邊掏出手機給宅子裏的顧途打電話邊回答道:“恩,他們都是住在一起的。”
“他們?”
“陸青竹、閻己、顧途還有前幾天來送飯的女士蘇澈。”祁依斐說完,那邊剛好接通了電話,兩人涼涼的扯了兩句,大門就被打開了。顧途穿着一身白色的長袍撇着嘴站在門裏,涼涼的看着車內。
“哎呦,不是你說她現在回不來,你要來照顧我的麽?快點過來扶我一把來。”祁依斐将車門來開側着身子坐在副駕駛說道。
簡映瑤下來車繞過車頭扶着祁依斐對一動不動的顧途說道:“顧少,依斐說要來你這住,你這邊方便麽?”
“恩。”顧途冷淡的回應着,将祁依斐拎了過來。
祁依斐順手就靠在對方身上懶懶的對着簡映瑤道:“簡姐我這邊沒事了,你和楚白也先回去吧。”
“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
簡映瑤走後,顧途将祁依斐丢在沙發上抱着胳膊審視了眼前這個活像未果完全的木乃伊的人說道:“也沒看出來那裏好啊,怎麽到處沾花惹草,還是需要閹了好!”
☆、黑氣
簡映瑤現在住的地方是裏陸宅不遠處的一棟私密性較高的別墅裏,打開門李笑就将已經準備好的果蔬汁端了出來。楚白對這項服務技能私下默默點了個贊,只是這綠油油的純天然無添加果蔬汁實在是難以下口,看來有錢還是得早點罪的。她意思意思舔了一小口,笑嘻嘻的怼李笑道謝。
“謝什麽啊,左右瑤瑤也是要喝的,你能來保護我們,我們才要感謝呢。”李笑看出對方不太喜歡這種養生卻虐舌的飲料,自然而然的将對方手中的杯子接了過去,“我看你不太喜歡,你先去沙發上坐着,我給你做天然果汁,那個味道很好的。”
“李姐不用麻煩了,我喝水就可以了。我喜歡喝水。”
李笑沒管楚白的建議,和簡映瑤交換了個眼神便急匆匆的趕去廚房了。
“小白,你今晚就住在這裏,你看可以麽?”簡映瑤将楚白帶到一樓樓梯口最拐角出的房間內。房間大概是一般三室兩廳中主卧的大小還帶上了一間獨立的衛生間,房間內的床上一間鋪上了淺粉色的四件套,上面放置着嶄新的換洗衣物。
“太謝謝你們了,你們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了。”楚白說着還故作害羞狀,若是祁依斐見到了,一點向天再借500個白眼。
“我和李姐住樓上,等一下會有人來送餐。我先上去洗個澡,你自己去看看電視怎麽樣?”簡映瑤笑着挽住楚白的胳膊道。
“你們完全可以當我不存在,我很好養活的,畢竟也是來保護你們的,要是讓老大知道了,又該訓我了。”
“依斐很兇麽?”
“看人吧,他對閻己就一點都不兇,脾氣上來了也就幹吼幾句,完事還送棒棒糖。啧,老悶騷!”楚白撇着嘴說着,心下想着看來這簡映瑤還真是眼瞎,真對祁依斐這貨有意思,識人不清啊!
“是麽?那我先上去了,你在這裏看電視。李姐很快就出來了。”
楚白一個人留在寬敞的客廳裏,電視裏播放着苦情肥皂劇,一陣哭哭啼啼的聲音過後,李笑端着新鮮的橙汁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前幾天跳樓的那個人是威脅我們瑤瑤的人麽?”
“怎麽這麽說?”
李笑攏了攏頭發說道:“之前祁警官過來和那個人私聊了很久,之後那個人就跳樓了。劇組裏面的而都在傳,說是那個死的暗戀我們瑤瑤,心裏又變态,所以才會禁受不住警察的詢問跳樓的。”
楚白點點頭毫不經意似得問道:“你們不是說這個的案件要保密,劇組裏的人怎麽會知道我們是警察?”
