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并不怕死(已修
“聽說總裁和新包養的男小蜜分手了?脖子上還被對方咬了一口,可真夠狠的啊,看着就疼!”
“有可能,畢竟總裁花邊新聞無數但也不見身邊真出現個什麽女人啊,都是走走過場,我看這真愛很有可能就是男人,他的那些花邊新聞都是為了保護神秘的男愛人……”
結果傳到系統工程部就越來越邪乎。
“聽說總裁實際上是個Gay,為了掩人耳目才制作出無數的花邊新聞,而且都是公共場合才有那些花邊,私底下竟然一張都沒有,你們系統工程部可都要小心點了,都是男人……保不準被看上了……”銷售部的大喇叭到工程部開始吹風。
“不會吧……總裁一看就那麽禁欲還有潔癖,花邊新聞是炒作我們還是相信的,但是是彎的我們就不信了……”單純的工程男根本不相信。
“不然你們以為呢,秘書團十幾個貌美如花的妹子工作了那麽多年總裁愣是一個都沒瞧上……”
……
瑞恩醫院四周的冰雪開始消融,連着那個人工湖面上的厚冰也開始融解成冰塊,最後化為雪水,過了新年之後氣溫明顯比之前上升很多,楚楚身上的加大加厚棉服最開始褪去,裏面着醫院最常見的病服,質地相當之精良,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華美了。
每個病人的病服都是量身定做,從質地到剪裁,衣服上還帶着醫院的高端LOGO,一面四季從不重樣,帶着最新國際時尚的風格。
“你是不知道最近A大可是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杭南木那個家夥竟然把別人的肚子搞大了,他還不承認,說句實話那個家夥腦子裏裝着無數坨屎,他要是能夠搞大別人的肚子我名字肯定倒過來念,顯然就是被人設局玩了,還要甘心喜當爹,最後校方出面強制性将新聞給壓了下去。”秦可可前陣子從A大回來從學校百年珍藏的圖書館中帶了些書籍供她研究,說着還不斷地從一個巨大的行李箱中掏出老舊的書籍。
“我對那個杭南木并不是很熟悉,他的家人也認下那個孩子了麽?”楚楚頭上的頭發已經慢慢地在長了,遠遠地望過來黑黝黝的,倒是尚未拆線醫生還在考慮要是她的頭發長得太快不方便拆線可能還要再剪短一點,不過她的頭發生長實在是緩慢。
“你當杭家是吃素的啊?杭家是有些企業,但是最厲害的還是他哥哥,我上次聽人說過一次,說是在某個特別的部隊裏當小頭領呢。反正那個孩子最後好像是被流産了,做了血清的鑒定,還有孩子的懷孕時間也跟杭南木的時間對不上,給了點錢打發了。”秦可可的頭發長了很多,她索性紮了起來露出那張清秀小巧的臉,終于有些女人味了,嘴唇上還塗着薄薄的薄荷味唇膏。
要不是楚楚上次看見她的嘴唇都凍幹裂了她還不做任何的措施,索性送了她一些基礎的護理和保養品。
“快快快來幫一把,我啊,剛剛回家做了點菜給你嘗嘗,這醫院雖然東西都很新鮮營養,可我就是覺得沒油有些吃的嘴巴饞。”說着,秦可可手中的動作并沒有停止,從另外一個看不出顏色的牛仔背包裏拿出一盒盒不鏽鋼盒裏面裝着熱乎乎的菜。
随着她緩緩的将那些菜肴擺在病房內的小方桌子上,替楚楚擺好碗筷後,緩緩地将蓋子打開,色澤奇怪,味道詭異。
楚楚光是聞那個味兒就覺得自己已經飽了,實在是不忍心辜負可可的一片好心,在她的目光注視下她緩緩地夾了一筷子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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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嘴後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看青菜顏色很是新鮮,但是口味實在是不敢恭維,她強忍住沖上頭頂的那股子酸意表情自然地吞咽下去。
