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沒死都別打電話
特級貼身助理Jams帶着重要的文件夾敲門進入，Jams一進入辦公室就看到許慕辰背對着他，望着年僅不到30歲的總裁，商業中的“許閻王”，只要是他看上的生意就沒有拿不下的，也正是因為他的手段淩厲，裁斷果斷，看法精準才打造了如今這樣的VR。
Jams雖然年齡上比他長了很多，但是從來不敢在他面前倚老賣老，他知道對方有的辦法是令人生不如死，所以他只有好好地辦事才是王道，只是這一次的資料不知道……他看了會不會雷霆大怒，該遭殃的人又是誰？
饒是如此，他還是小聲地喊了一聲，“總裁！”
半天沒有人回複，許慕辰依舊站立在落地的玻璃窗面前望着景色，雪已經停了，但是地面上積滿了雪，有些道路已經被清理出了路線來，想起那個小女人在雪夜裏映照着雪色的雙眸，宛若盛放着春花秋水盈盈一汪，透着寒氣的暖，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笑出了聲，今天不加班回去看看吧。
似是聽到了許慕辰的笑意，Jams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留着山羊胡的臉上詫異了幾秒又變回原來的樣子。
許慕辰轉身走到老板椅上，雙手擱置在辦公桌上，桌子角落的那個紫水晶金緯度地球儀顏色卻比往日來得還要深邃。
Jams經常和娛樂圈打交道，但是主要目的還是做許慕辰這一條線路，偵探也是他旗下的小生意，所以Jams手下拍到的那些女星沒有上萬個也有上千個，也算是見過美色的人了，本以為看到許慕辰那張臉會不再驚豔，畢竟相處了數年早就該看厭了的。
但他一個對視就被許慕辰蘊藏着冰河山川的眼眸給定住了，他咽了下口水，這份驚豔恐怕找遍整個圈子裏都未必能夠有這樣的氣度和風骨，他将手中的牛皮紙袋遞上去，不再看許慕辰，心中做好将會有暴風雨來臨的準備。
許慕辰慢條斯理地拆開用牛皮紙袋包裹着的東西，看樣子厚厚一沓，當他将裏面的東西從牛皮紙袋裏倒出來的時候，雙手不自覺的緊攥在一起，骨節分明的手暴露出他的內心活動。
“這是什麽時候的照片？”他的音色低沉磁性卻容易壓得人後脊背發涼。
“最近的！”
Jams話音剛落，對面的人就開始暴怒，一把将手中的那些照片往空中一撒，動作相當之用力，在靜默的辦公室中發出極為清晰的劃破空氣的聲音。
Jams就算是不伸手去撿落在地面上的照片，他低下頭就能夠看到照片上的一男一女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動作神情都十分的親昵，上面的男人有着儒雅帶點痞氣的氣質，開着豪車上面還坐着一個美人，頗有些神韻。
不是戴笑容還有誰，戴家的獨苗，卻經常和許慕辰往來，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關系，但實際上戴家很多時候還是仰仗着VR的鼻息，甚至多項上億的項目還是VR拱手讓給戴家的。
待到Jams離開了辦公室內的時候，許慕辰極力控制的怒氣終于找到了宣洩口，他拿起桌子上未收去的杯子朝着遠處的空曠的地面扔去，緊接着就是另外的珊瑚景觀、宋代官窯，辦公室內但凡能砸的都被他砸了，抱起紫水晶地球儀的時候最終還是放了下來。
在外面剛準備進來彙報工作的Anna就算是資格再老，聽到這樣的仗勢還是收回了敲門的手，隐約的時候就聽到裏面傳出來砸東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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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麽事情了？之前那個項目拿不下來麽？”
“不知道啊，我剛剛看到Jams來過一次，然後總裁就開始大發雷霆了，搞不好晚上還要加班，我先去看看晚上點啥外賣好！”秘書二早就了解總裁的規則和套路，總裁心情好大家都下班，總裁心情不好全體加班，所以她早就看開了。
“啊……又加班……”另外一個小秘書沮喪地将整理好的文件再次拿出來，嘴裏還碎碎念道，“人家剛找了一個新男朋友還沒有約過會呢……都說這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為什麽我感覺男人每個月除了那幾天其他時候都是陰晴不定的啊！”
“別愁了，你沒看Anna姐一年四季365天至少有350天是在加班的。而且你說的那種男人啊，只僅限于我們老板這種曠世的顏值，豐厚的家底，超強的實力，其他男人是不存在這種病的！”
望着辦公室淩亂的痕跡，許慕辰定了下神，放下手中的紫水晶地球儀，松了松領帶，點了根煙，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怒火燃燒的他理智都不剩了。
