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火鍋
火鍋
“沒有火鍋的冬天是不完整的冬天！”
“火鍋？”
“對！火鍋！”
陳芊從北方回來整個人變了樣，口味從甜口變成了辣口，雖然陳芊強調是因為之前在南方都吃的甜口，才不知道辣口才是她的本命。
這一次她帶了兩個北方的師傅過來，一個姓何，一個姓包。
何師傅是個瘦子，屬于怎麽吃都吃不胖的那種類型，雖然整個人都帶着油煙味兒，好似生來便在廚房裏待着似的，但通身的氣派像是個老江湖。
包師傅是個胖子，比魏明要稍微寬厚那麽一些，笑起來眯眯眼，颠得一手好鍋，在廚房一忙起來就容易通身是汗，平日裏喜歡坐在院子裏發呆。
陳芊跟剛剛放課到家的林榆說，火鍋可是可以自己動手的新菜色，這次他們從北方帶回了十幾個富有特色的銅鍋，銅鍋分為兩個部分，上半部分中間是凸 | 起的像煙囪口一樣的空心柱，四周凹陷下去可以用來盛湯，下半部分是放炭火的地方，滾燙的湯汁加上燃着的炭火，經久不息地翻滾着，将湯汁裏的濃郁的香味給逸散出來，別提有多好吃了。
考慮到魏明是不太會吃辣的體質，陳芊興致沖沖的點了個鴛鴦鍋，就在大堂等着上菜。
何師傅和包師傅在後廚試着自己的新菜色，何師傅擅長炒辣味的火鍋底料，火紅的辣椒加上蔥姜蒜和調味料混着油爆出的香味刺激着味蕾，光是聞到都自動分泌出口水來。
包師傅擅長的是高湯，熬出的骨頭湯成乳白色，遠聞倒是只覺得有種淡淡地清香，只消嘗一口鮮得舌頭都要化咯。
這鴛鴦鍋上來的時候，便引起了鄰桌剛到的客人的目光。
奇怪，這半紅半白的湯可是陳記的新菜色？味道聞起來還挺香的。
客人照常點了幾個小菜，一盅陳記特色的米酒，一邊磕着陳記送的瓜子，一邊看陳芊拿血淋淋的肉開始進鍋涮。
“吓！”這個人見陳芊半點不慌，自己倒是驚呆了，這事什麽吃法？大大咧咧地将血淋淋的切片的肉擺到大家面前來了，這豈不是有辱君子斯文嗎？
魏明和林榆偷偷地翹班來跟陳芊拼了一桌，陳芊說先涮肉最佳，用公筷将薄如蟬翼的牛肉片往鍋裏一涮，不到三秒便撈起來給了林榆。
林榆剛一入口便激動得淚眼汪汪，就是這個味兒！正宗！
那廂的魏明倒是舀了一勺白色的高湯鍋底到碗中，什麽都不加的高湯也是鮮得将人的胃口給吊起來了，像是什麽瓊汁玉液一般，魏明連喝了三碗才開始像陳芊那般涮肉。
何師傅和包師傅也很緊張。
“诶，老何你說，能成功嗎？”包師傅有些忐忑，這次來江南也是為了拓寬陳記酒館的業務面，之前陳強有來信給掌櫃的，說是現下競争比較激烈，原本走在前列的陳記酒館已經漸漸有些頹勢了。
“不成功我們便卷鋪蓋回去呗。”何師傅人雖然瘦削，但是脾氣火爆得跟火鍋底料似的，“別想着那些有的沒的，小姐挑了我們來，是信任我們，既然來了，我們也要信小姐。”
何師傅話音未落，陳記酒館門外走進一個華服青年，劍眉星目的煞是俊俏。
“太子殿下？”林榆看到王牧之進店吃了一驚，雖說之前大家一起喝了陳芊的接風酒，關系緩和了些，但在晚上較為熱鬧的飯點來，還是頭一遭。
聽着林榆這聲“太子殿下”，周圍本來在飯桌上閑聊的客人都消了聲，有的人未曾見過，有些稀奇，有的人在朝為官，還想着要不要邀太子殿下來自己這桌擠擠。
“來來來，坐坐坐。”陳芊三人正好坐在四方桌的三條邊上，剩下的一條邊自然是給小分隊中的王牧之留的，陳芊一邊邀請他，一邊跟之前一樣向他介紹新菜色，“這東西叫火鍋，一面辣一面不辣的叫鴛鴦鍋，自己動手涮一涮，不出幾瞬這肉片就能熟，好吃得緊！”
王牧之看着陳芊因為辣而刺激得通紅的嘴唇，覺得這個唇色與她挺相配，注意力倒是都被陳芊本身吸引了，陳芊說了什麽倒是沒在意。
見陳芊不斷地向王牧之推銷着辣鍋，王牧之坐下來，吃起了陳芊用公筷夾的肉片。
這後廚師傅的刀功也是一流，這肉片薄得晶瑩剔透，連上面肉的紋路都清晰分明。
這桌上不僅有肉，還有蔬菜和食飽的粉、年糕等物，陳芊倒是說自己最愛吃的便是這白蘿蔔，生吃甘甜，熟吃鮮嫩，簡直美味至極。
陳芊等人吃得熱火朝天，旁邊的客人本是有些排斥這般野蠻的吃法——這肉菜都沒有煮熟便上桌，大家還用一鍋煮食，公筷和私筷早就已經同化到分不清了，實在是粗犷！
只是這味道——有點香啊。
這客人還沒開口，另一桌的客人早就招小二去問了，這東西為何物？怎麽個吃法？怎麽感覺吃得如此暢快——來一份！
慢慢地，何師傅和包師傅開始熱火朝天地忙碌起來了，特別是火辣辣的何師傅，只覺得現在渾身都是辣油味兒，香的很！
陳芊沒想到本是一次簡簡單單的試菜，倒是不經意間推廣了火鍋，因為還沒有統一定價的緣故，結賬時有些忙亂。
魏明忍不住吃了一口辣，辣香得很，倒是自己哼哧哼哧地喘氣，又辣又香，這香味猶如天堂，但這地道的辣味兒，讓人又愛又恨。
還沒嘗夠的魏明被林榆趕去算賬了，這陳記酒館的香味飄了出去，連過路的人都忍不住猛吸了幾下香味。
陳芊倒是嚼着青菜若有所思。
若是每次新菜色的時候，能有人帶頭吃得香，旁人肯定也會忍不住來試一試的，就算不試這個菜，也會不經意間多吃一些……如果能找到人來大堂吃給大家看，那不是就能帶動收益了嗎？
不過還是得跟大家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陳芊想得有些出神，連王牧之呆呆地看了她半晌都不知道，回過神來時恰好跟王牧之的專注的眼神撞上，一時間有些慌亂又有些……期待。
“陳芊。”王牧之喚了陳芊一聲，陳芊低低地應了，不知為什麽，臉上燒燒的熱辣，“我……”
“哎呀！——”在門口招徕客人的小二哥面前突然倒下了一個人，小二哥不免慌亂了些，急急忙忙進來找掌櫃的。
陳芊跟在陳強後面一起出去了，王牧之悄悄地又将什麽東西往袖子裏一藏，跟在陳芊後面出門看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