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舊事(二) (8)
祁依斐脖子和肩膀處的傷口,一口斷定道。
“我家是狼狗。”陸青竹淺笑着解釋道,順手從錢包內掏出一張黑地白字名片端正的遞了過去,“大夫,這是我的名片,病人就麻煩您了。我在家也做了急救措施,請您費心了。”
老大夫狐疑的看了對方一眼,盯着名片反反複複看了好一會,再擡頭時眼中充滿了鄙夷式的不可說。心下想着,原來是資産階級腐敗傷害無辜市民。奈何胳膊擰不過粗大腿,老大夫氣呼呼的甩甩手,讓人将祁依斐推進了手術室內。
“怎麽樣了?”等手術室內的紅燈亮起,陸青竹才收回視線轉身走到閻己身邊尋問道。
“過幾天有個外國友人會上門。顧途呢?”
“他先回閣中休息去了。祁警官這邊應該沒有什麽事情了,我将他手上的手環也就取了下來。”陸青竹簡單的繞過顧途的事情,将手中的一卷銀絲線攤開在閻己眼前。
“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裏就好了。”閻己繃直的肩背緩緩放松,微皺着眉說道。
祁依斐并未在手術室內待多久就在醫生護士的簇擁下推了出來,收下陸青竹名片的老大夫摘下口罩私下張望了一下,只見到迎上前來的小女孩未見到資産階級腐敗分子,輕微冷哼一聲上下打量着閻己。
此刻的閻己正在檢查祁依斐脖子上的傷口,她并沒有對人間的醫生有多少信心。等到确認縫合無礙後,正面看向一直盯着她的老大夫,啓開了口:“謝謝。”
“咳,你是病人家屬?”
“嗯。”
“現在病人失血過多,還在昏睡,沒什麽生命危險。注意傷口不要沾水,可能會有發燒發熱的症狀,最好不要洗澡。”
“好。”
夜半三更,祁依斐睡得并不安穩,他總覺得胸腔被重物壓制着有些阻礙睡眠,迷迷糊糊的将眼睛起開一條縫,就看到一只雪白的小狐貍大睜着眼睛睡趴在自己的胸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你想.......想壓死我啊!”祁依斐嗓音有些低啞。
小狐貍支起上半身擡起軟乎乎的右前爪輕輕的按在祁依斐的心髒上方道:“這裏有過一瞬間的停止,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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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蘇澈的銀手環救了我。”祁依斐輕聲說着。
閻己垂下頭,尖尖的狐貍嘴輕觸在對方的薄唇上,轉瞬即逝。
“你這是打算安慰我,還是補償我呢?”祁依斐及時反應過來,扯着嘴角一抹笑死盯着小狐貍溜圓的雙眼問道。
“祁依斐,我喜歡你是人的樣子。”
窗外夜色如洗,市局這邊在得到祁依斐臨走前指示後,作為積極響應領導號召的頭號執行者木頭正帶着幾名同事沒日沒夜的加班中。因為簡映瑤身份特殊,和她所認識交往的人也數不甚數,相交甚密的不是明星名人,就是商界巨鱷。這些人基本算得上是居無定所,全球各地到處飛,衆人頂着黑眼圈連夜加班加點也沒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正一籌莫展之時,報案中心的妹子給這幾人帶去了一條消息。
城東護城河裏發現一具女屍。
木頭接到通知後,率先給祁依斐去了個電話,幾聲“嘟嘟”聲後,只從聽筒中傳出冰冷的機械女聲。只得給對方發了封短信,帶着戰友們先去城東現場。
木頭等人趕到的時候,當地的民警已經圍在現場控制局勢,好在現在是深夜,縱使在城東這樣繁華的地區也只圍着三三兩兩幾對小情侶。
“我是市區刑偵大隊木岑。”木頭從懷中掏出警官證出示在拉警戒線的小青年眼前一晃,掀開警戒線就帶着人走了進去。
小青年還沒搞清楚狀況,站在屍體一旁的民警隊長就熱情的走上來和木頭打着招呼:“木警官這邊,怎麽沒看到祁隊啊?”
