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童年
童年
黎望和段文曼看着面前的豐盛的飯菜一時感慨萬千,段文曼看了又看課桌上的飯擡頭又和黎望對視了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說:“這是什麽情況?”
黎望接收到眼神,“我也不知道……”
段文曼看陳願走了過來,吃了一中飯菜僅僅一個月都快吃吐了她看到陳願簡直像看到了救星,關鍵是這個救星還長得很帥,“那個,帥……陳願,你都在哪買的。”
陳願把一次性筷子遞給兩個人,“我的房東奶奶做的。”
段文曼道:“你在學校旁邊租房,一個人?”
陳願:“嗯。”
段文曼驚道:“真酷,我還以為你家就在學校旁邊呢。”
“嗯,是挺自由的。”說着陳願把一盒番茄炒蛋遞給了黎望,“給,專門讓奶奶做的。”
黎望道:“謝謝啊。”
段文曼看着兩個人的互動,又看陳願對黎望說話時的語氣和眼神一時間覺得自己瞬間明白了什麽,是黎望瓜的味道,難道萬年不開花的黎望現在就要結果了?!還一下子結這麽帥的,看樣子……還是單相思,啧啧……
黎望看陳願前前後後這麽忙,劉海都被汗水浸濕了,有點過意不去,她不喜歡欠別人人情,“陳願,我們什麽時候請你吃飯吧,就當回禮。”
段文曼道:“對啊,請我們吃這麽豐盛的飯菜還親自送飯上門,我們一定好好款待你。”
陳願聽到這笑了,他夾了一筷子菜,“要是你們真想感謝我,我現在倒是有個緊急問題。”
“什麽,說,只要我們能做到,都行!”段文曼激動道。
黎望感覺自己好像要被坑,聽到這話看不下去了,警示地盯着段文曼,這姑娘一碰到帥哥腦子就亂。
“咳,力所能及。”黎望補充。
陳願依舊笑意瑩瑩地看着黎望,把黎望看的發毛,“想讓你幫我補習一下化學,我畢竟晚來一個月,和你們落下很多課程。”
“行啊。”段文曼立刻幫黎望回答,“我告訴你,我們黎望這麽優秀,這點小事不成問題。”
黎望幹笑兩聲:“……嗯,沒問題。”
“唉,你要是忙的話就算了,我回家自己熬夜補課也可以。”陳願輕輕道。
“……”黎望看着眼前真誠的飯菜,想着自己本來也要保證陳願不因為成績而出班,“我沒問題,盡管問。”
陳願看着也沒多高興,轉而說:“唉,其實我也不能問你多少題,畢竟我倆離那麽遠,一來一回,太麻煩了。”
黎望皺着眉把筷子放下,“那你想怎麽樣。”
“我聽周驕說過段時間我們要根據成績換位置。”
黎望想了想好像有這回事,“所以?”
陳願又夾了口菜順嘴似的說:“我們做同桌吧。”
“噗……”段文曼剛喝了口飲料聽到這話瞬間咳了起來,這……也太明顯了,她轉頭使勁瞅着黎望的反應,只見黎望淡然自若的夾了個雞蛋塞進嘴裏,輕輕的點了點頭。
“可以。”
段文曼:“!”
段文曼看着陳願眼角的笑意,吸引人的桃花眼時不時的擡頭看兩眼置身事外的黎望,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當時黎望說陳願請吃飯時她就有所懷疑,但黎望說兩個人是小時候很好的朋友,只不過在小學三年裏時陳願離開了,現在等于說又恢複朋友關系。但是,如今看來,倒像是舊情複燃啊。還有黎望非常肯定的那句:“曼曼,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可能的,你不要想太多。”
啧,看來還是單戀啊,帥哥也有今天。
最後一節晚自習,吳波來到班裏把成績冊往講臺上一扔,“來,大家都先站到外面,我們排一下位置。不要大聲說話!”