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
女人，他并不在乎，要多少有多少，可是他在乎的是他的兄弟竟然跟他的女人混在一起，并且動作親昵。
一想到先前楚楚的10個未接來電他又是一陣厭惡之感上頭。
楚楚的號碼再次打來，他的目光盯着桌面上震動着的手機看，眼神中隐藏着獵豹之光，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許慕辰“喂”了一聲，并沒有想象中的聲音，反而對面傳來陌生的冷淡的女聲，和楚楚清脆軟糯的口音相差很遠，他一下子警覺了起來。
只聽到對方道，“許先生，我是楚楚的朋友，楚楚出了點事情現在人在醫院裏動手術！”
秦可可終于聽到了許慕辰的聲音，那個只知其名不見其人的VR首席執行總裁，甚至還是高層的股東，她鎮定了下來，等待她的則是。
“下次沒什麽重要的事情不要給我打電話！”低沉磁性的聲音蘊藏着暴風雨的氣息在空蕩的環境中不斷地回蕩着，太過于強勢的态度和口吻，不屑一顧的樣子。
秦可可就算是沒有看到他的臉，也揣摩出了對方的神情，她從未如何讨厭過一個人，以前總覺得杭南木已經是最讨厭的人了，但是沒有想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連讨厭這種感覺都特麽的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她忍不住罵了一句“Fuck。”
然後一腳踹在了那個鋁制的垃圾桶上，垃圾桶圓形的頂端已經有了一個凹陷進去的造型，現在這一腳卻足夠垃圾桶從一個水桶形狀的婦女身材變成一個身材婀娜過于多姿的少女身材。
“這不算是重要的事情？”秦可可瞬間火冒三丈，對着手機吼道，“你他媽還是人麽？她現在人在急診室，你說這不是重要的事情？”
她就差不能夠親自上前去揪住對方的衣領揍上一頓才罷休。
顯然沒有想到對方如此暴力地制造了一番動靜，他口吻冰冷不帶絲毫留情和餘溫，“她不過是我的一個情、婦而已，要是我處處關照情、婦的死活，那VR就該倒閉開慈善機構了！”
電話在下一秒挂斷，最後那一抹冷笑聲在秦可可的耳邊回蕩着。
“靠靠靠，什麽人吶！有錢了不起啊！真是氣死我了！”秦可可看了一眼已經變形了的垃圾桶實在是沒有地方出氣，順帶着對戴笑容心态也不好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急診室的燈開始綠了起來，從裏面推出來一輛推車，剛動完手術的楚楚頭上光禿禿一片，那一頭她引以為傲的長發竟然被剃了個精光。
推車周圍的醫生和護士很快将她送到了固定的病房內，并且囑咐要注意的事項，有緊急的事情按下床頭那個緊急的鈴聲，值班的護士自然會過來。
望着頭頂光禿禿，包裹着一個網罩的楚楚，臉色蒼白地就跟紙似得，堅硬如秦可可竟然也忍不住哭出了聲。
戴笑容交完了費用之後一番打聽才知道手術已經結束了，他才剛剛進門一步就被秦可可給趕了出來，他看着眼前這個頭發相當短的嬌小的女人，力氣倒是驚人。
“你不能進去！”秦可可這麽說道。
“為什麽？”戴笑容一直覺得女人就是可愛的小天使，或者多情或者柔美總之都是可愛的，這其中也包括楚楚，但是不包括眼前這個女人，看着嬌小可愛，拳頭和脾氣一樣硬，還有不講理。
“因為你和許慕辰是朋友，別問為什麽，就是那麽簡單！”說着秦可可就轉身将門給關上了，留下一頭霧水的戴笑容，他是怎麽得罪了這姑奶奶？
什麽叫做因為和許慕辰是朋友就不能夠進去？
這什麽道理？
論起不講道理戴笑容見的多了，但是頭一次見過這麽沒頭沒尾的無理取鬧。
難得沒有加班回到許氏公館的許慕辰臉色陰沉切着手中的牛排，不知道怎麽了他手中的刀叉随手一扔道，“太硬，重做！”
連站立在一旁的許管家都有些納悶，這少爺是怎麽了？很久沒有回來住了，一回來住就是以前的那種陰晴不定的性格，本以為楚小姐來了之後那種性格好像變得好了很多，誰知道反而變本加厲了。
底下的傭人和大廚都有些緊張，不敢喘大氣，許管家小聲安慰道，“少爺今天心情不好，不管做多少份都要認真做，去吧！”
這已經是第五份了，不是嫌棄味道太重就是覺得肉質不夠好，或者是肉過硬。
在大廚去重新做的這份空隙，許管家上前開導他，“楚小姐沒有和您一起回來嗎？少爺！”
“她愛來不來，愛去哪裏去哪裏。”
他一副賭氣的口吻，倒是讓許管家聽得樂呵呵，“楚小姐很久沒有來了，大家都很想念她，還有她養的那只‘牛奶’總是會在白天的時候出走去找她，又在傍晚的時候一身灰塵地回來！”
現在只要是聽到關于她的話題，許慕辰就不愛聽，吃着沙拉的勺子“叮咚”一聲敲擊着玻璃碗面。
“許管家，你今天話特別多！”
“大概是上了年紀了少爺，話就會特別多，今天算是少的了！”許管家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的回答。
許管家這麽一句堵得許慕辰沒法回答，一肚子氣憋着，許管家可是如同他爺爺輩存在的長輩，自小照顧着他長大，所以他就算是再有脾氣也是很少對着他發。