“......這我也不清楚啊......”李笑對于這件事情的确是不清楚,因為那天楚白在樓下大喊“我是警察” 的時候李笑還在路上衛生間。但是這足以讓想要從楚白那裏打探警察這邊查到哪一步的李笑有些緊張,眼神閃閃躲躲的偏離了對方的視線。
楚白這邊也不在多問什麽,只是坐在沙發上規規矩矩的喝着果汁。在簡映瑤的房子內,她不是很确定這裏有沒有安裝攝像頭,也清楚對方到底是如何看待她的,祁依斐之前的短信讓她不要輕舉妄動,她也只能繼續着當她的追星小保镖。
晚餐依舊吃的相當的豐富,楚白摸着圓咕隆咚的肚子躺在床上玩手機,而李笑和簡映瑤也已經回到房間休息了。深秋的黑夜總是特別寂靜,只剩下一點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像歷經滄桑的老人在敘述自己過往的一生。
“扣扣”兩聲極其輕微的敲門聲響了起來,也虧得楚白住在一樓,臨睡前為了保證屋內兩人的安全并沒有關上房門才得以聽見。楚白躺着床上又聽了一會兒,什麽聲音也沒有了,對着手機上的時間看看,現在是晚上九點整。
楚白靜默的等了一會兒,樓上和門外均再也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心中有些奇怪,起身給祁依斐去了條短信,蹑手蹑腳的向門口走了過去。
“咚咚”這種最新型的防盜門是純金屬制作,饒是楚白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的小心翼翼,也發出了一連串嘩嘩啦啦的聲響。
“小白,這麽晚了你做什麽?”簡映瑤站在樓梯拐角處,雙手環在胸前說道。
楚白沒顧得上回答對方的話,大力将門拉開,門外的黑夜在昏暗的路燈下一閃而過。
一個穿着黑衣的長發女人。
楚白拔腿就追了出去,而身後的簡映瑤看着門外皺皺眉頭嘴裏悶悶的叨咕了句“蠢豬”後,踩着拖鞋走了下來冷着臉坐在沙發上,空氣中隐隐約約有意思腐臭的枯木味道。
“顧途,帶我去一趟這個地址,楚白給我發了信息我怕她沖動了。”祁依斐穿着睡衣“啪啪”的用還尚且能用力的右肩撞擊着顧途的房門,直到把樓上的蘇澈都給震醒了還沒能把門內的小狼崽喊應了聲。
“他現在是叫不出來的,我送你過去吧。”蘇澈雙臂杵在欄杆上同情的打量着樓下這個上半身不遂的創新版大衛道。
“麻煩你了,就是這個地址。”祁依斐艱難的将左手手掌心的手機舉起了一個忽略不計的小高度道。
“走吧,但是要是論論打架,我可還不如殘疾的你啊!”蘇澈下樓的時候已經換好了一套靓麗的運動服,嫣然一副睡前小跑步的模樣。
“......”
雖然蘇澈自稱是戰五渣,但是速度相當令祁依斐滿意。調整了下心态準備和對方道聲謝就聽見蘇澈道:“那邊有人。”
祁依斐順着蘇澈說的方向看了過去,矮灌木叢沖躺着的是一個穿着粉紅色睡衣的女人。祁依斐快走了幾步,吃力的用左手手指戳了戳地上的人,焦急的喊道:“楚白,小白......蘇澈她......”
蘇澈端在楚白旁邊看了看對方的臉色又探了探脈搏道:“沒事,就是暈了。”
蘇澈的話剛說完,矮灌木叢中突然竄出一團黑影,将半蹲着的祁依斐撲倒在地。蘇澈連忙上前拉扯,鬼手卻直接探進了黑影之中,幾番揮舞也只打消了一些黑氣散發在空氣中,留有一股令人作惡的腐爛枯木味。
“祁依斐,你沒事吧?搞不定的啊!”蘇澈做鬼以來從未向陸青竹一般學習過詭術,更沒有心思去提升作為一只怨鬼的戰鬥力,整體不是和閻己混飯吃就是找找帥哥書生談談戀愛,此刻十分真誠卻無奈的放棄與黑氣作鬥争轉手去拽快要被黑氣壓過身子的祁依斐。
“這是個什麽玩意?”祁依斐雙臂使不上力值得擡起腳試圖将壓制自己的黑氣踹散,可是這黑氣的生長能力太強,前腳踹散一波,後腳便有增大了一倍,且這一股股腐臭味更是着實熏的人難受。
“不知道啊,反正不是鬼氣,我觸摸不到這玩意。”戰五渣蘇澈一手死命勾着祁依斐的脖子,一手不斷的扇着上方的黑氣,皺着眉面如菜色的說道。
“顧途,顧途,你趕緊的......”祁依斐覺得将自己托付給蘇澈是個十分不靠譜的決定,先不說解決不了着壓在身上的黑色,就連蘇澈勾着自己的手也快要講人累斷了氣,憋紅了臉提醒對方尋找粗大腿。
“顧途!你新後爹又要死啦,你還不來!”蘇澈聽了祁依斐的話立刻就放開了對他的施救,負手立在一邊也不管電話是否接通,自顧自的對着電話那邊說着。
“你不會和閻己一樣喊兩嗓子他就過來了?”祁依斐覺得自己怕是要玩。
“不會,詭術有限,我又不是陸青竹他是想和某人能并肩。”
祁依斐頭皮已然要炸裂了,現在不是我的生死關頭麽?能不能給我一點要救我的意向?