吳波說完,班裏學生還是鬧哄哄地走到外面。
以前黎望非常讨厭這種制度,總覺得這種制度簡直就是學生之間展現人情世故的一面。學習好的、性格幽默的總有人邀請和你做同桌,學習差的、性格腼腆的則會被忽視,其實,人之常情。
譬如,黎望作為入班第一名、月考成績第二的選手,即便成績優秀,但是對待陌生的人總是冷冷的,不怎麽和人交流,沒怎麽和她說過話的女生曾背地裏說她心氣高。
但是黎望不在意,因為以前的她因為性格懦弱,極度迎合他人,對人即便熱情,最終也沒收獲多少個知心朋友。從此,她便明白,朋友不是單方面的給予,而是雙方的饋贈。更重要的是要有相同的世界觀以及能夠聊在一起的話題。
黎望是第二個選位置,她進班裏就應約走到陳願同桌的位置上坐下,低頭卻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張紙條。
清隽的字體寫着——黎望親啓。
黎望:“……”
黎望瞅着這四個字看了半天,小時候她就覺得陳願的字很好看,之後才知道是原來是陳老師這個書法家從小別的不教就只教陳願寫字練書法,現在在看來,陳願走那幾年也沒落下功夫。
黎望輕輕笑了,打開紙條。
【歡迎小啞巴。】
小啞巴……
在這個世界陳願不止一次叫過她這個稱呼,起初黎望認為這僅僅是一個男生惡趣味般的調侃,但仔細想想這稱呼好像很早就有了,早的自己都快要分不清那是夢境還是現實了……
三歲的時候張女士準時把黎望送到幼兒園,黎望當時小小的像一個發育不全的小孩,她記得每當去學的時候總有一些小朋友哭鬧着不想離開自己的媽媽。
小黎望看着那些小孩哭,但是自己就是沒有眼淚,母親告訴她要做一個聽話的孩子,她做到了,不哭不鬧,好像一個假人。連自己的老師都告訴母親:“你們家望望是我見過最省心的孩子。”
現在想想自己為什麽不鬧呢,是怕單身的母親下班後還要應付自己,是怕母親再次被生活壓的背着她默默哭泣……她是挺懂事的吧。
單身的張女士一直認為如果不是自己剛小學畢業就入社會自己也不至于遇上爛人。于是她對自己女兒的教育就從幼兒園就開始了,她不放心鎮上幼兒園的教育質量,于是便一次次地将黎望轉學,在這點上,黎望一直認為她是操心過了頭。
上中班下學期時黎望再次被轉學了,在此之前她已經轉過兩回,張女士不知道她變得越來越沉默。因為工作原因,總是外公來接她回家,但是外婆卻不待見她,黎望回家後到張女士回家還是新一輪的沉默。
那一天外公又來晚了,老師給黎望搬了個小凳子讓她坐在班門口等家長來接,小朋友走了一個又一個,黎望沒有感覺,她看着幼兒園裏的秋千發呆。
“哎,李老師,你們班的小孩是真讓人喜歡啊,整天不哭不鬧,要是我班裏的那個淘氣包也這樣該多好。”
“得了吧,小男孩天生就愛動,你管不了的,女生天生就文靜,這丫頭就特別招人待見。”
“只不過這整天不說話是不是也有問題啊,前段時間我看新聞,上面說現在好多小孩都特別容易得一種病……”
“什麽病?”
“叫什麽……自閉症……”
“自閉症?”坐在教室門口的黎望心道,“可是我不喜歡吃藥,我沒病……”
正在黎望恐懼間一個小皮球滾在了她的腳邊,黎望好奇地把它拿了起來。
“喂,小啞巴,那是我的!”小男孩已經看到這女孩很多次了,她是新轉來的,每天放學就杵在這不說話。
黎望抱着球朝聲音方向看過去,看到了一個滿臉是灰的男孩,衣服已經很髒了,不知道是穿了很久沒有洗,還是憑借着自己的能力把衣服糟蹋成這樣的。
于是小男孩就看着女孩睜着烏黑的眼睛,就這樣靜沉沉地看着他。
“你看我做什麽,不會是真的啞巴吧,嗯?小啞巴。”男孩有點氣兇兇的。
黎望本來就擔心自己有病,抱着足球又被男孩兇了一下不知怎麽眼淚就突然一下子奪眶而出。
男孩看着女孩的眼睛跟泉水似的冒出眼淚,豆大的眼淚順着女孩的臉頰滾落,最後一滴滴的落在自己的足球上,女孩哭的聲音也不大,不像那些他讨厭的粘着父母們的小屁孩,她哼哼唧唧的,像一只落魄的,被人抛棄的小貓。
男孩一下子慌了,也不知道怎麽哄人,感覺自己也沒欺負她啊,他欺負過的都嚎啕大哭喊他們爸媽了。
黎望好像是沒有哭過似的,這次一哭出來就止不住了,她的眼睛逐漸模糊,漸漸地,她感到一雙溫熱的手覆在她的臉上,把她的眼淚擦幹淨。
男孩把聲音軟下來,聲音中又透着慌亂:“小啞巴,你別哭啊,你要是喜歡我的球,我就……我就陪你玩一會。”
黎望哽咽道:“我不是小啞巴……”
臉上擦拭眼淚的手還沒有停下,甚至還有點沒輕沒重把黎望弄疼了,她哭的更兇了。
“哎,不是就不是,行行好,小啞巴,你別哭了……”男孩更慌了。
班裏的老師終于聽到外面的動靜,探出頭來看到這景象一下子又惱火起來。
“陳願!你又在欺負同學。”
老師走過來還發現黎望哭了,一下子被吓到了,這要是等會黎望的家長過來該怎麽辦?