“有事,什麽情況?”城東地區民事科隊長是整個江城市出了名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主兒,基本見面客套就得占大頭,木頭這個人木讷,絲毫不為對方臉上和善的笑容所感染,依舊僵着張臉問道。
“吆,這不是晚間清潔隊發現河裏飄着東西,等靠近才發現應該是人,就沒敢去撈,這不先報警備個案。”
“死者身邊有什麽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麽?”
這胖隊長顯然不太能接受木頭同志這公事公辦的正規态度,随手招了個小警員笑着說道:“這讓小王來說,小王可是我們警隊的精英啊!”
新上任的警隊精英小王同志被這從天而降的高帽從頭蓋到腳,手足無措的巴望着兩位領導,半晌嘚嘚吧吧的開了口:“就是......就是晚上報警中心接到環衛工人電話在護城河這邊發現疑似屍體的漂浮物。我們淩晨3點到達并且打撈,發現的确是一名女屍,身上除了一件病號服以為并無任何外物,暫時無法......無法證明死者身份。”
“好,法醫一會兒到,我先去看看。”說完木頭邁開步子走向安靜躺放在地上的女屍身邊。
深秋的江城市總是妖風四起,更別提是在護城河邊了。原本安靜蓋在女屍身上的白布早已被四面而來的風吹起了一角,露出纖細潔白的大腿。木頭走過去,掀開女屍蓋在頭上的白布,臉部并未有被水泡過變形的模樣,擡起頭看着一旁僵直站立的民警問道:“這邊環衛工多長時間清理一次河水?”
傻站着的民警顯然被木頭突如其來的問題問懵,眼珠瞪得老大半晌才說道:“我去問問。”
“老祁呢?怎麽就你們幾個?”林凡這邊拎着工具箱穿過警戒線直直的向這邊走來。
“電話沒接,一會說吧。”木頭起身往旁邊挪了挪,“屍體并沒有明顯的屍漲,估計在水裏停留時間不長。”
“嗯,屍體嘴唇指甲都呈現出青紫色,口腔內部無明顯傷痕,初步判斷應該是窒息性猝死。屍斑分布主要在屍體的背部,但是顏色較淺,應該是時候被頻繁移動過,初步判定死亡時間不超過12個小時,并且有至少4個小時的時間死者是背部朝地仰躺在地上的。具體屍檢報告我回局裏檢查後,交給你們。”林凡套着白手套,凝固着一張臉仔細檢查着屍體。雖然做了十幾年的法醫,和屍體打交道的時間更是從大學時期開始,但是每次遇上兇殺案的死者,一股悲憫還是會油然而生。總有人說,醫生這一行做久了便看慣了生死,其實不然,人這一輩子大多都是小事,唯有生死重中之重。林凡将女屍的衣物整理妥當,重新為對方改好白布起身對着助理等人揮揮手,示意對方擡回局子裏,後又本能的将手向木頭伸了過去。
木頭瞬間領會了對方的意思,傻兮兮的撓了撓後腦勺道:“林法,我不抽煙。”
祁依斐和林凡每次檢查完屍體都習慣性的吸口煙,美其名曰給肺換個好氣。而林凡作為丈夫和妻子是不具備帶煙這項高危技能的,每次結束,都恬不知恥的向祁依斐讨要,現下手高舉半天,而原本應該扮演零售行業的人卻躺在醫院裏安眠。
“老祁這是咋地了?上次只剩半條命都爬到現場,這次傍上了個金大腿要提前退休?”林凡尴尬的收回手,嗆聲問道。
“......那個上次送過去的範堯,您那邊有什麽新線索?”木頭作為整個刑偵大隊思想覺悟極高的帶頭性任務,自然不會做出趁領導不到說領導壞話的蠢事,想了想岔開了話題。
“屍體都摔的四分五裂了,能查出什麽。”林凡回憶了一下,低着頭小聲的對木頭說道,“但是我去問了我之前大學的教授關于催眠的事情,他說被催眠者意志力不強,并且對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情有強烈的欲望。而催眠者則給人有強大的信念力,一般可以借用醫生、領導者還有鬼神之說。上次老祁不是說死者死前問過神明之事麽?我看這事有譜。”
“他有一個妻子,三年前也是墜樓身亡。”
林凡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木頭道:“我現在回去做屍檢,明天一早跑趟學校。”
