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共患難
第35章 共患難
祈音怔住,他若不是嫉恨北昊搶了他的神尊之位,那他為何這般讨厭北昊,又為何多年與他針鋒相對。他閑的嗎。
他蹙眉,道:“不,是我想要,你搶了我的。所以我才讨厭你。”
北昊不欲多說,将他的後腦按着道:“不說了,早點休息吧。”
祈音咬牙切齒,道:“你搶我的東西,最可恨。”
“嗯。”
祈音攥着他的衣服,道:“你給我好好說清楚,你這個搶別人東西的小人。”
北昊突然聲音變得很冷,叱道:“睡覺,別說了。”
祈音被吓了一跳,他吃軟不吃硬,被吼了更是不消停,怒道:“你放開我,不要你抱。滾開!”
北昊不僅不放手,還抱得更緊。
祈音更氣了,開始罵人:“滾開,不要你了,不要你了!你這個卑鄙小人!可恨可惡!”
北昊見他愈發來勁兒,眉眼沉壓,一個場景忽地掠過他的腦海。
大雪茫茫中,他将劍尖抵在祈音的胸口,祈音眼睛濕潤泛紅,咬着牙死死地盯着他,恨聲道:“我不要你了。我恨你,你這個卑鄙小人。”
北昊的心口驀地鈍疼得厲害,眼底泛起了猩紅,面頰顯現出隐隐約約的紅黑紋路,他的呼吸驟然變重,眸色沉濃晦暗。
“祈音,別鬧了。我、我心魔……”
“什麽?”祈音驟然停了下來,什麽心魔?
Advertisement
祈音還沒想明白,嘴唇突然被一個柔軟的東西印上,那剎那,腦中好像被雷劈了一樣,乃至讓他愣了好一會兒。也正在這一會兒,北昊已經趁機将濕滑的舌頭伸了進來攪弄。
“唔唔唔……放、放開唔唔……”
如今虛弱不堪的祈音哪裏敵得過北昊,他攥着北昊衣服的手緊得指尖泛白,臉卻紅熱得厲害,嘴巴早就被撬開,舌頭也被霸道地吸吮玩弄,嘴巴每一寸的地方都被舔了個遍,留不住的水液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可憐又香、豔至極的畫面。
該死,誰家心魔發作會突然親人嘴巴啊!還是死對頭的嘴巴!啊啊啊啊啊啊!
祈音頭腦發着瘋,手腳被鉗制動彈不得,最後還是拼了命,抓緊機會撕咬北昊的嘴巴,咬出血來,北昊才吃痛地放開他。
被放開後,祈音抓緊機會呼吸新鮮空氣,但還沒呼吸兩口,又被吻住了,他拼命掙紮,故技重施咬他,這回更奏效了,因為還沒咬多久,北昊像是突然脫了力一般,栽倒了下去,也松開了他。
祈音盲滾帶爬,離了北昊老遠,但他看不見,沒意識到自己離火堆甚遠,幾乎到洞口邊了,只知道他所在的地方很冷。
但他一點都不敢再回去,剛才北昊的一番發瘋,着實是吓到他了。
他蜷了蜷身子,将自己團起來,腦子裏亂糟糟的,總是無意識地重播剛才的觸感。
你大爺的,等老子恢複所有神力,老子就殺了你。祈音憤憤地想。
祈音在腦中殺了北昊千百遍,殺着殺着,就昏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祈音就被冷醒了,身子一陣一陣地發寒,像是在冰天雪地裏被浸泡在冰水裏,冷得徹骨,冰得痛不欲生。
忽然,他好像被抱了起來,全身被包裹進一團溫熱裏,他努力地朝那團溫熱貼近,可是不夠,一點都不夠,還是冷,好冷。
“還是冷?”抱着他的人問。
祈音難受地嗚咽了一聲。
“抱歉,冒犯了。”
緊接着,祈音感覺自己的衣裳被一件一件解開,還沒等他反對,他又被抱進了一團火熱,這次的溫度比之前的溫度還暖,他緊緊地抱着那團火熱,汲取熱量,光裸的後背也被一層層布料重新包裹了起來。
這下,讓他舒服了許多。
慢慢地,祈音緩了過來,意識也清醒了許多。
他懵了片刻,動了動,手胡亂摸了一會兒,耳邊的呼吸沉了沉,北昊的聲音帶着忍耐:“別亂動。”
祈音全身僵了僵,腦袋一歪,假裝自己沒醒,只是在做夢。
誰懂啊!!!睡前被強吻一通,好不容易睡過去,再醒來,竟然光溜溜地被強吻他的人光溜溜地抱住!