“蘇澈,你先把楚白......”祁依斐額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股子黑氣便鑽進了他的心髒,“啊......”
胸腔內撕裂般的痛楚使得祁依斐慘白着一張臉叫出了聲,黑魆魆的氣體像是找到了回家的洞口一鼓作氣的向對方的胸口竄了進去。蘇澈站在一旁看着祁依斐抽搐着四肢血脈贲張着,像蜿蜒在人體上的一條條可怖的青蛇不斷的鼓起。
蘇澈像是剛剛才意識到事情的大條慌忙的将纏繞在手腕處的銀絲線手環摘了下來,扯過祁依斐僵直的手臂套了進去道:“老祁,你先撐一下,我出去找顧途,這裏可能是結界。”
之前蘇澈的不慌不忙只是因為她知道若是顧途趕過來且是不要一秒的,電話也只是和祁依斐開個玩笑,真正聯系閣中妖鬼的是手上密雲簪的銀絲線。現下瞅着此番情景,周邊也未有一絲動靜俨然是身處于結界之中,顧途才未能趕到。
蘇澈轉身将地上的楚白付了起來,不放心的看了眼躺在地上将死未死的祁依斐消失在夜色中。而地上的人原本因疼痛而泛白的身體已經漸漸開始變得黢黑,黑氣像是纏繞進血液中緩緩流過全身。
閻己,老子不是臨死還見不到老婆吧?!要命,人妖還沒做成這就要像陸青竹那貨靠攏做一個黑不溜秋的的死鬼?!
☆、潔癖本癖
蘇澈出了結界直接将楚白扔在了草地上,沒有密雲簪的銀絲手環只得掏出手機給顧途打去電話,或許是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電話剛響了一聲,那邊就傳來了顧途與平時不一樣的聲音:“你們現在在哪裏?”
“剛才應該在結界裏面,現在在小區門口靠左邊的草坪上,我的手環系在了祁依斐手上,希望閣主早些發現密雲簪的異動。”蘇澈的話剛說完,月光下愕然出現一頭挂着黑色耳機的白狼。
白狼動了動耳朵将耳機丢到了地上,縱身一躍墊着腳立在蘇澈一旁道:“他人呢?”
“結界入口直走轉角6號樓前矮灌木叢,我帶她先回去。”蘇澈指着地上還在昏睡的楚白說完,顧途就消失在眼前。被祁依斐那要死的模樣吓得沉寂千年的心都要詐屍以示存在感的心,在見到顧途開始也漸漸恢複安靜,看了眼天空高懸的一輪小彎月扶起楚白便閃身回了陸宅。
閻己這樣是知道新夫君就這樣被我玩死,這是我要完啊!
祁依斐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咬緊牙根忍受着黑氣在血脈中流通的痛楚,左手尚且還能發力的手指漸漸的抵着蘇澈纏在手上的銀絲手環,大睜着眼睛看着天空的一輪彎月。
真像,小狐貍笑的時候雙眼就像這月亮一樣明亮皎潔,想着痛苦反佛減少了一絲,努力的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知道嘴角要死,所以做個鬼臉?”顧途閃身躍到祁依斐身上張開嘴,露出結白尖銳的巨齒眯縫着眼兇悍的與祁依斐對視着,“既然這麽痛苦,讓我要死你幫你解脫吧!”
“......潔癖還要不要......”
顧途沒等祁依斐将話說話,尖銳的狼齒已經戳破了對方脖子上用力凸起的血管,黑色的鮮血從白色的狼嘴下緩緩的流了出來,不少時,一股股黑色奔湧而出。顧途死命的皺着銀絲線般的眉毛,閉着眼睛,雙腳亮出鋒利的狼爪摳住祁依斐的雙肩和地面。
“你這是要咬死我還是,撓死我?”祁依斐因為失血過多,聲音有些微弱,但是雙肩被狼爪抓破的地方漸漸開始滲出鮮紅的血液,原本被黑氣籠罩的身體也變回了人類應有的顏色,只是略微慘白了一些。
顧途心下計算着時間差不多,緊閉着的眼睛張開了一個小小的弧度,确認過對方身上已經沒有了黑氣,這才手口并收,跳着腳跑到一邊開始......吐......
