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有小道消息
許老爺子自然是見多識廣，這檔事兒看多了，見自家孫子走過來，沒好氣得哼一聲，拐杖重重地在地面上敲了一下，胡子一吹，“想當年我追你奶奶的時候那可是足足跨過好幾個山頭，天天跑去見她，她爹不願意将她嫁給我，我就天天跑去敗壞她的名聲，導致最後她只能夠嫁給我……你爸也至少拐了個混血的女人，怎麽到了你這裏追女人這麽慫？”
“爺爺……不用追……”她就是我的。
“不用追那我孫媳婦兒還不跟別人跑了，你看看那個病恹恹的小子家世好得不得了，天天惦記着老子孫媳婦兒……”
“當當當——”
就在許江山不斷地在許慕辰的面前埋汰蘇境的時候，瑞恩醫院後面的那座教堂挂鐘響了起來，當當當地敲了十二次，雪地裏的那三兒像個孩子一樣蹦蹦跳跳地擁抱在一起，大喊道，“新年快樂。”
這是蘇境真正意義上過得新年，他自小在國外長大，因為身體的緣故被蘇遇送回了國，長那麽大從沒有和家人一起過過新年，他不是跟保姆一起過就是跟醫院的那些護士一起渡過，也沒有像現在這麽開心，手指上藍白相間的手套被他緊緊地捏住松開。
打許慕辰知道楚楚在這家醫院之後三天兩頭過來騷擾，而秦可可也不知道被他用了什麽法子給調走了。
許慕辰對女人并不是很有興趣，要不是那次戴笑容出的那個主意，按照他強迫症外加潔癖的性格萬年光棍也是很正常。
他喜歡在夜裏的時候來找楚楚，相當熟練地能夠從房門外面摸進來。
年後的A市依舊沉浸在節日的氣氛中，許慕辰從一個日理萬機的首席執行總裁變成一個閑散人，天天混跡在她病房，你趕他走吧怎麽攆都沒用，這人好似天生有張厚顏無恥的臉。
楚楚無奈只好自顧自地撐開畫架，開始研究珠寶的發展史，簡要的制作工藝，再根據現代人的一些審美開始繪圖。
老粘着她也就算了，到了夜裏還不走，楚楚就有點不爽了，“許慕辰，你是非要我趕你走是吧？你身體好好地天天往醫院跑，你是腦子被驢給踢了吧？你再不走我就找護士長來了，占用病人的病床和病房，遲早得把你攆出去。”
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冷笑威脅道。
她現在恨不能離這個男人有多遠就多遠，一靠近他全身的細胞都開始犯病。
“我現在就住在你隔壁。”他淡定地坐在飄窗邊上翻閱着文件，手中還抱着一紫砂壺，他順帶瞄了幾眼她畫的珠寶設計，開始點評起來，“你這個設計是不會成功的，若是有一定分量的珠寶就這幾個固定點肯定是不行的，不牢固，美雖然重要，但要是戒指本身和鑽石脫離的話這就是設計問題，設計師的設計不夠精準，還有這裏，切割面過多，不僅會給原石造成一定的壓力而且，整體顯得異常畸形，違背了美學的原理。”
她忍耐住保持良好的微笑，緩緩吐露出四個字，“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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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這個造型實在是有點過時，過于繁複。”見她越是惱怒他越是開心，下一秒他手中的書本被她“啪”一下關上，擡頭的時候他隐約可以看見她頭上的冒出一點點的青色茬子出來。
“你長頭發了。”
楚楚一愣，“關你屁事。”
誰知道許慕辰竟然笑了，就是關他屁事，屁事他也要管。
萬年冰山一笑似冰雪消融，人間四月，鳥語花香，楚楚別扭地轉過頭去不想看他那張近在咫尺俊美的臉。