“嗯,我明早通知我們老大。”
将需要帶回局裏的涉及案件人員安排妥當後,木頭留下一名戰友和幾名當地刑警蹭着法醫那邊的車就絕塵而去。江岸邊一改之前被各輛警車照的紅藍交錯,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遠處的燈塔上忽明忽亮的閃着紅光,堅定不移的為還沒返家的人指明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找個小姐姐做了一個封面,但是不知道傳不傳的上去哦。
☆、時間長河
清晨,病房外的走廊上的人來來往往,談話聲和鍋碗瓢盆的撞擊聲更是此起彼伏,祁依斐右手臂虛攏着懷裏縮着耳朵睡得真香的小狐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環視了四周一圈後,輕輕推搡了幾下閻己道:“要起來變回去啦,在這樣醫生過來查房要被送去動物園的。”
閻己這麽些年唯有賴床的本事最是出類拔萃,只瞧着她抖動了幾下小耳尖,從祁依斐的胸膛滾落到床單上,蜷縮着身子縮進了被子中,臨了還伸着腿用力的踹了下對方的大腿,以示不滿。
“哎,我說,你個動物,現在又不是冬天,你冬什麽眠啊?到底誰才是病號?”說完就将手伸進了被窩中想要将還在賴床的小狐貍拽出來。
“叩叩”早晨換班的小醫生禮貌的敲了敲病房中的門,在幾個年輕女護士簇擁下走進了病房。
“祁依斐?”
“我是。”
“我是今天的值班醫生,我叫季吾。今天怎麽樣,有沒有發燒?”季吾說着走上前去,伸出手探在對方的額頭上,“體溫正常,消炎藥要按時吃,還有三針狂犬育苗,時間都在這個小冊子上,你這個傷口比較大,最好按時來醫院打針。”
祁依斐擔心季吾發現睡死在被窩中的小狐貍,半側着身子用手按住被子那邊禁锢住被子裏安睡的閻己,笑的有些僵硬:“醫生,我看我精神什麽的都還好,我什麽可以出院?”
“出院?張老那邊都說了,你着手臂的傷就是偷渡出去,現在他可是盯緊我們了,可不能放你出院。”季吾長的高大帥氣,玩味一笑的模樣讓一旁的小護士們更是心潮澎湃,可惜祁依斐全身心都在和被窩中的小狐貍鬥智鬥勇。
“那可不成啊,我還有事。”
“怎麽?你還準備偷渡出去?警察也要先照顧好自己才能去保護地球不是?”季吾說完,将手中的本子遞給一旁的小護士,上前準備檢查祁依斐殘破的雙臂。
“哎哎,醫生我自己來,自己來......”祁依斐的話還沒說完整,被子裏的閻己被來來回回的說話和走路聲吵得徹底失去睡意,“嗖”的坐了起身,驚得一屋子的人全部呆愣在原地。
“他手沒事了,你将他手上的繃帶拆了吧。我們今天出院!”閻己從被子中鑽出來,眯着眼睛帶着滿滿的起床氣低着頭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着這些話。
祁依斐被閻己着一會兒狐貍一會兒人的操作整的徹底沒了脾氣,忍了又忍最終撇過頭去尬笑和病房中幾位飽含深意的醫護人員對視道:“呵呵.....醫生我也覺得我手現在沒事了,要不你先看看再說。”
季吾眼眸在床上的兩人之前流轉了幾圈憋着笑,持起祁依斐的左臂檢查,“嘗試彎曲看看,你這才受傷幾天就能好?傷筋動骨一百天知道麽?”
“你快點起床去洗個臉,別在這杵着了!”祁依斐看着閻己睡眼惺忪的模樣還死命盯着季吾,直接想到這妖毫無節操以貌取人的黑歷史,推搡了對方幾下打發閻己離開病房。
帥哥什麽的,要從根本上杜絕!
“看來是沒事了,還能推小女朋友不給看我們季醫生。”靠的最近的小護士捂着嘴笑嘻嘻的看着祁依斐說道。
祁依斐被病房內幾個小護士輪番取笑着在床上裝死,随意季吾将他雙臂翻來覆去的查看。還在季吾醫生算是醫德高尚,并未被病房內歡快的氣氛所幹擾,幾番檢查後,季吾還是決定先拆下祁依斐手上的綁帶,在做決定。
“從張老寫的病例來看,你左臂是嚴重肌肉拉傷,骨頭也有輕微挫裂,右手手指肌腱挫傷,我剛才做的幾個動作你有明顯疼痛感麽?”
