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027.
夜晚呢喃只能獨自消受沒有人聽聞,莊晏眼底難掩一絲郁氣,随意扔開手中鮮花餅,踢踏着腳上拖鞋準備去浴室洗澡。眸光緊鎖着手機,腳邊踢到紙盒子發出脆響。
莊晏偏頭視線滑落砸下,發覺是他帶回的文創,看着上面的圖紋,莊晏更感煩躁。
腳步轉動繞過盒子,逃似得離開客廳。沒幾秒,他又緊抿着唇角踱步回來。
小心翼翼拾起紙盒,驀然低嘆拍了拍灰,“真是瘋了。”
手指虛掩抵在露出額頭上,煩躁咬了咬後槽牙。
莊晏最終還是将文創認命抱回了書房。
次日喻梧桐沒有卡點上班,态度積極來到事務所,腳步停留在自己辦公桌邊,喬梁之伸手朝她呼喚着。
“莊律師幫你帶的文創。”
“什麽東西?”
看着喬梁之嬉笑到成一條縫的眼睛,喻梧桐詫異到回不過神,難以置信微張嘴唇。
探究目光側向他辦公室的方向,又望向喬梁之捧着的東西。喻梧桐嘶了一聲,歪着腦袋玩笑般诶了一聲。
“你就想戲弄我,瞎說什麽呢。”
“我沒有瞎說啊,莊律師拜托我給你的。”
“拿着,怪重。”
喬梁之将手中的東西硬塞到喻梧桐懷裏,看着她被迫接受下滿意的拍了拍手掌,轉身潇灑大步離開了。喻梧桐眨了眨眼睛還是沒從震驚中緩過來,“這莊晏,腦子是不是被撞了。”
為什麽會突然給她帶文創。
他不應該很不喜歡她嗎?
覺得她麻煩。
喻梧桐抱着懷裏的東西,踱着漫步回到位置上。方佳姍姍來遲驚慌失措張望了幾眼。
“幸好莊律師不在外面,吓得我一路狂奔。”
“辦公室裏坐着呢。”
她随意應付了方佳一句話,擡手拆掉了包裝,入眼的先是一個青銅人物的燃香器。
造型別致透着一絲趣味,喻梧桐挑了挑眉,重新拆開了另外一個盒子,看清楚裏面的文創,她險些噗嗤笑出聲音,四個青銅人圍坐在桌邊打着麻将。
方佳調整好呼吸,探頭瞧了一眼她桌面上的擺件,冷不丁冒出一句驚人語錄,“瞧瞧。”
“連青銅人都在打麻将。”
“我呢,我還在苦命上班。”
她們沒聊幾句,莊晏辦公室大門突然從內拉開。
莊晏慌亂着腳步,外套被他緊攥在手中,神情緊張泛着蒼白。
“莊律師這是怎麽了?看他那樣子,失戀了?”
“白月光回來了?”
喻梧桐不解凝望着莊晏疾跑離開的動作,她也覺得奇怪。
平日裏的莊晏什麽時候不是沉靜的,哪有這麽着急不顧形象的時刻。
這畢竟是莊晏的事情,喻梧桐跟方佳沒有多讨論,各自忙着工作。
午休時間喻梧桐接到楊柳的電話,她聲線不穩透着隐秘害怕,“白齊學長他…”
盡管她一直努力想要說出來可始終斷斷續續,喻梧桐被她的結巴搞的有些急躁,索性挂斷了她的電話讓她發消息。
嘴角噙着的笑意,在看清楚文字後瞬間凝固,身形不穩猛然靠在一旁的茶水臺。
換做往日,她應該會更加在意線索中斷,此時此刻她竟然更加在意這位朋友。
巨大恐慌下,她能想到的人竟是莊晏。
她雙手微微顫抖着艱難撥出了莊晏的電話,對方沒接之前,她不斷皺眉松開再次皺眉。
“喻梧桐。”
莊晏沉寂聲線傳入耳朵,喻梧桐莫名冷靜了下來。
松開緊咬着指尖的牙齒,無力垂下手臂,嘴唇不自覺輕啓想要出聲又找不到音調,莊晏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情緒沒等她開口。
“知道了?”
莊晏眉眼間萦繞着陰沉,指甲死死扣在掌心裏,點滴血紅染在掌心他卻像毫無知覺般。
“他,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喻梧桐渾身透着涼,艱難咽了咽口水,眼尾泛着紅嘴唇哆嗦。
“張海呢?有可能,是他嗎?他不是最有嫌疑的人嗎?”
“張海據說有充分不在場證明。”
所以白齊的這件事情跟張海毫無關系,手法一樣間接證明了蔡恬的事情,同樣跟張海沒有一絲關系。
白齊說的話是正确的,他們方向完全反了,“你要出來嗎?”
“我…”
“我來接你。”
沒給她反應的機會,莊晏再次啓唇。
挂斷電話,喻梧桐深吸了一口氣打直背脊,坦然如若無事的走出茶水間。
喻梧桐臉色淡漠收拾着東西,有人詢問她牽強胡謅一句,莊律師在外面需要她去送東西。
莊晏的車停靠在事務所門前,打電話叫她下去,喻梧桐小跑出了大門徑直朝他過去。
喻梧桐黯淡着眼眸坐在副駕駛上,看着莊晏緊颦眉毛頹然表情,一時找不到安慰的話語。
“怕嗎?”