他要瘋了,他應該用怎樣的心情面對這一切。
他應該立刻離開這個輕薄他的男人,然後義正詞嚴譴責他,再然後狠狠揍他一頓。
可是……在他懷裏好暖,外面好冷!
“醒了嗎。”
沒有,我死了。祈音默默地應對。
“沒醒?”
“嗯。”祈音下意識用鼻子應了一聲。
北昊:“……”
祈音:“……”
空氣頓時安靜了。
還是北昊先開口,他輕咳了一聲,道:“你一直喊冷,我就……冒犯了。”
祈音冷冷咬牙道:“你強吻我的時候,怎麽沒想着冒犯了。”
北昊靜默了良久,好似夢呓道:“我,強吻你?”
祈音霍然擡起頭,和他面對面,雖沒睜開眼睛,但勢要讓他看見自己的憤怒。他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跑這麽遠,你別說你不記得了。”
北昊的目光落到他紅腫的嘴唇,心裏震蕩了好一會兒,嗓音微啞道:“我真的不記得了。”
“你……”
“方才我心魔發作了。”
“你休想借心魔逃避罪責!”祈音怒道。他倒也知道心魔發作時,當事人所作所為是不受控制的,但他并不想讓北昊輕易脫罪。
北昊又再一次把目光黏在他唇上,喉結輕動,道:“怪不得我的嘴唇有點痛。”
祈音将指甲掐進他的肉裏,咬牙切齒道:“你以死謝罪吧。”
北昊舔了舔唇,道:“抱歉。”
“道歉有用的話,還用我的青骨箭做什麽。”
“那你拿青骨箭射我吧。”
“……”祈音氣餒地将腦袋一搭,額頭磕在他的肩膀上。
青骨什麽箭,他現在屁都沒有。還得北昊照顧他,帶他出去。
“對不起,吓到你了。”北昊猶豫了一下,在他後腦揉了揉。
“如今你神力被壓制,心魔趁虛而入,假以時日,我被你弄死,你自己再被心魔吞噬。”祈音對現狀有些無奈,不得不強行把強吻翻篇。
“無事,在我死之前,一定能帶你出去。”
“哦。”祈音無意識地在他肩上蹭了蹭臉,然後感覺北昊僵了僵。
祈音也有點臉熱尴尬了起來。
吵完架安靜下來後,祈音再次重審如今兩人的境況。
其實也不複雜,就是将兩人的衣袍全脫了,只剩下底褲,然後将兩套衣袍疊成一套衣袍,共同披在他們兩人身上。
衣袍再怎麽寬大,也只是一個人穿的大小,所以,為了讓兩人都能享受到變厚的加疊衣袍,兩人要緊抱在一起,嗯,就是這麽簡單,很是物盡其用了。
祈音自顧自給自己如今和死對頭裸抱在一起的情境做出解釋。
兩廂沉默良久,北昊遲疑道:“若是我之後再同方才那樣,你……多擔待。”
祈音默了片刻,恨恨道:“再來一回你就死了。”其實說是這麽說,北昊再來一回,祈音也還是會選擇原諒他……那不然還能怎樣!
北昊垂下眸子,望着他紅腫的嘴唇,眸光灼灼熾烈,想假裝心魔再次發作吻他的心思幾乎将他淹沒。
“你因鐘離嬰而起心魔,現下又因心魔去強吻……別人,你自己不羞愧嗎。”祈音惱道。
懷中人身上散發着淡淡的香氣,呼出的氣息如蘭,令人癢熱難耐,腰身格外窄細柔韌,掌心下的皮膚細膩柔滑如暖玉,相貼的溫度滾燙熾熱,将北昊全身的血都燥得沸騰。
“羞愧。”北昊的聲音熱啞,艱難地閉了閉眼,強壓下那澎湃洶湧的欲、念。
祈音又恨又氣,又無可奈何。心中一直說服自己,男人嘛,親一親,抱一抱怎麽了,這在凡間軍營裏,男人間赤、裸、裸抱在一起睡覺都很正常。
反正他又不喜歡男人。可……北昊喜歡男人啊。
祈音欲哭無淚,順便又動了動,拼了命往北昊懷裏擠,就為了擠出那一點熱度。
北昊察覺他的動作,背脊僵得緊疼,道:“繼續睡吧。”
祈音恨不得立刻暈過去,“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北昊問:“腳冷不冷?”