“沒有,我感覺我好的差不多了。”祁依斐老實的回答,他私心想着身邊有妖這點小傷算什麽?我能說麽?我不能!
“那你還挺神奇的。”季吾拿着筆低頭在病例上認真寫着,完事似笑非笑的看着祁依斐說道。
祁依斐無所謂的會看過去,動動手臂道:“沒辦法,從小身體就杠杠的。”
從衛生間出來的閻己,靜靜的站在幾個醫生護士的身後,拿着手機正在編輯着短信,聽見祁依斐的話,擡起頭來道:“木頭昨晚給你發了信息,城東護城河發現一具女屍。”
“你怎麽不早說?”祁依斐連忙轉身去掏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口袋。
“祁警官,你這不是要當着我們的面再次偷偷出院吧?”季吾微皺着眉頭道。
“季大夫,我們警察只想馬革裹屍,不想愁死病榻,你也體諒體諒啊!”
“這可體諒不了,我是醫生有自己的職業道德。既然祁警官這麽尊重自己的職業,也一定更能尊重別人的職業的。”
“......那我不當着你的面總成吧?”
于是在季吾離開後的第三分鐘後,祁依斐要求着閻己将自己帶回市局辦公大樓。
“是将我手臂治好的?我也沒感覺你做了什麽啊?妖怪真的可以為所欲為?”祁依斐推開市局天臺的大鐵門,拉着閻己往下走了下去。
“昨天晚上找到你以後,你已經失血過多了,就給你喂了一些靈力。這些天你最好不要吃人間食物,不然會腹痛。”
“哦,你是覺得剛才那個醫生怎麽樣?能不能做小十九?”祁依斐随口回答着閻己的話後,突兀的問出這麽一句來。
閻己微微停頓,回想了一下剛才見過的季吾,勾了勾嘴角道:“還不錯,但是我有十八就夠了。”
“那你為什麽一直盯着他?”
“因為他聽到了我的鈴聲,但是我卻沒有看到他缺少什麽?”閻己拽了拽祁依斐的手,将人拉下樓有道,“他是一個很富足的人,這種人有執念但是卻不會成為他的妄念,他應該是個很幸福的人吧。”
“那他死後也會變成鬼麽?”
“不會,他死後執念會和他一起自然消散。這種人很少的,我至今也沒見過幾個。如果他想,他可以修神。”閻己無所謂的說着,“但是我想他應該只會成人吧。”
“神仙水不想做啊,你和他說,說不定他哭着喊着要封神呢。”祁依斐對于閻己給予他人的高度評價顯然很不贊同。
“神仙有什麽好?萬年來都只有自己。當你擁有了無盡的生命,那麽時間不在是你想要争分奪秒利用的了,而是你想要消耗的了。你所遇到的都在發生着改變,只有你萬古不變。”若是放在從前閻己是萬萬不會和祁依斐說起這個的,人都是群居性動物,她不敢相信當有一天祁依斐發現身邊一切熟悉之物都已經成為過去,只有自己和他兩個的時候,他會不會後悔和自己一起守過着無盡的時間,挨到時間的盡頭。
時間會吹散一切,只留下你自己才是最可怕的。
祁依斐聽着閻己說完,放開了對方的手,緩緩将閻己攔在懷中低下頭貼着對方的耳朵溫聲說道:“以前時間漫長是因為只有你一個,以後我會陪你一起走下去的。嗯,原來我的小狐貍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你不怕麽?所有你在乎的人和物都會消散,你還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祁依斐放松了懷抱,低着頭盯着閻己的雙眼道:“為什麽要害怕?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又為什麽要裝作無所謂,我在乎這些,所以我會悲傷,但是既然生病還将繼續,那麽我便會再次擁有。”
“我也會悲傷。”閻己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将臉死命的埋在祁依斐的懷中,悶聲說道。
“那你就悲傷,你是不知道你總是這樣無所不能,作為男人我也很受傷的!但是現在不行,我們要查案。”祁依斐溫柔的摸了摸閻己的小腦袋,聲音溫柔但是話語噎人。
“......”