“你的傷怎麽回事？”這是他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她坐在病床上雙手支撐着身體，望着窗戶外的樹葉被積雪壓彎了腰，也落在她的心頭上，一顫。
“不小心磕去的。”她不經意道，眼眸比以往更加清亮卻看不見真心，和第一次的驚恐防備狀态狀若兩人，她的眼眸中再也容不下他。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兒？這麽低俗的借口。”
“我想不起來了，我要睡覺了，醫生說大腦受傷的患者最好少去回憶以前的事情，這樣對淤血和愈合不好，所以麻煩你等下走的時候記得關上燈關上門，謝謝許總了。”她沒心沒肺地咧開嘴笑，根本沒有将他當做一個男人看待，脫了鞋子就着病服就開始往床上鑽，将被子安好地蓋在腋下，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将眼睛閉上，纖長濃密的睫毛如沉睡停歇的蝶翼，薄弱纖麗，唇色在燈光下看起來有流光轉動。
像她這樣的人還有什麽可畏懼的呢？
失去最親的人，斬斷喜歡的人，經歷過危險的事，忍耐過常人所不能忍，她還有什麽畏懼呢？
她此次身上的氣質如幽谷深蘭般淡泊，甚至視許慕辰為空氣，嘴角還帶着恬淡的笑容。
“你就這麽放心将一個男人留在你的病房中？”他有些惱怒，這個女人數月不見越來越随意，顯然沒有将他當做一個男人看待。
萬年隐藏冰川星河的眸中終于有了動容，劍眉星目上揚冒着“呲呲”的冷氣，那張驚豔的容顏卻被這個女人給忽視了。
病房中靜谧無聲，沒有人回答他。
“啪嗒”一聲，病房的燈熄滅了，楚楚那顆懸着的心也安然落回胸膛，終于把他趕走了，卻有些沒由來的失落，別失落了楚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別強行裝在一個相框裏了。
失落漸漸散開，直到門也“啪嗒”兩聲關上了。
她的心這才徹底回到正常的節奏，呼吸緩慢綿長。
直到下一秒她的被子另一邊好像被誰給掀開了，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鑽進來一個人，對方手掌冰冷地覆蓋在她的小肚子上，黑暗之中，驚得楚楚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許慕辰，你出爾反爾！”楚楚幾乎是斥責出來的，心中的那個小宇宙開始燃燒起火焰來。
“我什麽時候答應你的？”他根本不在乎她是否會生氣，他只在乎自己是否會開心，黑暗中看不到的地方他嘴角上揚。
“不是要睡覺麽？閉眼吧。”他命令道。
“你走了我才能夠安心睡覺。”她掙紮着開始用腳去踹他，挂在腳踝上的腳鏈被他給摸到了。
“你還留着這個？”話語之間多有揶揄口吻。
楚楚沒好氣，“這個腳鏈世界上只有一把鑰匙，別說許總忘記了？”
他的笑意鼻息噴在她的臉上脖頸之間，一下子就起了些雞皮疙瘩，“難道我在你就心生旖念無法好好睡了？要多加鍛煉抗誘惑能力。”說完這話的時候許慕辰的手竟自如地放在她的腰上。
被他的動作驚得楚楚雙腳就開始踹許慕辰卻被他給抓住了，她的腿翹在他的腿上，沒法動彈，只聽到他悠悠傳來，“再動我就在這裏把你辦了。”
“你……”
沒有辦法想象他頂着那張禁欲系的臉是怎麽說出這般無恥的話來。
黑暗之中可以聽到楚楚咬牙切齒的聲音，還有她不斷地在磨着牙齒，雙腳卻被他控制住無法動彈。
就在許慕辰覺得她不會再有任何的動作時，她竟然借用身體翻轉了一圈，兩個人的姿勢開始發生了奇妙的變化，楚楚就着他的脖子就咬了一口，也不敢下狠勁，生怕将他咬死了，控制地力度剛剛好在他的脖頸上留下痕跡。