冷,冷死了,感覺腳已經被凍得沒感覺了。
祈音低低悶悶地應了一聲。
北昊将他調整了個姿勢,讓他側着身子坐在自己腿上,解開他的足襪,然後用溫熱的大掌握住他冰涼的腳心,又輕輕地揉搓,将凍僵的腳揉開來。
祈音又再一次感覺到了區別于體溫傳遞的熱度,他臉熱得厲害,但又舍不得把腳挪開,只是更自覺地把自己蜷成一團,老老實實縮在北昊的懷裏。
“舒服了一點嗎。”
“嗯。”
“手冷的話,可以放我身上來。”
“哦。”祈音慢慢地把手放過去,感覺到一片舒服的熱度。
北昊一只手攬緊着他的腰,一只手包裹着他的兩只玉白腳掌,輕輕按揉,腦中什麽都不敢想,怕自己一胡思亂想,滾燙的妄念就如脫缰的野馬,停不下來。
“謝了。”祈音憋了半天,憋出了這兩個字。
北昊沒回答,只是握着他腳掌的手緊了緊。
祈音頭皮微微發麻,他咽了咽口水,低聲道:“我就不計較你心魔發作的冒犯了。”
北昊無聲笑了笑。
“你還說你沒被心魔入侵,如今已這般嚴重。”祈音的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這裏的環境,讓我無法壓制它了。”
“這根本不是環境的問題,而是你竟然沒在之前将這個心魔處理掉。”
北昊低聲嘆息,道:“除不掉。”
“你不是找到鐘離嬰了嗎,怎麽除不掉。”
“沒這麽簡單。”
祈音:“……很難麽。”
“很難。”
祈音默了半晌,滋味複雜,最終心裏翻了個白眼,道:“你自求多福吧,懶得理你。睡了。”
平時四肢修長的祈音,如今蜷縮起來,倒也只是小小一團,安靜又乖巧地窩在懷裏,令北昊心頭漲熱柔軟,不止一次想,若是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翌日,祈音的情況更糟糕了,之前雖然說四肢軟弱,但也能和北昊說兩句,而現今喉嚨也開始疼啞得厲害,更是昏沉,只能靠北昊背着走。
天色仍舊是灰暗蒼冷的,雪暫時停了,但風沒有停,仍是冷酷地刮過面皮。
北昊背着祈音,一步深一步淺地走在皚皚雪原裏,腳步緩慢但堅定沉穩。
除了中午休息了一會兒後,整天裏,北昊幾乎沒有停下,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又到了傍晚。
幸好,北昊還記得以前的路,簡單規劃過,所以他們才能在晚上找到一個躲避風雪的小山洞。
“你之前……”祈音抱緊自己縮起來靠着北昊,“沒有找到,避風雪的地方,怎麽辦。”
“睡在雪裏。”北昊一手打理着剛升起來的篝火,一手握住他的手,給他傳遞溫度。
祈音喉嚨疼得厲害,但還是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腦袋蹭了蹭他的側頸,好似在安慰。
北昊彎了彎唇,忽地,他的眸色滞了滞,将祈音放開,輕聲且快速道:“我出去一會兒。”
祈音還沒反應過來,北昊就匆匆走了出去。
北昊腳步踉跄走了好幾步,才承受不住似地緩緩跪了下來,眼前發黑一瞬,張嘴就連着吐了兩口血,體內寒氣更盛。
他能忍這麽久,已然是極限。
若是凡人落進了這個詭異的環境,恐怕連之前的冰湖都爬不起來。而他和祈音之所以能挺那麽久,只是因為神軀的天生強悍。
“北昊。”祈音拿着一根枯枝作盲杖,摸索着走了出來。
北昊側頭看見他,嘴唇動了動,一時沒說出話來,嘴角又洇出血來。
“北昊,你在嗎。我怎麽聞到了血腥味。”
北昊沒有動,也沒有說話,眼睛緊緊盯着慢慢摸索而來的祈音,抓着雪地的手緩緩收緊。
“北昊?不在嗎。”
祈音停了腳步,沒再說話,而是安靜地站着。
一方放輕了呼吸,不敢動,一方凝神細嗅。
過了一會兒,祈音轉身,喃喃道:“去哪了……”
北昊無聲松了一口氣,眉頭緊皺,捂上猶如毒蛇鑽心般疼痛的胸口,眼前一陣陣發黑昏沉。
就在這時,祈音突然又轉了個方向,腳下一絆,整個人直直往下倒。
“祈音!”