祁依斐帶着閻己走到三樓轉角處的時候剛好遇上了前來送實踐報告的林凡助理,祁依斐連忙叫住對方道:“昨晚什麽情況啊?我有事沒趕上。”
助理将手中的屍檢報告遞給祁依斐,邊走邊說道:“這是師傅讓我給送來的昨晚女屍屍檢資料,他現在去母校問之前男屍關于催眠的事情,估計中午前能回來。”
“好,謝啦,中午到時候一起來三樓,豪華外賣等着你們啊!”
祁依斐現在的嗓音還有些沙啞,但是不着調的态度頓時引起了辦公室衆人的注意,一名靠窗的小青年将腦袋伸了出來,随後驚喜的縮回去用中氣十足的聲音喊道:“老大回來了,老大的對象也回來了!”
祁依斐:“......”老大回來就回來了,老大女朋友回來了是什麽鬼?案件有老大還不夠,這兇手得多大面子?
“老大,你沒事啦?”
“還行吧,昨晚什麽情況?”祁依斐推了推木頭的肩膀示意對方讓他們進門,“這是林凡那邊送來的屍檢報告。”
“昨晚在城東護城河發現一具女屍,林法那邊推測是窒息猝死,死後抛屍。”
“嗯,報告上寫死者死前受到侵犯,屍體胸部和大腿內側有不同程度挫傷,而且死前兩周內流過産。找到死者信息了麽?”
“還在查,初步估算不是我們江城市本地人。”
祁依斐将閻己安排坐在楚白的位子上,自己翻着這幾日的資料,靠在桌子邊繼續說道:“你們先去各個醫院查查近期堕胎或者流産的人,按照老林給的報告來看,死者可能是服務性行業,你們去找找線人看看有沒有認識的。兇手抛屍選擇地點是繁華的東城區護城河,可能是激情殺人沒有什麽經驗,只是普通客人。”
“至于範堯的事情,我和楚白這邊着手。小三,你這邊和簡映瑤相熟的人查到幾個了?”
“有幾個,其中有一個房地産大鱷在全國各個地區都有項目,且開了多家娛樂,城。這個人八卦記者上有爆料,簡映瑤之前就是靠他再次翻紅的,而且有傳聞他有做服務性行業,我們城東地區‘夜色’就是他開的。”
☆、英雄狗熊
“那木頭你先帶幾個人私下去‘夜色’那邊看看,順道找兩個人繼續在護城河邊盯着,兇手對殺人抛屍并不太熟練,應該還會回抛屍地查看。哎,你們昨晚在周邊看到什麽奇怪的人麽?”祁依斐說着擰着眉轉頭看着木頭道。
“沒有,我們昨晚封鎖現場了,雖然動靜挺大的,但是由于是淩晨并沒有太多行人。”
“好,你們多注意點。小三你......”
祁依斐的話還沒有說完,閻己便打斷接上道:“你有查到一個T國女孩來江城市定居麽?”
“啊......沒有啊。”
“你查一查吧,昨晚祁依斐受到襲擊,在簡映瑤家附近,是個黑色的T國女孩做的。”
“黑色的......女孩?”這番形容讓當事人祁依斐也着實大吃一驚,但是看到閻己不在多說的樣子,又轉頭繼續道,“小三,你順道也查一下。我和楚白繼續去盯着看簡映瑤有什麽動态,你們去查昨晚的事情。等一下老林過來,中午我請大家豪華外賣套餐啊,各位暫時辛苦下啊!”
上午十點多祁依斐貢獻出來的豪華版外賣套餐還能上線,辦公室內的大部分人員就已經奔波在大街小巷做探訪工作了。祁依斐将閻己帶回到自己的辦公司內,将兩份屍檢報告攤放在茶幾上,自己倒是輕松自在的靠座在上沙發上。小三得空擡頭從玻璃窗外看了進去,深感刑偵隊将要易主!
“你來瞅瞅,這兩個死者有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閻己倒是頗為聽話的彎下腰翻動着檔案夾,半晌道:“看圖片并沒有什麽特殊。”
“這兩個人死後時間都不長,要不你們在招次魂?”
“可以,但是你有證據麽?”閻己歪着頭看向對方。
“總比現在什麽方向都不清晰的好,你來還找他?”祁依斐擡着雙手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老臉,“哎,老林提過範堯死前可能被人催眠,對于這個你知道多少?”