可能是深受楚楚的影響，公館內的很多傭人和管家都感染上了這種“不頂嘴會死”的病。
第五份牛排還沒有上來，許慕辰卻擦拭了唇角說“不吃了！”
然後就朝着“許帥”和“牛奶”的窩走去，許管家靜靜地跟在身後不言不語。
許帥和牛奶同一個窩，牛奶好像是累極了趴在那裏一動不動，就算是許帥不斷地勾搭着它，用舌頭舔它，用前腳彈它，它都不為所動，偶然睜開一雙淩厲的眼睛對着許帥就是一瞪，平日裏被牛奶欺負慣了的許帥突然不受欺負了有些不習慣。
看着自己養的狗這麽沒骨氣地繞着那種貓轉，許慕辰就是一股氣，“許帥，過來！”
誰知道許帥只是擡頭看了一眼許慕辰，并沒有過去，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地找牛奶玩，一副“沒有你欺負我我會死”的受氣包臉。
正是這個表情惹怒了許慕辰，他一把拉扯過許帥脖子上的狗鏈，不斷地往外拉扯着，許帥不斷地“嗷嗚嗷嗚”吼叫着，就在這時，明明已經睡着了的牛奶一下子跳上了許慕辰的身上，使勁拼命地在他的手臂上抓撓，隔着衣服并沒有抓撓出血痕來，但是很成功地激怒了他。
“把這只貓給我扒皮了，再煮貓湯！”他怒道，一雙星目中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燒着。
許管家從他的身後過來慢條斯理地說道，“少爺，這人犯的錯誤何必牽連到貓身上呢，更何況貓湯你一向不喝的，連貓您都不碰的！”
以許管家多年來的直覺可以感覺出來這次的事情明顯的跟楚小姐有關系，不然少爺為何一看到她的貓就來氣，還要發這麽大的火。
許慕辰沒有想到的是現在公館內上到管家下到一只貓都是楚楚那副德行，就跟天生來降他的。
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楚楚都沒有出現，就跟失蹤了一般，去DM奢侈品店也只是說她生病請了很長的假期，經理十分好心地給她發了工資，甚至将她的病假改成了工傷，特地照顧她好多領點工資。
此時的秦可可正坐在病房內給她削蘋果，手上的刀繞着蘋果的邊緣一點都沒有斷，一口氣将蘋果皮給削了下來，動作熟練地給分成很多塊。
前幾天楚楚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換醫院，她不想要和她母親同一家醫院，甚至知道了她打電話給了戴笑容，第一時間換了另外的醫院，環境也更加安靜，比較偏郊外。
當時看她一副堅決不妥協的樣子，醫生也沒有辦法，生怕這位病人中途出了點岔子，這還是戴少爺特地交待的要照顧的病人呢，索性用急救車将她送到另外的一所醫院去，這也算是前所未聞的事情了。
“在想什麽呢？”秦可可将蘋果切塊遞到她的手中，将剩餘的殘渣處理了下，坐在她身邊，密切關注着她手上的點滴瓶。
看着往日裏一頭海藻般垂懸下來的長發沒有了，她難免也有些唏噓。
“沒想什麽！”楚楚嘴唇白的慘淡，沒有一絲血色，眼眶也開始深陷下去，顯得五官更加深邃起來，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還好有你在可可！”
就這一句，她那雙盛放春花秋水的眼眸中隐現了晶瑩的液體。
秦可可擺擺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個酒鬼老爸，有跟沒有一個樣，我呀，都是自我野蠻生長起來的，沒錢上學那就去賺，沒錢吃飯那就去打工，沒有什麽過不去的事情，直到我那酒鬼老爸後來喝多了過馬路被撞死了我倒是幹脆了，幹幹淨淨一個人了，有你在陪着我也很好啊！”
她裝作一副很輕松很不在意的樣子，這樣堅強地秦可可讓楚楚也心疼起來。
“我們從此就是姐妹了，可以相互依靠和扶持啊！”反倒是楚楚反過來安慰她，只有她知道秦可可堅硬的外表下那顆金子般善良脆弱的心，別看她平時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
楚楚和她緊緊地雙手握在一起，彼此破涕為笑。
“你還會想他們嗎？楚楚！”
楚楚知道她講的“他們”是誰，她搖搖頭，“她給了我生命，我犧牲了自己給她換了一條命，就算是我補償給她的了，不管我多麽想去看她都不能去的可可，她看到我就會發瘋，就會想起以前死去的女兒！”
講到這裏楚楚的呼吸變得緊促了很多，一想到她是楚韻那個曾經死去的妹妹的代替品，她的心就是一陣揪心的疼。
這幾天經歷的事情都不足以她有那個時間去感受心疼的滋味，但是現在空閑下來了之後她才發覺每分每秒都變得異常難熬，親情、愛情，一夜之間如多米諾骨牌樣全數攤牌，重洗。
聽着她哽咽的聲音，秦可可抱抱了她，“你還有我啊楚楚，你還有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都有些淚雨凝噎了，秦可可哄着她道，“哎呀我真是嫉妒你這張臉啊，明明都光頭了我還比不過你，真是氣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