因為距離,和僵硬疼痛的身體限制,北昊根本來不及接住祈音。
“祈音!”北昊忍下心口的疼,連忙過去把人抱起來。
“這麽近都,沒接住。看來你,也不好受。”祈音臉上不見任何慌亂和疼痛,幽幽道。
北昊滞了滞,道:“你故意的。”
祈音扯了扯嘴角,手指在他唇邊一抹,手上就多了一點血,緊接着他就要将那點血放進嘴巴裏,但北昊及時把他的手抓住。
“你做什麽。”北昊惱道。如今他的頭都要比心要疼了。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吐血了。”
北昊無奈地注視着他。
“不說,我自己,嘗。”祈音又要把手指放進嘴巴裏。
“是。”
“哪裏疼。”
“心疼。”
“什麽,時候,開始。”
“最開始。”
“為什麽,不說。”
北昊頓了頓,道:“沒有你嚴重,沒什麽好說的。”
“還說我……”
“你方才故意摔下來,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北昊迅速算賬道。
“我都,算,準……”
“別說話了。”
“算準,詐你,笨——”
“別說了,你的聲音很難聽。”北昊蹙眉道。
祈音握拳,磨牙:“你才——”
北昊捂了捂他的嘴,止住他的話,然後将他橫抱了起來,走向山洞。
“你弱,怎麽,抱我……”
“我現在心不疼了,腦子疼。”被他氣的。
“哦……”
今夜同昨夜一樣,兩人為了取暖,抱在一起汲取溫暖,因為不是第一次了,倒也少了點尴尬,多了點坦然。
“心、疼。”祈音的手捂上他的心口,小小聲道。
“你心疼我。”北昊彎了彎眼睛。
“你,疼。”
北昊掐住他的後頸,令他微微擡起頭來,凝望着有點茫然的他,溫聲道:“若是你心疼我,我就不那麽疼了。”
祈音那被燒得漿糊一樣的腦子轉不過彎來,嘴唇微張,愣愣的。
“真想趁虛而入。”北昊垂眸盯着他的唇,低聲道。
半晌,北昊自言自語又道:“不過,輕薄個傻子,我暫時做不出來。”
祈音緩慢地轉動腦子,還沒轉一圈,人就已經昏睡過去了。
擁抱他的手臂緩緩收緊,北昊将臉龐貼在他的臉龐上,輕輕蹭了蹭,唇角微微勾起,輕輕喟嘆。
再一日,北昊終于見到他記憶中的黑色樹林,穿過這片黑色樹林,就能到達另一個天地,那個天地雖然也沒有靈氣,但好歹有一些能吃的東西和藥草。
北昊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糟糕,所以他一點都不敢放松,哪怕心髒劇痛,哪怕時不時吐點血,他都不能停下一步。
在穿過黑色樹林,抵達另一邊的濕地的時候,北昊終于再也扛不住,暈了過去,背上的祈音也被摔了下去。
兩人摔在一起,都沒有了意識。
最先醒過來的是祈音,他敏銳地察覺到所在的地方和之前的冰天雪地明顯不同,因為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很熱,很潮濕。
祈音摸索着旁邊的人,摸到北昊的臉揉搓了一會兒,又推了推他,還想說話,就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他啞了!