意志力如此堅強還尚且未暈過去的祁依斐聽着對方如此震天動地的嘔吐聲,黑着一張小白臉也顧不得脖子上還在流動的鮮血,側頭無語的看了過去。真是活久見啊,你見過咬了人的狼崽嘔吐麽?這都是什麽鬼!
“我們怎麽辦?我現在一見到你就想吐......你試着用手環叫我阿母。”顧途夾着尾巴背對着祁依斐說道。
“......我.....脖子......”祁依斐到時想發聲,然後脖子上的血管被壓迫,出聲有些艱難,只得啞着嗓子蹦出一兩個詞,希望對方能過意會。
顧途閉着眼睛,大張着嘴巴,就像牙齒上有什麽惡心的東西死活不閉口,從嗓子裏支支吾吾的對着環在自己手上的銀絲手環說着什麽。祁依斐看着這番景象終于忍無可忍的暈了過去,人命算了什麽,在潔癖面前不存在的!
閻己和陸青竹趕到的時候就看見一地黑紅相間的血液,祁依斐身上更是姹紫嫣紅,顧途窩在一旁吐得是昏天黑地。
“十八?”閻己擡手将發中的密雲簪摘了下來,黑色的長發散落擋住了半邊面龐看不清終究是何種表情。血紅的瞳眸盯着地上的祁依斐擡手将密雲簪抛到了夜空中,只身走到祁依斐身邊。
密雲簪在空中不斷的旋轉着,攪和着一股股黑氣從地裏蜷旋着升向空中,周圍的景物也開始發生變化,原本墨綠色的矮灌木變成了普通的人工草坪。閻己用手捂住祁依斐流淌着鮮血的脖子,一股股綠色的靈氣從顧途留下的齒痕中灌了進去,等待周圍的黑氣全部被密雲簪吸收殆盡,負手将簪子收了回來,從裏面抽出一根帶着銀絲線的細針盯緊對方脖子上的破洞認真的縫補着。
而一旁還在為顧途清理着口中污漬的陸青竹側目看了一眼,然後已經對死活不肯閉口的顧途溫聲勸說着。
“陸青竹,你先帶他們回去。”不知什麽時候站起身來的眼睛冷着一張臉看着陸青竹道。
“回去需要注意什麽麽?”陸青竹掃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道。
“送去醫院。”
“你不親自......”陸青竹對于閻己的做法略感震驚。
“我們誰會照顧病人?”閻己看了眼地上的祁依斐,有看了眼立着的一妖一鬼,将“人”字咬的極重道。
陸青竹和顧途面面相觑的看了半晌,輕咳了一聲拍了拍顧途的小腦袋帶着提着祁依斐便消失了。
閻己對着三位消失的方向看了許久,眼中的紅色也漸漸開始退去,擡起手用密雲簪将黑色的長發绾在了腦後,只是冷着一張臉緩緩地走在昏暗着路燈的小道上。大約走了五六分鐘,閻己停在了小區內部的一個花園的花臺旁邊,半睜着眼懶懶道:“出來。”
花臺後的黑衣女子被這清冷的聲音驚得一身冷汗,雙手緊緊的抱住懷中的黑色枯木牌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外面。
“這是什麽?”閻己瞬間轉移到黑衣女子的身邊,盯着對方手中的木牌冷冷開口道,“黑魔氣?”
“啊!你不要.....不要過來。”黑衣女子尖叫了一聲,用不太娴熟的中文顫顫巍巍的說着。她正是泰國巫術師裏拉。
“你怎麽會有魔氣?”
裏拉是泰國非常有名的巫術世家,從小跟着爺爺父親學習巫術,從閻己出聲的那一刻便看出對方是一只狐妖,由于人間越來越污濁,妖界鮮少有妖會前來人間,裏拉對于“妖”這一物種所知所解也大部分來自長輩的敘述和書中的見聞,尚且未尋出對付的辦法,本能的害怕着冷臉逼問的少女。而随着少女的動作,耳邊傳來的一陣陣鈴铛聲在黑夜中更是瘆人。
“說。”閻己直視着對付,若不是鎖魂鈴的聲響,她更是不會如此“和藹可親”的詢問,早就直接撂倒。
“你是.....是.....妖怪!”
“是啊,你是人,但是卻能驅使魔氣。”
裏拉對閻己後半句話一知半解,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釋,但是漢語言能力委實缺乏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閻己翻了個白眼,想了想自己外語能力也相當的感人,抽了抽嘴角道:“鈴聲入耳,以物換物。”
“......”