“妖界的催眠就是攝魂術,主要利用人類弱點迷惑他。人類的催眠沒有靈力作為輔助,應該不存在致死的。”
“如果是那天晚上的黑氣呢?”祁依斐挑着眉看了過去。
“那是魔氣,她應該很快就會去找陸青竹。”
“......為什麽她要去找陸青竹?”警察叔叔不好麽?
“因為我不會T語啊。”閻己聳了聳肩無所謂道,“她會是我下一個客戶哦。”
“你......”
祁依斐剛要出口的話被推門而入的木頭打斷了,就見到對方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板着臉道:“老大,在護城河邊巡查的同事逮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我已經将他帶回301審訊室了。”
“走。”祁依斐聽後将準備和閻己公共談論未來感情走向的話一骨碌全部咽下了肚皮,剛走出門又回頭道,“你等我一會,下班一起回家。”
301審訊室內坐着的時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祁依斐帶着木頭推開門的聲音讓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夥子縮了縮身子,本就瘦小的他像是整個蜷縮在椅子上,望着門口的雙眼透出恐懼和擔憂。
祁依斐憑着多年辦案的直覺,審視着對面的人。伸手從口袋裏掏出煙盒丢在桌子上,對着對面的人揚了揚下巴道:“抽煙麽?”
小夥子顫顫巍巍的搖搖頭,眼睛在兩人間輪流轉了一圈後低下頭。
“沒事,看你這個樣子應該就是會抽煙的吧。抽一根把昨晚的經過說出來,一看你也不想老手。”祁依斐篤定的盯着對方,将煙盒推了過去。
“......我沒有殺人......”
“呵,”祁依斐嗤笑一聲,“真的麽?你怎麽知道抓你回來是因為殺人?”
小夥子慘白着一張臉,緊閉着嘴,像是要英勇獻義的勇士。
“姓名、年齡、家庭住址。”
“......趙小雷,23歲,本地東城區湖藍路小區。”
“怎麽遇到死者的?為什麽殺了她?”
“我沒有殺死那個女人,我......”趙小雷激動的想要站起身,被手疾眼快的木頭給再次鎮壓下去,按在椅子上。
“我沒有說為什麽帶你回來,沒有說死者是個女人。”祁依斐吊着眼睥睨着趙小雷,從桌上的煙盒中抽出一根遞給了對方,緩聲道,“你就老實說吧,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是帶傷上崗,老婆還在辦公室裏等我回家吃飯。別讓警察叔叔為難,老老實實說,我們也好酌情來判。”
畢竟年紀小,只要外人給點甜頭總會覺得對方是個好人,趙小雷也是怵急了将他扭着手臂押回來的木頭,對着祁依斐這個傷號竟然産生了奇怪的信任感,躊躇了半天,嘚嘚吧吧的說道:“我......我......我晚去酒吧遇到的人,她很漂亮,問我要不要服務,我......我就答應了,可是後來她請求我帶她走,我覺得她想糾纏我。後來我......我無意的,我不知道.....”
趙小雷說道前言不搭後語,祁依斐整合了信息開口道:“昨晚你們做了交易,事後她要求你帶她離開,但是拒絕了,你們開始争吵,然後你失手捂死了她?為什麽争吵?”
“她要求我帶她離開,我沒同意。我同事們說,她們總是這樣敲詐初次的客人。後來她又說,不帶她走就幫她報警,我覺得還是不要惹事的好。但是她說她錄了錄像,不幫她報警就發布到網上,我們就......就吵起來了。我不小心的......”趙小雷驚恐的敘述着,連番重複自己不是有心,也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聲明清白。
祁依斐兩條眉毛交纏在一起收起之前的好臉色,冷眼看着對方道:“她應該和你差不多大吧,那樣懇求你,為什麽不能幫她報警?”
趙小雷看着祁依斐突然的變臉,躲躲閃閃道:“我怎麽知道她是真的還是假的,就算是真的,那麽怎麽會不被她的組織知道......我不能因為別人需要幫助而傷害自己啊......”
這個世界想做英雄的人很多,但是敢做英雄的人很少。
“你去的酒吧叫什麽名字?位置在哪裏?”
“就是‘夜色’負一層的酒吧。我......我會被判死刑麽?”