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在進入這個時空之前,他曾經七竅流血,所以他在這裏會慢慢失去視覺,聲音,聽覺,嗅覺,現在已經輪到聲音了。
而北昊進入這個時空之前也曾經吐過血,可能傷到心竅,所以他在這裏傷勢加重後,心會更痛,吐更多的血。
祈音更用力地推北昊,好在北昊沒過多久就醒了。
“祈音,怎麽了。”北昊見他好像有點着急。
祈音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咿咿呀呀”了幾聲,同時擺手,示意他不能說話了。
北昊臉色一變,連忙檢查起他的喉嚨來。
祈音拉住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寫下他的猜測。
北昊皺眉,安撫地撫着他的背,道:“沒事,別怕,只要再走兩天,就能到達有靈氣的地方。到時候都好了。”
祈音點了點頭,又抓着他的手寫道:“我沒有怕”
“嗯,你不怕,你最冷靜最勇敢。”北昊揉了揉他的頭。
至于為什麽不怕……祈音想了想,一個可能是因為他連死都不怕,所以什麽都不怕。而另一個可能是……因為有北昊在。
“你的心,難受嗎。”祈音寫道。
北昊原本想忍一忍,不讓他擔心,但瞧見祈音不自覺蹙起的眉,轉了話頭,道:“難受,你幫我揉揉。”
祈音還沒寫什麽,手就被北昊抓着放在他的心口,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揉了揉。
北昊将他抱進懷裏,在他耳邊低沉道:“再揉重一點。”
祈音一邊按照他的要求努力使了點勁——但按照他現下的力氣,實在是沒能使出多大力氣,一邊腦袋空空,只在想——我們的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還替他揉心口。
不過人家已經幫他揉過腳,他幫忙揉一下心口,也算是禮尚往來。
北昊抱了他好一會兒,感覺好了一點,有了一點力氣,就道:“我們現在在的地方雖然沒有之前的環境惡劣,但這裏有很多各種各樣的蟲子,其中毒蟲甚多,如果不小心被咬到,也很糟糕。所以我們要盡量早些離開。”
祈音點了點頭。
“要走夜路。”
祈音有些驚訝,抓着他的手寫道:“能趕夜路?”
“這也是迫不得已,你我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必須盡快走。以及這裏的毒蟲實在不可小觑。”
“你被咬過?”祈音寫道。
“嗯。”北昊笑了笑道,“不太好的回憶。”
“晚上,看得見嗎。”祈音寫問。
“這裏有月光蟲,晚些時候我就抓些來照明。”
祈音點了點頭。
說罷,北昊便站了起來,道:“我背你。”
祈音搖頭,比劃着他能走路。大概是因為這裏沒這麽冷了,所以他恢複了一點點,勉強能走路。
“不行,這裏的路并不平坦,而且蟲子很多。”
祈音察覺到北昊再次強調蟲子很多,難以想象現下他們所在的地方是怎麽樣的。
祈音無法想象,可北昊看得清楚,這裏高木深林,濕氣深重,植物上都凝出水露,凡是可見之處都有大小不一的蟲子爬着,若是仔細看,定然能瞧得人頭皮發麻。
北昊還慶幸祈音看不見,不然就他平時矜貴厭髒的樣子,恐怕要極難受。
且現在還只是在外圍,蟲子還算溫和,越往裏蟲子越多,越厲害。
一只綠翅單眼蟲子扇着翅膀要飛向祈音,被北昊一手揮開了,接着北昊脫下外袍将祈音的腦袋和脖子裹得嚴嚴實實,又讓他把手縮到袖子裏去,抓緊袖口,才轉身,道:“上來。”
祈音猶豫一下,還是爬上了他的背,想想也是,如果他磕磕碰碰地走,反倒會拖累進程。
前進的路上,北昊找到了一些藥草讓祈音吃了一點,祈音感覺身體舒服了一點。
祈音現在又瞎又啞,想說話也不能,只能乖乖地趴在北昊的背上,自個兒胡思亂想。
北昊看着瘦,實則神軀很有力量,這些天祈音被北昊抱在懷裏捂暖,親身感受到他神軀的結實精悍,如今趴在他的背上,又感覺他的肩背寬闊平直,緊實挺拔。
祈音想起很久之前,北昊還未成為神尊之前,北昊還是四海八荒中最多女子傾慕的神君,還有膽大放蕩的魔女偷偷看過他洗澡,當場流了鼻血,之後還大肆贊美北昊神軀之美妙,之強勁……想到這個,他又不免記起這兩天,他同北昊抱在一起取暖的事情,雖然是迫不得已吧,但總覺得那個時候哪裏怪怪的。
不行,不能再想了,太怪了。祈音将臉埋在北昊的背上,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