莊晏難得放柔聲線跟喻梧桐說話,深邃眉眼直視着她,強迫她正視內心。喻梧桐緩緩擡起眼皮,認真回望着莊晏,再次出聲的語調是無比肯定,“怕,但也不怕。”
這個世界黑白泾渭分明,黑暗一時得逞,但絕不可能一直得逞。
莊晏眼眸晃動轉向一側,沒有立馬開車,單手搭在方向盤上默不作聲。
“一起去走走?”
“好。”
聽見她肯定答複,莊晏帶着喻梧桐來到附近的綠道、他率先打開車門,大步朝裏面走着,周圍高聳樹木掩蓋了陽光多了一絲陰涼,喻梧桐緊步跟在莊晏身後走到橋邊,看着下面翻湧河水,她不免感到畏懼往後退了一步。
“白齊,以前跟我關系很好。”
“他中途轉學離開,沒有告知我們任何人,悄然離開了。我對他這件事情,其實挺生氣的。今天在聽見裴喻行告訴我的消息,我第一時間想到的一句話就是為什麽,為什麽每次都是悄然離開。”
莊晏難掩一絲哀傷意味的嗓音莫名哽咽,他倔強的始終把臉側向一旁,沒有人能瞧見他此刻的眼眸。
“我甚至是在想,如果我起初察覺到他的異樣,如果我多問一句,是不是可以阻止這種結局。”
喻梧桐明白了莊晏突然提出走走的原因,裴喻行是白齊的朋友他無法訴說。
那樣會徒增大家的煩惱。
他沒有辦法獨自承受,只想可悲的尋找一個人陪同。
就與前段時間的她一樣。
喻梧桐斂下眼皮,遮蓋住泛着亮光的眼眸,雙手搭在橋邊的欄杆上發梢拂動,一絲一縷甚至是大膽拍擊着莊晏的肩膀,“我記得你說過,凡事都沒有絕對的對與錯。”
“我們從來不是可以預判未來的主宰者,我們只能被動的接受跟承擔,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但有一點你可以決定,覺得難過你就哭,覺得生氣你就發作,覺得委屈你就傾述。”
“我們不是合作夥伴嗎?你大可以告訴我,哪怕沒有無盡的歡樂,徒有說不完的苦難。”
“即便那樣,我也會一一側耳傾聽。”
莊晏猛然扭頭紅到可憐的眼眸,對上喻梧桐含着淺笑的目光。他頹廢垂下手臂,腦袋不再昂揚變得低垂。
“我們要做的不是難過,是找到傷害朋友的背後兇手。”
喻梧桐手掌搭在他有力的小臂上拍了拍,“莊晏,我相信你。”
因為你像曾經一樣,極為可信背影極為可靠。
喻梧桐看着他僵硬着臉色輕聲嘆息,稍稍側身手臂擡起放下,似乎是擦拭了一下眼角。喻梧桐不免好笑這真的是要面子,她沒有拆穿莊晏,任由他去。
等他調整好情緒沙啞着聲線,“我沒有難過。”
“哦。”
“我不是那麽脆弱的人。”
“嗯。”
不管莊晏怎麽辯解,喻梧桐始終只發出一個單音,不得不讓莊晏感到極其挫敗無奈作罷。
喻梧桐不再言語,安靜無聲站在他身邊,看見這幅模樣的莊晏。她忽然感覺,最近的自己太過悲觀被無盡的壞情緒要挾,從而失去了思考跟判斷的能力。
誰沒有挫折沒有起伏,正因有這些,大膽跨過後才會真正得到。
莊晏逐漸平複下心情,重新将手臂搭放在欄杆上,沒有立馬開口,用餘光睨了一眼喻梧桐。
“你真的很像很像我那位朋友,你們同樣強大又脆弱。”
“你那位朋友似乎提過很多次。”
喻梧桐刻意将話題帶偏,想讓他從懷心情中剝析出來,喻梧桐悄然側頭,趣味眸色凝望着莊晏側臉。
“陌生朋友,只說過兩三次話的朋友。我經常提及她,是因為…”
“我覺得可惜。”
沒有成為好朋友她就先行離開,“嗯~因為沒有成為女朋友?”
話音脫口而出那剎那,喻梧桐就差沒直接捂住自己的嘴,她真的順着杆子爬,覺得莊晏态度好點,她居然連這種問題都能問出口。
喻梧桐神色尴尬嗯了好幾聲,“你當我胡說,這不是…嗯…”
“沒有,我不喜歡她。就,朋友。”
莊晏不肯松嘴,喻梧桐懶得抽絲剝繭的問,莊晏對那位朋友是不是喜歡跟她有什麽關系。
“喻梧桐。”
“幹嘛?”
她語氣不太好透着不易察覺的煩悶,莊晏不解挑了挑眉,學着她的玩笑語調,“你跟喬梁之…關系很好?”
“啊。”
喻梧桐看着莊晏忽變的神色嘴角抽搐,“打住,不是什麽辦公室戀情。”
“你別以老板的角度看待這件事情,就是朋友好朋友。”
“你對你那位朋友什麽心思,我就對喬梁之什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