微微的感覺到唇齒間有血腥味兒楚楚這才收嘴，雙手支撐起身體，絲毫不示弱道，“怎麽樣，許總，這種受人牽制的滋味不好受吧？”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許慕辰卻能夠辨別她的輪廓在正上方耀武揚威，甚至口吻中都帶着報複的快感。
“你是屬狗的麽？動不動就咬人。”
“你不是在認識我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了麽？還等到現在才問？”她不屑一顧道。
楚楚心滿意足地懲戒了許慕辰然後美滋滋地躺下安心地睡着了，也不管他是否會報複，一夜好覺，也不知道第二天許慕辰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他是黑着臉還是白着臉。
一想到将他打壓地沒有還手之地她就是一陣子暗爽。
“這是昨天晚上做了什麽春夢了？一大早的嘴巴咧這麽開。”許江山精神抖擻地拄着拐杖，一身的病服卻絲毫遮不住他身上獨到的王霸之氣，除了那眉毛和胡子有點出戲，身後時刻跟着兩個便衣的警衛員。
“咳咳咳，沒什麽，夢到吃了一大塊肉，醒來還在回味呢。”楚楚清了幾下嗓子道，臉上隐約還有些笑意。
但許江山看她的眼神卻沒有那麽簡單了，多少帶着看自家孫媳婦兒的眼神越看越順眼。
VR集團的執勤室員工一大早就看到總裁的車停在公司門口，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不斷地揉着眼睛确定不是眼花，嘴裏還嘟囔着，“這恢複上班第一天總裁就起那麽早，不會又是來抓快遲到的吧？”
執勤室的保安忙不疊将正在睡夢中的另外一個也叫醒，“睡什麽睡，總裁都上班來了，趕緊的，小陳去開電閘，小王去開水閥，小劉去将辦公室的電梯檢查下運營，小孫去将各個樓層的門都開開，別讓總裁抓到把柄到時候扣績效啊。”
一群人也是昨夜的時候從老家趕回來，還有些犯困，一見到總裁宛若柱子一般下了車門站在VR集團的門前仰頭望着VR的樓層，通身的氣質和冰天雪地結合在一起，加上精致驚豔的五官真的和雕塑沒有什麽差別，饒是這樣連公司發的大衣都來不及穿上就開始哆嗦着去檢查VR的各個部門的基本措施和安全。
開了VR的大門後還不忘回頭望了一眼許慕辰，他的肩頭盛滿了露水和冰晶。
這是他在十四年前賺了第一桶金，炒了幾支股然後開始将這棟樓給租下來，對于那個年紀的同年齡人來說校園才是他們的依賴，而十四歲那年他已經從軍營裏出來建立自己的公司，這對于普通人來說根本沒辦法想象。
随着日頭從地平線跳上來，天色一分分亮起來，空氣中氤氲的霧氣也消耗殆盡。
在衆員工的目光中他進入VR。
他在年底拍的那些封面、做的專訪，很大程度是為了VR的發展，還有一部分出自于私心，他想要讓楚楚在逃離他的時候都無法離開鋪天蓋地關于他的信息，一想到她昨天晚上的樣子手不自覺地摸上了脖子，還是有點疼痛，看來是真的動真格兒了。
Jams還在父母老家炸春卷吃，鄰居的小孩兒依舊在放着鞭炮，他的手機卻收到了一封來自領導的郵件，Jams已經将近四十了，還沒有老婆，留着一把山羊胡子，父母一邊愁他的婚事恨不能留他在村子裏多呆一陣子，一邊又覺得他去大城市好不容易打拼出來的工作千萬不能丢了。
他往嘴裏塞着炸的金黃色的春卷大概浏覽了下郵件，嘴巴裏還在咬着他就含糊不清道，“看來老板這是已經找到那個楚小姐了，還查後腦勺的手術原因，這有啥好查的，該開刀就開刀呗……”
以往的時候他經手的基本上都是對VR生意有重大幫助的信息，這也讓他倍感有成就，那些娛樂的小明星他都不屑去查，可……老板都為這個女人查了好幾次了，該不會冰心融化了吧？
“不可能他那座冰山，要是沒有一座火山根本沒辦法融化。”Jams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回複了郵件，訂了最近回A市的票。