“你有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東西,可以和我做交換。”閻己自行向外國友人解釋了一下,顯得十分有耐心。
“不能,你是妖怪!我坤破說了,妖怪都是壞的!”裏拉機警的将黑木牌抱在懷裏不可信的看着閻己道。
閻己沒稀罕搭理她的動作,伸出手虛點了幾下道:“山陰路4號‘陸宅’找陸青竹,他外語不錯。還有你認識簡映瑤吧?”
裏拉愣了愣點點頭後又抿着嘴警惕的看着對方。
“你身上有血腥之氣,你應該殺害過同族,比我更可怕。”閻己不屑的看了對方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裏拉愣愣的回想閻己留下的話,明亮的雙眼聚齊起了一絲霧氣,呆坐在地上口中呢喃的“坤破,我只是想回家看看那裏的拉查樸。”
閻己聽着身後的人的話并沒停下腳步,循着若有若無的腐爛枯木味來到一棟紅色牆面的別墅門前。門剛好是打開着的,簡映瑤坐姿優雅的端坐的沙發上,手中端着一個精致的玻璃杯,聽見門外的動靜微微轉過頭,等看清來人,詫異的說道:“閻小姐?您怎麽過來了?”
“祁依斐受傷了。”閻己說着走進了客廳。
“我去看過了,之前我們劇組的一個場雜工跳樓是依斐拉住他,所以傷了手。”簡映瑤收拾着自己的表情繼續說道,“依斐說家裏不方便,現在正在陸總宅子裏修養。”
“外面那個泰國小姑娘你認識麽?”
簡映瑤沒想到對方問的這麽直接,眼角抽了抽垂下眼眸道:“這邊住了不少人,也許我見過的。”
“她在使用魔氣。”
“魔氣?什麽魔氣?”此刻的簡映瑤反應十分真實,大睜着眼角看向對方。許是發現自己的失态,擡手攏了攏并未散落的邊發笑道,“閻小姐這麽晚過來,陸總知道麽?需要我送您回家麽?”
閻己轉了轉眼珠,想來是問不出什麽,微微點了點頭道:“好。”
“......那您等一下,我去換件衣服。”
簡映瑤快速上樓回到房間內撥通了裏拉的電話,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通。
“你到底是做什麽吃的?你這個蠢豬!今晚你為什麽要來找我?那個女警察呢?”
“是你說要我來江城市區帶我去買衣服的?”裏拉可憐兮兮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了出來。
“我讓你不要回家你怎麽不聽我的?你在做錯事情,我就讓你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你父親的屍骸!”
“不要!那個警察被神牌打暈了,暫時沒事。我會補救的!”不知出于什麽目的,裏拉隐瞞了閻己的事情,她想也許這會是一個救贖,因為同族不一定同德。
作者有話要說: “坤破”是泰語“父親”,“拉查樸”是泰語的泰國國花。是網上搜的,應該是對的,不對的可以□□我......我會改
☆、河中女屍
等簡映瑤在下樓的時候,閻己已經閃身回到了陸宅。蘇澈卸下了銀絲手環失去了精神力正虛弱的和楚白分別攤到在沙發的兩端,要死不活的瞪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思來想去也找不準個合适的理由向閻己解釋祁依斐受傷事件的來龍去脈,怎麽說?我就想逗逗他,看他死不死?
“你想好怎麽說了麽?”閻己從兜裏掏出一小塊綠色的燃香點燃撂進了案臺上的小香爐中,一股清新的香氣緩緩充斥在屋子內部,沙發上的攤到的兩位也漸漸恢複了氣力,頻率不一的輕微動着。
“......哎吆吆,我難受,我把手環給祁隊救命了。”蘇澈說着原本要起來的身子又重新攤到在沙發上,一副死魚模樣。
“你照顧好她,我先去醫院。你不要到處亂跑,等我回來将手環帶給你。”閻己本就不打算怪她,指了指快要蘇醒的楚白後閃身前往醫院。
醫院這邊見着了祁依斐這姹紫嫣紅的樣子,叽叽喳喳亂成了一鍋粥,還沒認出人來就吵吵嚷嚷的要報警,以為城裏來了什麽猛獸傷及行人性命。
“他只是被我家養的狗咬傷了。”陸青竹适時的制止醫生護士的想像。
“這不能夠啊,這像是狼牙啊!”年齡較大大腹便便的主治大夫仔細檢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