“怎麽吃那麽點啊?快來嘗嘗這個炖鴿子湯,我可是煮了很久呢,都說喝完大補啊。”秦可可喜笑顏開的替她舀了一碗鴿子湯,這鴿子肉都煮的稀巴爛,骨頭依稀可見,但是湯頭卻不知道加了些什麽變得黑乎乎地。
加了醋的青菜,炖出中藥色的鴿子湯,還有其他大補的東西,但是味道實在是令楚楚無法繼續,簡直是黑暗料理,她早就知道秦可可不會做飯可是當她親口吃到的時候還是有些驚奇……
為什麽世間會有這麽難吃的東西。
“楚楚,怎麽樣?味道還可以嗎?”要知道秦可可可是鑽研了很久,連菜譜都差點被她給翻爛了,好不容易做了這麽些佳肴,其中還不包括被她倒掉的二十三鍋面目全非的菜。
“挺好地,比較容易促進消化。”楚楚莞爾一笑,手中的筷子已經放了下來,經過一個冬天小臉已經養的白白胖胖起來,連氣色也紅潤起來。
“你是不是回胡同了?”帶着在心中盤旋很久的疑問,她終于問出了口,雙手緊緊地捏在了一起,臉上還挂着淡淡的笑容卻絲毫沒有喜悅的情緒。
“是。”
“那……”我哥和我媽還好嗎?這句話在楚楚的口中久久沒有說出口。
秦可可一筷子沾了些許的菜湯,光是一口就夠她整張臉猙獰起來,看來她還要多修煉廚藝啊,這差點沒有毒死楚楚啊,她放下筷子,猛地喝了一大杯的水道,“他們已經搬走了。”
“搬走了?”坐在窗戶邊上的椅子上的楚楚一下子站立了起來,眼神中帶着不可思議,“他們……搬走了?”
一時間不知道什麽心情,五味雜陳地湧上她的心頭,她的家人甚至不想要留下和她有關的任何消息麽?甚至不願意見她一面就那樣搬走了?她心中還有太多的疑問還沒有問他們,她的父親到底是誰?既然他們那麽讨厭她為什麽小時候還要對她那麽好?讓她以為這個家裏她真的很受寵。
沒有什麽比曾經擁有過再失去來的更打擊人了。
她強忍住眼眶中的淚水,緊咬着嘴唇,已經留長很多的指甲狠狠地掐在虎口處,“他們就那樣搬走了麽?有留下什麽嗎?”,帶着濃重的哭腔,她問道。
“沒有,那家房子原本也只是租的二十多年,就當做是提前走了,我過去的時候東西收拾的幹幹淨淨,已經有房産中介的人在進行全方位的消毒,據說下一位住家也已經定好了,很快的就能夠搬進來住。”秦可可知道這對于楚楚來說是具有超強打擊力度的事情,她坐在她旁邊,雙手緊緊地抱住她,将她的頭按在自己瘦弱的懷抱中。
“可可,他們都不要我了,從此以後我就是孤兒了,我還有好多好多的問題想要問他們,而他們一點都不想要跟我有任何的關系,就那麽搬走了。”她怎麽也控制不住眼淚,積攢了許久的委屈、憤懑、不甘都一股子發洩了出來,甚至将秦可可的衣衫前面都給哭濕了。
蘇境剛好帶着牛奶來串房的時候就看着楚楚抱着秦可可在哭,剛想要敲門的手停住了,那頭橘紅色的頭發安靜地順着兩邊,沒有了往日的生氣,牛奶經過了一個冬天被養的膘肥體壯,一點都不像是一開始楚楚從雪地裏撿來地可憐樣子,它整個身子纏繞在蘇境的脖子上。
好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慢悠悠地睜開眼睛醒過來,然後再次睡過去。
“蘇少爺,原來你在這裏啊,讓我一頓好找,我還以為你又跑到外面去了呢,快點跟我回病房吧,蘇大少爺來了。”一個矮矮胖胖圓臉的小護士跑的氣喘籲籲,終于找到了蘇境,她跑了那麽多路會不會瘦一點啊?她彎下腰來口幹舌燥地,不斷分泌着口水。
蘇大少爺來了……
這一句話将蘇境的目光徹底拉回,甚至将那份靈魂出竅也給拽了回來,不帶任何遲疑和猶豫,蘇境有一瞬間腦子在不斷地“嗡嗡嗡”直響,聽不到小護士在說什麽,只看到她的嘴巴在開開合合,透過玻璃窗還可以看到病房裏面在哭泣的楚楚,到底是什麽讓她那麽難過?