“我們國家沒有死刑,但是有終身□□。”祁依斐收起做記錄的小本子,将人留給木頭率先出了審訊室。一來到大廳辦公區将資料丢在桌子上,摸着某張桌子上的煙盒就準備來一口,剛将煙叼進嘴,就被閻己的神來之手抽走了。
“不能吃包括喝、吸。”
辦公室內全體人員像是被按住聊聊暫停鍵一般歪着頭看着他們,直把老臉皮厚的祁依斐看的老臉微紅才憋着笑重新啓動起來。
“你能不能給點面子?”祁依斐擡着靈活的左臂将小個頭的閻己按進懷中低聲說道。
從好幾天不曾換洗的血腥外套中掙脫出個頭的閻己皺了皺鼻子擡頭不滿道:“怎麽給?你讓開,好臭!”
“......”什麽妖啊這是,男人味了解一下好吧!
“你們有對象麽就笑?有人管麽?單身狗知道這個酸臭味麽?一群傻孩子!”祁依斐憤憤的指着辦公室內裝模作樣的衆人說完,扯着外套嗅了嗅自己獨特的“男人味”,撇着嘴給衆人實力展示了“辣眼睛”一詞。
“老大,我們是不懂但是你也不能把酸臭味撒在身上啊!可要考慮不考慮我們的感受啊~”辦公室裏的活潑分子不怕死的皮了一下。
“......好了,剛才抓回來的就是昨晚的兇手。死者生前在‘夜色’上班,死前向兇手求救不成被誤殺。晚上我和木頭去‘夜色’看看,你們在路口等待消息。”祁依斐正色的将話題扳了回來。
面對領導的玩笑,識時務者都會懂得适可而止。祁依斐簡潔的任務分布讓衆人重新回歸工作崗位,犧牲了祁依斐這個小我,倒是一掃辦公室內低迷的氣氛,埋頭工作着。
祁依斐将手機丢給閻己讓她幫忙訂允諾的豪華外賣,自己走到小三那邊詢問道:“怎麽樣?找到那個T過女孩了麽昨天是在簡映瑤家那邊出現的,應該是去找她。你查查簡映瑤有沒有去T國的記錄。另外楚白可能受傷了,也是這個女孩做的。”
小三常年無神的眼睛瞬間轉了過來,擔憂的看着祁依斐道:“小白受傷了?嚴重麽?”
“......不嚴重,下午可能就回來報道了。嗯,你不是暗戀刑偵隊第一霸王花吧?”
真相就是這麽措不及防的蹦了出來。
小三紅着臉支支吾吾解釋道:“什麽啊......簡映瑤封影後的電影就是在T國拍的,叫《鬼嬰》。我再查查!”
祁依斐大發善心的放過對方,将頭一同探到電腦屏幕前,兩人擠着腦袋一目十行的過濾着信息。
而此刻‘夜色’內的安保部一個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正低着頭站定聽着眼前的中年脫頂男趾高氣昂的責罵聲。
“你們是做什麽事情的?老板将人交到你們手裏訓練,居然讓下三濫将人殺了抛屍在護城河?你們是怕警察查不到這裏是麽?如果真出了事情,就別怪我保不住你們了,大家拿着這份工資,就要承擔這份風險啊!”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
☆、夜色
林凡頂着一腦門子的官司從母校回來就被門衛大爺給叫住了腳。祁依斐的豪華版外賣的外賣小哥正領着大包小包的食物袋吃力的用着夾雜着不只是那裏的方言版普通話談論着。
“叔,是老祁點的,我幫着一起拿上去吧。”林凡伸手過去取走了一半的食物笑着對外賣小哥道,“我來瞅瞅都點了啥,是不是糊弄我的豪華版外賣!”
“咋不是哩,都是肉,基拉中(特別重)。”小哥一看就是老實人家的孩子,一雙小黑眼珠瞅着林凡認真道。
“哈哈......這是祁隊大出血啊!叔,我們先上去了啊!”林凡倒是沒真在意外袋子裏的時候,一心想着關于催眠的事情,匆忙結束話題領着外賣小哥直奔三樓刑偵大隊辦公室。
“老祁呢?”林凡剛踏入門口,便在辦公室內掃視了一圈并未發現當代土豪朋友,邊将外賣放到桌上,邊開口說道,“外賣到了,大家趕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