楚楚腦部受傷的信息很快就以郵件的形式發到了許慕辰的郵箱內，上面顯示的是一份醫學報告，并沒有多餘的話語，不出三分鐘內Jams這個中年魅力老男人進入辦公室。
依舊騷氣的坐姿，“我查了楚小姐動手術的醫院記錄，這是一個外傷導致腦顱受損的調查結果，通俗點講就是有人拿東西襲擊了她的腦袋，導致顱內出現了淤血堵住了正常的大腦運行，才進行了開顱手術，如果以後再次遇到這樣的腦部攻擊，恐怕她再也不會醒過來，腦部是人體中最為脆弱也最為重要的地方。”
Jams不斷地觀察着許慕辰的冰山臉一點點地出現了裂痕，到冰山完全瓦崩，看來這次是動了真格？
“知道是什麽人襲擊她的腦部麽？”許慕辰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桌面，同時也敲擊在Jams的心上。
Jams的眉頭抽搐了幾下，眼皮也跟着跳動起來，不好的征兆，他如實回答，“這個當時并沒有目擊證人所以根本沒有辦法證明襲擊她的人究竟是誰，但是可以查出來她的母親也在那家醫院，通過系統的調查是在精神科，為了證實這件事情我還特地跑了幾趟那家醫院，打聽到她的母親患有精神病，一旦看到她或者是聽到某個關鍵的名字和字眼就會開始發作，失去理智無法自我控制地拿東西砸人，不僅僅傷人還會出現自傷的手法。記錄上顯示上個月一個月的時間，她就傷人13起，自傷25起，院方準備讓她轉去精神病院進一步查看。”
從Jams的調查來看很有可能是她的母親對她造成的腦部傷害，不然她也也不至于那副表情。
他本不在意，但是腦海中總會浮現她眼眶中瑩潤有淚，卻笑得溫婉動容，牽強倔強，心莫名就會煩躁，問了她多次都不肯說，索性就想要将這件事情調查清楚。
他松了松領帶，勒的有些氣悶，原本襯衫豎起來倒是看不見，這下脖子上的咬痕暴露無遺。
Jams瞧着都覺得疼，小胡子被他吹得一翹一翹，這得多疼啊，咬的人可真是有本事啊敢在許慕辰的脖子上咬，他跟了許慕辰那麽久還真是第一次看見，也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身上留痕跡。
“但是楚小姐的哥哥好像并不願意母親去精神病院，多次和院方調解都達不到效果，就算是想要出院回家靜養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她母親已經開始有明顯的失控傷人事件，醫院估計是不會輕易放她走，除非送到精神病院或者是注射大量的抑制素将病情抑制住。”Jams補充道。
“這件事情你繼續跟蹤着。”許慕辰揉了揉太陽穴，腦仁有些炸開般疼，昨天晚上他疼的一夜沒有睡好，摸摸脖子卻是疼痛難忍，天還未亮他就開車回來，走之前還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她光禿禿的腦袋。
他一定是被人控制了，竟然這般鬼使神差還去調查她腦部受傷的起因……
對于總裁一大早天還未亮就站在VR集團的樓下，早就在公司上下傳了個遍，還有人看到他脖子上的咬痕，流言蜚語就跟長了翅膀越飛越快，越傳越離譜。
消息是從前臺開始傳到人事部的，人事部的人最為八卦。
“哎哎哎，聽說早上總裁天沒亮就來了，這不會是失戀了吧？還有很多人看到他脖子上的咬痕，注意不是吻痕，是咬痕……”
“說句實話大家別不愛聽，我覺得總裁那種媲美‘恐龍’般的男人基本上是不會有女人配的上的，除非……男人……”
傳到營銷部的時候，被營銷部添油加醋變得天花亂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