牛奶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在他的脖子上舔了幾口,喵喵地叫了幾聲。
“蘇二少爺,麻煩你快點跟我過去吧!護士長說了讓我快點将你找回去,不然……”
蘇大少爺要生氣了。
當然這句話小護士是不敢說的,她先前可是在那個房間裏看到院長還有各大專家都在那個男人面前恭恭敬敬地等着問話,光是看着那個仗勢就知道來頭有多大了,院長可是出了名的出身顯赫世家,傳承家業,為人做事清清白白,但是在那個奢華貴氣的男人面前竟然卑微的就像個奴才……長得妖豔地讓人忍不住多看,越是看越是沉迷,帶着毒蠍般的危險讓她有些後怕。
這個蘇二少爺竟然是那個男人的弟弟,雖然長得一點都不像,可是她不敢有絲毫怠慢,甚至對他有比以前更多的恭敬在其中。
“不然怎麽樣?他要生氣了麽?”腦仁中“嗡嗡嗡”的金屬共鳴聲剛剛消散褪去,蘇境就聽到了這句話,那張稚氣發白的臉上帶着苦澀的笑容和幾分譏笑,還有對宿命的妥協。
小護士不敢随便接話,只是一個勁兒重複着,“麻煩您快點跟我過去吧。”
見身後的蘇境不知道出神在想些什麽,和她差不多高的身高倒是更像一個鄰家小男生,長得很是精美,臉色白的宛若吸血鬼不帶人煙氣,唯獨那雙眼睛有太多的話想要說。
他腳步沉重地跟在小護士的後面,整個人像是被掏空,宛若傀儡一般走動着,連脖子上環繞着的牛奶也瑟縮起來。
蘇境失去了往日的樂觀陽光,此時的他眼神陰沉下來,似濃郁地化不開的墨,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板着臉麻木地跟着。
厚重的貴賓室大門被小護士用力給推開,圓滾滾的身體跟球一般。
蘇境站在貴賓室外面就對裏面的情形一覽無遺,還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正臉,就聞到了那股他身上特制的紫藍罂粟烏沉花香,明明是毒卻也是藥,濃郁的化不開的香味甜膩膩地在鼻息間纏繞作祟,有些恐懼再次席卷上心頭,蘇遇就是這樣的人,用他極為妖媚的外表迷惑了人最後将對方除去。
他的眼神更加晦澀了一分,手上依舊帶着那雙藍白相間的針線手套,用的有些發舊了,但他依舊很喜歡。
蘇境的心前所未有的沉,在空曠的貴賓室裏清晰可聽到腳步聲“噠噠噠”,每一下都敲擊在他的心頭。
“蘇境,好久不見,你還是沒有長高。”
空氣中傳來蘇遇漫不經心的聲音,一如午夜回廊的貴族,慢悠悠卻極其撩人心魂。
“是的,哥哥。”蘇境全身似籠罩着引起不散的罩籠,氣壓一剎那變得詭異。
“我和院長也有好些年頭沒有見了,簡院長也坐下來敘敘舊吧。”蘇境一身精致的歐洲禮服,從質地到剪裁無不是奢華至極,胸前的別針更是罕見珍寶,手指間刺着個細小的紋身,幾乎看不出來紋的是什麽,環繞一圈顯得手指格外白皙修長。
蘇遇的身後站着無數個冷豔的女保镖,個個身材凹凸有致,從五官上辨別皆是強悍的歐美血統,緊身皮裝腰間佩戴各式各樣的微型武器。
“是……是……”時隔多年簡院長見到蘇遇還是有些雙腿發軟,規矩地坐在離蘇遇相隔十多米的地方,臉色和身上的白大褂一樣慘白,絲毫不受他妖媚的外表所欺騙。
蘇遇輕笑了下,狹長的攝魂眸一眯,姿态慵懶不着邊際,微微露出的手腕皆是妖嬈的弧度,上翹的唇角還沾染血腥的味道,“我雖然不在國內但是蘇境的病情我也有所知曉,簡院長給我再仔細講解下吧。”
“好……好的,蘇少爺。”
“蘇境也坐下吧,許多年未見坐到旁邊來我好好地看看你。”望着跟前逆光背對着他的橘發少年,他展現出一副“好哥哥”的模樣,沖着他招招手,臉上滿是笑容,身上的罂粟烏沉香格外濃郁,幾欲讓人打噴嚏。
“不用了,我坐在這裏你可以看的更清楚。”蘇境怎麽也邁不開腳步,低聲道。
蘇遇眼神一眯,“太遠了,我看不清。過來。”
蘇境從來不敢違背他的意思,唯一一次違背了他的意願卻落得那樣的下場,也讓他付出了相對應的代價,眼前這個妖嬈詭魅的男人從來不曾是一個人,他的心狠得不惜所有,蘇境眼神空洞洞地走了過去,身體的記憶讓他開始有些顫抖,連呼吸都忘記了。
一個眼神示意簡院長開始彙報病情,常年沒有對外開放的貴賓室內投影開始亮起來,光柱投射間粉塵不斷地跳躍着,大屏幕上面顯示着的圖片就是蘇境體內的基因排列以及變異的情況。
簡院長歷經無數的手術和報告,卻唯獨在這個男人面前慌了手腳,手上還備着一份蘇境的病情報告,“蘇境少爺的病情這幾年一直是比較穩定的,體內的并沒有産生巨大的排異和病變現象,加上情緒穩定病情也恢複地很是理想,但由于這個病情的罕見性和特殊性,我們院引進了大批量的國際頂級的研究專家醫師,還有大批量的研究器材,目前正在全方位地給蘇二少爺進行全面性的治療,但部分藥物可能會産生排異或者是相當痛苦的現象。”
“簡院長……”蘇遇雙手交叉在下巴前,眼神中彌漫着令簡院長看不明白的危險,他突然出聲打斷了簡院長的醫學報告,空氣突然凝固住,“你知道我從來不聽這些多餘的廢話……”
他說話的語速很慢,一字一字都像單獨拎出來般分明清晰,語氣之間透露着不耐煩。
簡院長“咕咚”一聲咽下口水,快速的将大屏幕上的PPT報告跳到最後,手中的文件夾也在不斷地翻閱着,由于手過于顫抖紙張都掀翻不過去,他推了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鏡道,“蘇……蘇二少爺最多還有……三年……”
他一邊說着一邊朝着蘇遇的方向看去,沒有看到所謂的大發雷霆,有的只是雲淡風輕聽故事般的冷漠,不敢多想蘇遇和蘇境之間的關系,明明是親兄弟卻每次都不願意聽治療的過程,還要當着病人的面來談論他的生死,這關系還真是比親兄弟還不如。
簡院長接着道,“如果目前在用的這款新型藥物用的好大大可以延伸他的生命,還可以多活幾年,等以後科學發達了自然可以更加無限延伸,目前醫學界出了身體機能凍結在特定的冰棺裏,在這段凍結的時間內身體細胞并不會新陳代謝,生命痕跡也會停止運動,整個人宛若活死人一般,存放在國際的科學館裏面,等到二十多年後甚至五十多年後,醫學有了巨大的飛躍,再将身體從半休眠狀态解救出來進行治療……”
簡院長長篇大論生怕蘇遇有一瞬間的不高興,他這雙手就被他身後的冷豔無情女保镖給奪去。
“也不錯,還有三年啊……”倒是蘇境聽完這樣的彙報後,難得露出些笑容來,他從未想過要活那麽久,三年對于他來說或許是奢侈了點,從被蘇遇抛棄的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打着過一天是一天的生活,至于明天,他不敢去想,生怕期望太高失望大到無法承受。
蘇境從未生長過的身體往身後的靠椅上一靠,一張少年的臉上挂着看破生死的神情,他淡淡道,“我的身體我都不在乎了,你又那麽費力搞這些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